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艘重艦,六百多門12磅火炮,每一輪炮擊都能破壞海麵。火炮雨砸在第二階段的黑死病仆從的身上,讓它發出了巨大的哀嚎聲,那哀嚎聲讓半個沉船港的海盜,都能聽得見。

在火炮雨麵前,第二階段的黑死病仆從的巨大鷹鳥的頭顱部分的中間,露出來了一隻巨大的眼睛,那眼睛的中間是完全的黑色粘稠物質,整隻眼睛就好像是給泡爛在一種粘稠的毒液裏的一樣。

“這是之前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這是新律法嗎?之前沒有見過的,好詭異的律法,如此散亂、如此破碎,卻還能夠存在,這種律法存在下去有什麽意義,它統治的地方勢必混亂,接近無政府主義。”

“不過,這兩百年內,誕生出來了不少的新東西。”

伊維塔露出來了深思。

第二階段的黑死病仆從,似乎可以從黑死病的瘟疫內部,尋找到了更深層次的群體記憶。

隻是對方是律法層次的瘟疫,不知道它的根源到底是什麽,竟然如此詭異。

從第二階段的黑死病仆從巨大的身體的翅膀上的羽毛上,誕生出來了一隻隻黑色的類似半狗半人般的小怪物。

並且,從空氣之中,傳導過來了一絲絲與黑死病同等的物質,加強了第二階段的黑死病仆從背上的那些半狗半人的小怪物,讓它們嘴裏生出更長的獠牙,背部長出來了倒刺。

毒液從那些倒刺上麵,緩地滴落了下來。

第二階段的黑死病仆從,震動翅膀,身上的小怪物若黑色的彈力球一樣,被彈飛向那七艘重艦和黎巴嫩旅行者槍兵部隊。

一時間,人人自危,全都在與這些從天而降的黑色小怪物對抗。

這些黑色小怪物身上流下來的毒液劇毒無比,一旦被這些東西刺中,就會感染病毒。

第二階段的黑死病仆從大聲說:“雖然是兩百年來新誕生的律法,但這裏太過腐敗了,這個國家的人中了腐敗的毒源,這個國家也中了腐敗之毒。當腐敗達到一定程度,黑死病就會如期而至。”

“教會、法蘭克人!神聖金玫瑰帝國,香檳與白蘭地人!我們會再一次見麵,在這海盜世界裏的巨大腐敗之中,將會誕生出超過之前所有黑死病規模的黑死病瘟疫!”

“在……”

七艘重艦之中的兩艘都被小黑死病仆從給擊沉了,另外五艘也有被奪權沉沒的危險。

比基尼人【喀咳托】臉色難看無比。

伊維塔則是低頭露出來了深思,黑死病的產生,似乎與國家的腐敗有關。

從第二階段的仆從口中可以知道,一個地方越是腐敗,黑死病就越是嚴重。

隻是國家會腐敗,那律法會不會腐朽??

難道說黑死病真正的來頭,居然是從古之文明的律法之中產生的腐敗裏誕生的,那就難怪隻是隨便感染了幾個人,製造了幾個黑死病仆從,合體之後居然能讓沉船港的大海盜們落入絕對的下風。

這種第二階段的仆從一個還能對付,若是出來個十個、二十個隻怕能真正滅國了。

伊維塔對身旁的爐石女巫說:“一個中央集權的國家,最怕腐敗,因為腐敗代表了離心力。離心力越強,就越是腐敗;反過來越是腐敗,則地方離心力就越強。”

“古之文明末期定然亂象叢生,就從他們的律法之中的腐敗部分,誕生出來了黑死病。”

“隻是我還沒有真正看到過律法的腐敗部分,所以這一切都隻是猜測。”

“如果是這樣,那古之文明的毀滅,定然誕生出了更多的亂像之源頭,這個黑死病也隻是其中的一部分。”

爐石女巫對伊維塔說:“冕下,你看,沉船港的海盜們又沉沒了一艘,現在隻剩下四艘了。”

“還有那個比基尼人的部隊,哪怕重創了好幾次那個第二階段的仆從,那個第二階段的仆從都在一瞬間恢複了原狀。我覺得我們快逃跑吧。”

“反正這裏有他們拖延著,咱們還拿到了雷王之劍,咱們大豐收啊,管這些人的死活幹什麽?”

伊維塔搖頭,“我還有辦法對付它,沒必要現在就走,我總覺得黑死病沒有那麽簡單,既然有第二階段,就會有第三階段,甚至是第四階段……”

“律法的腐敗啊,真的很有意思……”

‘砰~’

‘咣當~’

從僅剩下的四艘重艦的其中一艘船的船首大炮,居然是一件四型組件【火山大炮】,那大炮像是火山噴發一樣爆發,一炮彈炸在了那個第二階段的黑死病仆從的身體上,讓那個黑死病仆從被炸沒了大半個身體。

羅爾羅夫總督臉上一喜。“是火山大海盜團!不愧是大海盜團,就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成功了!”

伊維塔搖頭。“你高興太早了。”

羅爾羅夫總督‘啊’了一聲。“為什麽?伊維塔先生!”

比基尼人【喀咳托】說:“從剛才的戰鬥之中,可以看出黑死病仆從有個特性,必須在一瞬間消滅它的全部軀體,否則根本沒用。”

伊維塔念動咒語,左眼飛出一隻火紅色的領主冠火鳥,衝向半空之中的第二階段的黑死病仆從。

熊熊律法之火,煮沸了海水,焚燒了天空。

羅爾羅夫總督陷入了疑惑。“那個火焰是……”

比基尼人【喀咳托】難看的臉色露出來了一絲笑意。“居然是律法之火,總督先生,這是來自陸地上的安布羅斯的律法的火焰,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畢竟你一直在海上混著。”

羅爾羅夫總督雖然不知道什麽是律法之火,也不知道安布羅斯的具體情況,但既然是律法火焰,定然厲害,那可是統治一片土地的律法啊。

他哈哈大笑:“原來如此。”

“感謝伊維塔先生。”

伊維塔說:“我隻是試探一下對方,你別高興太早了,第二階段的黑死病仆從與第一階段的黑死病仆從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第一階段的黑死病仆從,隻要一個第二等級的騎士小心一些就能解決,可第二階段的黑死病仆從可以製造小型仆從怪物,擁有更高的智慧和更強大的力量,已經不是等閑的個人可以解決的了。”

羅爾羅夫總督:“什麽?!在我們這種力量的轟擊下,對方還是沒死?”

在半空之中,第二階段的黑死病仆從於火焰之中踏出,它承受了律法之火、火山大炮的轟炸,還在承受黎巴嫩旅行槍兵團那上古武器【螺旋大槍】的攻擊,但它終究沒有被完全消滅。

“這是……律法之火?老朋友了,當初給我們造成了不少的麻煩。”

“可現在我們在這裏,太強大了。”

“海盜世界的腐朽太強大了,這裏簡直是靈性的低穀,一切負麵能量的集中地。”

“背叛、貪婪、搶劫、色欲、殺人……”

“人類啊,總是在罪行上是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在這裏,我更勝兩百年前的自己,在這裏即使是第二階段,也是如此恐怖,不懼怕第四等級的職業者……不懼你等部隊……”

……

十字島嶼的荒地上,加斯羅特大騎士抓著醫生的領子說:“你說你治不好?”

“你既然當過馬可·安森的船醫,那在醫療領域一定很厲害,連你也說治療不好我的侄子??”

老年醫生苦著臉說:“馬可·安森很少受傷啊。我是在時間線比較後麵的時候上船的。”

“那個時候,這個世界上已經很少有人可以讓馬可·安森陛下受傷了。”

“我根本沒什麽醫術,都是那些海盜們喜歡在喝酒的時候吹牛,總喜歡說自己認識什麽大人物,就把我給牽扯上了。我什麽也不是,我根本治療不好你帶來的男孩。但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我覺得你應該把那個孩子交給教會。”

加斯羅特大騎士徒然地放開了他的衣領,低頭沮喪道:“對不起,剛才是我失去了理智,以至於失禮。”

老醫生苦笑著說:“理解,理解,畢竟你為了見我,冒著得罪了中央港的大督的危險。現在我讓你失望了,你一時無法接受你之前的付出。可年輕人啊,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你無法救下所有人,你知道該怎麽對付身懷鼠疫源頭的人的。”

“你必須在一個人和成千上萬的人之中做出選擇。”

“繼續讓你帶著的那個男孩活著,就是等於在放任所有人的生命危險不顧。”

加斯羅特意誌堅定。“醫生,你錯了,一個人和所有人,我都要救。事在人為,我不相信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

老醫生看了他一眼,突然歎氣。“我知道是勸不動你了,又一個馬可·安森啊。馬可·安森這種人是別人永遠也勸說不動的,他隻會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事情。那你去……”

他們話說到一半,一直坐在荒地的用木頭撐起來的簡易木凳上的男孩,突然抬起頭,張開雙眼,那雙眼之中有老鼠的影子跑過去,他瞳孔、眼白全部化為了黑色。

臉上出現了老鼠的特征,甚至長出來了老鼠胡須。

“我不懼你等的部隊,胡桃夾子……千年了,這一次你終究阻止不了我們這些老鼠人。”

“我們這些從腐敗之中誕生的老鼠人,會讓整個世界充滿死亡,列國必然崩塌,律法都會被我們汙染!就算是普世律法在我麵前,又能如何?!”

“黑死病之王在此宣告~我等降臨之日,不久之後,即將到來~”

加斯羅特大騎士問老醫生,“他怎麽了?”

菲利普老船醫說:“是寄生在他身上的鼠疫源頭,在說話。傳說,從腐爛的木頭之中誕生的玩偶之王胡桃夾子殿下,是天生的鼠疫克星,曾經在兩百年前消滅了所有鼠疫,看來這傳說是真的。”

“海盜世界又要亂了!”

“誒你別過去,那可是最恐怖的瘟疫之源之一啊!別靠近,你……”

菲利普老船醫突然看到了,不斷頂著鼠疫的力量,憑借惡氣護體,努力靠近凳子上的小男孩的加斯羅特的腰間懸掛的單手騎士劍,他瞳孔驟然縮小。“那是……全羅斯的特維爾沙皇國的大帝彼得一世的佩劍——【聖彼得劍】。”

不會錯的。

那把劍的形狀很特別,劍柄處包銅皮,設計上比較複古。

對方居然可以獲得這把劍的認同,對方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大騎士,看起來最近他可以跟著這個小子到處去遊曆一下。

而加斯羅特抓住了小男孩的肩膀。“不要放棄希望,抵抗它,不要被它控製。”

小男孩抬起眼睛。“你讓一個凡人抵抗黑死病的源頭力量?哈哈哈哈……不切實際……”

加斯羅特很認真地看著男孩的雙眼。“我一直認為這件事情,是一個真理——人心寄存了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萬物之神唯有給人類,而沒有給任何異族和動物的東西,那就是善良。”

“孩子。”

“找回你的意識,你是一個善良的人,你的血脈高貴,你的先祖曾為上千萬人犧牲了自己,你絕對有資格對抗黑死病的源頭意識!”

小男孩咬緊牙關。“切。每個時代總有一些異常之人……該死……這次運氣真是不好……”

……

沉船港,伊維塔化身的遊隼用翅膀在火山海盜團的船首甲板上,劃出了一扇門。

這門自動打開了。

伊維塔在天空對所有人喊到:“那是一扇傳送門,總督告訴我附近有一座活火山,我們既然一次性不能完全消滅它,就把它傳送到火山的中心去。”

“你們誰把它拖到門裏麵去!”

“我已經用律法之火削弱了它!”

第二階段的黑死病仆從掙紮了起來。“區區律法之火,兩百年前都阻止不了我,現在……”

它突然停頓住,因為它身下燃燒的火焰變成了金色,那是它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律法,是全新的律法,而全新的律法又怎麽可能誕生出腐敗。

一個事物新誕生之初,是不會有腐敗的。

在一個紀元又一個紀元之中輪回的律法之火,一直在對抗其自身內部存在的腐敗。

黑死病仆從突然意識到不對。“安布羅斯的秩序再次變換了嗎?該死的,律法之火是特殊的,所以古之文明才一定需要得到它……”

一道鐵鎖鏈從火山海盜團的旗艦上發射出來,第四型的組件抓住了它,要把它拖到他們船隻船首的甲板上去。

七海法典律法與黑死病仆從再次,間接交鋒。

在僵持之中,第二階段的黑死病仆從怒道:“我這次失敗,隻是因為我們不了解兩百年後的律法,無論是律法之火,還是七海法典律法,都有我們還沒弄懂的地方。等著吧,下一次……我們就會汙染你們的律法……”

“腐敗是無微不至的……我們一直都在,我們隨時盯著,我們在等待……”

下一刻,它被拽到了火山海盜團的船隻船首甲板上去了,而甲板上的傳送門被伊維塔化身的遊隼拉開,那第二階段的怪物被吸收入門內。

留下的所有小黑死病怪物,全都失去了支持,一個個破碎,不小心碰到的海盜頃刻間就沾染了黑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