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商量在草地上滾,一來還算比較舒服,二來,他還有一點困意,不知不覺就忘掉有可能會滾落山底的危險,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直到他手臂碰到了一個類似於石塊的東西,那瞬間,他也沒有多想,正準備起身,奈何身子失去平衡,整個人滑下去。
他明顯感覺自己在下墜,以為自己鐵定完蛋,但這種感覺也就幾秒,再睜眼,發現自己完好無損的躺在一個坑裏麵。
對,就是土坑,周邊還有幾根黑白相間的羽毛。
商量掃視周圍,其他都是帶草皮的地兒,獨獨這裏凹下去不說,還有一個坑,細看的話,還發現了白骨。
倏忽間,一個念頭在商量腦子裏麵出現:或許這裏是有人埋了寶藏。
他用手刨土,刨了好一會兒,寶藏還是沒有看見,發現了一隻有著人手掌形狀的白骨。
於是乎,商量那一霎那的反應就是尖叫,聽起來很慘就是了。
寧加一和付尤聞聲找來,起初不明所以,隨之順著商量手指的方向,他們看見那一推白骨的時候,震驚遠遠超過了驚慌。
三人往後退步,遠遠看過去的話,那個坑大概有一米六,相互之間交換眼色。
“老大,這……裏麵埋的是人對嗎?”
寧加一背脊冒寒氣,眼神示意商量不要說話。
“付尤,別去碰。”寧加一眼尖手快,一把拉住付尤的手臂,順勢把他扯回來,“如果真是人的話,最好不碰。”
商量膽子最小,手拉著寧加一的帽子,雙腿在發抖。
“我們先回去。”
三人快速收拾了東西,跟上山的順序不一樣,商量走在最前麵,寧加一仍舊在中間,付尤殿後。
下山的心情和上山截然不同,三人腦子裏麵想得都是同一件事,嘴上什麽都不說。
小區門口。
商量額頭上都是汗,臉上略略發白,付尤和寧加一都以為他是下山時走得太急,太累了,就讓他先回去休息,隨後二人去了小賣部。
宋梅和寧在福早早起床,正尋思他們仨會不會在山頂上待到下午才回來,扭頭就看見人。
“奶奶,我們回來了。”
付尤和寧加異口同聲。
宋梅覺得兩孩子看上去有點不對勁兒,看了眼老伴,放慢了語速:“你們倆兒餓不餓啊,奶奶給你做麵吃好不好?”
付尤忙不迭搖頭,“不了,奶奶,我們不餓,就是心裏不舒服。”
寧在福本要出門,聽聞此話,退回屋,扭頭走到孫女身邊,摸摸她額頭,“有點燙手啊。付尤你也過來,讓我摸摸。”
“沒事的,爺爺,我們就是熱的。”
“熱成這樣?”宋梅不相信。
“是這樣的,我們在山上看見一推白骨了,著著急急趕回來,我衣服都濕透了。”付尤說完,扭頭看向寧加一。
寧在福隻當是小動物死去留下的白骨,安慰兩孩子別太害怕,趕緊忘掉就好。熟知,後來聽寧加一詳細描述,他和宋梅都愣了。
“爺爺知道了,孩子,你趕緊回家洗澡,換身衣服,免得感冒了啊。”
寧在福說完,催促寧加一也是,別繼續愣再客廳。
當天晚上十一點半之後,付尤和寧加一前後開始發高燒,兩孩子的家長都極急壞了,好巧不巧,差不多同一個點送往附近的小醫院。
自宋梅和程怡因孩子的事,鬧絕交,冷戰之後,兩人第一次麵對麵站著。一聽說三孩子在山上看見的東西,程怡和張龍飛哽塞了幾下,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合適。
“沒事的,山頭上冷,孩子興許是凍壞了,才病了,我們別自個人瞎想。”
寧在福安慰宋梅和程怡,叫她們千萬不要多想。
天亮後,兩孩子退燒了,也沒有其他不適的症狀,兩對老人也算是可以把心放回肚子裏麵。
“龍飛,你幫我把我們家老婆子捎回去,我已經給我兒子打電話,讓他送些孩子的衣服。”
張龍飛抓住寧在福的手點頭,“我知道了,麻煩你一個人先照顧孩子。”
“沒事,你們路上慢點,別著急。”
付尤和寧加一還在打點滴,寧在福坐在孫女病床邊兒上,從前她生病,他也是這麽輕輕握住她的小手,不做聲不做氣的守著,除非她睜開眼,要吃什麽或是喝什麽。
“爺爺,您一直在這兒嗎?”
“嗯,現在好點沒?”
“好多了,頭不疼,也不想吐了。奶奶呢?”
“我讓你張爺爺程奶奶送她回去,待會兒晚上給你送飯。”
寧加一咳嗽幾聲,“爺爺,我挺好的,不用住院。”
“傻孩子,聽爺爺話,乖乖躺在這裏打針,等你完全好了,爺爺帶你回家啊。”
寧在福還是把孫女當做是幾歲的小娃娃,說話輕聲細語的,臉上笑盈盈的,像是一朵開不敗的向日葵。
“付尤也在??”
“嗯,和你一樣,突然發高燒,好在這會兒都退了。”
“哦,”寧加一扭過頭,重新盯著寧在福:“爺爺,商量呢?”
孫女這麽一說,寧在福就知道她在想什麽,這會兒也不好說。
“商量怎麽了?”
“說來奇怪了,他也發燒了,是早上六點鍾,被他爸媽送到市醫院檢查,好像比你們還嚴重一點。”
寧加一心跳加速,忽然想起昨夜講得那些事。
“一一啊,別想了,閉上眼睛睡一會兒啊。”
“好,我知道了。”
付尤和寧加一其實也就是普通的發高燒,就跟寧在福想的一樣,主要是凍壞了,打了兩天點滴,慢慢恢複精神和元氣。
商量就不同,高燒不退,晚上說好幾個小時的夢話,他爺爺奶奶去醫院看了看,直接讓兒子兒媳把孫子帶回家,說是請楊婆婆看看估計就好了。
一開始沒有多少人相信,結果,被商量奶奶給說中了。
商量好了之後,有將近兩個星期沒有出門。
期間,付尤病好後,收拾東西回北京,寧加一偶爾會朝著山頭的方向看幾眼,然後打個顫,繼續碼字。
山上那件事就像是一顆炸.彈似得,埋在三人心裏麵,不知道它何時才會爆炸。
春分。
寧在福和寧建宇父子倆兒給馬康家幫忙,小賣部裏就隻有寧加一一人,她盯著付尤發送來的出展照片,一副畫是小鎮,另外一幅是那天的日出。
她看得正入神,這時候許默文質彬彬走進來,故意停在收銀台後麵,用手敲了敲桌麵。
“需要什麽?”
寧加一說完,抬頭發現是許默。
“前段時間你都在忙什麽,給你發消息都沒有回複,我隻好來找你了。”
寧加一也不知道該怎麽跟許默說,笑了笑,索性什麽都不說。
“關於我叔叔的事,進行得怎麽樣?”
“怎麽說了,辯護理由是有的,但是沒有證據那就不好說了。”
這些事都是寧建宇在做,寧加一就是傳達兩邊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我叔叔到現在都沒有給你提供相關的證據是嗎?”
“嗯,”許默靈機一動,“這也是我來找你的目的。”
“好,我明白了。”
許默發現也沒有其他人,見寧加一臉色也不太好,提議出去走走。
“不好意思,我不想出去。”
“沒關係,加一,這事也怪我,你這麽信任我,我呢,因為手上還有好幾個訴訟案子,不能夠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你叔叔身上,對不起。”
“不不,這也不是你必須得幫我的,我去找其他律師也可以……”
“加一,我已經接手了,不可能會半途放棄,你放心,我絕對會搞定的。相信我。”
許默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向寧加一保證。
“謝謝你。”
“本來我抽空過來看看你,想跟你出去走走,既然你有事,那我就回去了。”
寧加一沒聽出許默的言外之意,話中之話,點點頭,目送許默離開。
“喂?”
“嗯,你等著,我這就來找你。”
許默掛斷電話,把手機塞進口袋,特意戴上一副墨鏡,速速離開。
藍色港灣餐廳——
許默摘下墨鏡,看了一圈,他發現王城坐在靠角落那一桌,加快腳速走過去。
“許律師很忙啊,約了這麽久,今天總算是可以見到本人了。”
王城站起來,說話十分客氣,伸出手與許默握手點頭。
“那裏那裏,王老板忙才是,我隻不過是替人跑腿而已。”許默說完話,坐下去,抬眼看向對麵的王城。
“這家餐廳挺有名的,許律師您點菜吧。”
許默翻開菜單,麵上微笑不斷,淨挑一些貴的,特貴的菜點。“暫時就這些了。”
王城看了眼,笑得從容,“好,服務員,就這些菜,盡量上快一點。”
“好的。”
王城看向許默的同時臉上立馬露出笑容,“一直久仰許律師大名,本來想著,今生都沒有機會找您談事,你說巧不巧,你一來,我這裏就出事了。”
不用王城說,許默大概已經猜到他找自己有什麽事,故意倒人胃口:
“王老板你太會說笑了,您每天都忙著賺大錢,別以為我會相信你說這些。”
“倒也不是,許律師,聽說你接了寧家那個案子?”
“您指的是寧建宇?”
“對對,就是他,我老婆跟那件事有點關聯,所以今天特意約你來谘詢一下,這裏麵到底有什麽誤會。”
說話間,王城從包裏麵拿出一張銀行卡,笑眯眯遞給許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