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多娜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在多娜眼中,解方澄正在對著空氣說話。
但“空氣”中的劉合瞬間感覺到了毛骨悚然。
真的假的?他看出來了??蒙的吧???
劉合往左邊挪動了一下,就看到眼前的人目光跟著往左挪。
他往右挪,眼前的人目光也跟著往右挪。
劉合不信邪地還要繼續挪,解方澄已經失去了跟他玩這種空氣捉迷藏遊戲的耐心。
“幹嘛呢左右橫跳?”解方澄手裏的權杖往他身上一戳,劉合被戳得後仰了兩步,隱秘技能也因此失敗。
他重心不穩地跌倒在地,看向解方澄的表情透露出一種震驚和茫然。
多娜也是一驚,她完全沒料到自己身後還有個尾巴,但又很快想明白了劉合為什麽要偷偷跟著自己。
她隻是不像“正常”玩家一樣,時時刻刻都想著怎麽坑害別人,利好自己,但多娜活了這麽多年並不傻。
這劉合,顯然是知道這副本存在競爭關係之後就想要來殺了自己,增加他個人的存活概率。
至於為什麽會第一個選擇自己,不僅因為自己是精靈,C區D區的矛盾這麽多年了,兩區在論壇上罵架罵得那叫一個熱鬧,還因為兩人進了副本之後就發生了口角。
隻不過多娜覺得這種口角沒有什麽關係,畢竟她是個三百多歲的精靈了,不會輕易跟人計較這個。
甚至她發現了線索之後也沒有隻分享給別的玩家,故意瞞著劉合。
在多娜眼中,大家現在都是玩家,至少相比起NPC來講,起碼關係還要更親近一點兒吧?
但她萬萬沒想到,對方卻能這麽果斷地就對自己下手。
在這一刻,多娜甚至感覺到了一種荒誕和悲涼。
她發現了線索,她告訴了劉合,但隨後因為這個線索,劉合決定來偷襲自己。
也是在此刻,多娜才終於恍惚的意識到……這是個生死遊戲。
論壇上的人說得都是對的,大家在副本裏不應該輕易去相信別人。
在多娜這麽想著的時候,劉合已經帶著一臉的震驚開口詢問了:“你怎麽發現我的??”
劉合的隱匿技能是C級技能,隻要是有排名的技能,威力都不算差。
何況C級,這等級可不算低。
可以說劉合能有D級狩獵者的評級,一多半的功勞都來自於這個C級的隱匿技能,多少次了,這個技能帶他死裏逃生,帶他獲得勝利。
從他獲得這個技能一直到現在,就沒有任何一個玩家看破過他的隱藏,連NPC中也隻有BOSS可以發現他。
他這麽問,解方澄還覺得納悶呢:“你那麽大個人站那兒呢。”
劉合仗著自己有隱匿技能,跟隨多娜的時候那叫一個囂張,不閃不避地直接綴在人身後,一點兒都不帶躲的。
到了樓上看到解方澄之後,劉合還毫不掩飾地用嫉妒又憎恨的眼神看了眼解方澄。
媽的,這玩家到底是個什麽等級?這牆上的窟窿不會是他打出來的吧?
副本的建築物都是非常堅固的,這人怎麽做到把牆壁都打出一個窟窿的?
十株玫瑰……難道自己還要跟這個人競爭唯一的一個活命的機會嗎?
草,長成這樣為什麽實力還這麽強啊?到底有沒有天理啊!
劉合的心思都要寫在臉上了,解方澄這能看不見嗎?
他看著劉合:“你小子還想殺我啊?”
劉合對解方澄的殺意並不重,主要是因為劉合也不傻,解方澄能輕輕鬆鬆就又是楔桌子又是砸牆的,這實力顯然已經不是劉合靠偷襲能解決的了。
所以劉合最想殺的隻有那個精靈。
至於解方澄,如果對方現在正奄奄一息,沒什麽反抗能力,劉合肯定二話不說上去就把他給捅了。
但現在解方澄看上去狀態何止一個好啊,人連武器都掏出來了。
不過這武器看起來有點兒特別啊,這是一根非常華麗的權杖,頂上還鑲嵌著拳頭大小的寶石,一眼看上去非常像某些魔法師手裏的魔法棒。
這玩家用這樣的道具,會不會他其實是個魔法師?
隻不過劉合又感覺不太像,畢竟權杖在這大佬手裏怎麽跟個棍子似的?哪有魔法師掄著魔法棒戳人的?
當然,劉合再一想,這“魔法師”還將桌子往地裏砸呢,好像這猜測也不是不可以。
解方澄哪兒知道,他順手拿了個棍子,順手戳了下人,對方的腦海中已經腦補了一出暴力法師的戲碼。
見劉合在那兒呆呆的不說話,解方澄有些不滿:“喂喂喂,你這人怎麽這麽沒禮貌啊。”
問話也不答,還莫名其妙地對自己有殺意。
雖然不至於挨上解方澄一頓狠揍,但眼看著劉合那表情,那眼神,稍微挨兩棍子也是他應得的。
解方澄又不是什麽聖人,真以為人人都是仉道安?對他有殺意還能被輕輕鬆鬆地放過去?
於是解方澄抄起手裏的權杖就揮了過去。
劉合也算是反應機警了,他就地一滾,勉強躲過豎著劈下來的一棍,但那棍子就跟裝了定位儀似的,直接強停住下劈的趨勢,追著劉合橫著一撩。
劉合被這一棍子直接砸的一下滾到了牆角,他都顧不得感知自己身上的疼痛,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靠!還真是暴力法師啊!!
這麽漂亮的一看就大有來頭的權杖被解方澄舞得虎虎生威的,跟尼瑪燒火棍似的,也不用技能,都不知道這道具原本的性能是什麽。
解方澄也還是頭一次碰見挨了他一棍也不尖叫,隻是捂著胸口嘴角帶血,一臉震驚看著自己的。
“怕不是傻了吧?”解方澄嘀咕了一聲,扛著他那棍子大搖大擺地走了。
等他走了,多娜手裏拿著自己的武器——一根從生命之樹獲得的樹枝。
那是真正的法杖,多娜去鑒定過,雖然隻是普通等級的,但這是多娜小世界內的生命樹的樹枝,對於精靈來說有非同一般的意義。
因此哪怕上一次副本獲得了更好的武器,在緊急關頭,精靈也依舊選擇了這一根樹枝。
她警惕地看著麵前的劉合,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劉合也在這一刻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哇”地再次吐出一口血,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散架了一樣四處都在疼。
這人……實力也太恐怖了吧!
那麽隨手一棍子,就讓自己受了這麽重的傷!
劉合需要養傷。
他撐著牆,勉強站起身來。
麵對著警惕的多娜,劉合已經完全失去了戰鬥的欲望。
先不說他現在身上有傷,那個解方澄突然出手打傷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這精靈出頭。
還是暫避鋒芒吧!
劉合陰仄仄地看了眼多娜,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走了。
多娜也鬆了口氣。
這個劉合的實力很強,雖然他受傷了,但自己要想殺他也要付出很重的代價。
多娜已經明白這個遊戲的內核了——她在副本裏能依靠的隻有自己,如果為了殺劉合一個,而讓自己處於虛弱狀態,這對通關副本沒有任何好處。
先去尋找線索,看看有沒有什麽別的通關思路再說。
當劉合離開之後,多娜立刻進入了藏寶室。
伯爵的藏寶室內一片狼藉,有很多一眼看上去就讓人很不舒服的東西被丟在地上,看來應該是剛才那個玩家砸的。
還有一些看上去很華麗的寶石放在原地,多娜隨便看了幾個,越看越覺得迷茫。
這就是小世界內普通的寶石吧?這好像沒有什麽特殊的屬性啊?
大佬為什麽這麽執著於這些根本連普通道具都不是珠寶啊?
多娜百思不得其解。
但很快,她還真的發現了新的線索。
解方澄翻了幾頁就懶得翻了的幾本書被她很珍惜的拿在手中,為了防止再出現劉合那樣的狀況,多娜從藏寶室離開,找了個完整的房間進去,關上門後倚著門翻看起手中的書。
而在她尋找著線索的時候,解方澄再次回到了一樓。
這城堡裏其他地方也沒什麽好逛的,都是如出一轍的陰森昏暗。
解方澄幹脆打開門,準備去外麵等等伯爵。
屋外陽光燦爛,解方澄“謔”了一聲,被這毒辣的陽光給趕了回來。
他趕忙關上一點兒門,順手從附近撈了個椅子往門口一放,就從開了個逢的門口處向外張望。
隻不過伯爵雖然不在,其他玩家倒是還在。
在多娜和劉合走之後,其他玩家相互對視一眼,繼續在花園裏尋找著線索。
他們普遍實力比較一般,多娜敢自己單獨行動,已經是剩下的這些玩家裏實力很不俗的一個了。
其他玩家並不敢像她一樣回去探索這陰森的城堡,至少待在花園裏,陽光那麽好,大家的恐懼也會減少不少。
隻不過這花園裏麵好像也沒有什麽其他值得發掘的線索。
玩家們在那兒看完玫瑰之後還去跟侍奉玫瑰的花仆們聊天,但這些老嫗就像是聽不見他們說話一樣,隻是繼續低著頭做著自己的工作。
這怎麽辦?
有人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管家和其他值得注意的人,於是幹脆大聲提出了新的想法。
“既然每一株玫瑰下麵都埋著一具屍體,如果不是我們的屍體,是別人的屍體難道就不行嗎?”
他一說,在場的玩家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將目光放在了還在認真工作的老嫗身上。
侍奉玫瑰的花仆並不多,打眼一瞅隻有六個。
所以這也是通關的思路之一嗎?殺了這些老嫗,將她們的屍體埋在玫瑰下麵,就能代替自己的死亡?
但如何才能確定埋的屍體正好應對的是自己玫瑰呢?
而且這裏隻有六個花仆,注定了還是要有玩家的玫瑰得不到屍體啊……
玩家們繼續麵麵相覷。
就在這時,花園東側傳來一聲慘叫。
“付成光你他媽幹什麽??”
一個玩家捂著自己的斷手,慘烈的尖叫著。
名叫付成光的玩家隻是冷冰冰地看著他。
“我幹什麽?你不如先解釋一下你想幹什麽?”
站在他麵前的玩家眼神閃爍了一下,顯然是剛才想要偷襲卻被反殺了。
付成光冷哼一聲,看向看著他們的其他玩家。
“這個副本是競爭本,十株玫瑰也暗示了,我們之中很有可能隻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我說得難聽一點兒,如果真的是隻能活一個,那麽不會是我們在場的任何一個。”
眾人一驚,隨後都陷入了沉思。
付成光的目光掃過每個人:“這個副本裏有劉合,在C區的應該有人聽過這個名字,他實力不俗,我看到他發動了隱匿技能跟上了那個精靈。他殺了那個精靈之後會放過我們嗎?他顯然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挨個清理每個落單的玩家了。大家難道還要繼續內鬥嗎?”
劉合是非常典型的C區玩家,這種競爭副本,對方的首選肯定是清理其他玩家,保證自己的競爭力。
就像付成光所說的,多娜隻是一個起點。
在一眾玩家還在思考的時候,付成光再次開口:“不僅是他,還有那個能一巴掌將桌子砸進地裏的玩家。”
付成光的表情格外的嚴肅:“那個玩家的實力深不可測,你們自己覺得如果麵對的是他,你們能有多少勝算?”
這還用問嗎?這是比劉合更可怕的存在。
“你到底想說什麽?”有玩家忍不住開口詢問。
付成光先看向被他砍斷了一隻手的玩家。
那玩家也是覺得這是個競爭副本,提前淘汰別的玩家比較重要。
付成光的實力不算強,但他有一個非常讓人羨慕的特質——這是個具有魅魔血脈的玩家。
魅魔血脈很容易獲得NPC的好感,這副本看簡介就非常容易想到:或許伯爵的喜愛也是通關副本的一大利器。
這也沒辦法,付成光實力不足,他還沒有能力隱藏自己的魅魔特征,那一對魅魔獨有的尖尖的粉色惡魔角就藏在他的頭發裏,在光線不足的地方會散發出瑩潤的粉色光芒,遮都遮不住。
既然無法排除掉厲害的大佬,那不如先從這個同樣具有競爭力的,武力值又沒有那麽高的玩家身上下手。
於是付成光就被盯上了。
但盯上他的玩家沒有想到,付成光腦子很靈活,他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是花園裏最危險的,因此一直防備著有人偷襲。
此時果然有人偷襲,付成光也借此引出了他真正想說的話。
他伸手從自己的係統背包裏掏了一瓶藥丟給被他砍斷手腕的玩家。
這玩家接過藥後愣了一下。
是能止血,並且能緩慢複原四肢傷害的複原藥劑。
每一瓶複原藥劑的價格都很高,就算手裏這瓶複原藥劑的效果沒有那麽好,那也是價格不菲的。
但這小子卻能隨手將一瓶複原藥丟給自己……這……
付成光也舍不得,但他確實有魄力。
“拿著吧,我們接下來可能會有一場惡戰,需要團結每一個人的力量。”
說罷,付成光的目光轉向了在場的每個玩家。
“各位!這個副本是競爭副本,但有兩個明顯實力遠超於我們的玩家。論單打獨鬥,麵對他們兩個,我們每個人都是死路一條。所以我們必須要團結起來,一起來對抗那兩個人。”他說著,眼看有人要發出疑問,手虛空壓了壓,“我知道大家想說什麽,競爭副本,每個人都是對手,大家沒辦法相互完全信任……但我想說的是,如果沒有那兩個人在的話,這個副本未必就是競爭副本。”
見眾人都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付成光笑了笑:“如果沒有那兩位比我們的實力高出太多的玩家,我們還剩下八個玩家。”
他已經很自然的將精靈多娜排除在外了。
這麽算也很正常,畢竟劉合已經追上去了,以C區D區之間固有的仇恨、劉合和多娜實力的差距來講,現在名叫多娜的精靈多半已經死了。
付成光一開口,立刻有人領悟:“我們剩下八個人,花奴有六個。如果那兩個玩家一死的話……”
假如再算上多娜,他們的屍體數一共能有九具,甚至還能多出一具來,那確實不會再需要競爭什麽,大家人人都能成為幸存者。
付成光的計謀確實有可行性。
“所以我們現在的首要目的是要殺了那兩個玩家。”付成光分析道,“劉合是必須要死的,他現在已經開始行動了,我們不團結一致主動出擊的話就會被他逐個擊破。大家有自信能在單打獨鬥的時候勝過他嗎?”
這問題都不用問,如果真的能贏過劉合,大家也不用這麽如臨大敵的還要團結,還要挺付成光在這兒分析利弊得失。
劉合必須死。
他雖然實力強,不過在場的其他玩家也不是吃素的,八個人團結在一起,殺死劉合是絕對可以的。
至於還剩下的那一個……
“那個玩家看起來比劉合的實力更強,我們需要好好謀劃一下。”付成光做出了結論,“但我相信,我們這麽多人,隻要能團結一心,就算是那個實力最強的玩家也不可能贏得過我們!總之,如果我們想要活著離開這個副本,就必須將他們兩個先殺了。不然隻要他倆還活著,以人家的實力壓根不需要跟我們合作,他們隻會想著淘汰掉我們,所以我們現在必須要團結。大家還有什麽疑問嗎?”
付成光站在花園東側詢問著。
他眼見著在場的玩家們都在點著頭,但就在這時,付成光聽見不知道從哪兒傳來一聲“有個小問題”。
問這話的人聲音有點兒小,而且付成光站得位置也比較偏,一時間竟然沒有找到是誰在說話。
“你在哪兒?是誰?有什麽問題?”
付成光一邊問,一邊抬腿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挪動了幾步。
就是這挪動的幾步,讓他渾身一僵。
城堡的門口那兒探出一張燦若桃花的臉,蒼白的膚色和妖異的長相在城堡陰森的大門的映襯下顯出一分難言的讓人心悸的魅力。
付成光那是真的瞬間心髒狂跳——不是被這張臉漂亮的,是嚇的。
任誰上一秒還在討論怎麽殺了人家,下一秒就看到正主出現,都會嚇得心跳失衡。
解方澄也懶得出去,外麵陽光太大了,他也不是很想動。
於是他坐在椅子上,隻伸出一顆頭去,衝著付成光揮了揮手:“我在這兒,我叫解方澄。”
禮貌地做完自我介紹之後,解方澄講述了他認為這個計劃中最大的一個問題。
“我現在也沒打算殺你們啊。”解方澄開口,當然這一點也不是最主要的,他好心地提醒付成光,“當然了,你這個計劃最大的問題是你們也殺不了我啊。”
付成光:“……”
付成光臉色蒼白,他咬了咬牙,振臂一呼:“衝!先把他殺了!”
一眾玩家麵麵相覷,基本都條件反射地先把手放在了手腕處,但大家相互看兩眼,發現所有人都隻是在準備著,沒有一個人真的將自己的武器掏出來。
畢竟這名叫解方澄的玩家到底有多少實力大家還不是太清楚。
況且……他們都不上,我為什麽要先上?如果我上了他們不上,那我不是要獨自麵對這恐怖的玩家了?
再說了,付成光說得是有道理……但假如,死的不是這大佬,是付成光和劉合呢?
付成光現在可是很危險的啊,這小子在花園裏大聲密謀要殺死這位大佬,人家聽見之後肯定會生氣的吧?肯定會將付成光給殺了的吧?
那等到劉合再一死,最後不還是八個人,九具屍體?大家也沒有什麽競爭關係啊。
主要是這個叫解方澄的玩家看上去又不是劉合那種暴力狂,人家也未必就會大開殺戒嘛!
歸根到底,他們並不是什麽合作夥伴,大家別說相互認識了,很多人連對方叫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掏心掏肺的要為了付成光的計謀衝上去?
於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付成光就看到,原本還在猶豫的,剛才還覺得他說得很對的玩家們此時一個接一個的將手從係統背包處放了下來。
媽的!這幫蠢貨!
付成光也是真的聰明,他飛快就想明白了這幫玩家的心思。
這些人真的是腦子不好使是吧?
這次死的是自己,以後死的就是他們!
將自己的生死完全交到別人的手裏,尤其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玩家手裏,這是最愚蠢的做法!
這幫人竟然要拿這唯一的機會去賭這個名叫“解方澄”的玩家不是暴力狂?他們到底有沒有腦子啊??
可以想見的是,如果自己這次輕易的就死在了解方澄手裏,以後這些人基本不可能會再團結起來的。
一旦他們想著是不是可以團結起來對抗這兩個厲害的玩家,就會發生像是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一樣。
真是一群扶不上牆的爛泥!
付成光表情難看,他勉強維持鎮定,一臉要英勇赴死的表情,手都放在了手腕處:“你想怎麽樣?”
雖然自己的實力不如這個解方澄厲害,但想讓他束手就擒,這是不可能的!
自己就算是死也要讓這個解方澄知道自己的厲害!
結果他這麽問,解方澄愣了一下,反而哭笑不得:“什麽我想怎麽樣?我沒想怎麽樣啊,不是你想怎麽樣嗎?”
“……”
解方澄現在對聰明人有一種莫名的濾鏡,雖然這“聰明人”是想對付自己,但這不是沒付諸行動嘛!
他還耐心地解釋呢:“你這計劃放在別人那兒可能可行,但在我這兒真的行不通。”
“為什麽?因為你實力太強?”
他就知道!這幫人肯定又是不信!
解方澄麵對這場景多麽的熟練啊,他剛要說什麽,恰好就在這時,城堡大門打開,一輛馬車緩緩行駛進來。
解方澄眼睛一亮,權杖從肩膀上放下來,提在手中。
“跟你解釋不清楚,幹脆我直接做給你看吧!”
反正這副本是個生存本,能活三天就行。
看這馬車應該就是伯爵的馬車,他直接將伯爵打死得了。
藏寶室裏那些邪性的東西也證明了這伯爵不是什麽好東西,打死絕對不冤枉他。
這麽想著,解方澄一手提著權杖,終於屈尊降貴的從城堡內走出來,沐浴在陽光下。
他穿著那身白色的襯裙,頭發隨手紮起來,加上手裏提著的權杖,有一股瘋癲的美感。
而在他對麵,馬車停下。
伯爵確實先走了下來。
他穿著一身板正的燕尾服,下了馬車後又轉過身,跟還在馬車裏的人笑著說著什麽。
解方澄舞了下手裏的的權杖熟悉下手感,走下台階。
下一秒,馬車裏的另一個人撩開馬車的簾子。
那看起來是另一隻吸血鬼。
他皮膚蒼白,黑色的合體的燕尾服上不見一絲褶皺,白襯衫扣到最上麵的一顆扣子上,藍色的領帶映襯著紅色的眼瞳,是優雅的具象化。
戴著金絲眼鏡的陌生“吸血鬼”風度翩翩地下了馬車,他站在伯爵身邊,硬是映襯的原本很優雅很紳士的伯爵像個鄉下土包子一樣。
眾人隻看見伯爵臉上帶著真心實意的笑容,望向身邊的“吸血鬼”的時候仿佛找到了畢生的知己。
“路加先生,歡迎來到我的城堡。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伯爵笑著說道。
這位叫路加的吸血鬼是他剛認識的朋友,昨天晚上,有一隻冒失的小吸血鬼闖入了伯爵的城堡,他一臉驚恐地向伯爵求救。
就在伯爵還沒來得及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一位優雅的紳士帶著六位裝備精良的騎士敲響了伯爵城堡的大門。
具這位紳士所說,闖入城堡的吸血鬼是他們家族的叛徒,這隻小吸血鬼不顧家族的聲譽,竟然要與人類私奔。
現在的吸血鬼有很多不怎麽講究的確實會與人類結合,生下半吸血鬼半人類的孩子,有一部分吸血鬼覺得無所謂,反正這種血脈不純的吸血鬼是活不久的。
但像卡格爾伯爵這樣的老派吸血鬼貴族會非常憎惡這種玷汙吸血鬼血脈的事情。
老派吸血鬼貴族優雅、精致,無法容忍人類竟然與吸血鬼平起平坐。
要知道人類隻是他們的獵物,難道會有人類願意與牛羊結婚嗎?
顯然,過來抓人的這位吸血鬼,他也帶著老派吸血鬼的風度……天呐!這位吸血鬼甚至胸口還別著一支白色的嬌豔欲滴的玫瑰。
在追捕逃亡的叛徒的路程上,他也保持著這樣的優雅!
卡格爾伯爵隻是跟他聊了兩句,就立刻被對方的博學和氣度所折服。
盡管這位吸血鬼不肯透露出自己到底所屬什麽家族,但舉手投足之間表現出的氣派做不得假。
這一定是某個大家族出來的,不然麵對著一位伯爵,他的態度不會這麽習以為常,甚至還隱隱有些高高在上。
這樣的高高在上不僅沒讓卡格爾伯爵感覺到冒犯,反而讓他在對待這位新朋友的時候充滿了謹慎和細心。
而越是交談,卡格爾伯爵就越是堅信:這位名叫路加的吸血鬼一定身份不凡。
因此今天卡格爾伯爵原本打算在城堡裏欣賞一下他的“漂亮客人”們在生死之間掙紮的醜態,但為了新朋友,他放棄了這個念頭,親自邀請這位路加先生來他新建成的城堡做客。
此時終於將自己的朋友邀請來了,卡格爾伯爵一抬頭,立刻眉頭一皺。
那位長得最漂亮的,他原本想留在最後再享用的,名叫解方澄的客人就穿了一件白色襯裙——天知道早上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卡格爾伯爵就已經感覺到血壓上升了。
要不是時間比較緊迫,他當場就要將這粗鄙的靈魂趕出這漂亮的皮囊。
而且如果沒有看錯的話……他好像手裏還拿著什麽,隻是在見到自己的一瞬間把手裏的東西藏到了身後?
“這位客人,請你穿好你的衣服!”卡格爾伯爵憤怒地開口,“衣衫不整的就出現在他人麵前,這不是一位紳士和淑女該做的事情!”
該死,他的城堡裏竟然有這麽粗鄙的人!
而解方澄可疑地沉默了一下,點了下頭,把權杖藏在身後:“咳……你說得有道理。”
說罷,他和正看著自己的路加對視一眼,倒退回城堡裏去了。
路加捂了下嘴,遮住上揚的嘴角。
卡格爾伯爵這才轉過頭來,先跟身邊身份貴重的朋友道歉。
“很抱歉,因為城堡剛剛建成,我邀請了一些有著漂亮皮囊的人類來城堡做客。隻是沒想到,這裏麵卻有這麽一……”
“很可愛,不是嗎?”一直優雅而老派的吸血鬼卻打斷了他的話,“就像是古樸厚重的城堡上開出的漂亮的花,那是很自然清新的美啊,卡格爾伯爵。”
他的話說的似乎別有深意,這讓卡格爾伯爵愣了愣。
說真的,自己的這位新朋友,大概是因為太過於博學,所以經常說出來的話會有很多種深意——當然,卡格爾伯爵並不是在指責他,恰恰相反,對於一名真正的吸血鬼貴族來講,說出口的話要如同陰雨天的月亮一樣讓人捉摸不定,這才是貴族的風範。
就像邀請人類來“作客”一樣,誰都知道這些卑賤的人類怎麽有資格成為一位吸血鬼伯爵的客人,他們能成為伯爵喜歡的玫瑰的肥料已經是他們的榮幸了。
但優雅的吸血鬼自然不會直白的將這種事說出口。
卡格爾伯爵非常欣賞這位新朋友說話的方式,畢竟這位新朋友,他永遠都這麽優雅且難懂,他的心思簡直比最深的潭水都要難以琢磨。
此時這位新朋友為粗魯的人類說話,一定也有他深層次的意思吧!
這麽想著,卡格爾伯爵也恢複了原本優雅的樣子。
“是的,我親愛的朋友。”
路加讚許地看著他。
兩位吸血鬼一路說笑著走進了城堡。
玩家們已經完全傻眼了。
當解方澄舉著他手裏的棍子從城堡裏走出來的時候,大家就覺得匪夷所思。
那可是吸血鬼伯爵啊!是這個副本的大BOSS啊!
這大哥想幹嘛?他不會是想拿著他手裏那破棍子去把BOSS給打死吧??
但解方澄還真有那個氣勢。
他走那兩步路簡直了,大搖大擺的,搞得好像這城堡其實姓解一樣。
結果見到伯爵,解方澄表情沒什麽變化,眼尖一點的玩家甚至看到他棍子都舉起來了。
但緊接著,見到伯爵邀請來的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客人,這大佬跟變了個人似的,手裏的權杖“唰”地往身後一藏,甚至真的乖乖退回到城堡裏去了。
什麽情況啊??
這新來的NPC又是誰啊?
這副本最大的BOSS難道不是伯爵嗎?換人了??
一眾玩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城堡裏,解方澄退回去之後才有點兒茫然地撓了下頭。
仉教授嘛!自己什麽樣他沒見過?都是相互看過思維空間的交情了……再說了,自己打人多正常啊!當初他都差點被自己抽過……
解方澄不能理解自己。
他隻能把這歸結於或許是因為仉教授這一次真的是盛裝出席。
自己身上穿得這麽不倫不類的,確實好像是有點兒不怎麽尊重人。
那怎麽辦?
解方澄掃視一圈,立刻有了新的想法。
“我覺得伯爵的房間是在二樓吧……”
裙子他肯定是不穿的,伯爵房間裏應該有合適的衣服?
解方澄幹脆提著棍子,摸索著去找伯爵的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