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陳剛了,就連我也被嚇了一跳。

邪門東西我們見過的多了,道符頂多就是承受不住四周的強大陰氣,會被逼的強行燃燒,可再怎麽地也不會直接省略了燃燒的這個步驟就化成灰啊。

這裏的一切都太過邪門了,邪門到讓見慣了大場麵的我倆也都緊張起來,感覺瘮著撈的。

我咽了口唾沫,不信邪的再次拿起一張道符,這次更誇張,還沒等我念動咒語呢,眨眼間就化成了一堆紙灰。

這兩張我用的都是自己畫的符,第三次,我拿出了玉笙寒畫的符咒,然後毫無意外的也化灰了。

“咋整?”陳剛臉都皺成包子了,一臉嚴肅的看著我,顯然是他也感覺十分頭疼。

想了想,我說道:“把趕將鞭請出來,試試看有什麽反應。”

陳剛忙應了一聲,從自己的旅行包中拿出了趕將鞭,因為出門,不方便纏在身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倆要幹啥壞事兒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就感覺趕將鞭一被掏出來就輕輕的顫抖了下,好像受到了驚嚇一般,這在以前是絕對沒發生過的事兒。

雖說趕將鞭已經不知道流傳了多少代,但我從沒覺得它開啟了靈智,反正是沒跟我和陳剛溝通過。

那既然沒有靈智,又怎麽會有自主反應,會顫抖呢?

為了確認到底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麽,我趕緊就問陳剛:“剛子,你剛才是不是手抖了?”

陳剛一臉疑惑的看向我,“沒有啊,我抖啥?多少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早就見怪不怪了,碰到這點兒事我還至於嚇的手抖?”

“你就沒感覺鞭子剛才顫抖了一下嗎?”我又問。

陳剛還是搖了搖頭,“沒注意,你看錯了吧?一根鞭子,還沒成大法器呢,裏麵又沒有器靈,顫抖啥?”

不,我覺得我沒看錯,為了近一步驗證,我指了指背包裏被裹的嚴嚴實實的文王鼓,“你別眨眼睛,再把鼓拿出來!”

陳剛都讓我給嚇著了,將趕將鞭交到我手裏,小心翼翼的去拿包裏的文王鼓。

鼓是用黃龍布包著的,所謂的黃龍布就是用十大至陽之物提取出來的汁液織染的綢布,又采了一縷龍息,因而得名。

因為本身兼具龍氣和陽氣,最適宜保存法器。

這塊黃龍布也不知道傳承了多久了,聽我爺的意思是說至少幾千年了。

可這麽多年過去了,黃龍布顏色依然鮮亮,每每一暴露在空氣中,我還能聽到隱隱的龍吟之聲,本身就已經算是一件法器了。

以前我爺和我說過,那是一縷龍息,好像還是一條很強大的金龍的龍息,別看隻有一縷,卻能萬世永存。

可這一次黃龍布暴露在空氣中,非但沒有龍吟之聲,反而我還感覺那塊布的顏色都失去了光彩,沒有原來那麽鮮亮了。

陳剛並沒注意這些細節,他小心翼翼的掀開了黃龍布,不錯眼珠的盯著文王鼓,可就在鼓露出來的那一刻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這下他也驚了,唇角哆嗦了兩下,“還…還真是!邪性,太邪性了這地方!”

我緊抿著唇,愣神的盯著手裏的趕將鞭,腦子飛快的轉著,很快我就舉起趕將鞭,抽向了離我最近的一個人。

那是個魁梧的漢子,身體看起來也很強壯,還在夢遊似的來回走,被我鞭子一抽,猛地激淩了一下。

看到這一幕我不由眼前一亮,看來趕將鞭對邪氣還是有一定作用的。

然而還沒等我高興完呢,就見那人又開始無意識的來回走,仿佛剛剛那鞭子隻是接觸的那一下刺激了他,而疼痛感卻根本影響不了他,更不會將他身上的邪物給打出去。

我不信邪的又連抽了兩鞭子,跟之前的反應一模一樣。

如果這人真是被髒東西上身了,三鞭子下去至少會有點反應,哪怕是發出兩聲慘叫也是那麽回事兒啊。

陳剛都開始犯愁了,“這可咋整啊?這麽多人,難不成就由著他們在這兒自生自滅?”

我沉了沉心,又掏出一根煙點上,“肯定不能放任不管,不過得想想怎麽管!先把人都看好吧,我焚書上表,看看能不能讓哪路仙家收到,至少咱們得知道是啥情況。”

陳剛一聽這話眼皮撩了撩,最後定格在我脖子上,“放著現成的人不用,還舍近求遠!你倒是問問那位大姐呀!”

我失笑搖頭,“又叫不醒了!剛剛我都叫她好幾次了,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自從吸收了南明離火和涅槃之火後,她好像特別嗜睡,而且是叫不醒的那種。這次我估計要不是花靈讓她有了危機感,可能都不會醒過來。”

這段時間淩飛星的確是出來的很少很少,基本上都是我遭遇到致命危機,才能將她喚醒,所以我估計這一次,花靈背後的人應該也很危險。

而為什麽這麽厲害的人物《玄門異術》中卻沒有記載,大概隻有一個理由能解釋了,那就是花靈說了謊。

說起來淩飛星這次出來的時間很短,連多和我聊一句的時間都沒有,收拾完花靈就走了,貼服到我脖子上之後她很疲倦的叮囑了我一句,讓我多加小心。

可那會兒正處於車要掉崖的危機關頭,我連回一句的時間都沒有。

陳剛無奈的歎了口氣,“這麽多人咋看啊?這跟前連個樹都沒有,想把他們綁一起都沒辦法。這要是看不住,一不小心掉下去咋整?”

說著,他指了指那半邊山崖,此刻還心有餘悸呢。

他這句話說的很平常,可不知道為啥,我就總覺得裏麵有一個關鍵的詞讓我給忽略了,而被忽略的這個詞,很有可能是解開這些人身體秘密的關鍵。

直到煙頭燒到手指,指尖上一疼,我才從呆愣中回神,迅速掐滅了煙,扭過臉去看那些遊走的乘客。

陳剛看我半天沒出聲,還以為我上火了,寬慰我說:“算了,我先把他們綁到一起,再綁到我身上,這樣他們一動,我就能知道!你不說焚書燒表聯係老仙兒嗎?去吧,有我看著呢!”

話落,他就從旅行包裏掏出了繩子,上去就要綁那些人,卻被我一把拽住了,“剛哥,你先別急,我好像看出點門道了!”

我終於知道陳剛那句話裏哪個詞提醒了我,他說“掉下去”!

對,詭異之處就在這兒了!

雖然他們像是夢遊似的一直在這裏走來走去,可卻沒一個人掉落懸崖。

而通過剛剛的觀察,我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些人的腳尖都是向內扣著的,走的路線也是有規律的,就好像是有人在操縱著他們在走圓。

現在有差不多小一半的人還處於昏迷之中,所以這些人看起來是雜亂無章的排布,可如果把空出來的位置都補上,那就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幻海迷心陣!

剛剛我仔細數了一下,這裏的人,加上我、陳剛還有司機,一共是三十八個,正合了幻海迷心陣的人數。

隻是到底是先有毒瘴影響了他們的神智,然後受毒瘴影響來布下這個陣法,還是先有陣法,才讓他們中了毒瘴,這就不好說了。

既然是陣法那就好整了,隻要找出陣眼所在,再打破陣眼,陣法自然可破。

現在重要的是先讓他們從幻陣之中出來,至少人清醒之後我們也能多兩個幫手。

我相信這麽詭異的一個地方,尋常人應該很少踏足,能來的,要不就是有獵奇心理,要麽就是有點本事的,總不能這一車人都是來獵奇的吧?

陳剛順著我的眼光也看了過去,“啥門道?”

隻是還沒等我回話呢,他就自己看出了門道,“他們在走圓!你說的是不是就這個?”

我點了點頭,四處打量了一番,“剛哥,咱倆分頭找找,看看這山頭上有啥特別的東西,我估摸著陣眼應該就在這附近。哦,對了,半徑別超出百米。”

陳剛應了一聲,也沒問我是啥陣法,畢竟這一塊他是外行。

我倆一個往東,一個往西,展開了地毯式搜索。

地方也不大,很快我倆就又重新匯合了,卻都是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整座山頭都光禿禿的,除了石頭還是石頭,別說活物了,我們連棵蒿草都沒看見,哪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難道是我想錯了?

正當我坐在一塊石頭上苦思冥想時,就感覺屁股底下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往出拱,挺硬的,好像還帶尖,紮的我屁股生疼,急忙站起來往我剛才坐著的地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