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巨響過後,遠處傳來淒厲的慘叫,其間還夾雜著悲悲切切的哭聲,都是女人的。
我瞥了一眼還在收魂的玉笙寒,急切的道:“老玉,抓緊時間,快來不及了!”
玉笙寒輕嗯了一聲,念咒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秦風不明所以,被巨響聲震的有些發懵,“這是在放炮嗎?”
我簡單和他說了一下情況,就見他脖子上的青筋迅速鼓了起來,不管不顧的非要往山上衝,說人質肯定還有活口,要去救人,無論我怎麽勸都不聽。
此時忘川正忙著壓製冤魂的怨氣,還要控製他們逃跑,沒功夫管他。
他就跟匹脫了韁的野馬一般往山上躥,全然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能不能經得住他這麽糟踐。
經過我身旁時,我一脖溜子就幹了過去,“你他媽有病是不是?啥時候了,還給這玩大義凜然?還特七局局長呢,就你這逼樣的,遇到點事兒就橫衝直撞的,一點不顧全大局,我真不知道你這局長是咋當上的。”
都跟他說八百六十遍了,裏麵不可能有活口,他就是不信邪,換誰心裏都得有氣,更何況我本來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秦風當時就讓我幹懵了,額角青筋**了幾下,看那樣是想發火,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我可沒管他是不是特七局的局長,眼神淩厲的盯著他看,絲毫沒有退縮。
操,這就是我鹿家老仙兒的藥太好使了,才讓他有資本在這跟我豪橫。
要沒鹿家的仙藥,他現在都不知道死哪百國去了。
他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忍住了,但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他是沒吱聲了,一旁的範興順可是不幹了,上來就想揍我,“你他媽敢打秦哥?誰給你的權力?”
剛才他是沒反應過來,這會兒在我倆的對峙中終於回過神兒來了,一邊嚷嚷一邊就衝我揮拳。
結果還沒等他到我跟前呢,被陳剛一腳就踹一邊拉去了,“都他媽給老子消停點啊,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別說削你!”
倒地的範興順半天沒爬起來,畢竟身上還帶著傷呢,被陳剛大力的一腳踹在肚子上,仰麵摔倒,後背正著地,疼的他直抽氣。
但他嘴巴可沒停,一直罵罵咧咧的。
陳剛那爆脾氣能讓他,上去一把就薅住了他衣領子,眼珠子都快噴火了,“你他媽再罵一句試試?慣的你是不是?老子跟著你們刀山火海的闖龍潭虎穴,一個個造的滿身是傷,你他媽不說句感激的話,還他媽罵我們,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這話連勾帶扯的,把秦風也一並給罵了進來,整的他麵紅耳赤的,嘴抿的更緊了。
沈忠一看我們這邊鬧起了內訌,馬上過來打圓場。
先是把陳剛給拉開,讓他消消氣,接著又對秦風說:“小秦啊,你這就有點不通情理了。你看看小商他們幾個,跟著你遭多大的罪,更何況人家可是從鬼門關裏給你拽回來的,你不說說兩句感謝的話,咋還能和人家挑理見怪的呢?”
秦風煩躁的爬了爬頭發,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不自在,“我不是怪他,隻是不想錯過救人的機會。咱們明明聽見那些姑娘的慘叫聲了,那就證明她們中間肯定會有活口,耽擱一分鍾都有可能是生與死的差距啊,老連長!”
沈忠畢竟和我在一起有段時間了,所以他信任我,但他也解釋不了這種情況,隻能看向了我,“小商,你給他解釋解釋吧,我實在不懂你們這裏麵的門道。”
我冷笑一聲,指著四周說道:“忠哥,你先看看這地方的氣場,鬼氣森森,怨氣滔滔,就是陽火再重的人,受這裏磁場的影響都能聽見鬼言鬼語。更何況,你看他和範興順——”
我伸手一指兩人,“一個人魂才剛離體被拉回來,又走了趟鬼門關,一個剛剛被冤魂輪番附體,小命兒差點丟了,倆人身上陽氣都他媽快消磨沒了,聽不見才是怪事兒了。就連你們都受磁場的影響能聽見慘叫聲,你說他們能不能?”
聽我這麽一解釋,沈忠點了點頭,再次看向秦風問道:“這回你明白了吧?”
秦風咂摸了半天嘴兒,這才半信半疑的說:“哎,我就是有些不放心!但老連長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沒啥說的了,就信小商一次吧。”
陳剛不滿的翻了個白眼兒,嘟嘟囔囔的說道:“啥叫信我們一次吧,你要不信,那你現在就上去!但前提是你把遺書寫好,把這裏麵的情況交待清楚,別你死了還連累我們蹲笆籬子。”
秦風這下可有點下不來台了,吭哧癟肚的整出一句:“我也沒說不信你們,這不是擔心嘛!”
陳剛斜楞了他兩眼,從鼻孔中哼哼了兩聲,“你這話說的太他媽操蛋,還你擔心,你擔心頂個雞毛用啊?我還是那句話,留下遺書我們誰都不攔擋你!操,死不死的誰家兒女啊,幫你們還幫出孽來了。”
一看陳剛真是火大發了,秦風這才不左一句擔心,右一句不放心了,訕巴搭的把臉扭向了沈忠,那意思很明顯,讓沈忠給他個台階下,別讓陳剛再吱聲了。
從始至終我都沒攔著陳剛,他把我想說的話全說了,就是他不說我也得說,隻不過他嘴快,跟連珠炮似的,我沒搶上槽。
沈忠也知道這次我們的委屈受大了,咋好意思開口說我們,挺無奈的揮了揮手,“行了,小秦,你就少說兩句吧,現在一切都聽小商和小陳的。我和這倆小夥子共過事兒,不帶掉鏈子的。”
秦風一臉的莫可奈何,舔了舔嘴唇終於不再說話了,隻是把焦急的眼神兒轉向了玉笙寒,看他那邊啥時候能完事。
要是玉笙寒沒受傷,動作肯定能快一些,但他內傷挺嚴重的,到現在臉色還煞白呢,收這些個冤魂厲鬼明顯就吃力了,這一會兒的功夫,他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我悄悄把陳剛叫到了一旁,讓他再把老仙兒給請回來,最起碼得讓鹿菲菲給玉笙寒弄點補藥。
陳剛瞥了眼玉笙寒半點沒含糊,敲起文王鼓就開始請神兒了,也沒管這荒郊野嶺的會不會請來外鬼。
我家老仙兒走的時候就是被迫走的,所以這次請神兒的速度非常快,兩分鍾不到就全回來了。
陳剛去和鹿菲菲交涉,讓她給玉笙寒弄幾噸十全大補丸什麽的吃吃,結果遭到鹿菲菲一頓白眼,罵了他一句不著調,遞給了他幾顆藥丸。
帝夭夭則是一回來就拽著我的耳朵一頓罵,一邊罵還一邊拿眼睛在我身上上下掃射,見我沒啥大礙,心這才放下來。
然後拎著耳朵教訓我下次不準再擅做主張把他們請走,否則要給我點兒顏色看看。
別看我被罵的很慘,但心裏卻熱乎乎的,忙不迭的賠著笑臉點頭稱是。
說著話的功夫,木魚聲停了下來,玉笙寒終於把放出來的怨靈又重新給封進了魂玉之中。
我看老忘川也累的氣喘籲籲,知道他也不輕鬆,趕緊又讓鹿菲菲給他弄了點補元氣的藥。
緩了半天,忘川的臉色才有了點血色,咬著牙問我:“這些嬰靈可不簡單,你從哪兒弄來的?差點要了和尚我半條命!”
我咧嘴一笑,卻並沒答複他。
對他我多少還是有點防備心理,並不想讓他知道七星大陣的事。
他不像玉笙寒,和我們已經共過幾次生死了,那是一起扛過槍,一起下過鄉的交情,他沒法比。
等做好了準備,我們這才奔赴山洞,一路上再沒碰到啥阻礙,直到了山洞門口,我們才發現,原來重頭戲在這兒等著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