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吹櫻總覺得今天中也先生不太對勁。
可能是年紀輕輕就在“大公司”身居高位的緣故, 山吹櫻感覺中也在處理事情的時候非常老練持重,對待周圍的人也寬厚包容。
可在經紀公司的時候,她卻感受到了一種蓄勢待發的攻擊性。
在去總部的路上, 中也按照承諾在一家山吹櫻喜歡的西餅屋停了車,買了磅蛋糕回來給她。
在山吹櫻吃東西的時候,他意味不明地問起來安室透的事情:
“你們之前是在一家咖啡廳打工嗎?”
“嗯, ”山吹櫻點頭:“前輩的料理水平很好,照顧了我很多。”
山吹櫻看誰都是優點, 順勢把安室透有理有據地讚美了一通。
中原中也的臉肉眼可見地更黑了。
山吹櫻:?
“中也先生不開心了嗎?”
“為什麽?”
*
本來禦阪美琴今天的行程是遊覽橫濱市, 但昨天出現刺殺事件後, 最終改為參觀安全的櫻丘高中。
對櫻高而言,這就相當於一次開放日。
雖然不是工作日, 櫻丘女子高中的各個社團還是用心地準備了各種活動, 熱情接待了深受愛戴的“森老師”和來交流學習的禦阪美琴。
櫻高在原本的世界就是小鎮上的高中, 社團也都是中規中矩地傳統,像文學部、吹奏部之類,在學園都市內有些反而不常見。
禦阪美琴還挺感興趣的,中午也沒休息, 學生們都去午休吃飯了, 山吹櫻趕到的時候,禦阪美琴正在看門口的校長雕塑。
這不能怪禦阪, 誰看到一個和森鷗外截然不同、穿著“時尚”的雕塑時,都會燃起興趣。
森鷗外低估了女校學生的創造力。
即便他已經把紅圍巾給“自己”圍上了,櫻丘女高的學生們還是樂此不疲地幫忙給他換造型。
麵對這些學生, 他又說不出什麽斥責的話。
幸好山吹櫻來了, 森鷗外如蒙大赦, 他不動聲色地擋住自己fashion的雕像, 懇切地問:
“櫻醬,你有什麽地方想帶禦阪小姐參觀的嗎?”
“其他地方美琴應該都去過了吧,”山吹櫻不知道他的考慮,老實地想了想:“輕音部怎麽樣?那裏還有點心可以吃!”
輕音部就在四樓的音樂教室。
隨著山吹櫻等級的提升,學校和活動教室的設備也得到了不斷的豐富。
到目前為止,已經和山吹櫻擇校參觀時見到的活動教室差別不大了。
“裏麵有很多前輩們留下來的照片合影,還有設備和茶具之類的。”
山吹櫻把活動室的大門打開,冬日午後的陽光正透過玻璃窗投射進室內,整個房間亮堂堂的,細塵在金色光芒中飛舞。
美琴還沒見過這種風格的活動室,雖然古樸,卻有種讓人安心的魔力:“好厲害……”
“都是前輩們的功勞啦,”山吹櫻不好意思地笑笑,把藍布長椅上反扣著的小說和樂譜拿走:“請坐請坐,要喝茶嗎?”
“不用那麽麻煩啦,”美琴沒要茶,她的視線一直看著吉他架上擺放的樂器。
她會小提琴之類符合人們對“大小姐”想象的樂器,但電吉他還沒怎麽見過。
“這把吉他超可愛的,”山吹櫻注意到她的視線,主動道:“要試試嗎?”
“可以嗎?!”
“當然啦,”山吹櫻把吉他拿起來:“其實這把吉他和輕音部一位前輩的吉他非常像,我拿相冊來給你們看。”
她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對樂隊常用的樂器不太了解,選中現在這把就是因為愛屋及烏。
相冊放在裏麵的小隔間裏,許多輕音部的雜物:帶來的小說漫畫之類的都會放在那裏。
山吹櫻不久前剛整理過一次,東西之類的倒是還好找。
她很快在置物架第三層取到了曆屆輕音部的相冊集。
起身要離開的時候,發現架子最頂端擺著本教人怎麽集中注意力的書。
“是這個啊……”
這也是輕音部學姐的書,山吹櫻在整理的時候特意留出來,打算拿給夏油傑的。
如果評選山吹櫻每月聯係最多的人,夏油傑絕對是第一。
他們讀同一個年級,功課進度相差不大。
有時候看參考答案都不太明白的問題,夏油傑在LINE上幾句話就能講清楚。
他們交流得比較頻繁,經常淩晨三四點鍾夏油傑還在回複消息。
山吹櫻問起來,對麵含糊地回答說是有點注意力分散,白天無法集中,晚上就睡不著。
山吹櫻寒假整理的時候特地留出來,打算下次見麵的時候給他。
“他說決賽的時候會來,不知道後天能不能見到。”
山吹櫻還是把書和相冊一起拿走了。
明天忙起來大概就沒機會再回活動室,她可以等決賽的時候在後台給他。
橫濱從戰亂中恢複正常秩序也不過幾年,加入mafia的人不少是沒經曆過高中校園生活的。
他們挨著櫻高值班,有時候聽到校園裏傳出來的鈴聲,偶爾會有些怔愣。
在櫻丘高中出現前,不少人根本無法想象世界上存在著這樣一種生活。
悠遠,平和,寧靜。
即便近在咫尺,卻像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生活在那樣的世界裏,會是什麽樣子呢?
相冊被翻開,穿著同樣製服的少女們在不同的地方笑著,胸前係著的緞帶有緋紅,湛藍和翠綠三種顏色。
“這個是用來區分不同年級的,”山吹櫻解釋:“現在的三年生係的是藍色,等四月她們畢業後,新入學的一年生就會用學姐們留下的顏色。”
這樣循環往複,充滿生機的緞帶永遠在學生的製服襯衫前飄揚。
往後翻了一頁,照片的背景出現了不同。
有人指著那張照片問:“這個是校園活動,嗎?”
“那應該是在學院祭的時候拍的,”山吹櫻看了一眼,很快人出來:“等快十月份的時候就會舉行,到時候有許多好玩的,歡迎大家來呀。”
她想起自己還積著一個在禮堂演出的支線任務沒做。
櫻丘高中的學院祭每年召開,班級和社團都會組織一些活動。學校禮堂在此期間全天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演出。
而且學校在校園祭的時候對外開放,校外人士可以進入校園體驗各種活動。
曆屆輕音部都在禮堂留下了演出合影,其中有一屆的風格分外狂野。
“重金屬搖滾樂……?”
長發染了好幾種顏色,皮質chocker上打著閃亮亮的柳釘,非常不羈。
中也嘴角抽了抽,目光移到下一張照片上:“這張是……手指?”
其他照片上都有一個或兩個人,但這張照片上隻有一根食指。
“什麽?”山吹櫻湊過來看了看,了然道:“啊,這個是紀念照片。”
“紀念照片?”
“嗯,”山吹櫻一本正經地回答,“紀念練琴時第一次弄破手指。”
吉他需要一隻手的手指按琴弦,練習久了之後指尖會磨出繭子,但在一開始就很容易弄破手指。
“因為難得出血了,所以想拍照紀念一下。”
許多日常番很少出現留流血描寫,排除鼻血之後,還有流血畫麵的更是少之又少。
在這種意義上,這張照片的確彌足珍貴。
但是港口黑手黨的人不太能體會到這點。
他們湊近了相冊仔細看,終於發現了指尖上細細的一道紅痕。
山吹櫻一邊展示這張【日常番金色傳說】,一邊留意觀察其他人的神情。
如果有人漏出不以為意的表情,那麽毫無疑問——
他一定是戰鬥番派來的臥底!
山吹櫻:“怎麽樣,是不是很少見?”
港口黑手黨眾人:“……”
?
山吹櫻緩緩打出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