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過去的不是別人,正是沈忠。

可能是軍人的天性,也有可能是男人的血性,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別人在他麵前淒慘的死去,反正他是義無反顧的衝上去了。

而隨著他衝過去,他的兩個曾經的戰友也不顧自身安危的撲了上去。

那他們都衝過去了,我們也不能無動於衷啊,最起碼得護著他們仨吧?

想到這兒,我和陳剛對視了一眼,也馬上握緊匕首衝了上去。

幸好我們倆身上的斷手已經呼嚕的差不多了,衝過去幫忙倒是不至於被斷手抓傷。

可沈忠他們就沒那麽幸運了,身上多處都被斷手給抓出了血,模樣狼狽至極。

這些斷手的攻擊力不強,但是就跟我之前的猜測差不多,再生能力一流,幾乎就是片刻就能修複再生,然後繼續過來糾纏。

而這些斷手也和那些白骨骷髏一樣,見著血就會變強,力氣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增長。

我們都被這些斷手整的不勝其煩,正琢磨著怎麽能把控製斷手的玩意給引出來時,就聽見耳邊傳來玉笙寒的一聲暴喝:“給我破!”

一聲過後,我就感覺陣法之中的陰氣更盛了,中間還夾雜著讓人忌憚萬分的死氣。

緊接著就是一陣鬼哭狼嚎,無數的冤魂厲鬼從那輪血紅的太陽中飛出來,張牙舞爪的抓向所有人。

我都讓他給我整懵了啊,扭過臉去衝著他喊:“操,你整啥玩意兒呢?咋還越整越大扯了?”

斷手都夠讓人頭疼的了,現在好,又多了這麽多惡鬼,這不幫倒忙呢嗎?

要不是我對他充分信任,這會兒都得懷疑他是不是有二心,或者是那老道派過來的臥底了。

玉笙寒也是一臉懵逼,有些無措的撓了撓腦袋說道:“我看到有幾隻厲鬼要上你們的身,就用符咒擋了一下。”

隨著我扭過臉,我也看清了眼前的一幕,他的確是在用符咒對付陰魂,現在閃動著青藍光芒的符還定著那幾隻厲鬼呢。

看得出來,他用的是定身符,並不是能讓陰魂鬼怪一擊就灰飛煙滅的滅殺類符咒。

這可能和他是修行之人有關,不願殺生,更不願背因果,可以理解。

但我不明白的是,為啥幾張定身符就把天給捅破了。

看著半空中那塊化成血陽的血玉,而陰魂厲鬼都是從血玉中心的一個很淺的陰影裏麵撲出來的,我好像明白了點什麽。

這塊血玉應該和玉笙寒那塊裝魂魄的魂玉是一樣的,隻不過他的魂玉隻能用來盛放鬼魂,而老道的血玉既能盛裝鬼魂,又是能打開陰陽兩界通道的法器。

因為通過我的天眼,我分明看到血玉中心那個淺到近乎看不見的陰影是一扇黑洞洞的大門形狀,陰魂正是從那扇大門裏衝出來的。

我估摸著應該就是趕巧了,玉笙寒用符定那幾隻厲鬼的時候恰巧在陣外的老道也在施法,打通了陰陽兩界。

玉笙寒一聲喊過之後就開始往出扔符,左一張右一張把我們幾個還在和斷手搏鬥的人給緊緊護在了正中,盡可能的不讓陰魂厲鬼靠近我們。

可陰魂厲鬼實在是太多了,他一道符還沒等把一隻鬼給放翻,就又有無數隻鬼撲過來,把他也給整的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看到這我也急了,這要是讓鬼門一直這麽大開著,我們就算渾身是鐵,也對付不了無窮無盡的惡鬼啊。

這次沒用我說,陳剛見勢不妙,也不管被斷手包圍起來的三個人了,解下文王鼓和趕將鞭就開始請神。

看他這樣,我直接選擇放棄那三個人,趕緊給他護法,擋住斷手和陰魂鬼怪的衝殺。

就連沈忠他們哥仨看到這一幕也都過來保護陳剛了,這讓我很是欣慰。

好歹能分出親疏遠近啊。

那三個人失去了我們的解救很快就不行了。

我親眼看著其中一個人的眼珠子被斷手給摳了出來,一顆眼珠子在半空之中就被捏爆了,紅黃色的汁水像下了場小雨似的,從空中洋洋灑灑的落下來,濺了我們一頭一臉。

操,我嘴角邊正被包裹著眼珠子的那層皮給砸中,這把我惡心的,差點吐出來。

看到這一幕,沈忠的兩個兄弟和楊子愚都已經忍不住開始吐了,特別是楊子愚,一邊吐一邊掉眼淚,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我剛抹了一把嘴角,把那層皮給呼嚕地上去,更血腥的一幕出現了。

那些斷手似乎要故意刺激我們一樣,把那三個人完全當零件拆,一會兒丟出來一條胳膊,一會兒拋出來一條大腿,最後連腦瓜子都給擰下來了,還是摳的腦漿迸裂的腦瓜子。

鮮血混合著腦漿,就跟血腸裏麵加了豆腐腦一樣,看到的人神經條徹底崩不住了。

沈忠,那平時多沉穩淡定的人啊,這會兒也捂著胸口趴在地上開始幹嘔,連襲擊他的鬼怪斷手都管不了了。

我也堅持不住了,中午吃的那點東西全吐出來了,心話這老道不會是想活活惡心死我們吧?

所有人中要說最淡定的就是玉笙寒和緊閉著眼睛正在請神的陳剛了,陳剛是看不著,可玉笙寒那就是真高人了。

他就好像沒看到一樣,該咋打咋打,一手七星劍使的出神入化,時不時的還配合上幾張符咒,落在眾人眼裏都是一陣唏噓,覺得他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別人咋想的我都是猜測,反正我是被他的氣度深深的折服了,這心理素質,太他媽強大了!請神的時間並不很長,但是我們所有人卻都感覺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沈忠都扛不住了,臉色焦綠的看著我問:“商啊,還得多久啊?”

我瞅了瞅整個空間,磁場已經徹底被這些陰魂給擾亂了,我根本一點都感覺不到我家堂上老仙兒的氣息了,所以我也無法確定還得多久。

更何況現在這片空間已經因為道場的建成發生了改變,能不能請來,或者說我家老仙兒能不能進來都不好說。

想到此我心中一陣苦笑,卻又隻能淡淡安撫著:“別著急,快了。”

其實已經知道陣眼在哪了,想把這個道場破開並不很難,隻要打碎陣眼就行了。

關鍵問題是我現在夠不著啊,就隻能等著我家堂上仙家過來,飛起來把那個陣眼給打碎了。

想到這我腦子裏突然冒出個想法,一邊把向我纏過來的冤魂和斷手給兩拳頭打開,一邊朝玉笙寒喊話:“老玉,你會元神出竅嗎?”

隻要元神出竅就能飛了,打破那陣眼分分鍾的事,我先頭咋就沒想起來呢?

不過我現在還沒那個本事,倒是也能借助外力元神出竅,可東西都在車上呢,沒帶進來啊。

玉笙寒揮舞著七星劍挑飛了兩隻斷手,又用符咒嚇退了一群陰魂,這才答道:“還不行,要借助外力。”

完,這算是徹底沒招了。

我正給這躊躇呢,一道陰冷的嗓音驀然傳來:“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擅開鬼門?當我地府是擺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