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自己動手的？”小芝聲音有些顫抖的問到。
餘水花輕輕點頭：“第一次，添丁還隻有3歲，他睡著了，他在搖搖籃。沒過多久，他喊醒我，說妹妹真的不哭了，可是也不笑了。我立馬起身過去看，發現我女兒已經被淹死了。
我問他發生什麽事了，他說他爸告訴他，如果妹妹要哭的話，就用被子蓋住她的頭，這樣就不會哭，也吵不到我休息。後來妹妹要鬧，添丁怕影響我休息，就按照他爸說的做，孩子就悶死了。”
“這畜牲！”小芝又捏緊了拳頭，“要殺害自己親生女兒已經夠無恥了，竟然還讓自己兒子來做！”
“我怕添丁會難過，就沒有告訴他真相。”餘水花低著頭，緩緩說道：“第二年我又生了個女兒，添丁還小，已經忘了上一年的事情，他爸故技重施——”
“那你為什麽還要生？”小芝義憤填膺的問到，“你都知道他是這種人了，幹嘛不帶著添丁離開他？”
餘水花頭埋的更低了，似乎也很愧疚，不敢看我們。
“我一個女人，養不活添丁。為了添丁，我隻能忍著。而且，我想他既然是想要兒子，我已經連生兩個女兒了，不可能還會再生女兒。”
餘水花說著突然笑了起來，“可能是他們謝家做多了孽，沒有那個福氣，所以我後麵又相繼生了三個女兒。”
“再往後，添丁已經懂事了，不會那麽容易被他爸騙到了，怎麽還自己動手了？”小芝問到。
“他懂事你能懂到哪裏去？我隻能自己多長個心眼看著，可我是人，總要休息，總要做事。而謝寶他是一家之主，又鐵了心不想浪費錢養女兒，防不勝防。”
餘水花的表情很複雜，不知道是哭是笑。
“後來，他騙添丁教妹妹遊泳，在盆裏溺死了一個。再往後，添丁已經在很多事，沒那容易被騙了，他就說要家裏隻能養活一個，如果要留妹妹，就把添丁賣給討飯的去討飯。添丁還小，也怕，隻能照做了。”
餘水花說完蹲在了地上，把頭埋在雙膝哭了起來。
小芝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餘水花，說道：“你也不用太難過，這些事情，你也有責任！你如果強勢一點，不那麽害怕謝寶，那幾個孩子也不會死！添丁也不會留下那麽重的心理陰影！”
“我知道，是我害了添丁。”餘水花哽咽的說到。
謝添丁對自己殺害妹妹的事情，肯定也有很深的罪惡感，這些童年時造成的夢魘，會一直伴隨著他。盡管這些都不是出於他的本心，但他始終是親手做了那些事情。
小芝有些生氣，不想再搭理餘水花，大步離開了。
我等餘水花情緒好了些後，問道：“你找謝添丁找了一年半，總有些線索吧？”
“嗯！”
餘水花點頭，“他現在應該還在鵬城，因為我曾經見到過一個跟他真的很像的人。”
“你沒上去確認嗎？”
“我想靠近，但是他肩上騎著一個大兵，我稍微靠近些，那個大兵就要殺我。所以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添丁！看著樣子很像，可是神態舉止又不像。”
“大兵？什麽樣子的？”我問到。
小芝走了幾步後，聽見我問到了新的線索，又點不好意思走回來，隻好停在原地豎起耳朵聽。
“就是那種穿著古代衣服，跟電視上的將軍一樣，很凶，大胡子，瞪著眼睛，張著嘴好像要吃人一樣。”
餘水花回憶著描述到。
如果那個人真是謝添丁的話，那他可能跟什麽惡靈達成協議了，惡靈在保護他，當然，他也要以血氣供養惡靈。
“行，你還有其他線索嗎？”我問到。
餘水花搖頭：“沒有了，我不能靠近他，就一直在其他地方找，不過因為我到處找，所以我見到過他幾次，但都隔得遠遠的，而且他穿著打扮都好像挺有錢的，而且我還見到他打人，添丁這孩子絕對不會打人的。”
“行，那先這樣吧，你也不要出去找了，就在墳裏等著，他應該還會來。”
“好！我等著！”
我點點頭，大步朝小芝走過去，怕她沒聽清楚，把餘水花說的線索又給她說了遍。
說完這些線索，我們也到了埋女嬰的地方。
我挖了半個多小時，便挖出了五副嬰兒的骸骨，全都很小。我把五副屍骨都分別裝進黑皮袋子裏麵。
“去謝寶家招魂嗎？”我問到。
小芝沒有馬上回答我，目光盯著五個黑皮袋子看了好一會後，緩緩說道：“你去吧，我把我忍不到謝寶上山之後再收拾他。”
“行！那你跟鐵頭去村頭等我就行了。”
“嗯！”小芝看向鐵頭，“鐵頭，你跟我走！”
“汪！”
鐵頭似乎不喜歡小芝，轉了個身用屁股對著小芝。
“它可能覺得你把我從它那裏搶走了！你自己先去吧！”我解釋到。
小芝依舊一臉沉重，沒有多說話，點點頭，自顧去村頭等我。
我拎著五個女嬰的屍骨回到謝寶家。
謝寶炒了兩個小菜，有些愜意的喝酒，不過我留意到他腰上別了把殺豬刀，殺豬刀的刀柄因為常年被鮮血浸泡，已經有原來的木色變成了暗紅色。
“師傅來了？”謝寶站起身，“我本來想去叫你的，可是又怕耽誤你做事了。”
我一言不發的把五個黑袋子放在桌上。
“這是什麽啊？”謝寶問到，因為今天我已經說先不挖了，所以他可能沒有想到這就是那五個女嬰的骸骨。
“打開看看唄！”
我點了根煙。
謝寶嗯了聲，把袋子打開，接著嚇得往後退，連著凳子一摔倒在地上。
“哎呀！師傅，這種惡心人的髒東西，幹嘛要拿家裏來啊，放外麵就行了，你還放桌上了！”
謝寶說罷爬起來，嫌棄的拎起一個黑袋子就要往外扔。
我連忙吼道：“扔一下你就死定了了！”
謝寶嚇得把手縮回，問道：“為什麽這麽說啊？”
“因為她們是你女兒！”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惡心一下謝寶的辦法，說道：“明天我就要把她們帶走了，魂也會收走。”
“既然都挖出來了，為什麽還要等到明天？”
“她們來人間一趟，用的是你老婆的血肉，你的精氣，要感受一下父母的愛才行。母愛應該是有過了，隻是一天父愛都沒有試過，不補上，她們走不了。”
“還要這種說法嗎？”謝寶也感覺到有些不妙了。
“有！”
我走過去把他的殺豬刀拿掉，指著五個黑袋子，說道：“今晚把她們放到**，你陪她們睡，要哄，知道嗎？”
“怎麽哄啊？我又看不見她們！”
對啊，看不見的話，這陰影留得不重，得讓他看見才行！
我在摩托後麵的箱子裏找到小芝的老牛淚，給謝寶噴了一下，謝寶看見躲在牆角的鬼嬰後，嚇得全身抖了起來。
“今晚好好享受天倫之樂！”
我說著走出去，把門給關上了，今晚要是他被嚇死了，那也算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