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回 無知音
天色又大亮了,秦爸秦媽銷假上班,秦雲誌出門去找他的朋友們玩耍,秦雲婷則要去填模擬誌願和跟同學聚會,隻有秦秣一個留在家裏,讀書做題
其實秦雲婷是想帶秦秣一起出去放鬆放鬆的,但有過上次的經曆,秦秣是說什麽都不願意再加入秦雲婷和她那些同學的活動了。本來秦秣的身份也尷尬,她跟秦雲婷的那些同學又不熟,根本沒什麽好相處的。
時間走到九點,秦秣放下手中的數學試卷,又到浴室裏衝了個涼,然後戴上一個淺藍色的軟布遮陽帽,也向門外走去。
其實她今天是有出門計劃的,不過她隻想一個人出去,並不願意跟任何人同路。
一路上,秦秣慢慢悠悠地走著。她在觀察這個世界,也在尋找她想要的。不過她認得的路並不多,也隻在邵南大道周邊,和市三中旁邊那幾條路。走著走著,秦秣也就走到了求學路上。因為剛剛放暑假的緣故,很多學生都想留在學校玩幾天,所以求學路上也是格外的熱鬧。
秦秣的目的,是找個打暑假工的機會。這種信息本來網絡上隨處都有發布,隻是秦家並沒有電腦,秦秣暫時也沒時間沒機會去學那個東西,所以對她而言,還是隻能實地尋找。
昨夜秦爸秦媽的對話確實有些刺激到她了,打暑假工這種事情她在電視上看過,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解決經濟困難的辦法。雖然她自我感覺什麽都不會做,但任誰都是從不會到會,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如果她不去嚐試,那就真的是徹底把自己的命運交付在別人手裏了。
她不能去等著秦沛祥遭遇奇跡,忽然掙到一大筆錢,也不能拿自己的前程去試驗裴霞讓三個孩子都能讀書的決心能堅持多久。前世秦陌將走的道路都是早被那個龐大的家族安排好了的,而今生,沒有人為秦秣鋪路,那她就要自己去將那條路走出來!
也許,穿越可以並不隻是災難,因為她至少有了尋找自己真正所想的希望。
求學路是單向行道,車子很少經過,不過道路兩邊發傳單的卻著實不少。許多店家都在做促銷活動,不過招聘工作的卻幾乎沒有。暑假兼職其實並不難找,隻是不能這麽沒有目的性的找,秦秣太沒經驗了。
正在這一片熙攘中走著,秦秣忽然橫過馬路,走向了對麵的趙記茶館。
滿道上都是喧鬧,可是趙記茶館裏的古琴聲還是在無數噪雜中,悠悠淡淡又不可抗拒地飄入了秦秣耳中。
這次的琴聲不同上次,這一曲高山流水是充滿了靈性的。秦秣剛好聽到了《流水》的尾段,雖然這琴譜跟她當年所知大為不同,可其中恍如清溪流瀉、蜿蜒山林的意蘊卻是不分古今,不為時光所阻,不受紅塵侵染的。
秦秣呆呆站在茶館的門口,聽著聽著,幾乎是癡了。
直到琴音淡去,那餘音卻依然繾綣繚繞在她的耳邊,讓她幾乎難辨今夕何夕。
“小姑娘?小姑娘?”
直到耳邊接連響起兩聲輕喚,秦秣才搖搖頭,從那意境中走出來。
側頭一看,卻見剛才出聲的是個年過花甲的老人。這人身量中等,不胖也不瘦,頭發已是花白,但理得很短,顯得十分精神。再看他的站姿,筆挺有力,卻有幾分軍人的風範。
秦秣一看之下,倒有些驚奇。有這樣精神氣質的老人可不多見,這人老雖老矣,但風姿竟是勝過許多年輕人。
老人見秦秣回神向自己看來,便露出幾分笑意,很是和藹地說:“小姑娘,我看你站在茶館門口深思,怎麽卻不進去?”
這年頭叫人小姑娘的還真不多,秦秣聽著有些親切,很自然地便回以微笑:“多勞您關心了,我在聽琴。剛到門口這琴聲就停了,所以站在原地回味餘韻。”
老人頗感興趣地問:“餘韻?小姑娘聽出什麽餘韻來啦?”
“流水不息,纏綿山林。”秦秣搖搖頭,微帶悵然,“可惜高山無音,不肯酬唱,其實卻是沒有知音。”
老人一怔,片刻之後才長長歎息,頗有些驚奇意味:“小三兒彈了十年琴,越彈越寂寞,你卻是第一個隻憑餘音便聽出他琴中之意的人。他哪裏是沒有知音了?知音不就在這裏麽?”
他說著話,忽然拉住秦秣的手,邁步便向茶館裏走,一邊還說:“好姑娘,爺爺將這個彈琴的人介紹給你認識好不好?”
秦秣本來因為老人這突兀動作有些微怒,可聽他這樣一說,倒不好發作了。看這老頭兒也是個性情中人的樣子,再說秦秣確實也想見見那能以琴入韻之人是何等風采。
茶館裏人並不多,與街上的喧鬧不同。這裏麵古色古香,看似零散著的小方桌在大堂裏擺成了五五梅花之形,寥落的七八個客人分桌坐著,有的隻是品茶,也有的在對弈。還有兩個穿著對襟青花收腰唐裝的女店員斜靠在裏間門口,看起來正是清閑著,在小聲聊天。
櫃台擺在大門的正對麵,琴台卻擺在櫃台左麵的那一壁牆角。半遮的細紗屏風折疊著側擋住了琴台,使人無論從大堂的哪個角度望過去,都看不到彈琴者的全貌。這布置確實是很精巧雅趣的,秦秣都忍不住讚歎:“好一個五五梅花,星羅棋布。”
老人又是訝然:“小姑娘好眼力,從我這茶館開業起,一眼就看出我這梅花陣的可沒幾個,你可是要羞煞好幾個老頭子咯!”
“沒有什麽,我也隻是偶然在一些雜書上看過記載,碰上了而已。”
秦秣心裏有些尷尬,這個很難認?沒有吧?
想是這樣想,她那尷尬的表情看在老人眼裏,又成了靦腆謙遜。
老人對秦秣的觀感越發好了,帶著她走到櫃台邊上,便問那正在櫃台後低頭算著什麽的中年男子道:“小成,三兒呢?”
被叫做小成的中年男子其實也有四十來歲了,長得倒是福福態態的,頗有喜感。他應聲抬頭,一臉恭敬地笑容:“周叔,您來啦。三兒剛彈了一首曲子,已經從後門走了,怎麽,您找那小子?”
老人一臉笑吟吟的,揮揮手道:“沒有,我就是隨便過來看看。這小子不趕巧,以後有他後悔的。”說完話,他居然還轉頭衝著秦秣眨眨眼,看那樣子,仿佛是在暗示什麽。
秦秣頓時有種渾身冒冷汗的衝動,本來多簡單的一句話,可這老頭兒的表情一做出來,怎麽就變味兒了呢?
櫃台後的中年男子也看到了秦秣,不過他目光掃過,就自然將秦秣無視了。
“那……周叔,我給您泡杯茶?”
老人搖頭,微一沉吟,忽然問秦秣:“小姑娘,我看你在音律理解上還有幾分火候,這裏也有琴,不如,你也彈上一曲?”
PS:今天有點晚哦,小墨想了想,以後第二更晚上八點發,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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