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

魏風看著肖淩桌上的那首詩,有些瞠目結舌。

“怎麽了?這首詩太差了嗎?”

肖淩有些納悶的反問了一句。

心想不應該吧,這可是陸遊的詩,檔次不可能不夠的。

“差?”

即便魏風沒有參與詩會,他的臉皮也感覺到一陣的發燙。

這小子說的是人話嗎?

他所說的寫的差的詩,恐怕是這在場的所有人拚了命,一輩子都寫不出來的好詩。

“你這首要是差的話,那這天下就沒有什麽好詩了。”

魏風砸吧砸吧嘴,對肖淩在他麵前裝起來這種不地道的行為,給予了強烈的譴責。

但沒辦法,肖淩的確有裝的資本。

如果說昨日的那首鵲橋仙奠定了肖淩在沔州詞壇的地位。

那今日這首詩,便奠定了肖淩在沔州詩壇的地位。

這小子居然還是一個詩詞雙絕。

魏風有些心疼的環視了周圍的文人才子一眼。

也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會夢碎詩壇。

“……”

“諸位,時間已到,請停筆吧!”

當銅爐中的香燒完,杏春樓的老 鴇四麵看了一眼,朗聲喊道。

頓時。

不少讀書人有些惱怒地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他們的麵前或隻寫了一兩句,或完全是一片空白。

一個個如喪考批,麵色尷尬。

說起來倒是有些悲哀。

大梁正四麵遭受著戰火,如今天下的讀書人卻連一首邊塞詩都寫不出來。

可見這群人心中,整日裏想的都是什麽。

“為了公平公正起見,這次的詩會采用糊名模式。”

“糊上了名字,不管你是早已名傳天下的才子,還是名不見經傳的新秀。”

老 鴇神情肅然。

“在今日咱們的杏春樓中,都將是一視同仁。”

啪啪!

說完,老 鴇拍了拍巴掌。

站在每個才子跟前的丫鬟或小廝,都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紙條和漿糊,將所有人的名字都糊了起來。

然後便將這些作品一張張收起,整理成一摞,送上了二樓。

當然,那些沒有寫完,或者白卷也被整理了起來,一並送上。

就讓有些才子臉色就更加的尷尬了。

肖俊可半點都不尷尬。

他本來就是提前說好了的,這次詩會他不參加,給其他人一個機會。

此時的他,頗顯得悠然自得。

……

二樓,煙墨和菲兒所在的房間中。

兩人一起看起了這些詩作,一一甄別了起來。

“這,這寫的什麽東西?狗屁不通?”

“這也叫邊塞詩?”

“邊塞也能歌舞升平?”

“今日到底都來了些什麽草包?”

菲兒一邊快速地翻閱著詩作,一邊皺著眉頭,不停的抱怨著。

這些人拿上來的詩作,實在是水平太低了。

讓她覺得這些人還不如他這一個女子。

“哎?這首詩寫的不錯,看風格有點像是周公子寫的?”

忽然,菲兒手中一頓,將一首詩拿給了旁邊的煙墨看。

煙墨淡淡的看了一眼,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變化。

隻淡淡的說了一句,“還不錯。”

菲兒嘴角抽了抽。

這首詩哪裏是還不錯,那是相當好了!

沔州第二才子周良才寫的詩,哪能僅僅是不錯而已?

“這首,這首也挺好!”

又翻了幾頁之後,菲兒看著手中的另一首詩,雙眼又亮了起來。

“看風格應該是楚綏楚公子寫的。”

煙墨淡淡看了一眼,這次從她口中說出來的卻是一句,“尚可。”

菲兒緊皺眉頭。

一個是還不錯,一個是尚可。

煙墨姐姐到底在等什麽啊?

那個肖公子都說了,今日自己不寫詩了。

這全場的所有文人才子,誰還能比得上周良才和楚綏?

總得評一個第一第二出來吧?

“嗯?”

就在菲兒暗自腹誹的時候,煙墨突然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十分驚訝的聲音。

“這首詩……”

煙墨雙眼晶亮。

“大氣磅礴,格局不可謂不大,辭藻華麗,卻又不失真實!”

“這首詩!”

“當為今日之魁首!”

菲兒一愣,趕緊轉頭看向了煙墨手中的那首詩。

當她看見那宣紙上的四句詩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這首詩……”

菲兒心服口服。

“的確是大氣磅礴!”

“這麽看來的話,這首詩應該就是今日的魁首了。”

“隻是,從風格上來看,並不像我熟知的哪位大家。”

“難道今天又像昨天一樣,又憑空殺出一條黑馬?”

“打了所有文人才子的臉?”

這時候,菲兒和煙墨的腦中同時都出現了肖淩那張似笑非笑淡然的臉。

“不會吧……”

菲兒心中的震驚無以複加。

“不會真是他吧?”

煙墨隻感覺到自己一陣心跳加速。

好不容易平複下來之後,她看著這首詩糊名的地方,麵帶痛苦之色。

片刻之後,她終於還是搖了搖頭。

“算了,還是等一會兒公布之後吧。”

作為規則的製定者,是萬萬不能違反規則的。

煙墨將三首詩整理起來,排好序遞給了菲兒。

“這三首詩的順序從上到下,你交給媽媽吧。”

“好。”

菲兒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古怪地拿著三首詩離開了房子,找到了老 鴇。

將這三首詩給了老 鴇。

而這一幕也被整個杏春樓中的讀書人們看見了。

一個個都緊張了起來。

周良才望著身邊的楚綏笑著說道,“楚兄,怎麽樣?有把握嗎?”

“肖兄今日不參與競爭,恐怕這魁首和第二名就要在你我二人之中誕生了。”

楚綏頗有些自信的笑了笑,接話道。

“周兄,在下今日妙手偶得,這詩的質量怕是有點高啊。”

“今日鹿死誰手,恐怕猶未可知。”

周良才鼻子都差點氣歪了。

冷哼一聲。

“楚兄,第二和第四之間還是有些差距的。”

“現在口舌之爭沒有任何意義。”

“我們還是來看看,這老 鴇口中所念出的第三名的詩到底是誰寫的。”

“那就聽著。”

楚綏麵無表情的看了周良才一眼,抱著胳膊不再說話了。

而老 鴇也沒有讓這杏春樓中的讀書人們等太久。

“今日獲得詩會第三的詩是——《散關》!”

“……”

老 鴇的聲音落下,全場寂靜無聲。

周良才臉色一變,而楚綏則是麵露狂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