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落地成形,是徐燕。

見到徐燕還算完好,我也終於得以鬆了口氣,不過她身上還貼著符。

“你朋友來找你了,我放了你!你別攻擊我!”

鬼師說著輕輕把徐燕身上的符撕掉。

徐燕看了眼鬼師,沒說什麽,她也明白鬼師隻是收錢辦事,真正要置她於死地的何軍。

徐燕感激的看著我,說道:“我真的是欠你太多了,你是怎麽知道我被抓了,又找到這裏來的?”

“徐燕姐,我們就別說這些了,小白很擔心你,我先帶你回去吧!”

“外麵有太陽,你可以先回到竹罐裏麵。”鬼師連忙指了指剛才的竹罐子。

徐燕點點頭,回到竹罐裏麵。

我把罐子拿起來,鬼師又殷勤的給我找了個黑布袋。

“兜著點,擋著點陽氣。”

“謝謝。”

我接過布袋,把竹罐裝進去後,這才有空掃了眼地下室,全都是各種各樣的風水法器,還有很多動物骨頭,腿骨還行,頭骨挨個擺成一排,看著是真滲人。

見鬼師這麽配合,我也好心提醒道:“你真要想改變你的命運,多積點福,少作點孽吧!你看看這些骨頭!”

“我沒作孽啊!”鬼師瞪大眼睛,“這些都是我從屠宰場要來的,人家熬湯喝就行,我拿來布風水陣就成造孽了,這是哪家的道理?你是沒見過那些用人頭骨來作法器,那才叫缺德作孽!”

“那你用靈體練法器呢?”

“我用來煉器的靈體都是惡鬼,那些惡鬼留在陽間害人,再投胎做人也都是惡棍,我這斷了他們再害人的機會,就算不能記著日行一善,但也算不上作孽吧?”

“那你踢死人家的狗怎麽算?”

“踢死狗?”

“我聽說你在道觀下麵支攤的時候,有個香客的狗在你旁邊撒了泡尿,你就踹死它了!”

鬼師想了會,記起來後,不屑的輕笑一聲:“那群庸人真是!那條狗已經開始赤脈貫目,很快就要發瘋咬人了,道觀下麵很多人帶著小孩,很容易被瘋狗咬傷。那幫人真是一群瞎子,看不見狗要變瘋狗,隻看見我打死了狗!”

那條狗是不是真的要發瘋了,都是鬼師的一麵之詞,現在也沒辦法驗證,而且我也沒想去驗證。反正過了今天,我跟他大概率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了。

“我不是要跟你爭什麽,我隻是提醒你而已。”

“我也沒跟你爭啊,我是在說事實!”

“行了行了!”

我帶著徐燕爬出地下室,大步往外走。

鬼師在後麵緊緊跟著,到了前門,鬼師連忙拉著我:“契機,我叫李文東,怎麽稱呼你?”

“葉歸。”我回道,“你留步吧,不用送了!”

鬼師麵露難色,問道:“葉兄弟,你方便把我也帶上嗎?”

“不方便,太不方便了!”

我馬上拒絕了,看鬼師可憐兮兮的樣子,他應該是把我當成他改命的契機,因此覺得跟著我,就有機會改變命運。

我隻好再解釋道:“我現在帶著一個小侄女,本身也是借住在別人家裏,很不方便。而且我覺得你所認為的契機,是個誤會,或者說是一個巧合。”

“不是巧合!你聽我說,我其實不是喜歡賭,因為我能算出我什麽時候會贏,什麽時候會輸,如果我好賭的話,我可以永遠贏。

我之所以賭,是因為天道不絕,終留一線!那一線就是我改命的契機!所以我賭,其實是在等一個時機,一個可以與我命運相逆的時機。但是這麽多年,我從來沒有等到過。

唯獨今天!今天你在這,我本該輸的,結果卻贏了,所以你就是我的契機!”

鬼師說完很誠懇的看著我,

我想著他也沒做過什麽壞事,給人布速發風水也都會提前告知有副作用。猶豫一會,便說道:

“這樣吧,我現在是沒固定住處的,一起生活肯定是不方便的。等我要走的時候,我就給你打個電話說一下,讓你知道我去哪了,有什麽事你也能找到我,你看這樣可以嘛?”

鬼師見我態度堅決,隻好點頭,說道:“你有什麽要我幫忙的,盡管喊我,因為我覺得我們的命運擰的越緊,就越有可能突破宿命。”

我點點頭便往外走,剛過水塘,鬼師又喊著我的名字追了出來。

我看他背著剛才摩托上的包,以為他又要跟我去,頓時有點不耐煩了。

不過還好,鬼師跑近後,隻是把布包打開,從裏麵拿了一張照片出來。

“其實剛才還有件事我沒有跟你說,你先看看這張照片!”

鬼師把照片遞給我。

照片裏是一對男才女貌的年輕夫妻抱著一個嬰兒的合影。

“我剛才說一出生就麵臨不得好死宿命的可愛小孩,就是指他!”鬼師輕聲說到。

我皺起眉頭,這個嬰兒是鬼師的孩子?

可是我看了看照片上的男人,再看鬼師,眼不瞎的人都看得出不是同一個人。

那麽隻能是鬼師跟照片上的女人勾搭上了,可照片上的男人那麽帥氣,看著也是有責任疼老婆的人。鬼師又醜又沒品,沒道理啊!

“這麽漂亮的女人,怎麽會看上你?你是有什麽過人之處嗎?還是你給人下藥了?”

我上下打量著鬼師。

鬼師驚慌失措的擺手:“誒!可不能亂說!這是我弟弟一家!”

“你弟弟?”

“對,我弟弟出生沒多久,我爸就死了。我媽也聽到了關於我家遭報應的事,她不想我跟弟弟重蹈覆轍,就想帶我們改嫁,想著或許這樣就可以脫離家族的宿命。

不過那時我都已經成年了,就沒有跟她一起走。一開始我不在乎什麽時候死,我已經想好了,家裏麵有很多的積蓄,我可以一直玩一直開心到死。

可是弟弟出生後,我就不這麽想了,我研究命理,想衝破這個宿命,也是為了我弟弟,現在又多了個人,就是我這個小侄兒!”

我聽罷皺起眉頭,問道:“可是你衝破你的宿命,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我們都有我太爺爺的血脈,所以我們是一張網裏麵的魚,隻要我把網戳開個口子,他們就也解脫了!”

“明白了!”

我點點頭。

鬼師把照片收回,說道:“你討厭我沒關係,求你看著這麽可愛的小嬰兒的麵子上,別丟下我跑了!也替我把弟弟的事情保密,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有我這個哥。”

原來他是擔心這個,所以才把弟弟的事情告訴我。

“你放心吧,我是大丈夫,怎麽會騙你?”

“你已經騙了我好幾次了!在遊戲廳裏,你故意激怒我,把我騙出去暗算我,昨晚又裝成一個北灘的老板騙我!”

“呃~”我抓了抓頭,“標簽不一樣了,騙你的時候,你在我眼裏是壞人,現在不是了!”

鬼師輕輕點頭,不過看起來還是有點擔心的樣子。

……

我帶著徐燕回到老村。我早上起太早了,困得不行,所以到屋裏後,跟小白簡單說了下過程,吃完飯就趕緊補覺。

我醒來時,房間裏亮著燈,外麵已經黑了,小白跟徐燕坐在房間裏。

“醒了?那我們走吧!”小白輕聲說道。

“去哪?”

“把何軍叫出來,免得他再使詐暗算徐燕。”

“那萬興和呢?”

“他已經完全好了,狐三的元丹今天也化完了,他們明天天亮了就回江津。”

“走吧!”我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