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前腳剛剛走到正廳,下一秒迎麵看見白若走進來,他那張又喪又怒的臉,登時變得喜上眉梢,說話的口吻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白醫生,你今天好漂亮。”
“謝謝,我找老張,他在嗎?”白若不失禮貌的望小柳微笑。
小柳又如邪泄了氣的皮球,瞬間回到低氣壓,“哦,他啊,在裏麵,白醫生你自己去找吧。”
叩叩叩。
“你要是還想談申請調換的事,我可沒什麽跟你說的哈。”
白若聽到張克成的話,眉頭一皺,推開門,反問:
“你要調去哪兒?”
張克成一時有點不敢相信,怕是自己出現了幻覺,起身揉了揉眼睛,再抬頭,那人果真就是女神大人——白若。
“盯著我看什麽,說話呀。”白若坐在張克成對麵。
“沒,我沒這個心思,是李岸,他想調去昌平。”
白若要聽的不是這些,繼續問:“那裏可是市中心,你們還年輕,以後說不定可以馬上升職加薪,你就一點不心動?”
“害,之前不也跟你說過嘛,我根本不在乎那些,到哪兒都一樣。”
白若確實聽過,但那是一年前,人並非一層不變。
“你今天怎麽會來找我哇?”
“張警官到點了不下班,我隻能夠來這裏找你了。”白若拿出兩張電影票,“去看嗎?”
“當然要了,這……”張克成一看播放影片的時間,“是不是太晚了點?不太方便啊。”
白若小聲罵了一句:呆子,隨即起身,“既然張警官不想去,那我隻好去約其他人了。”
張克成連忙攔住人,“我沒說不去,你來約我,我肯定去。就怕太晚,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白若和張克成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她喜歡他也不是兩三天,可他貌似沒看出來,但她也不想明說,覺著太便宜了他。
張克成難得和女神看夜間電影,之前還可以共進晚餐,高興過頭,忘記給付尤發消息或是打電話,告訴他,外賣不需要定兩份,自己估計很晚才回家。
小鎮的電影院,尤其是過了十點,因為年輕人本就不多,出來玩的年輕人也不多。
白若倒是想讓熟人看見自己和張克成約會,但事實不如她願,失望之餘,高興的是,張克成細心周到,就連紙巾,創口貼這些小東西都準備好了,把自己伺候的非常好。
兩人從影院出來,白若突然挽起張克成的手:
“我現在好想喝酒,什麽酒都可以,你幫忙去買好嗎?”
“明天還要上班,這會兒也不早了,咱下次再喝酒好不好?”
“不好,我就想現在喝,我之前有要求過你什麽嗎?連這點小事都不行,張克成你是不是嫌棄我多事?”
張克成也是替白若考慮,知道她不勝酒力,萬一明天頭疼得厲害,他心疼都來不及,怎麽會嫌棄她。
“非要現在喝?”
“嗯嗯,就是現在,立刻馬上,我想喝酒,你陪我。”
“好!”
張克成去超市買了雞尾酒,罐裝啤酒,都是酒精度含量特別低的那種,隨後又買了白若愛吃的魷魚須、酸梅子,還有辣條各種嘴零。
白若坐在張克成小破車副駕駛位,看著窗外盼他早點歸來。
“你怎麽去那麽久啊?”
“不好意思啊,來,我給你開。”
白若仰起脖子喝了一口,心滿意足的衝著張克成點頭,“你不喝嗎?”
“我開車,怎麽能夠喝酒,看你喝也是一樣的。”張克成話還沒有說完,發現白若自己又開了一瓶,“哎,你慢點。”
白若隻對張克成笑,不說話。
“不早了,你開車吧,我們回家。”
張克成點點頭,發動車子。
車內飄著辣油香氣,還有一陣陣蜜桃味。
白若的酒量其實很好,可她不想讓張克成認為自己是那種酗酒貪酒女生,所以假裝自己不會喝,這樣的話,她也有借口裝醉對張克成胡作非為。
隻可惜,現在他正在開車,她隻能夠按耐出自己不安分的心。
“哎呀……”
“怎麽了?”
“酒都潑到身上了。”白若一時疏忽大意,剛剛啟開的雞尾酒就全都倒在了裙擺上。
張克成瞥了眼,著急脫下自己的外套,順手搭在白若腿上。
“要不要先去我家換身衣服?”
白若偷偷瞄張克成的側臉,羞答答的點頭:“嗯。”
車內空調壞了。
“好,我盡量開快點,免得你感冒了。”
現在是淩晨三十分。
張克成輕手輕腳開門,拉著白若得手直接摸黑去臥室。
白若挺緊張的,不明白張克成為什麽不先開燈。
“你自己打開衣櫃找一套衣服換上,我去浴室給你放熱水。”
“你放水幹什麽?”
“幫你把裙子洗了啊,留到明天的話,怕洗不幹淨。”
白若噗呲笑出聲,“那我先洗澡。”
“好,那你等洗完澡再洗衣服。”
張克成說完轉身小碎步跑出臥室。
白若望著衣櫃內幾乎清一色白襯衫,黑七分褲,或是長褲,手,情不自禁拉過衣領子放在鼻尖嗅一嗅。
再回頭看那張床,整理得幹幹淨淨,正是她希望看見的樣子。
“水放好了,你去洗吧。”
“你在外麵等我,可以嗎?”
“好,你需要什麽,隨時告訴我。”
張克成已經顧不得去擔心吵醒付尤,整個人都是興奮的狀態,手不知道該往哪兒擺,在浴室門口來回踱步。
“你還在嗎?”
“在。”
“我忘記拿衣服了,幫我拿一下。”
“好,我去幫你拿。”
白若換好衣服從浴室出門,開門的瞬間,夾雜香氣的氤氳撲灑到張克成變得緋紅的臉上。
“你在看什麽?”
“看你。”張克成慢慢靠近白若,“我可以親你嗎?”
張克成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兒借來的膽子,居然當麵問這句,但他很早之前就想了。
白若以為張克成就是說說,沒那個膽子,結果他真得照做了。
“唔……你咬疼我了。”
張克成忙道歉,捧住白若羞紅的臉,單手抱住她的人,“我好開心,你居然不會推開我。”
“傻瓜。”
“白若,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你現在是清醒的還是糊塗,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當然不是,我喜歡你好長時間,你就是我……我女神。”
白若沾沾自喜,勾住張克成脖頸,“繼續親我。”
張克成剛要低頭,這時付尤突然打開客廳內的燈,睡眼朦朧的望著抱在一起的兩人:
“小舅,那女的是誰啊?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啊?”
白若聽到付尤稱呼自己“那女的”突然有種和張克成**的感覺,垮下臉衝著他皺眉頭。
“臭小子,你過來!”
付尤連續打了幾個哈欠,停在張克成右手邊,定睛一看,女人原來是穿著小舅衣服的白醫生,什麽……白醫生!!
“小舅,你是不是又哪兒不舒服了?”
白若拿開付尤在張克成身上的手,籲了口氣,自我介紹:“我不介意你以後喊我小舅媽,明白了嗎,付尤同學?”
不不不,付尤非但沒聽懂,望著張克成的眼神從頭至尾都複雜極了,恰似看見怪物,又好似吃了苦瓜,總之,他自己也說不出來。
“你小舅媽說得對,你趕緊進去上完廁所回房間睡覺。”
張克成心裏自嘻嘻,麵上也掛滿了笑容,自然而然牽起白若的手,一起回房間。
白若睡床,張克成打地鋪,但兩人始終都拉著對方的手。
要說成年人做大人想做的事,也不可厚非,奈何兩人都比較保守,不著急跨越那一步。
白若是家中獨女,打小乖巧又聰明,父母是叱吒商場的戰士,市中心三環以內,擁有的房產,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白若當初學得是金融,父母初心也是希望她畢業之後幫忙管理公司,但她再不想被控製,活得跟提線木偶似得,一聲不吭,隻帶了畢業證書和身份證連夜逃離那座豪宅。
後來,她為了留在這裏,以死相逼父母再不要想方設法抓自己回去,繼承公司、財產,她除了自由,什麽都不要。
當初的張克成還是一個消瘦,愛笑的小夥子,身為警察,除了工作期間,其他時候都喜歡和鎮上老人下棋,或是教他們打太極拳。
兩人初次見麵,白若就喜歡上了張克成的笑,跟著他還會發現好多從未接觸到的趣事兒。
白若的到來,也讓張克成的生活發生了不少改變,尤其是得知她原是出逃的公主,跑到這裏千辛萬苦學醫考證,不怕吃苦,他更是佩服她的勇氣。
但也是因為這樣,他不敢放肆的對她好,明著做些“我喜歡你”的事情,或是說類似的話。
白若心知肚明,她也不想給張克成心理負擔,暫且以朋友的身份相處。
久而久之,直至現在,兩人到底還是不想隻當朋友。
這天也是白若最高興的一天。
白若現在開的寶馬是父母硬塞給她的,她想:反正有車可以送病人回家,或是出點什麽事也方便,於是就收下。
但她一直沒有穩定的住所,基本上都是這個朋友家住十天半個月,然後再借宿到其他朋友家。
就現在的家,是她住過最長時間的地方,七個月零三周,屋主是她朋友杜萌萌的父親,空下來的一間一室一廳。
張克成向白若提議,要不要住進來,離診所也不遠,平時上班也方便。
沒等白若同意,張克成提前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收拾到付尤房間,從此以後,他們兩人就要共擠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