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提到父母親人,常天龍還不會這麽怒,一提起二老來,他的火一下子就被拱到了頂點。

本來他這次過來也並非為救兩位老人家,完全是被我給連累了。

可聽無涯子這麽一講,他索性還就承認了,“違反天道?難道天道就是教養兒不孝,育女不順?還三清,現在已經是二清了,別將我截教教主和你們的二清祖師歸為一類,他們不配!”

擦,這話一出連我都忍不住冷汗漣漣,心話老爺子啊,你就算心裏再怎麽不滿世道不公,也別這麽大咧咧的宣之於口啊!

好歹那也是三清祖師,僅次於鴻鈞老祖,也就是天道的存在,這不是拿雞蛋往石頭上磕嘛?

另外一個讓我感覺意外的是,聽他的意思怎麽好像是通天教主被另兩位給欺負了似的呢?

難不成我們出馬的老大通天教主真出了啥事兒不成?

可還不等我出言製止他多說多錯呢,就見無涯子已然是暴跳如雷,“你敢汙蔑兩位天尊?我看你是活膩了!什麽叫天道,天道就是順應天命!你那該死的爹娘本就違背天命,助紂為虐,早就該死,留著他們苟延殘喘,已是兩位天尊仁慈!”

操,我聽的都想罵人了。

咱先不說是不是助紂為虐了,可當著誰家兒女的麵罵人家爹娘該死不都是挑釁嗎?

三清咋了?

三清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了?

敢情他們都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常天龍勃然大怒,頭微微一低,背後的百步金鋼針就如離弦之箭一般朝無涯子那張碩大的人臉射去,而與此同時背後的黑旗也發動了,旌旗一搖,陰風呼號,將血海上方所有的陰魂全都給聚到了一起,嗚嗷喊叫著朝無涯子攻了過去。

無涯子的人臉上躥下跳,躲過十二枚百步金鋼針,麵孔越發的猙獰起來。

至於黑旗操縱的亡靈他是一點都沒放在眼裏,任憑那些厲鬼爬到他的臉上肆意撕扯,卻傷不了他分毫。

那是啊,本來這些亡靈厲鬼就是他整出來的,他能怕嗎?

無涯子的一顆人頭帶著無數的厲鬼朝著常老爺子就飛了過去,那架式完全就是要把他給挫骨揚灰了,“今天二十八宿要缺一宿了,老長蟲,受死吧!”

得這麽說,如果沒有淩飛星外罩的那層火焰罩,我估計常老爺子還會忌憚三分,可此刻他如有神助,根本不在乎人頭的衝撞,手握鋼槍就是一挑,直接挑在了無涯子的下巴上。

常天龍冷怒交織,厲吼出聲:“還不知道誰去死呢!”

講道理,要是單論打鬥的話,我對常老爺子那是相當有信心,妥妥的一員猛將。

可要論邪門歪道,他還真未必是無涯子的對手,畢竟獸身得道的他,天地大道規則就對他有壓製。

這一槍下去倒是沒挑到無涯子,不過卻把他給激怒了,從嘴裏噴出一股綠油油的**,就射向了常天龍。

常天龍似乎對那**也頗為忌憚,即便有淩飛星這個bug般的存在,也沒敢硬扛,橫步側身,空中一個三百六十度轉體,直接閃開了,回身就是一記回馬槍,槍尖直點無涯子的後腦勺。

無涯子的身法也不是蓋的,就跟腦後長眼睛了一般,風馳電掣一般閃了過去,一顆人頭都讓他給玩出花來了,就跟個球似的,上躥下跳,圍著常天龍一頓亂轉,不停的噴著綠色的汁液。

這汁液我雖然不認識,但看效果也知道肯定帶有劇毒,落進血海之中就跟翻花了似的,咕嚕咕嚕直冒泡,而且血海表麵竟然騰起了一層綠瑩瑩的火光,就跟鬼火似的。

我心話這不會是提煉幽冥鬼火呢吧?

因為看著太像了!

就說這玩意多霸道吧,兩種**混合在一起,竟然能催生出火焰來。

這時我就聽見淩飛星略顯不奈的聲音,“怕他作甚?老娘給你保底,區區陰屍液還能傷了你不成?”

常天龍聽聞此話氣勢大漲,暴喝了一聲再不閃不避,直接和無涯子的人頭展開了激烈的打鬥。

我堂上其它的仙家可是一個都沒上去,不過全都對場上的兩人行注目禮,眼珠子都不帶錯的。

我倒是有心思上去幫忙,可後腰處疼的厲害,別說衝上去了,現在站起來都不行。

看著還在那拚命敲打木魚的忘川,我沒好氣的叫了一聲:“和尚,別念了,又沒啥用,趕緊過來扶我起來,我覺得我還能一戰!”

老忘川手中木魚沒停,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當然更沒答我的話。

倒是陳剛聽到我喊話扶著楊子愚走了過來,邊走邊說:“浩子,你別喊了,得虧這花和尚,要不機關一打開,萬鬼齊出,咱整個東三省都得給平了。”

說著話,他就到我跟前了,先是彎腰把我扶了起來,這才又斷斷續續的解釋起來。

原來這萬枯血海中的陰魂曆經幾百年的折磨大多都已經失去了神智,有些甚至隻知殺戮,為數不多清醒的人,也會被人皮燈籠操縱,不受控製的去殺人。

之前拉我們入夢那個美婦人就是如此,特別是無涯子出現之後,他們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我現在知道為啥美婦拉我們入夢的時候讓趙衛平展示了一波中蠱的橋段是為啥了,原來這是冥冥之中在給我們暗示。

忘川雖然沒參與啥實質性的戰鬥,但他那一身法寶和道行卻能掌控大局,超度的佛經一念起來,就能讓諸鬼平靜,壓製他們的魔性,不至於立馬衝出這片區域去為禍陽間。

之前對付三途獸也是如此,據陳剛解釋,要是沒有老忘川一直在念經文,就我們這一堆一塊的,估計根本等不到淩飛星蘇醒,就齊齊展示死亡了。

這下我可是對老忘川刮目相看了,原來如此!

就說他咋念個經還把自己給念的七竅流血的,這都是心血啊,拿心血在和三途獸和這些厲鬼在對抗,估計內傷也不能輕了。

眼下他還在玩了命的誦經,誰又敢說他不是個值得交的好友?

我沒敢再打擾他,在陳剛的攙扶下緩緩坐了起來,疼的直抽氣,話鋒一轉問道:“剛哥,我昏迷多長時間了?”

陳剛低頭摁亮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六個多鍾頭了!光破解機關我們就花費了快三個小時,之前還和無涯子進行了一場混戰,要不是有紅衣男人出手,估計在外麵我們就全死絕了。”

這我就不明白了,抬眼往淩飛星的方向瞟了瞟,小聲問道:“她沒幫忙?”

那可是霸道女王級別的,而且看眼下她也是絲毫不怵無涯子,除非她沒幫忙,否則那無涯子怎麽可能囂張的起來?

一提起淩飛星,陳剛就忍不住興奮,兩隻眼珠子都通紅,“幫忙了,不過她在忙著救人。我和原始人在你昏迷之後就都不行了,聽鹿堂主說,我是五髒衰竭,原始人丹田破碎,就連那花和尚都是心血耗盡,要是沒人家,咱早死了!”

啥玩意兒?

沒想到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裏竟然還發生了如此驚心動魄的一幕,這下我看向淩飛星的目光都變的熱切起來。

我就說她嘴硬心軟吧,看著平時冷的跟塊萬年不化的冰似的,結果真到事兒上的時候那是一點不含糊。

但我還是有疑問,“鹿堂主不是說你沒有大礙嗎?老玉那邊他也說能保住一命,和尚那會兒我看著就跟沒事兒人似的,這咋突然間就都不行了呢?”

陳剛歪著嘴角向上翹了翹,笑容有一絲冷肆,“這就得問那個犢子了!”

他伸手一指正在激戰中的無涯子,眼神之中滿布火光,真是殺氣騰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