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尖叫聲,秦風沒臉又想往過衝,幸虧他身負重傷,動作不靈便,沒等跑出去兩步,直接一個跟頭栽倒在地,疼的他直抽氣。

忘川過去把他扶起來,臉色可就不好看了,冷嘲熱諷的說道:“秦施主,你咋狗改不了吃屎呢?忘了你這一身的傷給哪兒來的了是不?別怪和尚我說話不好聽,有正義感是好事兒,但總得長點腦子吧?”

他的話說的可是相當難聽了,把秦風給損的有點下不來台,“身為一名…”

話剛出口,就被忘川一揮手給打斷了,“你可別給和尚我講那些大道理,我不是啥大人物,也沒你那麽高的覺悟,但我懂得一個道理。人,不能讓同一塊石頭給拌倒兩次,傻子都知道啥叫吃一塹,長一智。”

刮皮刮臉的一頓損,整的秦風沒詞了,麵色訕訕的向我看了過來,很明顯是想讓我去救人。

講真,他的正義感我很欽佩,但忘川的話挑不出一個毛病來,我隻是沒忘川那麽直接了當,其實對於秦風的衝動也是很不滿的。

不管做啥事兒,那總得有點章程吧?他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周圍又有多詭異,咋就沒臉沒皮的還想往過衝呢?這不典型的傷疤沒好就忘了疼嗎?

所以雖然收到了他求救的目光,但我卻啥話都沒說,默默把頭轉開了,低頭和身旁的陳剛小聲說道:“剛哥,你能聽出來那動靜哪兒傳出來的不?”

他們說話的時候,尖叫聲就一直沒停,而且一聲比一聲慘,聽得出來是個女人的聲音,但我卻無論如何都聽不出來聲音傳來的方位。

聽著吧,好像是從我們正前方傳來的,但餘聲我咋又感覺好像是從後邊發出來的呢?這就有點邪門了。

陳剛豎著耳朵聽了半天,也是沒聽出個所以然來,衝著我搖了搖頭,“聽不太準,好像在左前方,可又好像在右後方,可再細聽聽,又好像從四麵八方傳來的,感覺有點像環繞立體聲。”

我也是這個感覺,這麽看來我是沒聽錯了,正想說別管那個聲音,慢慢往前推進的時候,黃雲傲一臉精光的走了過來。

他目光直視著我,提議道:“小浩子,還是我出去打探打探吧,我怎麽聽這動靜有點古怪呢?”

我家堂上老仙兒現在總算是不把我當成孩子了,做事兒有商有量的,不再自作主張,這點我還是很滿意的。

正猶豫著要不要讓他去探路的時候,我就感覺全身都開始發癢,而且癢的越來越厲害,頃刻間就已經鑽心了。

而與此同時,我看到身旁的陳剛、沈忠等人全開始抓起來,一邊抓還一邊小聲嘀咕,“這是被蚊子咬了嗎?怎麽這麽刺撓?”

這一抓可壞了,就見裸在外的皮膚一大片一大片的紅腫起來,上麵還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疙瘩隨著他們的抓撓變大,漸漸成了小水泡,很快就破裂開,淌出又臭又腥的膿水。

我急忙一拽陳剛還在不住抓癢的手,“別撓,停手,都別撓了!”

陳剛此時也注意到了情況不妙,趕緊停下手,臉色駭然的問:“浩子,咱不會是集體中毒了吧?是那紅雨整的嗎?”

是不是紅雨不好說,但估計肯定和紅雨有關。

我強忍著鑽心的瘙癢,扭過臉在人群之中掃視了一大圈,這一看可是真把我驚了夠嗆。

不隻我們幾個正常人,就連我家老仙兒都沒幸免,一個個跟渾身長虱子了似的,身體扭來扭去的,試圖去克製奇癢。

操,這什麽情況?不知不覺的我們就中招了,而且是集體中招,連我家老仙兒都沒能躲過。

我急忙叫來了鹿菲菲,“菲菲姐,你知道這咋回事不?”

鹿菲菲此時臉上已經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疹子,我就發現那些疹子無論我們撓不撓,都會長大變成水泡,然後破裂淌水,而且速度出奇的快。

她瞪著一雙清澈的大眼,滿臉茫然的搖了搖頭,“不清楚,從沒見過這種病症,也不像是中毒!”

我再次抬頭看了眼天上飄起的那詭異紅雨,心一橫,腳一跺,“你們都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

話音剛落,尖叫聲戛然而止,隨後雨幕中由遠及近飄來一頂轎子。

那是一頂血紅的轎子,就好像是配合下的紅雨一般,一點雜色都沒有,血紅血紅的。

轎簾被山風時不時的掀起,露出一雙精致的繡花鞋,上繡著富貴牡丹,金線圈邊,一看就是古時富貴人家的小姐才能穿的起的。

帝夭夭大喝一聲就要上去迎戰,卻被玉笙寒搶先了一步。

他一挑七星劍,腳踏罡步,飛也似的奔了過去。

可就在此時,我卻發現他的七星劍起了變化,原本亮白的劍身此刻變的鏽跡般般,就跟廢鐵似的。

玉笙寒一句廢話都沒有,到了近前揮劍就刺,這才發現他手中的劍早已經麵目全非,驚駭的大呼了一聲:“我的劍!”

一劍過去,就見軟羅小轎中伸出一隻纖細白皙的小手,毫不費力的捏住了劍身,兩指一曲一彈,七星劍便“當啷”一聲落了地。

而玉笙寒被這一震,直接震的倒飛回來,被我一把接住,身體也是倒退了數步,一個屁股墩,我倆齊齊摔倒。

操,好大的力氣。

其實看他和帝夭夭往過衝,我和陳剛就緊隨其後也跟了上去,這才能及時接住他。

倒地之後,玉笙寒“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臉色瞬間白的跟張紙似的,捂著胸口咳嗽不止。

帝夭夭則是沒等接近轎子呢,直接被掀飛了出去,幸好她身姿輕盈,功底也算紮實,倒是沒受傷,隻是滿臉陰沉的盯著那頂轎子看。

轎子此時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地上,裏麵傳出一陣略帶沙啞的性感女聲,“商浩宸,別來無恙啊!”

我扶著玉笙寒把他交給陳剛,撲楞撲楞身上的土慢慢站起來,“我們認識嗎?”

很明顯對方是認識我的,可我搜遍了記憶,也沒找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暗暗有些心驚。

“咯咯咯…”轎子裏傳來一陣笑聲,有些嘲諷,又有些淡淡的悲傷,“男人啊,果真都是無情無義的生物。想不到你這麽快就把我給忘了,那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還記得當年麗江湖畔的苗謹蘭嗎?”

操,你還大明湖畔的容嬤嬤呢!不過她一說名字,我倒還真想起來了。

苗謹蘭,李靜的閨蜜。

當初跟李靜確定關係之後,常規操作就是我請我的朋友和她的朋友一起聚餐吃飯,這幾乎是大學時代談戀愛的一個不成文規定。

雖然我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反正那次我算是大放血了,一頓飯外加晚上出去K歌,花了我一千多塊,也就這麽認識苗謹蘭了。

隨著接觸多了,我就發覺苗謹蘭這姑娘人品不太好,用現在的網絡流行用語來講,就是有點綠茶婊。

她婊就婊在有事兒沒事兒總給我發微信,表麵上說是想追我們同宿舍的一個哥們,可話裏話外卻一直撩我,在我麵前說李靜怎麽怎麽命好,要是她攤上我這麽個男朋友,一定做夢都會笑醒啥的。

這樣的話聽多了,我就十分反感,後來直接把她給拉黑了,結果卻招來李靜大發雷霆,問我啥意思,為啥要拉黑她閨蜜。

那時候我還覺得李靜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呢,以為她看不出來她閨蜜的本質,就苦口婆心的勸她,說她閨蜜不值得交,想挖她牆角。

結果她不信,還非說我是自作多情,心眼長歪歪了,最後逼著我又把苗謹蘭給加回來了。

現在想想,我那時候是真的傻。

都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李靜能和苗謹蘭這樣的女孩兒成為閨蜜,本質又能好到哪兒去?而且我都把證據擺在她麵前了,她還一口咬定是我的問題,且逼著我把苗謹蘭給加回來,充分說明她其實根本就不愛我,所以才不會吃醋。

因為就算關係再好的閨蜜,老是在自己男朋友麵前表現的那麽火熱,表現出羨慕嫉妒恨,也不可能一點醋意都沒有,那可不是大度,是壓根就沒長心。

可惜那時候我卻一點兒都沒感覺出來,還覺得她單純可愛,事實證明單純的那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