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剛一邊打磨著石頭,一邊嘮嗑,有意識的威脅裏麵的玉靈,怎麽血腥怎麽說,反正都是要玩死玉靈的話。

裏麵的玉靈起初沒有反應,可當我們把岩石表皮給磨掉了一層之後,它不淡定了,用意念開始和我們溝通。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可以逃過花靈的幻境?還沒被主人的毒給放倒?”玉靈的聲音也是個女人的,不過比起花靈來稍顯稚嫩,好像還是個小女孩兒。

而且她可能因為成靈晚,比起油猾的花靈來單純許多,這不一開口就把她主人用毒的事兒給暴露了?

雖說這個事兒我們也已經知道了,但不妨礙接下來我們繼續套話啊。

我嗬嗬一笑,不答反問:“你的主人又是誰?為什麽要這一車人的性命?”

我倒要看看花靈之前跟我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

玉靈性子的確單純,很快就說道:“想讓我告訴你們也行,那你們能不能別磨了?你們這樣我很疼!”

我又笑了,心話你不疼誰疼,誰讓你在這兒跟我搞鬼呢,“先回答我的問題!你也看出來了,我和我身邊這位大哥可都不是啥善男信女,脾氣也不好。你要不說實話,我們就把你磨出來,然後送到工廠去大卸八塊,毀了你的真身。”

“別別別,別毀我的真身!”玉靈聞言立馬急了,飛速答道:“我說!主人是萬鬼欲窟的主宰,真身就是瘴氣,名叫毒烈。至於他為什麽要這一車人的性命,是因為萬鬼欲窟的屍源不足,無法保證主人的強大,所以才讓花靈來抓人的。”

花靈果然沒說實話!

現在看來,她死的一點兒都不冤。

陳剛望向我,眼神之中滿是詢問,我默默的衝他點了點頭,“三大毒王之一,毒烈,真身…可以說是瘴氣,也可以說是萬鬼怨氣。瘴氣本就是由動植物或者人腐爛後生成的毒氣,裏麵不知道吸收了多少怨氣,積怨成河,就成了氣候。”

這些知識即便是對於幹我們這行的人來說也算是冷知識了,我之所以知道,還是因為《玄門異術》那本奇書。

陳剛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問:“那另外兩個毒王呢?”

我耐心的給他解釋道:“屍奇,真身是積鬱不散的屍毒,垢甲,說白了就是人們的原始欲望散於天地之間匯聚到一起,演化出來的產物。前兩種毒隻毒人的肉身,垢甲才是真正的毒,可以毒害靈魂。”

“欲望也能成精?太不可思議了!”陳剛表示震驚,嘴巴都合不攏了。

我微微一笑,“要不怎麽說斬三屍才能成聖呢?不斬斷欲望又如何證仙道?”

陳剛聳了聳肩,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誰愛斬誰斬,反正老子斬不了。人要是連吃喝玩樂都戒了,活著還有什麽意義?活的越久,才越是糟心吧?”

我笑笑沒說話,又開始繼續審問玉靈:“你就是幻海迷心陣的陣眼吧?你是打算自己出來啊,還是讓我把你打碎?”

別的先不管了,先把陣破了再說,至於毒,不行的話試試我和陳剛倆人的血吧。

玉靈有一句話提醒了我,所有人都中了毒,可隻有我和陳剛我們倆沒事兒,肯定是我倆身上有點兒啥說道。

我麽,估計還是身上的本命之火給清除了,要不我咋是後醒的呢?

所以我猜測是陳剛的血能解毒的麵大。

玉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我出去你們不會把我大卸八塊吧?”

“隻要你乖乖聽話,我肯定不會把你大卸八塊,但是你要不聽話的話…哼哼,那你就等死吧!”我陰惻惻的笑了兩聲威脅著。

玉靈又讓我們再三保證不會傷害她,才從之前陳剛紮出來的那個縫隙中露出了頭,形象怎麽說呢,和淩飛星有點像,都是雲霧狀的。

不過很快她就努力拉長了身體,變的又細又長的。

看過動畫片裏麵的鬼嗎?和那個形象差不多,除了有兩隻空洞洞的眼睛和手,別的什麽都沒有。

就在她把最後一點尾巴從石頭縫裏拔出來時,還在遊走的乘客瞬間就倒地了,一個個昏迷不醒。

我指了指那些倒地的乘客問:“他們身上的毒你能解嗎?”

玉靈怯生生的說道:“不能!主人的毒隻有主人自己能解。”

看在她挺聽話的份上,我也沒難為她,讓陳剛看著點她,我就走到了乘客身邊,先是割開了自己的手指,擠出血滴進了一個乘客嘴裏。

可是等了半天,沒有反應,我這才又衝陳剛招了招手。

陳剛單手掐著玉靈走過來,問我啥事兒。

我拿著匕首招呼都沒打一聲,“呲”,在他手指頭上拉了一個小口子,疼的他“嘶”了一聲,“幹啥玩意兒?你是不是犯虎?拉我幹啥呀?”

我嘿嘿一笑解釋道:“這不怕你提前知道了怕疼嗎?我覺得你的血有可能解了他們身上的毒,滴兩滴試試!”

陳剛直接被我氣笑了,“操,以前幹仗的時候讓人砍的頭破血流的哥都沒皺下眉頭,就這一個小口子我還能怕疼?你就損吧,淨給我整這突然襲擊,就想看我出醜吧?”

還真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半妖之身和這眾神之山犯衝還是怎麽地,我覺得這裏很壓抑,壓抑的讓我透不過氣來,胸口就像是窩著一團火,老想發脾氣,所以有意調節一下氣氛,逗逗他,也緩解緩解我自己的情緒。

不過我也沒解釋,一邊東拉西扯著,一邊拉著他流血的手指湊到那個乘客嘴邊,滴了兩滴血進去。

這次反應很快,也就兩分鍾不到,我就聽到那人開始哼唧了,又過了一會兒,人就悠悠醒轉了,醒來的第一句話就問:“我死了嗎?”

結果睜開眼睛,他才發現眼前站著基本算是很陌生的兩個人,“你們是黑白無常嗎?來索我命了?”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看看一身休閑的我倆,哪有黑白無常的形象啊?這貨是長了個啥腦子?

陳剛更是被氣的不行,“你見過穿休閑裝的黑白無常啊?”

那人撓了撓腦袋,這才不好意思的說道:“都啥時代了,那你還不興人家鬼也與時俱進?”

“……”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

陳剛被他給整沒詞了,一臉的哭笑不得,也沒再搭理他。

一看自己的血有效,直接奔下一個乘客了,挨個點過一遍,沒用多長時間,所有人就都醒來了。

受傷的“哎喲哎喲”叫著疼,一個個還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呢。

陳剛就在一旁說:“知足吧,要沒我們哥倆,你們都跌下山崖做毒烈的養料去了。”

眾人這才發現,他們早都不在車上了,一臉的驚魂未定,特別是司機。

他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問:“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把車開到山上來了?”

說著,他還往山下看了看,自言自語的喃喃:“乖乖,我是怎麽開上來的?”

旁邊馬上有個老者回答了他的問題:“怕是碰上黃錢紙鋪路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一車人裏有同道中人,就是不知道他出自哪一派,來此又是做什麽,和我們到底是敵是友。

老者解釋完就把目光轉向了我和陳剛,很江湖的一抱腕,“今日多謝兩位小兄弟相救了,我莫孤北欠下你們一個人情,他日二位若需要在下幫忙,定當義不容辭。”

聽聽人家說話,這一聽就是個文化人。

不過聽完這個名字我就心下一動,這可是道上響當當的人物。

傳說莫孤北自幼修行,師承何門不知道,隻知道他是在秦嶺一帶的南五台做隱士。

二十五歲下山,三年之後已經是名聲大噪,出道至今,就從沒碰到過他解決不了的事,人稱活神仙。

而且聽說他都已經一百多歲了,是跨越了三個世紀的長壽之人,可此刻看起來頂多也就是六十歲的樣子,真是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