“可,煙墨姐,這首詞……是誰寫的,可有名字啊?”
“名字……”
煙墨一愣,隨即又抬起了手中的燈籠,上下翻看,尋找起名字來。
找了半天,煙墨才在寫了詞的那一麵最下頭,看見了一個‘肖’字。
“肖?”
菲兒愣住了。
她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肖俊公子今夜的確沒來,這花燈又是從楊樹灣那邊飄來的,不會是……”
“不可能!”
煙墨篤定地搖了搖頭。
“你忘了那天肖俊的草包樣子了?”
“憑肖俊,他是沒這個水平的。”
“這首詞,即便是沔州第一才子來了,也不可能寫得出來!”
“這……”
菲兒平時也就是喜歡文人墨客給她作詩,爭風吃醋的樣子。
真要說詩詞,她還真不太懂。
但煙墨懂啊。
她這一說,菲兒的神色陡然也變了。
“姓肖的,不是肖俊,那還能是誰?”
“水平比沔州第一才子還高,那這以後,沔州第一才子是不是要換人了?”
“肯定是要換人了!”
“但具體是誰……我不知道。”
煙墨也是一臉的狐疑。
縣太爺誇的人的確是楊樹灣的肖家人,而且大家都說是肖俊。
但煙墨知道,肖俊肯定是沒有這個本事的。
那就隻能是另外的肖家人了。
但具體是誰,她真不知道……
……
兩人猜不到究竟是誰,也就懶得猜了,由菲兒將這首詞謄寫下來,帶到了畫舫的最前頭。
將這一首詞,放在了周良才和楚綏的麵前。
兩人一看菲兒姑娘笑嘻嘻的拿著一張紙走到了自己的麵前,心中一下子都有了結果。
今夜的魁首,恐怕就要從他們兩人之間誕生了。
沒有太多把握的楚綏臉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煙墨姑娘,他可是心心念念許久了。
今夜……
卻被周良才給截胡了。
但即便如此,還有的風度不能丟了。
楚綏朝著周良才拱了拱手,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看來今夜是周兄要拔得頭籌了!”
“周兄大才!”
“當真是羨煞我等!”
“嗬嗬……”
周良才嗬嗬一笑。
作為優勝者,可謂是拿足了姿態,對著楚綏擺了擺手。
“楚兄謬讚了。”
“你我本來就是不分伯仲,今日若是勝了你,也隻能算的上是險勝而已,做不得數的!”
“他日若是還有機會,我們再分個高低!”
說著,周良才朝著楚綏敬了一杯酒,“楚兄,這做詩寫詞本來就是一件雅事,成與不成,可千萬不要傷了你我的和氣。”
“……說的有理。”
楚綏能怎麽辦?
隻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人家周良才都把道德的準繩拴在楚綏脖子上了,他楚綏還能不接著嗎?
“那好。”
“沒有傷了你我兄弟二人的和氣就好。”
周良才放下酒杯,整了整衣服,緩緩站起了身,對著站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菲兒說道。
“菲兒姑娘。”
“帶路吧。”
“……”
周圍船上的文人才子,一個個臉上滿是羨慕嫉妒恨,恨不得自己替換了周良才。
“帶什麽路?”
然而,下一刻。
菲兒的話,卻讓周良才直接愣在了原地!
菲兒對著周良才問道。
“周公子要去哪裏?”
“這……”
周良才臉色有些尷尬,從臉上擠出了一個微笑,對著菲兒提醒道,“不是在下奪了今夜的魁首嗎?”
“難道不該菲兒姑娘帶著在下去見煙墨姑娘嗎?”
“我何時說周公子今夜奪魁了?”
周良才愣住了。
一旁,楚綏雙眼一亮,立刻站了起來,興奮道。
“不是周兄,那應該就是在下了吧?”
誰料。
菲兒再次瞥了楚綏一眼,麵無表情道。
“楚公子誤會了,也不是你!”
這下子……
楚綏和周良才都愣住了,麵色也開始變得不好看起來。
“不是楚兄,還能是誰?”
“對啊!”
“不是周公子,這青山縣,還有誰能奪得魁首?”
“就是!”
“今夜,還有哪首詩詞比周兄(楚兄)寫的還好?”
“拿出來看看!”
“也好讓某等,心服口服!”
楚綏和周良才不好意思自誇,隻能商業互吹。
這一幕,看在菲兒眼中。
更加厭煩起了這群惺惺作態的所謂文人雅士,真是令她作嘔!
“今夜奪魁的詞作,妾身已經放在兩位公子麵前的桌案上了,是兩位公子自己不看。”
“哦?”
“在桌案上?”
兩人神情一震,隨即一齊趕緊坐下,湊在一塊,看起了這宣紙之上的詞作。
兩人原本的表情還是帶著不屑和不服。
也難怪。
這一個是沔州第二才子,一個是沔州第四才子。
從來就隻有他們之間來來回回,互有勝負。
今日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東西殺出來了?
可笑的是。
這種名不見經傳的人寫出來的詞,居然還被來自京城的煙墨姑娘青眼有加。
這煙墨姑娘……
怕不也是徒有虛名吧?
但當他們看見了這首詞的上闕的時候,他們臉上的吧表情就完全僵住了。
從一開始的不屑,轉變成了……有些恭敬。
在接近接著。
兩人看到了下闕!
當他們看見最後一句的時候……
嘭!
周良才一拳直接砸在了桌麵上,滿臉都是崇拜和心服口服!
“兩情若是久長時……”
“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樣的詞句,恐怕……恐怕是我一輩子都寫不出來的!”
楚綏臉色更是狂變。
他沒說話,隻是站起身來,找到自己之前所寫的哪一首詞,當著周圍所有文人才子的麵,直接一把撕爛,扔進了大江之中。
羞憤怒吼道,“從今以後,我楚綏再也不寫七夕詞!”
“我不配!”
“對了!”
周良才愣了一瞬之後,又反應了過來。
低下頭,在宣紙之上找起了作者的名字,但他找了半天卻沒看見半個落款。
周良才不甘心,抬起頭朝著菲兒問道。
“菲兒姑娘,這首詞究竟是何人所作?”
菲兒微笑不語,蘸著酒水,在桌麵上寫出了一個字!
周良才和楚綏一看,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