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

謝添丁微微皺眉。

“對,你現在在哪?是人是鬼?你媽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嗎?”小芝回到。

謝添丁不答反問道:“是你們把我媽的墳清理掉雜草了?還上香祭拜了?”

我們輕輕點頭。

“那我妹妹呢?你們說帶走了,她們並不在這裏麵,你們把她們的屍骨帶到哪裏去了?”

“帶去廟裏安置了,我剛從廟裏回來。”

謝添丁再盯著我和小芝看了會,說道:“謝謝你們,我不拖欠任何人的人情,你們需要什麽?”

“不需要什麽,我們隻是想找到你。因為你媽一直在找你。”

“我看見她在棺材裏了,晚上我會去找她。”謝添丁麵無表情的說到,“除了這個之外,你們還需要什麽?”

“沒有了。”我回到。

小芝連忙補充道:“我們需要知道你在哪裏,回來一趟,讓你爸見見你。”

“他?他是想跟我要錢吧?我不會給他任何錢,所以你們這個要求,我做不到。”

謝添丁的樣子看起來隻有16、7歲,不過神態舉止,卻都很克製,像一個中年人。

我回道:“那你現在在哪裏?我們見你一麵,怎麽樣?我是指真實的身體,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謝添丁搖頭:“你們隻是幫我媽的墳除了草,把我妹妹的屍骨放去寺廟了,並不是什麽大恩,所以這個要求超綱了。”

“那你能告訴我你現在是怎麽回事嘛?”小芝問到。

“凡事都有個數目,這樣吧,你們做的這些事,我會拿錢給你們!”

謝添丁說罷像團光束一樣的出去了。

我跟小芝麵麵相覷,

沉默片刻後,我問道:“小芝師姐,你對他是什麽感覺?”

“我感覺很奇怪,謝添丁剛才說話時一直沒有流露出什麽情緒,好像一個旁觀者,在理性的處理相關的問題。”

我也點頭附和:“是啊,他說話的語氣,太不像一個青少年了。”

“我不是指這個,這個沒什麽的。”小芝解釋到,“他童年經曆那麽慘,現在出去打黑工,吃的苦也自然比同齡人多,心態跟年齡不符合很正常。”

“那你指什麽?”

“我是指情緒!就算再怎麽成熟,對於他在乎的事情,多少還是會有情緒的,可是他現在一點感情都沒有!這個太奇怪了!”

我琢磨著小芝的話,再回想謝添丁剛才的反應,確實是這樣。

果然還是女人對這種情緒捕捉比較厲害,我隻看到了表麵,而她看的更深一些。

“你呢?有什麽感覺?”小芝問到。

“我啊?我感覺有點很奇怪,前天晚上我們看見的謝添丁,很明顯不是靈體。可是這個,我能感覺到他是靈體一類的。我感覺前晚的他跟剛才的他,不是同一回事!你看,他剛才也不記得我跟他見過。”

“是啊。”

小芝說罷,我們又都沉默,各自琢磨起來。

好一會後,我還是沒有捋出什麽頭緒來,便說道:“哎,別想了,反正他不是要去見他媽嗎?如果他有什麽問題,餘水花肯定能看出來的!而且餘水花要知道他現在的下落,他也肯定不會拒絕。”

小芝看我似乎有些察覺累,說道:“嗯!你跑了一天了,休息會,我們晚點去找餘水花問下吧!”

“你也睡一覺,晚上可能要很晚才能睡。”

“嗯,睡兩個小時吧!”小芝說罷便走出房間,給我把房門關上了。

我調好鬧鍾,小睡了兩個多小時,補足了精神,準備上樓去叫小芝。

我打開房門,剛好看見小芝下樓來。

“吃點東西就走吧!”小芝說到。

出賓館後,我才感覺到外麵起風了,天空烏雲陣陣,好像快要下雨了。

我們擔心路上會下雨,便在超市裏買了幾個麵包充饑,趕去謝家屯。

快到謝家屯時,雨已經下起來了,我們便先跑到謝寶家躲雨。

謝寶家裏所有的燈都亮著,我們進屋時,發現他正拿著把殺豬刀挨個房間的查看,好像再找家裏還有沒有鬼嬰。

“師傅,你們終於來了!”謝寶看見我們來了,也終於鬆了口氣。

“你在幹嘛?”我問到。

“那些夭死鬼還在我家嗎?全都走了吧?我擔心早上你帶漏了,或者她們又跑回來了。”謝寶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我咳了下,說道:“早上我全都帶走了,不過你說她們會不會跑回來,這個我還真不敢打包票。”

那些鬼嬰在廟裏得到了安置,肯定不會再回來的,不過我得讓謝寶一直過在恐懼的陰影中,所以故意這麽說,在他心裏埋了個惡心的種子。

謝寶麵露苦色,想了會,問道:“那我在家門口掛上八卦鏡可以吧?”

“這個沒用的。八卦鏡那種東西隻能當野鬼,她們曾經是這家裏的人,氣場跟這屋子是一體的,所以掛屋裏的八卦鏡不會傷害她們。”

“啊?”謝寶的表情更痛苦了。

小芝翻了個白眼,她實在不想見到謝寶,冷漠的說道:“進房間去,我沒走之前別出來!”

謝寶看向我,我輕輕點頭,他才誠惶誠恐的跑進房間裏。

雨越下越大,去餘水花墳地走的路是小路,有點難走,所以我們便等雨停再去。

等了兩個多小時,雨還沒有停,但是開始變小了些。

小芝站起身,說道:“走吧!”

“行!”

我掃了眼屋裏,看見門口麵有把黑傘,便拿起傘,又去香案上拿了幾根香,以免餘水花不在墓地裏,我們可以給她點香招魂。

我跟小芝共用著一把傘走出院子,走了一會後,走在前麵的鐵頭突然警覺起來,豎起了耳朵。

“等下!”我拉著小芝停了下來。

鐵頭聽了會後,突然蹦著轉身,朝謝寶家跑回去。

“小芝,我們跟上吧,鐵頭肯定有發現了。”

“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叫我師姐!”

小芝說罷轉過身,我們又一同往回走。

進謝寶家院子後,鐵頭果然是聽到了動靜,而這動靜,竟然是謝添丁的哭聲。

此時謝添丁又蹲在院子裏哭,像前晚一樣,很無助很傷心的樣子,穿的也是前晚的衣服,廉價的衛衣,不像今天的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