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警方初步調監控查看，發現一高高瘦瘦的男子從寧彩霞家樓道出來，鬼鬼祟祟左右張望，隨即朝著南門走去。
該男子出了南門與一對父子相撞，兩人說話間，中途有扯下口罩，大致能夠看清楚臉。
不管是那張戴口罩的臉，還是沒有戴口罩的臉，張克成對此都印象深刻。
讓人出乎意料的是，江灘附近的廣場調出的攝像，程望也在畫麵裏麵，換了一身裝扮，身高、身材還有那雙眼睛是改變不了的。
張克成還做了另外的調查，曾經的楓林小鎮壓根就沒有程望這個人，他為何要撒謊，他到底是誰？
如果王育才和死亡和章小歡的始終跟他有直接關係，他的目的是什麽？
張克成一心二用，若是可以，他真想分身，一半去尋找章小歡，另外一半逮到程望。
事實和預想有雷同，但也也有差距。
張克成按照王順才提供的信息去尋找程望，聽房東大叔說，他定金都不要，提前就搬走了，兩手空空，什麽東西都沒有帶，什麽東西都沒有留下。
房東大叔熱心多問了一句：是否是家裏出了事，這麽著急走，得到的回答是：我的事你少管，也不要瞎說。
另外一邊，章小歡還是沒有消息。
寧彩霞除了不敢回家偏要賴在父母家以外，還是照常上班，若是有人問她怎麽還有心思掙錢，她都會麵無表情的說：我不掙錢你養我啊！
寧在福和宋梅終日心神不寧，魂不守舍，甚是害怕章小歡有一個好歹。
“寧大爺，結賬了。”
寧在福聞聲後忙抬頭看了眼對方，隨後一麵把商品往環保袋裏麵放，一麵算賬。
“一共是三十七塊五，收你三十。”
顧客一頭霧水，指著一瓶洗發水，“寧大爺，光這東西就二十好幾呢，你是不是算錯啦？”
“哦，是是是，不好意思啊。”
寧在福從未當著顧客的麵算錯賬，拿出計算器埋頭重新算了一遍，末了，多送給顧客一支棒棒糖。
“寧大爺，你還是讓你兒媳婦來吧，您老啊好回家休息，做了這麽多年也夠了。”
成阿黎去看她兒子了，估計晚上才回來。
寧在福笑笑沒有說話，望著顧客離開，隨後失魂落魄的坐在原位。
不知過了多久，寧在福聽到外麵有人喊自己，剛剛起身便是看見張龍飛急急忙忙衝進來。
“找到了，你外孫女找到了。”
張龍飛說完這句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寧在福見狀忙給他倒杯茶。
“在哪兒呢？？”
“在醫院，我媳婦守著你家娃呢。”
被問到章小歡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張龍飛猶豫之後才點頭。
“哎，老寧啊你跑慢點，我讓付尤送你去醫院啊！”
付尤用自己掙得錢買了一輛普通轎車，透過車鏡看見後座的兩位老人，付尤再著急也不敢加速。
到了醫院，寧在福都不等張龍飛，火急火燎往裏趕，見了護士就問章小歡在那個病房。
等到老人家真正看見外孫女，小細胳膊小細纏滿了繃帶，額頭也是。露出來的臉，一塊青一塊紫，尤其是最眼睛下麵還貼著創可貼。就差那麽一點點就傷到眼睛。
半晌之後他才說話。旁人也聽不懂，也不方便問。
“老寧，老寧?”
寧在福緩過神來“嗯”了一聲。
“小歡已經脫離危險了，你別太著急了啊。”
寧在福心情複雜，偏頭看向白若，問她是誰送孩子到醫院，又是在哪兒發現的。
救助章小歡的好心人正警察局做筆錄，具體情況還得等一會兒才知道。
“這樣啊，行，我就在這裏守著，若若你去忙自己。還有你老張，跟著付尤回去吧。”
寧在福不想給其他人添麻煩，執意讓他們離開。
咚咚咚——
敲門的人是張克成，他從父親那裏知道寧在福就在醫院，來此之前已經聯係過寧彩霞。
“克成，我……”
沒等老人家說完，張克成打斷他。
“等寧彩霞來了再說也不遲的。”
話音剛落，說曹操曹操就到。
寧彩霞連門都沒有敲直接推門而入，無意識咽了咽口水，好似一個犯了事的學生，乖乖的站在寧在福身邊。
“寧彩霞你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張局長你這話說得，我一個女人家帶著孩子都不敢跟人吵架。”
寧彩霞不否認自己害過人，但都是從前事了。
“孩子身上的傷有多嚴重肉眼可見，拐走小歡的下手極重，要不是報複心，估計那人精神狀態不正常。
程望這個人你有接觸過嗎？”
寧彩霞連連搖頭，“張局長，我都沒有聽過這個人。”
“克成，這事跟那個男的關係?”
寧彩霞聽得糊裏糊塗，聽老父親說起程望這個人的樣子，貌似還認識，越發不理解 一個外人為什麽要傷害自己的女兒。
“程望是一個危險人物，你們小心為上。”
章小歡住院半個月時，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結痂，由人攙扶著可以下床走動。
孩子的回憶有限，隻記得有人不斷敲門，等她剛剛把門一條縫的時候，人就被推到，隨後口眼鼻被捂住。
再醒來便是躺在醫院，至於中間意識模糊的細微末節，她不能夠確定就是真實發生的事。
一切來得太突然，就像是一場突襲的噩夢。
張克成還是不放棄，目前為止，章小歡說出任何一些東西，或許對案情分析有幫助。
“可以分辨得清對方是男是女嗎？”
章小歡背靠床頭，兩手合在一起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猶豫了一下，回答:
“應該是男的，我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他力氣非常大。
當時一身黑衣，他把我摁在地板上麵，我亂抓的時候摸到的是短發，很硬，像是刺蝟一樣。”
黑衣?
張克成情不自禁就想到了襲擊寧加一，拐走池飽飽不成功的黑影子。
寧加一、池飽飽、然後是朱珠，王育才、章小歡。
這些名字在張克成的腦袋裏麵打轉，要想一個可以連接所有人的設想，太難了！
關鍵是這個思考方向都不一定是正確的。
“小歡，你好好休息，叔叔走了。”
章小歡忽然抓住張克成的手臂，“叔叔，王育才是被人殺掉的嗎？”
“叔叔目前還沒有找到證據。”
章小歡聽明白了，點點頭。
王育才數日都沒有回家，姚金實在憋不住，就算是最糟糕的結果她也要親耳聽到。
“兒啊，你今天不說清楚你就別管我死活了。”
“娘……這……”
王順才知道自己是瞞不過，老老實實告訴母親真相。
姚金沒有哭，直愣愣的坐在二手沙發尾巴，一愣就是幾個小時。不管王順才怎麽求她回房間睡覺，她都充耳不聞。
“我滴娘啊，你別這樣嚇我好不好，回去睡覺吧。”
姚金布滿溝壑的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語氣也是極為冷淡：
“你睡你的，別管我。”
就在王順才執拗不過老母親轉身回房間的時候，褲口袋裏麵的手機響了。
“喂。”
“是我，我手頭上有點緊，借我五千塊錢，我連本帶利的還你。”
“我家是個什麽情況你也知道，沒錢。”
“我把你當我兄弟，事事都幫你，你現在就是這麽對待我?”
“你好端端的一哈子就找不到人，太奇怪，一點都不像是你的作風，你是不是犯事躲起來了？”
“我媽胃癌中期，我在醫院，你要是不借就算了，別聽到什麽就信什麽。我也看透你了，就這樣。”
之後王順才收到了程望拍檢查單子的照片 還發了醫院定位。
王順才猶豫了許久，丟開手機躺**。
次日一早，他睜眼就給程望打電話。
“你媽媽沒事吧？”
“到現在沒什麽事，明天就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順才，你要覺得我在扯謊，你可以來看看。
還有啊，我跟你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這個人怎麽樣你心裏應該有數。
我也是剛剛才曉得你那邊又有人出事了，半個月之前還有警察找到我住的地方打聽。
要是被我知道是誰造我謠，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我也不曉得是哪個人說得。錢，我借給你。”
“你放心，兄弟的錢我肯定會還的。”
“嗯嗯。”
“兄弟，我準備帶我老母親去外省醫院再檢查一下，胃癌這塊權威醫生也在那邊 ，之後我估計沒時間聯係你。”
“沒得事，你照顧好阿姨。”
“好，就這樣啊。”
王順才轉錢給程望，等程望接收之後，他再想發消息，對方已經不是他的好友了。
電話也打不通，王順才著急之下跑到程望發的定位去找人 ，問了一圈，沒有一位護士，或者是醫生有聽說一個叫程望的男人帶著自己患了胃癌的母親治病。
“完了，這下完了！”
王順才懊惱得錘自己的手，扇自己耳光。
“你TM腦殼是被門夾了 ，怎麽就……”
王順才坐在台階上紅了眼，低頭盯著手機屏幕看了許久。
“嘟嘟嘟。”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王順才瞧著陌生來電，猶豫要不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