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意外,落水的都是重要人物
一聲令下,眾人自是不敢耽擱,立即動手開始編織藤條。因為多耽擱一刻,行軍蟻便會多靠近一分,等它們逼到眼前就什麽都完了!
在通過迷情瘴之時,曼陀等三國的人手皆有折損,是以如今四國加起來約有五百人左右。這五百人一起動手,威力畢竟不容小覷,很快便編織出了二十根粗壯的長繩。經過試驗,每根長繩均可保證同時承受五人以上的重量,絕不會突然斷裂。
一切準備就緒,眾人再度將充滿希冀的目光轉到了雲墨染與赫連蒼寧的臉上。赫連蒼寧深吸一口氣:“雲兒,接下來該如何做?我要怎樣才能在半空中找到落腳點?”
雲墨染清楚地記得,她以前曾經在某部武俠小說中看到過類似的場景,而那個人在半空中借力的法子是……
眼眸突然一亮,她立刻在周圍的草叢中找了幾快巴掌大小、比較平整的石板,遞到了赫連蒼寧麵前:“寧皇叔,法子我先告訴你,你若覺得可以成功便去,但凡有一絲不確定,咱們再另尋他途。”
赫連蒼寧點頭:“你說。”
“這個法子講究的就是快、準兩個字,”雲墨染一字一字地說著,盡量保證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喏,你先將內力灌注在這些石板上,將它們先後扔出去,然後緊跟著起步躥躍。你的速度應該比這些石板快,便可以在半空中連續踏在這幾塊石板上,從而借力連續起跳,直達對麵!但是你必須踏得相當準才可以,隻要有一腳踩不到石板,後果……明白我的意思了嗎?你可以做到嗎?”
後果不堪設想。因為隻要有一腳踩不到石板,赫連蒼寧便再也沒有了借力的地方,自然便會掉進山澗粉身碎骨了!
這法子其實並不難理解。這些石板便相當於“斑羚飛渡”中那些老年斑羚,而赫連蒼寧就相當於那隻年輕斑羚。將石板扔出去之後,隻要達到一定的速度,石板便暫時不會下落,而徑直向前飛出。這個時候,隻要赫連蒼寧的速度夠快,在半空中連續踏在這些石板上,便可以像年輕斑羚一樣重新起跳了!
雖然如雲墨染方才所言,從這些石板上借到的力絕不會太大,但赫連蒼寧同樣有言在先,隻要給他一指之力,他便可以重新起跳。若是如此的話,這些石板是完全可以滿足這個條件的!
是以雲墨染話音剛落,赫連蒼寧立刻點頭:“明白,我可以!”
這句話一出口,眾人均臉露喜色,跟著長長地鬆了口氣。可是雲墨染反而更不放心,一把抓住赫連蒼寧的手問道:“你真的可以?你確定?沒有絲毫勉強?絕對不會有任何意外?其實我現在有些後悔告訴你這個法子了,因為……”
“無妨,讓屬下來。”阡陌踏上兩步,摩拳擦掌,“屬下的輕身功夫雖然不及王爺,但同樣可以做到這一點。讓屬下先到對麵,負責固定藤橋……”
“不行。”赫連蒼寧毫不猶豫地拒絕,“你也知道輕身功夫不及我,我不會讓你去冒險,乖乖在這邊等著。”
“不行!”阡陌的回答亦十分堅決,“屬下功夫雖不及王爺,但自信可以做到。王爺容屬下先過去探探路,若是可以王爺再……”
“好了!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赫連蒼寧一揮手,打斷了阡陌的話,“再多說一個字,軍法伺候!”
……不說就不說!大不了你若有個萬一,我也不活了!阡陌賭氣地閉住了嘴,氣得臉色發青。
見他如此,赫連蒼寧反倒有些訕訕然:人家畢竟是一番好意,自己不領情也就罷了,何必擺什麽王爺架子?輕輕咳了一聲,他上前幾步討好一般說道:“大不了這樣,我先走一趟試試,若確定你可以平安通過,你再過來幫我一起固定藤橋,如何?這藤橋有好多呢,我一個人估計會忙半天……”
“嗯嗯嗯!”阡陌立刻眉開眼笑,也顧不得生氣了,“王爺請!”
……你這翻臉翻得比翻書還快,也太誇張了吧?赫連蒼寧有些無奈地白了他一眼,接著將石板從雲墨染手中接了過來,邁步走到了山澗前,深吸一口氣……
“等等!”雲墨染邁步奔了上去,緊緊抓著赫連蒼寧的手反複地叮囑著,“寧皇叔你要記著,石板必須先後扔出,不要聚在一起……還有必須將內力灌注在石板上,因為隻有速度夠快石板不會太快下落……還有還有……唔……”
從她的眼眸中看到了說不出的擔憂,赫連蒼寧滿心柔情,幹脆一低頭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雲墨染隻來得及看到他俊朗無雙的臉突然在自己眼前放大,下一刻,唇齒之間便充滿了赫連蒼寧獨有的清香: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思玩親親?好浪漫啊好浪漫……
因為赫連蒼寧的舉動,其餘人等立刻驚異地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欣賞著麵前的一幕:久聞十九皇叔生平最厭惡與女子接觸,可是如今他居然如此熱情主動地親吻雲墨染?可見雲墨染在他的心中的確非同一般……
東陵飛晴、安陵織星姐妹包括一路上都異常沉默的赫連擎霄看到這一幕,各自氣得麵紅耳赤,咬牙切齒,在心底咒罵不停。
那邊兩位旁若無人地親親夠了,赫連蒼寧才抬起頭微微一笑說道:“相信我,雲兒,我真的沒有你想象得那麽無用。”
“我知道……可……”
雲墨染微微地喘息著,還想說些什麽,赫連蒼寧卻已不再跟她徒勞地解釋更多,決心用事實說話!於是,他立刻放手轉身,麵對著山澗調整著自己的氣息。少頃,他緩緩地抬起了手臂,雙手之上已經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白氣,顯然正在將內力灌注到手中的幾塊石板上!
其實雲墨染之所以提出用這個辦法渡過山澗,是因為她看得出依赫連蒼寧的功力是完全可以到達對岸的,所擔心的隻是萬一而已。因此她早已悄悄將一根藤條抓在手中,一旦出現任何意外,她便立即撲上去搶救。就憑她身懷鳳嘯九天的絕技,足以保證萬無一失!雖然到時候不免令眾人知道她已經恢複了功力,甚至更勝以往,但是比起赫連蒼寧的性命,這又算得了什麽?
自然,若非自恃有絕對的把握,雲墨染也不可能貿貿然說出這樣的法子。畢竟她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希望赫連蒼寧出事,哪怕是損傷一根頭發。
到了此時,雲墨染已不敢隨意開口,免得擾亂他的心神,片刻之後,赫連蒼寧陡然目光一凝,緊跟著雙手齊齊揮出,幾塊石板帶著強勁的內力激射而出!與此同時,赫連蒼寧身形一展,急追而去,瞬間追上了第一塊石板!
“啊!這……”
盡管不敢隨意發出聲響,免得令其出了意外,然而本就提心吊膽的眾人看到這驚險的一幕,還是忍不住失聲驚呼起來!
驚呼聲中,隻見赫連蒼寧腳步如飛,右腳尖已經穩穩地踩在了第一塊石板上,身體瞬間重新向上躥升,並向前飛躍了一大塊距離,迅速向第二塊石板靠近!而第一塊石板也像完成了使命的老斑羚一般,瞬間掉入了山澗!
太好了!此計果然可行!雲墨染幾乎屏住了呼吸,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赫連蒼寧的身影,手中的藤條也抓得更緊。但見幾個起落之間,赫連蒼寧已經穩穩地停在了對岸,轉身朝眾人招了招手!
“噢!噢!”
“太好了!成功了!”
“十九皇叔好功夫!好!
”好!好……“
片刻的靜寂之後,人群登時起來,眾人一邊歡呼一邊對赫連蒼寧的絕頂輕功嘖嘖讚歎。一片喜悅之中,唯有納蘭明昭等人的臉色依然難看得很:赫連蒼寧的武功比他們想象中好了太多,這樣的對手本身就已經對付不了,何況如今又多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雲墨染……
看到山澗邊赫連蒼寧那頎長挺拔的身影,雲墨染終於狠狠鬆了一口氣,虛脫一般鬆開了緊握著藤條的手,一顆心也才撲通一聲落回到了肚子裏。阡陌更加興奮,立刻對著赫連蒼寧做了幾個簡單的手勢:王爺,我可以嗎?
赫連蒼寧點頭,同樣回複了幾個手勢:千萬小心!
阡陌點頭,在雲墨染的指點下尋了幾塊差不多的石板,也用同樣的方法躍到了對麵。緊跟著,由功力較深的納蘭明昭及安陵風漓等人負責將藤條一根根地拋往對麵,以便將其固定在兩頭,好讓大部隊順利通過。
然而這一動手眾人才發現,納蘭明昭等人雖然眼高於頂,功力比之赫連蒼寧和阡陌卻是遠遠不足,是以藤條總是會在接近山澗另一端時便開始下墜,難以送到赫連蒼寧和阡陌的手中。
赫連蒼寧眉頭一皺,不得不吩咐阡陌用那邊的藤蔓簡單地編了兩根藤條拿在手中。如此一來,即便那邊的藤條隻能送到半路,他也可以用手中的藤條將其纏住,再一點一點地拉過來……
總之在眾人的努力之下,一座座結實而簡易的藤橋終於架在了山澗的兩端,隨著山風輕輕地搖晃著。一眾侍衛雖然都是萬裏挑一的好手,然而看到這如鬼門關一般的藤橋,還是忍不住手心冒汗,頭皮發麻,遲遲不敢上前。
風無求等四人的功力比之其他侍衛又高了不止一點,是以為眾人打氣一般越眾而出,搶先上了藤橋,一步一步小心地走了過去。雲墨染其實也替他們捏了一把汗,卻不得不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囑咐道:”兄弟們記著,上去藤橋之後千萬不可低頭往下看,一定要目視前方,如此方能順利通過……“
”是!多謝七小姐提醒!“
眼見已經不能再耽擱,納蘭明昭等人也咬緊牙關依次上了藤橋,雖然心驚膽戰,卻終於還算順利地走到了對岸。納蘭明薔、東陵飛晴等人雖為女子,生死關頭卻也被那些恐怖的行軍蟻激發出了足夠的勇氣,一路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待赤鳳國所有人都到達對岸之後,赫連蒼寧才沿著藤橋走回,看著雲墨染微微一笑:”雲兒,我帶你過去。“
雲墨染點頭:”好。“
原本以為雲墨染一定會嚇得雙眼緊閉,不敢往下看,誰知她居然臉不紅心不跳,簡直如履平地。赫連蒼寧顯然很是好奇,不由輕聲一笑開了口:”雲兒,你不怕嗎?“
”怕什麽?怕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雲墨染回以一笑,語聲輕柔,”你功夫那麽好,掉不下去的。何況此生我已得你真心相待,縱然真的死在了這裏,也了無遺憾。“
赫連蒼寧抿唇,片刻後吐出三個字:”我也是。“
最後兩個人也成功飛渡,眾人再次忍不住歡呼雀躍。雲墨染站穩腳跟,立刻命人將所有的藤橋全部毀掉,免得行軍蟻追蹤而至。
直到此時,眾人才真正鬆了口氣,幾乎渾身癱軟。山風吹過,渾身登時一片冰涼,一眾侍衛才發覺原來貼身裏衣早已被冷汗濕透了!方才走過藤橋之時,那份驚險其實也未從經曆過,隻不過比之葬身蟻腹的恐怖稍微差一些而已!
喘了幾口氣,阡陌上前問道:”七小姐,如今我們算得上暫時安全了吧?可否容兄弟們歇息一下再走?實在是累壞了……“
雲墨染立刻點頭:”可以,有這道山澗做保障,那些行軍蟻已經不太可能追上我們。阡陌,帶領兄弟們到遠離澗邊的地方安營紮寨,好好睡一覺,明日一早再趕路!“
”是!“
連續奔跑了幾乎整整一天,眾人早已累得眼前發黑,聞言自是興奮莫名,立刻遠遠離開澗邊,尋了一處幹淨的地方紮營休息。紮好帳篷之後,納蘭明昭避過眾人的注意瞧瞧向安陵風漓使了個眼色,然後才彎腰鑽進了帳篷。
安陵風漓心領神會,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吃過晚飯,這才溜溜達達地進了納蘭明昭的帳篷,並吩咐門口的侍衛嚴加防守,任何人不得入內。
見他進來,納蘭明昭點頭為禮:”風漓太子請坐。“
”多謝。“安陵風漓點頭,目光在納蘭明昭、納蘭明烈臉上掃視了一下,最後落在了納蘭明薔的臉上,”跑了一天,公主可還撐得住嗎?“
聽得出他語氣裏的關切,納蘭明薔不由略略紅了臉,有些不自在地點了點頭:”還好,你……你呢?“
”多謝公主關心,我還好。“安陵風漓答應一聲,這才將目光轉了回來。突然對納蘭明薔如此關切,倒並非因為二人之間的感情一下子有了什麽進展,而是因為……合作的需要。
待二人寒暄完畢,納蘭明昭才咳嗽一聲說道:”請風漓太子此來所為何事,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就不再繞圈子了,對於目前的局勢,不知風漓太子有何看法?“
事到如今,安陵風漓也已經懶得再遮遮掩掩,立刻冷笑一聲說道:”還能有何看法?十九皇叔功夫卓絕,雲墨染則聰慧無人能及,他二人一文一武,配合得天衣無縫,這一路走來,咱們根本不及人家之萬一!“
”不錯。“納蘭明昭讚同地點頭,臉色前所未有地陰沉,”雲墨染明明從未離開過赤鳳國漓京城,以前更是個醜陋的廢物,明明一無是處!但是自從進入鬼魅之都以後,她知道得卻比任何人都多,這豈非是咄咄怪事?“
”的確奇怪得很。“安陵風漓眉頭緊皺,沉吟著說道,”我之前曾經聽人傳言,說雲墨染是鳳凰神轉世,本來還不大相信,但是如今看來……若非神仙轉世,她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什麽捕人藤、迷情瘴、行軍蟻……一直到今日的斑羚飛渡,我根本聞所未聞,她卻如數家珍,確實不能不令人起疑!“
納蘭明昭慢慢點了點頭,眼睛裏漸漸浮現出一抹計較的神色:”如果雲墨染真的是鳳凰神轉世……於我們而言便各有利弊了。她若真的那麽神通廣大,咱們拿到那股神秘力量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同樣,若是赤鳳國起了私心,想要將這股神秘力量據為己有,咱們便不知能不能從雲墨染與赫連蒼寧的雙劍合璧之下搶到這股力量……“
安陵風漓聞言不由愣了一下,半晌之後哧然一笑:”真是……這不成了雙刃劍了嗎?“
”不錯,此時的雲墨染就是一把雙刃劍!“納蘭明昭冷笑,”我之前已經說過,她的一身本事若能為四國所用,自然如虎添翼,但若隻能為赤鳳國所用,於我們而言就是天大的禍患!正因為如此,我才特意請風漓太子來共商大計!畢竟事到如今,我能信任的隻有風漓太子你了。“
說著,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往納蘭明薔的身上掃視了一下,意思十分明確:如今明薔已經是你的人,咱們兩國已是秦晉之好,我隻能信任你,你也隻能信任我。若能精誠合作,這便是一樁雙贏的買賣,否則,咱們早晚都得折在赫連蒼寧與雲墨染的手裏!
安淩風漓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如今的局勢,因此立刻點頭說道:”對,我正有此意!如今我能仰仗的也隻有明昭太子你了!此次來之前,我無論如何沒有想到赤鳳國的實力居然會強悍到如此地步,為今之計,隻有與明昭太子通力合作,才不至於在與赤鳳國的較量中處於劣勢……“
見安陵風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納蘭明昭自然更加放心,接著點頭說道:”既如此,我便可以放心了!我請風漓太子過來,本來也是為了這件事。赤鳳國本事再大,畢竟孤掌難鳴,俗語雲雙拳難敵四手,隻要咱們雪雛與夢羽兩國聯手,完全可以與赤鳳國一較高下,不至於完全處於劣勢!“
”如此甚好,就這麽定了!“安陵風漓雙掌一擊,生怕對方改變主意般說著,”我這就去悄悄告訴兄弟們,以後雪雛國的人就是我們的朋友,大家必須互幫互助,共抗外敵!“
納蘭明昭點頭:”我亦如是。“
居然在這樣的情勢下結成了臨時盟友,事情的發展還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不過如此一來,無論是納蘭明昭還是安陵風漓都覺得心中略略安定了些,至少在對付雲墨染與赫連蒼寧之時又多了一個幫手,能夠最大限度地防止那股神秘力量被赤鳳國獨吞……
想到此處,安陵風漓突然眉頭一皺,試探著問道:”明昭太子,你看這曼陀國……有沒有可能被咱們爭取過來?按說他們也應該看到了雲墨染和十九皇叔的本事究竟有多大,總也會為曼陀國能否得到那股神秘力量而擔憂吧?如果能夠爭取到他們,咱們便是以三敵一,勝算會更大……“
”這一點我也想過,但是……“納蘭明昭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恐怕很難。你莫忘了,雲墨染與曼陀三皇子東陵飛映本就交情不淺,與四皇子東陵飛曄更是知己好友,因此至少現在他們應該不太可能與雲墨染正麵為敵,更不可能與我們聯手,除非赤鳳國真的想獨吞那股神秘力量,或許他們在逼於無奈的情況下會改變決定……“
安陵風漓沉吟片刻,點頭說道:”倒也是,不過若真的到了那一天,豈不是什麽都晚了嗎?到時候就算他們想與咱們聯手對付雲墨染,咱們還不一定理會他們呢!“
”這個,到時候再說吧。“納蘭明昭笑了笑,不置可否,”至少這樣開誠布公地談過之後,雪雛與夢羽兩國便算是正式結為盟友了。咱們兩國合作,至少比赤鳳國和曼陀國孤軍奮戰有利得多吧?“
”那是當然!“安陵風漓點頭,繼而有些擔心,”不過……雲墨染與東陵飛映兄弟既然交情不淺,那他們兩國會不會與咱們一樣結為盟友……“
隻顧著為自己國家的未來考慮,納蘭明昭還真就未曾考慮過這個問題。此時聽到安陵風漓的話,他不由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這……我的確沒有想過……“
”我也是剛剛想到。“安陵風漓忙聲明了一句,”而且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從到達曼陀國之後,十九皇叔對東陵飛映和東陵飛曄的態度便有些不同了,這一路上更是有意無意地對他們多加照顧……“
”這應該……是因為雲墨染的緣故吧?“納蘭明昭不太確定地說著,”十九皇叔對雲墨染有意,自然也會善待她的朋友,這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
”是嗎?“安陵風漓皺了皺眉頭,頗有懷疑之意,”若隻是如此,咱們倒不必太過擔心了,但若還有其他的原因……“
”其他原因?你指什麽?“納蘭明昭慢慢摸索著自己的下巴,”難道十九皇叔與我們一般,想要拉攏曼陀國成為赤鳳國的盟友,好增加勝算?你覺得他是這種人嗎?“
”不是,因為十九皇叔根本不必這樣做。“安陵風漓毫不猶豫地搖頭,”因此這件事必定另有原因,或許赫連蒼寧與東陵飛映兄弟之間另有一種我們不知道的關係。“
”我們不知道的關係?“納蘭明昭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你指什麽?“
”……不知道。“話雖然是安陵風漓說的,他卻比納蘭明昭還要不明所以,”我隻是隨口一說,也許他們之間根本什麽關係都沒有,隻是因為雲墨染的關係呢?總之如今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一定要精誠合作,免得那股神秘力量真的落入了赤鳳國的手中!“
夜色漸漸濃了起來,其餘人都已經進入了沉沉的夢鄉,雲墨染卻依然在望著床頭那盞簡易的油燈出神。赫連蒼寧見狀不由微微一笑,坐在她的身旁柔聲問道:”雲兒,怎麽還不睡?在想什麽?“
”我在想……方才那些藤橋是不是毀去得太早了?“雲墨染依然沒有回神,口中下意識地回答,”應該留著讓我們後麵的兄弟通過山澗的……但我又擔心若是不毀去,那些行軍蟻便會搶在他們的前頭……“
赫連蒼寧的身軀微微一僵,眸中陡然射出了一抹銳利的光芒:”你知道後麵還有我們的人?“
雲墨染說得不錯,後麵的確還有赫連蒼寧安排的人,不過卻並非來自赤鳳國的皇家侍衛,而是來自蒼生門。
出發之時赫連蒼寧便以蒼生門主的身份傳令下去,命蒼生門下百萬弟子傾盡全力守護雲墨染,務必保其毫發無傷,是以這一路行來,後麵都有蒼生門的人在暗中照應。隻不過所有人都不曾想到雲墨染不僅不需要人保護,相反所有人還都是靠著她才有驚無險地度過一重又一重難關的。
每次闖過一道關卡,赫連蒼寧都會將過關的方式及注意事項用特殊的方式傳給後麵的門人,免得他們無辜喪命。隻是他原本以為這一切都做得極為隱秘,卻想不到還是被雲墨染察覺了!
連納蘭明昭等人都不曾發現的事,雲墨染居然還是第一個察覺,這便實在有些蹊蹺了!或許這正是一個機會,可以不動聲色地套問一下究竟是怎麽回事!
伴隨著這股銳利,赫連蒼寧的周身便自然而然地泛起了一股淡淡的清冷。雲墨染立即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卻不驚不懼地笑了笑說道:”當然知道啊!從進入鬼魅之都的時候起,我便發覺後麵還有不少人跟著,但是跟得很遠,並且非常小心地隱藏著自己的行跡。不過當時我便想,連我都已經知道的事,你沒有道理不知道,那麽你既然放任他們跟在後麵而不曾采取任何措施,那自然是因為後麵跟著的也是我們的兄弟,對不對?“
赫連蒼寧毫不猶豫地點頭:”不錯,的確是我們的人,我要他們跟在後麵,好暗中保護於你的。隻不過不願被納蘭明昭他們看到,所以才要他們小心隱藏自己的行跡。“
”我明白。“雲墨染自以為猜透了赫連蒼寧的意思,立刻點了點頭,”納蘭明昭他們若是看到你暗中還備有人手,一定會認為你是為了出其不意地搶奪那股神秘力量,自然要先瞞過他們再說。“
你要如此認為也可以。赫連蒼寧不置可否,略一沉吟之後幹脆問道:”雲兒,你說後麵還有我們的人跟著,是如何知道的?看到了?聽到了?或者是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
”我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所以……“雲墨染不假思索地回答,接著卻又意識到了什麽,轉頭看著赫連蒼寧近在咫尺的俊美的臉,”寧皇叔,你又在懷疑我了嗎?“
”不是懷疑,是不明白。“赫連蒼寧的神情倒是很坦然,”雲兒,你的內力已經被我廢掉,照理來說是聽不到那麽細微的腳步聲的。因為那腳步聲不止納蘭明昭他們聽不到,連我聽著都覺得有些勉強,為什麽你可以那麽輕易地聽出來?莫非你真的是鳳……“
”鳳凰神轉世?“雲墨染忍不住失笑,”你相信世上果然有這樣的事?“
”本來是不信的,但我實在解釋不了這些事。“赫連蒼寧忍不住苦笑了一聲,”雲兒你知道嗎?我現在有一種感覺,就是覺得你似乎根本不屬於這裏,你好像來自於一個很……令人意想不到的世界。這種感覺讓我覺得不知所措,因為我總覺得你早晚還會回到那個世界裏,從此與我不複相見……“
雲墨染不由愣住了,她想不到赫連蒼寧的感覺居然如此敏銳,連這最本質的一點都感覺到了!不錯,她的確不屬於這裏,不屬於這個千年之前的焰之大陸,而是一個來自現代社會的雇傭兵!這個世界,豈不正是赫連蒼寧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的嗎?
還有,她既然不屬於這裏,那麽的確是早晚都要回到二十一世紀,到時候與赫連蒼寧便不得不分開了……
想到分手的那一刻,雲墨染陡然覺得一顆心尖銳地痛了一下,卻強作笑顏地說道:”你想得太多了,我……我不屬於這裏還能屬於哪裏?何況我早就說過了,隻要你還要我,我總會對你不離不棄……“
”我要的。“赫連蒼寧將她摟在了懷裏,輕輕歎了口氣,”雲兒,我雖然越來越這樣擔心著,但是也早已打定主意,不管你屬於哪個世界,我都絕不會讓你離開我。若有人敢阻攔,我遇佛殺佛,遇魔殺魔……“
雲墨染在他的懷中仰起了臉,卻險些醉倒在他香醇的眼波中,一雙眸子也跟著變得迷蒙起來:”寧皇叔……“
”嗯?“赫連蒼寧低頭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雲兒,你乖一點,不要這樣看我,好不好?否則我會控製不住自己……“
雲墨染淡淡地一笑:”那就不要控製好了,吻我……“
火熱綿密的吻跟著落下,帶著幾乎將雲墨染融化的溫度。然而在柔情蜜意的間隙,赫連蒼寧突然無比挫敗地發現,他似乎還是未能弄清楚雲墨染究竟為什麽可以知道後麵還有他安排下的人……
雖然納蘭明昭和安陵風漓暗中結成了聯盟,免得被赤鳳國吃了獨食,但是無論如何經過這一係列的事件之後,他們對雲墨染的本事卻早已心服口服。第二日一早,飽睡了一夜的眾人紛紛起床出了帳篷,神清氣爽地活動著四肢。行軍蟻的陰霾已經漸漸散去,終於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麵對接下來的行程了。當下眾人不急不慌地吃過了早飯,這才重新收拾行裝,準備繼續前行。
然而很快,納蘭明昭他們便發現了一個十分要命的問題:找不到方向了。原本他們是一路往正西而行的,後來為了躲避行軍蟻,不得不跟著雲墨染改了道,一開始也還知道是在往哪邊走。然而緊跟著,他們便被行軍蟻追著四處亂竄,再也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如今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棕褐色的小魔鬼,該如何才能回到正西的方向呢?
原本四國之人出發之時是準備了用來測定方向的司南的,而且直到遭遇行軍蟻之前,他們都是靠這個才保證一直往正西的方向前進。然而就在剛才,四國之人不約而同地取出司南想要重新測定方向時,才發現司南在這裏根本不起作用,完全不能測定方向了!
發現這一點,阡陌自是十分著急,忙捧著司南來到了雲墨染的麵前:”七小姐,您看這是怎麽回事?“
雲墨染接過司南試了試,跟著眉頭一皺:”不能用了?莫非此處有古怪?“
難道這裏有類似於磁場之類的東西存在嗎?從而幹擾了司南的正常運行?然而無論如何,司南不能用這是事實,必須用其他的法子來判定方向了!那麽,用什麽法子呢?
”七小姐,如今可怎麽辦?“納蘭明昭半是真心請教半是試探地湊了上來,”為了躲避行軍蟻的追蹤,咱們一直不辨方向地亂跑,不知七小姐可有法子分清楚東西南北?“
雲墨染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影子,毫不猶豫地點頭說道:”有。“
”有?“納蘭明昭頓時大喜,”什麽法子?請七小姐賜教!“
雲墨染淡淡一笑:”木棍成影法。“
”木棍成影法?“納蘭明昭一頭霧水,”這是……何意?“
雲墨染微笑不語,立刻吩咐人找來一根五尺左右的直木棍,並將木棍豎在了地上,地上立刻出現了木棍的影子。無視於眾人詫異的目光,雲墨染撿了一塊石頭,放在了影子頂端所落的位置,然後施施然地退到一旁坐了下來。
眾人越發不解,風無求撓了撓頭,虛心地開口請教:”姑娘,如今我們要做什麽?“
”等。“雲墨染含笑開口,”半個時辰之後,我們便可以找到正西方了。“
半個時辰?那就等吧。眾人又是無奈又是好奇,隻得各自找地方坐了下來,盯著豎在一旁的木棍不做聲,看看雲墨染究竟在弄什麽玄虛。
漸漸的,地上的影子隨著太陽的移動而緩慢地移動著,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木棍的影子已經移動了一段距離。這時,一直靜坐不動的雲墨染突然站起身,在新影子的頂端也放了一塊石頭。接著,她又在兩塊石頭之間畫了一條直線,又在這條直線的中間畫了一條與之垂直相交的直線。
做完這一切,雲墨染站起身,左腳踩在第一塊石頭上,右腳踩在第二塊石頭上,指著正麵說道:”各位,這是正北,那麽正西就是……這一麵了!現在可以出發了!“
說著,她抬起左手,筆直地指向了身體左側的方向。看著雲墨染抬起的左手,眾人有刹那間的靜寂:什……什麽?就這麽簡單?真的隻是等等而已?如此確定出來的方向真的準確嗎?這又是從哪裏學來的方法?簡直聞所未聞……
不過因為之前的一切,不管在雲墨染身上發生什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眾人都不會感到太驚訝了。即使趕明兒有人看到雲墨染長了翅膀會飛,估計他們也不會認為那是天方夜譚。
一句”出發“出口,雲墨染當先往正西而去。走了幾步之後才發現所有人都不曾跟上來,不由停下腳步詫異地回過了頭:”走啊!怎麽,不相信我?“
”自然不是。“阡陌搶先搖頭,”我們隻是太……震驚了,七小姐,你的學識實在太淵博了!您知道的這些我們根本聞所未聞!“
沒什麽,科技進步的結果而已。雲墨染淡淡地笑了笑,根本沒有打算詳細解釋:”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眾人點頭,終於紛紛跟了上去,一行人重新踏上了西行的征途。等他們稍稍走遠一些之後,安陵舞月才趴在安陵織星的耳邊悄聲說道:”皇姐,我瞧雲墨染滿麵春色,昨夜她又與十九皇叔在一起,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
”不會!絕不可能。“安陵織星立刻搖頭,信誓旦旦地說著,”他們整夜都在一起不假,但你莫忘了,聖女必須是處子之身才可以。雲墨染若真的破了處子身,即使到達布拉吉爾峰也沒用了!我想十九皇叔比我們更知道這一點,他絕不會做出這種自掘墳墓的事的!“
”哦……也對。“安陵舞月點了點頭,語氣突然變得酸溜溜的,”真不知道雲墨染究竟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能得十九皇叔如此青睞!唉!如果與十九皇叔同睡一頂帳篷的人是我……說實話他們整日膩在一起,我真擔心雲墨染會把持不住……“
安陵織星滿臉黑線。雖然她也深恨雲墨染,但還不至於如此把謊言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雲墨染氣質高貴,容顏絕美,赫連蒼寧又正當壯年,且對雲墨染情根深種,二人若是整日膩在一起,正常情況下先把持不住的應該是他才對吧?
瞥了安陵舞月一眼,安陵織星哼了一聲說道:”放心吧,就算雲墨染把持不住,十九皇叔也絕不會如此不顧大局的。就算要卿卿我我,也得等從布拉吉爾峰回來之後……“
”回來之後?“安陵舞月的唇角浮現出一絲惡毒的笑意,”誰知道回來之後會是什麽樣子?或許等回來之後,十九皇叔就再也沒有機會一親芳澤了,嘿嘿……“
二人一路嘀咕著跟了上去,卻沒有發現赫連擎霄一直跟在她們身後。聽到安陵舞月最後幾句話,他不由腳步一頓,眼睛裏冒出了充滿希冀的光芒:回來之後,十九皇叔便沒有機會一親芳澤了?難道她有辦法讓十九皇叔放棄雲墨染?若是那樣就太好了,自己可以稟明父皇,讓他重新將雲墨染指給自己……
這一路走來,親眼看到十九皇叔與雲墨染是如何卿卿我我的,赫連擎霄的心中有多不是滋味,唯有他自己知道。然而就算不是滋味又如何?他根本沒有資格跟十九皇叔抗衡,何況最重要的是雲墨染對他根本就無意!早知如此,自己當初何必那麽抗拒娶雲墨染為側妃,好為自己衝喜?
想當日自己因為身患腦疾,久治不愈,父皇下旨命自己納雲墨染為側妃以衝喜。可是就因為自己當時對納蘭明薇情意正濃,再加上雲墨染是世人傳言的廢柴,又醜陋無比,因此自己一直不肯答應,衝喜一事才一拖再拖。
直到後來自己生命垂危,眼見朝不保夕,無奈之下才不得不答應了這門親事。本以為那個廢柴醜女就要成為自己的側妃,然後為自己陪葬了,誰知道那個時候雲墨染卻突然展露出了她驚人的醫術,硬是將自己的腦疾徹底治愈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自己才發現雲墨染身上有一種凡塵女子沒有的高貴氣質,不由自主地為她動了心……
可恨的是,就在自己為她動心,心甘情願地想要納她為側妃之時,她卻又百般拒絕,絲毫機會都不給自己,更是利用上林苑之事向自己討要了休書,從此徹底與自己劃清了界限,她的一舉一動再也不受自己的牽製!再後來,她更露出絕世容顏,豔驚四座,所有人才知道這傳言中的七小姐不僅不是廢柴,更是個傾國傾城的絕世佳人!
可是那又如何?那個時候,雲墨染已經成為十九皇叔看中的人,而隻要是他看中的人,莫說是他赫連擎霄了,就算他的父皇赫連蒼穹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將其據為己有,因為赫連蒼穹也不敢現在便與赫連蒼寧正麵為敵!也就是說,既然情敵是赫連蒼寧,那麽他根本連爭都不用爭,便直接認輸算了!
盡管如此,他卻依然不肯徹底死心,總是期盼著事情還有峰回路轉的那一天。因此此次布拉吉爾峰之行他執意跟了來,雖然他也不知道所謂的轉機究竟會不會出現……
然而就在剛才,安陵舞月居然說回來之後十九皇叔便再也沒有機會一親芳澤了?難道她有辦法嗎?要不要找個機會試探一下?或許,雲墨染真的還能有重回自己懷抱的那一天……
”二皇兄,你怎麽不走了?“隨後跟上的四皇子赫連擎陽見赫連擎霄隻顧站著發呆,不由奇怪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還是……“
”啊?哦,沒有。“赫連擎霄回過神來,忙搖搖頭甩掉這些不合時宜的念頭,跟著邁步向前走去,”我隻是在想……究竟什麽時候才能走出鬼魅之都。“
”還早著呢!“赫連擎陽與他並肩而走,聞言不由歎了口氣,”咱們進入鬼魅之都已經一個月了吧?可是我剛剛問過七小姐,她說這才不過走了三分之一的路,若是照這個速度,怎麽也得再兩個月才能走出鬼魅之都。“
”兩個月?“赫連擎霄吃了一驚,繼而苦笑一聲,”我倒是不知道,原來鬼魅之都這麽大……“
”倒不是一味的大。“赫連擎陽搖了搖頭,”七小姐說了,主要是這裏有太多未知的危險狀況,比如這行軍蟻,就害得我們多走了很多彎路,甚至不進反退,所以會浪費很多時間。若是一直順利前行的話,至少能夠省下半個多月的時間。“
那沒辦法,鬼魅之都就是這個樣子,不比尋常官道。赫連擎霄點頭,繼而歎了口氣:”如此說來,等我們走出鬼魅之都,外麵便已經是陽春三月了?“
”差不多。“赫連擎陽也忍不住苦笑起來,”在這鬼魅之都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雖然外麵是寒冬臘月,在這裏卻感覺不到絲毫寒冷,暖洋洋的極為舒適。等我們出去的時候又已經是春天……至少不必受凍了。“
赫連擎霄略一沉吟,繼而搖頭說道:”那倒未必。你別忘了,布拉吉爾峰從山腰往上便開始終年積雪,我們受凍的日子還在後麵呢……“
兄弟二人一邊說著一邊跟上了大部隊,繼續向前走去。因為之前的一切,所有人都對雲墨染言聽計從,她說什麽便是什麽,再也沒有人提出過反對意見。畢竟在這樣險惡的環境中,麵子什麽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活著出去,最終才能拿到那股神秘力量!
正因為如此,而且暫時並沒有遇到捕人藤、行軍蟻之類的阻撓,眾人接下來半個月之內的行程都稱得上十分順利,即使偶爾遇到一些不大不小的困難,也完全可以通過雲墨染的智慧和所有人的力量迅速克服。而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到一條波瀾壯闊的大河出現在他們麵前。
這條河的寬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幾乎看不到邊際。咆哮的河水自遠方翻滾而來,遇到岩石便會激起一人多高的浪花,水聲更是震耳欲聾。河水並不清澈,透著渾濁的黃色,更無法判斷河水究竟有多深,所有這一切看在眼中,令雲墨染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中華民族的母親河——黃河,心下不由暗自咋舌:這條河的規模已經堪比黃河了,而且河水如此渾黃,莫非這就是黃河的前身?
自然,這不過是一句笑話,中華民族的母親河無論如何不可能從這裏發源。歎了口氣,雲墨染苦笑一聲說道:”好寬的河,想不到鬼魅之都裏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這……這裏不是一片密林而已嗎?怎麽會……“
”不知道。“東陵飛映痛快地搖了搖頭,”這鬼魅之都平時便幾乎沒有人敢闖入,即使偶爾有幾個膽大的進來,也是有來無回,生生把性命留在了林中。因此至少到目前為止,活著的人沒有一個知道鬼魅之都裏究竟有些什麽。若不是托了姑娘的福,我們也根本不可能看到這些。“
”哦?原來是這樣?“雲墨染點了點頭,目光從幾國皇子的臉上一一劃過,”既然鬼魅之都如此危險,各位為何還是毫不猶豫地闖了進來?就是為了得到那股神秘力量嗎?難道你們就不怕還沒到達布拉吉爾峰,便把性命留在了這裏?“
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東陵飛曄突然苦笑一聲說道:”若是隻靠我們自己,自然無人敢闖,但是如今我們有聖女。故老相傳,聖女可以穿越任何險境,帶領我們直達布拉吉爾峰。“
這麽說,你們拿我當冤大頭宰了?不過我倒是真不知道,如果這具身體裏裝著的並非一個來自現代社會的靈魂,而是真正的七小姐雲墨染,那麽她是否可以帶著你們闖過之前那些難關!
見雲墨染遲遲沉默不語,納蘭明昭自是怕她鬧什麽別扭,立刻上前幾步轉移了話題:”七小姐,您看我們該如何渡過這條河?這條河如此之寬,而且深不見底……“
雲墨染回頭看他一眼,接著又轉回頭看著奔騰咆哮的河水淡淡地說道:”在這樣的河麵上,有誰可以施展絕頂輕功、不濕鞋麵地竄躍過去?“
”不可能。“阡陌第一個搖頭,”這條河寬得看不出盡頭在哪裏,而且河麵上浪頭翻滾,怎麽可能施展輕功從水麵上竄躍?“
”哦。“雲墨染點頭,接著問了下去,”那麽,有誰可以采用‘斑羚飛渡’的法子過河?“
”恐怕也不可能。“阡陌依然搖頭,”依我看來,無論多麽高明的輕功,也沒可能直接在水麵上跑著過河。七小姐,你就不能想想其他的法子嗎?“
”是啊七小姐。“納蘭明昭也充滿期待地看著她,”除了斑羚飛渡,七小姐可還有什麽奇謀妙招過河?“
雲墨染看了看納蘭明昭,又轉頭看著阡陌,滿臉戲謔的好整以暇:”既然知道不能直接在水麵上跑,那麽如何過河還用得著我說嗎?還斑什麽羚飛什麽渡、絕什麽世輕什麽功?砍樹,造船!“
”呃……“
”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眾人先是一怔,繼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就連一向深沉淡漠的赫連蒼寧也忍不住莞爾:是啊!這一路行來,他們都為雲墨染過人的智慧而折服,是以一遇到難題便自然而然地向她尋求解決之道,而且更是自覺不自覺地往奇詭怪異的思路上跑。比如在如何過河這個問題上,眾人隻顧想什麽斑羚飛渡,什麽絕世輕功,卻忘了過河最基本的辦法:乘船。
一片爽朗的轟笑聲中,阡陌難得地紅了臉,繼而撓著後腦勺陪大家一起傻笑個不停。納蘭明昭原本還覺得顏麵大失,臉色陣紅陣白,但見眾人都笑得十分開心,也就不好意思當眾翻臉,立刻吩咐侍衛們先去砍樹再說。
當下雲墨染等人也不再耽擱,而阡陌則一邊吩咐侍衛們取出斧子砍樹一邊滿含欽佩地說道:”七小姐,我真是服了你了!當初你執意要幾名兄弟帶上幾把最鋒利的斧子,原來是為了造船?“
”不僅僅是為了這個,但這是最重要的目的。“雲墨染笑了笑,眸子裏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之前在地形圖上我已經看到過,途中我們會經過幾條大河——自然,這條河不在範圍之內,我也不曾想到鬼魅之都裏居然會有這樣的地方——而那幾條河的所在地又荒無人煙,不可能會有渡船供我們乘坐,到時候我們少不得要自己砍樹造船,因此清單上才會有這一項。“
阡陌點頭,由衷地豎起了大拇指:”佩服,五體投地!“
雲墨染又是嗬嗬一笑:”別貧了,快去幫忙!“
”是!“
阡陌答應一聲,立刻轉身先去幫侍衛們砍樹。其實說是造船,造的也不過是簡易的獨木舟而已,在工具相對缺乏、時間比較緊張的情況下,他們根本來不及製作工藝太過繁複的大船。
而且雲墨染早已發現,旁邊居然有一大片茂密的竹林,每一根竹子的粗細都完全夠規格製作成竹排!最主要的是為了輕身上路,他們帶的斧子並不多,製作獨木舟的速度便不可能太快,要供兩百多人過河顯然十分費事費時。是以她立刻帶領一部分侍衛過去砍了一些竹子過來進行加工,一會兒過河時獨木舟與竹排雙管齊下,可以節約時間。
因為雲墨染的提醒,曼陀國東陵飛映等人倒是也準備了斧子,不過數量更少,也是遠遠不能滿足需要。至於夢羽和雪雛兩國則更加沒有這方麵的準備,雖然手下侍衛都帶了武器,卻隻是一些適合殺人的刀劍,用來砍樹實在是差強人意。
納蘭明昭見狀不由眉頭緊皺,有心去借把斧子來用,卻也看得出這種工具十分緊缺,這個口便有些不好開了。一回頭時,他正好看到雲墨染正指揮著眾人在砍竹子,不由眼睛一亮上前問道:”七小姐,你可是要製作竹排?“
”是啊!“雲墨染點頭,態度還算平和,”四國所在地並無水鄉,基本看不到竹排這種東西,想不到明昭太子居然知道,真是見多識廣。“
”不敢,明昭早些時候曾經去水鄉遊曆過,也曾見過竹排。“被雲墨染一誇,納蘭明昭登時有些飄飄然,卻總算不曾忘了正事,”七小姐,我的兄弟們未曾準備斧子,實在無法砍樹,不知是否可以一起砍些竹子來製作竹排?“
雲墨染聞言頗覺好笑,不由唇角一挑說道:”有何不可?這竹子乃是鬼魅之都所產,不屬於任何個人,無論誰要砍去用都不必經過任何人的同意,明昭太子但砍無妨。“
”多謝七小姐。“
納蘭明昭抱拳稱謝,立刻招呼屬下用刀劍砍些竹子過去。刀劍砍樹不合用,砍竹子倒還順手。曼陀與夢羽兩國見狀立刻鬆了口氣,也如法炮製,紛紛揮舞刀劍砍起竹子來。一時之間,空氣中有一股竹子獨有的清香彌漫開來,聞之倒也令人心曠神怡。
中午,四國已經基本上備足了製作獨木舟以及竹排所需的材料,便先行停下來稍稍休息了片刻,吃過午飯之後再開始動手。獨木舟的製作不需要雲墨染過多指導,隻需告訴他們將中間挖空便可以。至於竹排的做法……
雲墨染還未來得及開口,東陵飛映及納蘭明昭等人便聯袂而來,虛心請教:”姑娘,這竹排該如何做?“
如雲墨染所言,四國領土之內皆無水鄉,平日裏見過竹排的人已經少之又少,更別說是製作了。雲墨染倒也並不藏私,蹲下身一邊現場演示一邊說道:”其實很簡單,喏,首先用刀削去竹子的表皮,將粗的一端放在火上烤軟……按一定尺寸將其弄彎,以做筏頭……然後再做好支架,把加工好的竹子排好……阡陌,搭把手!“
”是!“阡陌答應一聲上前,雲墨染已經接著說道:”就像這樣,一人在上,另一人在下用藤條綁緊紮牢……各位,看懂了嗎?“
說話間,雲墨染已經手腳麻利地做好了竹排,令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鳳凰神轉世啊鳳凰神轉世!怎麽在七小姐這裏,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呢?到底有什麽事情是她不會的?
到了此時,眾人已經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的驚奇,並紛紛點頭表示明白,同時各自用充滿欽佩的目光看著這位女神。雲墨染點頭,站起身拍了拍手說道:”好,那就開始吧!像這樣的竹排,一次可以載四到五個人,不管各國想所有人同時過河還是分批過河,都請自行計算所需竹排的數量。“
眾人答應一聲各自散開,立即開始動手製作竹排。而且經過商議之後各國均認為前方路況未明,若是貿貿然所有人一起過河,萬一遇到什麽危險,豈不是很容易被一網打盡?是以必須先遣一部分人走一趟探探路,且分批過河比較妥當。
雖然分批過河會令所需的竹排數大大減少,但是一番忙碌下來,天色還是漸漸暗了起來,今天是來不及趕路了,否則危險必定加倍。是以四國皇子立刻吩咐下去,做好竹排之後便就地紮營休息,明日一早過河不遲。不過利用晚飯後的間隙,雲墨染臨時給他們加了一堂課,以惡補撐船方法和技巧。
雖然耳邊不時傳來河水咆哮的聲音,這一夜眾人卻都睡得比較安穩。第二天吃過早飯之後拔營起寨,打好包裹,個個精神抖擻地準備過河。原本赫連蒼寧是打算第一批過河,為眾人探探路的,阡陌卻死活不肯同意,要代替他跳上竹排。不過就在兩人互相吹胡子瞪眼之時,風無求已經帶著三名侍衛跳到其中一艘竹排上,竹篙一撐**入了水中:”王爺,阡陌哥,你們慢慢打,一會兒我回來接你們!“
二人見狀頗有些哭笑不得,卻也隻得作罷。其餘三國也各自派了幾名比較熟悉水性的侍衛出來做探路先鋒,其餘人等便各自找了地方坐下等候消息。
難怪這條河看起來無邊無際,原來的確寬得要命,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風無求才獨自撐著竹排返回,臉上倒是一派輕鬆:”王爺,我回來了!“
”辛苦了,“赫連蒼寧點頭,”隻是怎的去了那麽久?“
”這條河的確非常寬,寬得超乎想象。“風無求跳下竹排,滿臉讚歎地說著,”不過水流雖然非常急,卻還在可以控製的範圍內,隻要不碰到岩石,不被掀起的浪頭打到,完全可以順利抵達對麵。那三名兄弟已經在對岸等候了,我來接你們!“
所有人聞言自是大喜,納蘭明昭則上前問道:”不敢請問這位兄弟,我們的人……“
”就在後麵,馬上就到了。“風無求順手指了指身後,”他們幾人的功力較淺,不如我走得快。“
那就好。納蘭明昭點頭走開,與其餘幾國皇子一起安排眾人過河,一時間,河麵上竹排穿梭,你來我往,好不熱鬧。而且這一次為了表達對手下人的嗬護之意,納蘭明昭和安陵風漓等皇子公主們與赫連蒼寧一樣,選擇最後一批過河。
經過一番忙碌,四國絕大多數侍衛均已成功抵達了河對岸,盡管河麵上波浪滾滾,卻都有驚無險,足見這些侍衛的確身手不凡,臨時惡補的撐船技巧也掌握得不錯。
看看已經隻剩下了最後一批人,四國皇子及公主們才上了竹排,由幾名侍衛負責撐船。納蘭明昭等兄妹三人和一名負責撐船的侍衛一組,安陵風漓等兄妹四人一組,東陵飛映兄妹三人及一名侍衛一組,赤鳳國這邊則是赫連蒼寧、雲墨染、赫連擎霄與赫連擎陽一組,由撐船技巧嫻熟的雲墨染負責駕駛。剩下的阡陌和風無求等四人一組。
竹排平穩地在河麵上向著對岸前進,兩側的景致不斷地向後移去,襯著周圍的綠水野花,頭頂的藍天白雲,頗能給人一種人在畫中遊的美感。隻是河麵上波浪的咆哮聲太大了些,未免略略破壞了這幅畫卷的完美。
看到雲墨染嫻熟地操縱著竹排在浪頭之間穿梭,並且總可以恰到好處地避開水中的岩石,赫連蒼寧不由微微一笑說道:”雲兒,你這手功夫又是學自何人?我等實在自歎不如……“
盡管波浪的咆哮聲震耳欲聾,即使麵對麵也難以聽清對方在說些什麽,可是赫連蒼寧這句話卻無比清晰地傳入了竹排上每一個人的耳中——這份功力才真正讓人自然不如。情知自己不能展露內功,雲墨染隻得大聲說道:”寧皇叔不必問了,這是秘密!“
赫連蒼寧原也不過是隨口一問,當下隻是挑唇一笑,並不追問,轉而說道:”你技術雖好,卻也要加倍小心,免得……“
赫連蒼寧的話還未說完,劇變陡生!
方才從岸邊出發之時,阡陌等人竹排在最左邊,接著是雲墨染他們,再過去一些便是夢羽國安陵風漓等兄妹四人的竹排。為防止出現意外,相互之間隔得都不算太遠,也好互相照應。然而就在方才,負責撐船的安陵風嘯發現前方出現了一塊岩石,便提前撐著竹排往右邊一拐,想要從岩石旁邊過去。
可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塊岩石的後麵還藏著一塊稍小一些的岩石,正靜靜地矗立在水中!眼看竹排就要撞上岩石,安陵風嘯心中一慌,更加忙中出錯,便再也來不及做任何躲閃,就那麽狠狠地撞了上去!
因為那股巨大的衝撞力,竹排劇烈地顛簸起來,似乎下一刻便會翻個底朝天了!安陵織星姐妹二人登時嚇得臉色慘白,齊聲尖叫,互相緊緊地靠在了一起。安陵風漓雖然還算鎮定,卻也嚇得渾身僵直,有心上去幫忙,卻又不知該如何下手,隻得大聲喊道:”風嘯!莫慌!穩住!穩住……“
安陵風嘯也想穩住,問題是他根本穩不住!因為這猛烈的顛簸,竹排在強大的慣性作用下根本不聽他的指揮,在河麵上劇烈地搖晃著。為了讓竹排重新穩定下來,安陵風嘯幾乎將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卻依然於事無補,刹那間,竹排再度狠狠地撞上了第二塊岩石!
”啊!啊啊!“安陵織星姐妹的尖叫聲更加高亢尖銳,不堪入耳,卻好在盡數淹沒在了河水的咆哮聲中。而最為糟糕的是,竹排在撞上第二塊岩石之後突然改變了方向,歪歪扭扭地朝著雲墨染撐的竹排撞了過來!這一下若是撞上,兩艘竹排都得翻個底朝天!
最先發現這一點的赫連蒼寧第一個變了臉色,立刻縱聲疾呼起來:”雲兒!快躲!“
雲墨染猝然回頭,也因為這突發的狀況吃了一驚!然而就在她想要靠著純熟的技巧躲開他們的竹排時,卻突然想起阡陌等五人的竹排就在自己旁邊,自己若是躲開,安陵風嘯必然會撞向他們的竹排!阡陌的撐船技術遠遠不及自己,又事出突然,他根本不可能躲開!萬一……
反之,若是讓他們撞上自己的竹排,即使竹排會翻,赫連蒼寧功夫卓絕,自己又熟識水性,性命自不會有任何問題。赫連擎霄與赫連擎陽的功夫雖不及赫連蒼寧,要自保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
電光石火的一瞬間,雲墨染的腦中還來得及掠過了這些念頭,是以下一刻,她便咬緊牙關盡力穩住身形,眼看著安陵風漓的竹排狠狠地撞了過來!
兩艘竹排瞬間相接,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這聲巨響,除了雲墨染與赫連蒼寧,剩下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尖聲驚呼,發出的聲音恐怖之極!緊跟著,兩艘竹排在巨大的衝撞之下同時失去了平衡,瞬間翻了個底朝天!
竹排已經翻了,上麵的人自然全都不可避免地落入了水中!看到這一幕,其餘所有人的驚呼聲比當事人更加高亢尖銳,簡直傻了眼:這落水的可都是關鍵人物啊!赫連蒼寧及兩位皇子、安陵風漓兄弟及安陵織星姐妹就不必說了,更重要的是聖女雲墨染也是落水者之中的一員!
此次布拉吉爾峰之行靠的就是她了,如果她命喪此處,那還搞個屁呀?!難道之前所有的功夫這就全部白費了?!
安陵風漓等兄妹四人的水性顯然都非常一般,是以落水之後一個比一個驚慌失措,安陵織星姐妹更是在水中胡亂地撲騰著,一邊拚命地尖叫:”救命啊!救……咕嘟咕嘟……救命……救命……“
咆哮的河水不僅吞噬了她們的呼救聲,甚至連她們的身體也卷走了,是以不久之後,姐妹二人便被渾濁的河水衝了個無影無蹤!安陵風漓與安陵風嘯的水性雖然不好,功夫卻還算不錯,是以雖然也被流水的強大衝擊力衝得直往下遊而去,卻總算能夠基本保證把頭露在水麵上……
”王爺!“阡陌等人大驚失色,齊齊尖叫,一邊尖叫一邊迅速撐著竹排靠了過來,”姑娘!“
比起他們的驚險狼狽,赤鳳國這邊要好得多。赫連蒼寧功夫卓絕,這小小的河水根本難不住他,是以一落水他便凝起內力驟然自水中飛竄而起,宛如遊龍騰空!虛空幾個飛步,他已經停在了最近的一塊岩石上,一邊揮手阻止阡陌等人一邊揚聲呼喊:”不準跳!雲兒!你在哪裏?!“
”我沒事!“雲墨染雖然不敢展露內力,但水性卻是極佳,落水之後更如魚兒一般逍遙自在,飛快地向前方遊去,”寧皇叔,我水性很好,你不必擔心,快去救四皇子,我去幫二皇子!“
一邊說著,雲墨染一邊向赫連擎霄奮力遊去。赫連擎霄就在她麵前不遠處,不過很可惜,他似乎完全不會遊泳,是以也跟安陵織星姐妹一樣在水中胡亂撲騰著,竭力想讓自己的口鼻露出水麵,不過還能忍住未曾大叫”救命“罷了。好在依兩人之間的距離,雲墨染應該是完全來得及將他成功搶救起來的。
赫連蒼寧看得出,雲墨染是真的沒事,因為她的水性的確不是一般的好。因此他立刻放了一半的心,這才抽空往赫連擎陽所在的方向看去。赫連擎陽的功夫既沒有赫連蒼寧那麽好,水性又比不上雲墨染,是以看起來也比較狼狽,正在水中竭力地掙紮著。
堂堂皇子,居然還不如一個毫無內力的女子?赫連蒼寧眉頭一皺,表示對赫連擎陽很失望。不過失望歸失望,人還是要救的。他深吸一口氣,突然飛身而起,淩空掠到赫連擎陽的上空:”手給我!“
赫連擎陽不及多想,立刻將右手高高地舉了起來。赫連蒼寧趁著身形下落的瞬間一把抓住他的手猛一用力,與此同時,赫連擎陽也猛一提氣,瞬間自水中飛了起來!
便在此時,阡陌等人也把竹排撐了過來,仰頭大叫:”王爺!這邊!“
赫連蒼寧不及點頭,拖著赫連擎陽虛空踏出幾步,接著輕飄飄地落在了竹排上,兩人皆安然無恙。鬆開手,他淡淡地問道:”怎樣?“
”沒事了,多謝十九皇叔!“赫連擎陽打了個寒戰,咬緊牙關說著,”十九皇叔,您快去幫七小姐……“
赫連蒼寧點頭,回身一看才發現水麵上居然已經沒有了雲墨染的影子,瞬間臉色大變:”雲兒!雲兒!“
此時的雲墨染,已經被奔騰的河水衝出去了好大一塊距離,而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結果並非她水性不夠好,而是因為……她太大意了。
一般人都知道,在跳入水中搶救落水者之時,一定要抓住對方的腳腕往岸邊拖,否則落水者在強烈的求生驅使下,一定會緊緊地抓住施救者的胳膊或雙手,從而導致施救者無法自由活動,釀成更大的慘劇。
熟悉水性的雲墨染自然也深知這一點,因此她原本是打算靠近以後便找機會抓住赫連擎霄的腳腕,然後將他拖到竹排上的。然而赫連擎霄雖然忍住了沒有尖叫救命,卻也不願就此一命嗚呼,一直在拚命掙紮。
是以當他看到雲墨染向他遊來,眼睛裏立刻射出了充滿希望的光芒,正是在這股求生意誌的催動下,他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居然雙腳一蹬,瞬間竄到了雲墨染的麵前,緊跟著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就在這一瞬間,四個字立刻浮現在雲墨染的腦海中: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