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恒他們打前站先去了那道時而出現時而消失的門前,結果一靠近就不受控製的被吸了進去,連招呼都來不及打。
可這三位也都不是普通人,所以並不怎麽慌張,就是擔心留在外麵的我。
子恒說那裏就是一個修羅道場,裏麵有無數的陰魂鬼怪,凶煞之氣極重,但相反卻沒發現死氣,所以他們知道這肯定不是我們要找的地方,一進去就在想辦法出來。
可是裏麵的陰魂鬼怪實在太多了,而且都是遊**多年的老鬼了,根本沒有意識,隻知殺戮,他們一路戰鬥著過來的。
三個人對戰數萬陰魂,可想而知有多慘烈,特別是他們畏忌因果,還要留著那些陰魂性命,不能下殺手,所以別提多狼狽了。
後來他們就被追到了一座白骨山上,聽說那真就是一座完全由白骨堆積起來的山峰,屍骨數量多的根本數不過來。
不過他們從殘存的一些衣角殘片倒是看出點東西來,那些人穿什麽的都有,從古至今,哪個朝代的服飾都有,這就說明那座白骨山肯定不是一天形成的。
奇怪的是,陰魂在看到白骨山後就不追他們了,好像對白骨山極為畏懼。
但是那些陰魂也都沒散開,形成了一個大的包圍圈,就把他們仨給圈在了白骨山的範圍裏,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仿佛在告訴他們,隻要他們一離開白骨山的範圍,就要將他們給撕成碎片。
子恒腦子好使啊,看他們隻圍不攻,就知道白骨山肯定有貓膩,說不定連接兩個空間的通道就在白骨山中,隻不過應該有很霸道的東西鎮守,所以陰魂才不敢過來。
正這麽琢磨著呢,黃天烈就大聲提醒他小心身後,隨後一馬當先衝了上去。
子恒這時候回頭看去,就發現從白骨山的山尖上飛快的奔下來一人一馬,半人半屍,一身亮銀甲胄,手使一對鐧,一黑一白,端坐在一匹紙糊的鬼馬上。
據他所說那人臉色泛著死灰色,兩隻眼睛都是雙瞳孔,沒有下巴。
原本下巴的位置不知道被誰給砍掉了,露著下牙床子和牙齒,還在滴滴嗒嗒往下淌血,模樣別提多嚇人了。
而比他更嚇人的是那匹紙馬,說是紙馬,但與真馬一般無二,隻是形象不敢恭維,馬頭不知咋地被開瓢了,半邊腦袋耷拉在脖子上,從傷口處呼呼的往出冒紅煙。
而這馬不是四條腿,長著比蜈蚣還要多的腿,速度快的讓人咋舌,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三人跟前。
馬上的男人雙鐧一揮就砸向了迎上去的黃天烈,這一打讓黃天烈心驚不已。
黃天烈那可是黃家最猛的大將,可一上手他就發現他竟然不是這半人半屍的怪物對手,被打的連連倒退,手中寶槍接了怪物一鐧差點被磕飛。
一見黃天烈吃虧了,子恒和鹿萬生全都撲了上去,三個人打一個竟然一點便宜都沒占到。
這倒不是說他們的道法不如那個怪物,而是那怪物根本打不死,前腳被劈成兩半血糊連流的,後腳就一分為二,變成了兩人兩馬。
就這麽地,越打男人的分身越多,而且越打,男人的力氣還越大,鹿萬生被男人一鐧打的當場吐血,命差點丟了。
子恒一看這情況不行啊,再這麽打下去打一輩子都打不完,就開始想破解之法。
一開始他們都沒看出這怪物的真身是啥,直到打到後麵子恒才悟出來點東西,大叫了一聲:“這是半人半屍的邪果陰佛!這座白骨山上的所有白骨應該都是他的分身死亡後堆疊在這裏的!”
一整座山的白骨啊,就說他死亡了多少次,又重生了多少次?傳說在地獄的第十八層阿鼻地獄衍生出紅蓮業火,專門煆燒惡鬼靈魂,而紅蓮業火的正中心相伴長出了一株赤血菩提。
赤血菩提以吸食紅連業火煆燒的惡鬼靈魂為生,曆經數萬年結出一黑一紅兩顆菩提惡果,兩果瓜熟蒂落掉進業火池中,赤血菩提就枯萎了,成為了業火的燃料,煆燒兩顆惡果出了一個怪物,就是邪果陰佛。
邪果陰佛出世之後,阿鼻地獄大亂,無數惡鬼被邪果陰佛吞噬,後被地藏王菩薩收服。
地藏王本欲殺他除害,但又違背了他先前發下的宏願,所以留了邪果陰佛一命,敕令他在十八層地獄修行,改過自新,渡他成佛。
因為他是赤血菩提的兩顆惡果所化,地藏王為其取名為佛果,後來念他在地獄修行有功,被地藏王封為陰佛。
沒錯,之前他是被封為佛果陰佛的。
可邪果陰佛本身就是無數惡鬼靈魂經業火煆燒所化,心中哪曾有善念?留在地藏王身邊修行不過是保命的權宜之計。
那一日地藏王回西方極樂世界聽如來佛祖講經說法,邪果陰佛便私逃下界了,從此無影無蹤,拿窺天寶鏡都沒找到他。
後來邪果陰佛輪回之後又再次禍亂人間,殘害無數生靈,被民間的正義之士聯手絞殺。
可就是在絞殺的過程中人們才發現他根本殺不死,而且越殺越多,最後還是被他給逃了。
這個人就是愛新覺羅·多鐸,清太祖努爾哈赤的第十五子,滿洲鑲白旗旗主,清初八大鐵帽子王之一,曾經屠了揚州城整整八十萬人。
雖然後世有人說愛新覺羅·多鐸是得天花死的,死時隻有三十六歲,但據道門的一些文字記載卻說他根本沒有死,隻不過是詐死逃走了。
從此以後他就銷聲匿跡了,至今已經有幾百年了,再未出世。
後世道門中人就將佛果改成了邪果,意為他本就是邪惡的化身。
當然,這些都是子恒給我們講的,事實上我對邪果陰佛真是一點了解都沒有,對多鐸的認知也僅限於曆史文字的記載,從沒聽說他是不死之身。
認出了邪果陰佛之後,子恒他們的腦袋都大了好幾圈。
事實上邪果陰佛並不是殺不死,隻是他的命實在太多了。
他還是果子的時候就吸收了無數惡鬼靈魂,而一個惡鬼就是他的一條命。
成精之後他又把十八層地獄的惡鬼給吞噬了那麽多,攪的地府都大亂了,再加上他屠殺的八十萬老百姓,那些生魂後來也都被他吞噬了,所以你就算吧,他到底有多少條命?
根本數不過來。
聽到這兒我就好奇了,於是就問:“他那麽多條命,那你們到底是咋逃出來的?”
子恒羞愧的漲紅了臉,“說來慚愧,我們是拿那個空間裏的陰魂做了墊背,把注意力引到了那些鬼魂身上,這才得以脫身。造孽啊!”
聽他這麽說我忙安慰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那些陰鬼不也想殺你們嗎?這就是一報還一報,別想那麽多了。”
子恒苦笑:“也隻能這麽想了。就是不知道這一次到底葬送了多少陰魂,這因果我是背大了。”
我不太擅長安慰人,隻能勸道:“幾千年下來,你們渡的人不比這多多了嗎?凡事也不必太在意因果,要都講究因果循環,那還說什麽報應不爽?有時候做個惡人也沒啥不好,你看那邪果陰佛,活的多逍遙自在?”
看他還是滿臉的苦惱,我隻能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大不了你的因果我分一半,誰讓我是你家弟馬呢!”
“還有我,還有我!”陳剛也過來湊熱鬧,舉著一隻大手熱切的報名:“我還是你家二神兒呢,理當替你們分擔。沒說的,有難同當,必須得算我一份!”
大家夥都被這逗逼給惹笑了,子恒冷峻的臉龐也露出一絲笑來,欣慰的看著我倆,“有你們這句話就夠了!不過這個因果要不要我背,或者背多少,就全看小浩子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