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扶我過去!”我伸著手指向洞口處的老忘川,心急如焚的就要往過跑。
雖然我不知道我過去能做什麽,但我的兄弟倒下了,我必須第一時間守護在他身旁。
可動作一劇烈,後腰處的痛感頓時襲遍全身,我兩條腿一軟,差一點又栽倒。
趙衛平使勁拽了我一把,這才讓我免於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浩宸,你撐著點兒,咱們慢慢走!”
我現在哪有功夫慢慢走啊,直接拿趙衛平當拐使,一瘸一拐的飛速往過跑,也顧不上疼的眼前金星直冒了。
等我過去時,陳剛已經把忘川給扶起來了,看他全身都在往外冒血都不知道該咋整了,帶著顫音的喊:“紗布,紗布,快拿紗布來!”
走到近前,我單膝跪地先是探了下忘川的鼻息,另一隻手則是搭上了他的脈搏,心都已經跳成了一團,生怕他沒了氣息。
眼下閑著的人為數不多,楊子愚也從痛苦中回過神來,飛快的奔到近前,從背包中找出大卷大卷的紗布,一圈又一圈的往忘川的身上纏。
可血根本就止不住,紗布纏上一層很快就被浸濕了,再纏一層又再被浸濕,看的我們幾個眼珠子都紅了。
我忍不住朝鹿萬生喊話:“鹿堂主,救命啊!”
此時我已經顧不上他們是不是在壓製萬枯血海了,我隻知道要救忘川的命。
可惜的是,鹿萬生並沒有回話,估摸著到了萬枯血海崩塌的關鍵時刻。
正在我們不知所措的時候,趙衛平忽然開口:“既然止不住血,不行就給他輸吧!我是O型血,萬能血型,隻要他不是熊貓血就能用。”
一句話宛如讓我抓住了救命稻草,可眼下又沒有輸血設備,那就隻能給他往嘴裏灌了。
可趙衛平有一句話說的對,我們都不知道忘川是啥血型,這萬一要是整錯了,出現排斥反應,那就不是救命,而是在殺人了。
“咳咳…咳咳…”
就在此時,忘川劇烈的咳嗽了兩聲,人悠悠轉醒,費力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哎我操,這怪物的衝擊力太大了,差點讓老子提前圓寂!”
看他醒過來,我頓時鬆了口氣,趕緊問他:“你啥血型?給你輸血呀!”
見我們四個人八隻眼齊齊的瞪住他,宛如看著瀕死之人時,忘川卻是咧了咧嘴,“輸個屁的血,老子這是排毒呢,扶我起來,讓我打坐一會兒就好了。”
啥…啥玩意?
把我們緊張了夠嗆,結果他卻說他是在排毒,不是逗我們玩呢吧?
但我們幾個也沒有一個懂醫術的啊,隻能依著他的意思把他給扶坐起來。
忘川坐起來之後就沒再敲木魚念經了,而是掐了個指訣,盤膝於地不停的呼吸吐納,我們肉眼可見的他身上漸漸匯聚出一層薄薄的血霧,而他則是一臉享受的表情。
看到這一幕我們的心才真正放下來,雖然不明白咋回事兒,但看他那樣應該是沒有性命之憂,相反好像還因禍得福了。
當然了,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具體咋回事隻能等他打坐完才能知道了。
我們這邊圍著忘川轉,另一邊血海之上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
無涯子和忘川的經文禁製來了一個猛烈衝撞之後明顯後繼無力,被常天龍和三股火龍鋼槍給追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一顆人頭已是千瘡百孔,氣的他哇哇大叫。
常天龍手持七星劍再次紮向他的眼睛,與此同時,三股火龍鋼槍也配合默契的紮向了他的後腦,前後夾擊,加上他的反應慢了不少,終是沒躲過致命一擊,被鋼槍刺穿了頭顱,慘叫一聲跌入了萬枯血海。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間,血海翻滾如開鍋了一般,“砰”的一聲炸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
外圍壓陣的堂上眾仙家隨著這一聲炸響就跟天女散花一般,紛紛倒飛出去,一個個撞牆的撞牆,落地的落地,簡直慘不忍睹。
受到衝擊最大的當然是處於血海中心的常天龍,不過他有淩飛星護體,並沒飛出去,隻是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栽進旋渦之中。
“走!”
很快,我就聽見淩飛星清泠泠的嗓音,她迅速脫開常天龍的身體,再次幻化出霧茫茫的人形,抬起虛幻的一隻腳點在了常天龍的後腰之上。
那腳看似很輕,實則力量卻極大,我都能看見常老爺子往前趴的動作了。
好在他下盤極穩,上半身稍一向前傾就穩住了身形,然後腳踏如飛的脫離了萬枯血海。
我隱約能猜出淩飛星的意圖,估計血海之中出現的下一個人物是常老爺子完全無法抗衡的存在,所以才把他給攆了回來。
“淩姑娘小心!”常天龍輔一站穩身形就衝著她喊話,語氣中有關心又有急切。
淩飛星沉吟不語,看得出來她正在審視著旋渦深處,隻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講真,我有些心煩意亂,既希望她幫我這一戰,又怕她因此而受傷,總之十分的矛盾。
正在我猶豫著要不要喊她回來時,她先開口了,“商浩宸,帶著你的人趕緊走。”
聽了她的話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問道:“對手很難纏嗎?”
從未見她有這般如臨大敵的時候,麵對關二爺時她尚且從容不迫,那可是關聖帝君,有小玉皇之稱的關聖帝君,她都不曾放在眼裏,怎麽這血海深處的人會讓她這般緊張?
難不成血海之下真的是玉皇大帝的分神?
淩飛星語氣不耐的回道:“難纏?嗬嗬,於我而言就沒有難纏一說,我隻怕你們會感覺難纏!還不快走?等著他發現你們和你們秋後算賬嗎?”
我心話不應該早發現了嗎?
就算沒發現,有無涯子那個妖道回去告狀,我們照樣曝光,那走不走還有什麽區別?
當我把想法和她說出來時,她卻是戲謔一笑,“腦子不靈光就多吃點核桃,說出這樣沒水準的話來真讓我替你臉紅!”
我被損的一頭霧水,側目看看常老爺子,發現他也是懵逼問號臉,我頓時就平衡了。
看來不隻是我一個人沒明白她的意思,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明白。
我正打算繼續追問的時候,這爆脾氣的姑奶奶已經怒了,“還不快滾!”
“……”
雖然挨了罵,可我還是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
盡管她一直表現的很強,但終究是個女孩兒,哪兒有我們這一群大老爺們逃跑,逃她一個小姑娘在這裏和我們的敵人做殊死搏鬥的?
這次還沒等我反駁呢,陳剛先不幹了,“大妹子,啥都別說了,我們不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虎口裏。要死咱一起死,要生一起生!”
淩飛星笑的那叫一個不屑,“小鳳凰,別逗了,我隻是怕你們在這拖我的後腿,還得讓我護著你們!”
“……”陳剛挨了一個燒雞大窩脖,臉漲的通紅,張口結舌半天愣是一個字兒都沒說出來。
倒是常老爺子一扯我,“走吧,小浩子,我知道淩姑娘的意思了!”
看我還想打破砂鍋問到底,常老爺子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又是一拽我的袖子,拖著就把我給拽了出去。
洞外又是時近黃昏,天邊的晚霞將整座九龍山籠罩在一片金紅之中,一切都顯得那麽安靜祥和。
誰又能知道,不過是一個洞口之隔,就是兩個天地?
洞裏殺機四伏,洞外碧海晴天,簡直就是偌大的諷刺。
我回望洞口,眉頭皺的死緊,“老爺子,你說你明白她的意思了,能給我說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