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那群人裏棠鯉就隻和阿茶有過交集, 也就隻和他互加了光腦賬號的好友。
昨晚收到沈遙川給他的轉賬之後他便轉頭給阿茶也發了個紅包，畢竟是阿茶和他一起去的賭場，還一直在他身邊當作他的眼睛, 紅包也算是一份小心意。
早上醒來收到阿茶消息的時候棠鯉其實也挺驚訝的。
他本以為阿茶會發些什麽有趣的東西給他，結果打開一看……全是些如何取悅沈遙川的方法。
還特地整理了一個文件發送過來, 裏麵寫的許多東西叫人看了之後止不住地臉上發燒, 裏麵好像還有詳細的關於鮫人發.情期注意事項的描述，他隨意瞅了一眼便火速關掉了。
估計阿茶是真的以為沈遙川看上他了, 怕他在沈遙川這兒吃虧, 所以才給他寫了這些類似於“攻略”的東西吧。
是他的一份心意，即使棠鯉並不是很想收下。
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用上了。
沈遙川沒再問些什麽, 因為小魚的這句“取悅你”心軟得不行，心裏對那條鮫人的不悅也消散了一些，索性整個人賴進了棠鯉懷裏, “抱抱我。”
原本的車內座位不知什麽時候攤開成了一張簡易舒適的小床。
棠鯉下意識伸手將他環住, 在他背上順了順, 像是在給一條十分黏人的巨型犬順毛。
就算是在沈糖糖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沈遙川……
好可愛。
看來牽手、擁抱、撫摸確實對發.情期間的鮫人有很大的安撫作用，攻略誠不欺他。
發覺沈遙川確實不準備有更過分的舉動後, 棠鯉猶豫著開口：“我們是不是該談談？”
埋在頸窩處的腦袋輕“嗯”一聲。
確實需要好好談談。
方才的吻讓他的腦子一片混沌, 現在倒是清醒了許多，一個個問題爭先恐後地蹦了出來。
為什麽小魚會答應“約.炮”這種事情？雖然是誤會, 他也完全不是這個意思, 但小魚確確實實誤會了, 不僅答應了，還主動吻了他, 甚至還笨拙地撩撥他。
為什麽小魚遲遲不肯與自己相認？明明他們以前感情那麽好, 小魚肯定知道自己不會責怪他的。
他一直以為是他不知道該怎麽向自己解釋他的身份背景, 所以才一直拖著瞞著，可現在看來……
一個答案在沈遙川心中慢慢浮現出來。
這個答案讓他有些錯愕，也有些不敢去相信。
他之所以小心試探小魚，並將棠鯉與沈糖糖的身份完全分割開來，對成年形態的他表白，就是因為不希望被親情羈絆所影響，他喜歡小魚，是想和他在一起的那種喜歡，是不想與任何人分享他的那種喜歡。
小魚遲遲不願與他坦白，不願與他相認，不願恢複他的哥哥身份，卻又果斷答應了“約.炮”，果斷吻了他，果斷撩撥他……是不是意味著，小魚對他也是那種喜歡？
小魚本來就是偽裝成幼崽呆在自己身邊，與自己朝夕相處了那麽久，對他產生某些情愫……也不奇怪？
還為了治好他，寧願自己沉睡了十八年。
回來之後小心翼翼地接近自己，卻又不敢被他發現，還偷偷把論壇匿名ID改成了“沈先生家的小錦鯉”。
所有的疑慮終於閉環。
悄咪咪蹲在係統空間內偷窺的係統沒忍住爆出一句粗口。
自家宿主的顧慮是對的，他在沈遙川麵前太容易掉馬，隻要將他與沈糖糖的身份聯係在一起，他就有無數種方法去證實，沈遙川也確實早在醫院那天晚上就發現了他的馬甲，而現在……自家宿主偷偷藏在心底的感情也被發現了。
同時係統不經感慨發.情期可真是個好東西，這才一個發.情期倆人的進度就跟開了火箭似的。
不知道沈遙川接下來打算怎麽做呢？直接戳穿？這不太像是沈遙川的作風，他對自家宿主向來溫柔，而且他是個十分謹慎的優秀獵手。
沈遙川也確實沒打算就這麽戳穿小魚。
十八年前小笨魚就誤解了他的願望。
十八年後又一次誤會了他的表白。
他倒要看看，這回他要什麽時候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也想看看，小笨魚打算怎麽“追”自己。
人已經徹底捆綁在他身邊了，還吃到了豆腐，他也沒有那麽著急了。
“我需要你在發.情期的時候陪著我，可以不做到最後一步，”沈遙川頓了頓，隻覺得最後一句話有些燙嘴，他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與小魚說這些較為露骨的話，“你可以提條件。”
察覺到噴在自己脖頸間的熱氣，棠鯉腦子飛速運轉。
沈遙川還真是紳士，都這樣了還能克製住自己，尊重他的意願。
可惜了，隻吃到了一點豆腐，什麽也沒撈著。
“沒有條件，我很喜歡沈先生……能呆在沈先生身邊我就很滿足了。”
沈遙川聽見懷裏的小魚這麽說。
又乖又討人喜歡。
沈遙川沒忍住又抬起頭吻了上去。
還挺會追。
但還是不夠。
追人光憑幾句漂亮話可不行。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棠鯉總算學會抽空換氣了，不至於差點兒被吻到窒息。
他確實沒什麽想要與沈遙川提的條件，他想得到的也僅僅隻是他的心罷了，這隻能由他自己去拿，沈遙川沒辦法直接給他。
而現在，他隻想呆在沈遙川的身邊，隻想沈遙川像十八年前海底收留那枚還未完全破殼的小魚那樣收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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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坐在店內陪沈瀟看動畫片的阮眠突然收到了一條消息。
【沈遙川】：不用你帶棠鯉去學校了，完事後幫我把沈瀟送回去吧，自己叫個車，車費我報銷
阮眠：“？？？”
而此時，棠鯉正與沈遙川一同坐上了前往軍校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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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校與十八年前也有了不小的變化，不過棠鯉以前隻被沈遙川帶著來過兩回軍校，對這裏印象也不是特別深，隻是依稀記得有些地方貌似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罷了。
沈遙川輕車熟路地將車開到了一幢裝修漂亮的小公寓麵前。
沈遙川平時就住在學校給教職工安排的公寓裏麵，公寓有好幾層，旁邊就是一條搭建著橋的貫穿整個學校的湖，沈遙川住在最頂層，條件十分不錯。
因為他的那句“隻要呆在沈先生身邊”，沈遙川便直接給他辦理了入住手續，在小公寓的光腦裏錄入了他的身份信息，與他住在了一起。
鮫人的發.情期要持續幾天到一周不等，這些天確實需要他陪在身邊。
棠鯉什麽行李都沒有，沈遙川還處於發.情期期間，便也沒有帶他出去添置新的，而是在網上下單了一些比較基礎的生活用品和衣服。
先前沈遙川派人給棠鯉送的衣服尺寸還算合適，沈遙川便按照這個尺寸買了。
棠鯉趿著拖鞋在眼神止不住地打量沈遙川的小公寓，就像當初被他帶回別墅那樣。
公寓很空，可以看出來裏麵的家具大多都是入住之前自帶的，色係都與公寓的風格十分融洽，而裏麵真正屬於沈遙川自己添置的幾乎屈指可數。
棠鯉突然真的有種回到了十八年前的感覺。
沈遙川還是那個需要他來治愈的沈遙川。
沈遙川並沒有約束棠鯉的打量，打開公寓內的空調等待溫度升高一些之後脫掉了自己身上的大衣外套。
大衣外套方才在車內的時候被揉得有些亂，得熨一熨才行。
臥室的門被沈遙川打了開來，他走進去將臥室裏的窗戶關了起來。
臥室的床很大，睡下兩個人應該不成問題。
橘子好像不在這裏。
要是橘子也住在這裏的話，聽見有人回來的動靜肯定會喵喵叫的。
沈遙川竟然沒有將橘子帶在身邊養著嗎？橘子現在又在哪裏？還好好的嗎？
棠鯉很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但他又沒辦法去問沈遙川。
就在這時，沈遙川從臥室走了出來。
棠鯉突然想起什麽，看向沈遙川，與他視線相對的之後開口道：“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
其實他還是感覺有些夢幻，自從在車內沈遙川對他說出那一席話的時候開始一直到現在，他都覺得整個人飄飄然的。
沈遙川停止腳步，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棠鯉思索片刻，猶豫著回答：“情.人？”
雖然沈遙川是想要他來安撫自己，但是他們僅僅止步於親親抱抱，完全算不上炮.友，沈遙川也僅僅隻是拿他當工具魚，而如今他又與沈遙川同居了，棠鯉便下意識想到了情.人這個身份。
就像十八年前，沈遙川希望與他成為契約情.人來當擋箭牌那樣，現在反倒像是成了真的情.人。
“嗯。”沈遙川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
情.人。
他的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