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一陣籲聲,卻並未有一人挽留。

我不知道這些人是在嘲笑我們的“貪生怕死”,還是鬆了口氣,總之我們也不在乎,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下了山。

我和陳剛早就已經定好了,就給他們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們不是算計我們嘛,那就讓他們先去給我們打前陣,聽玉靈說,萬鬼欲窟可沒那麽好進,那是九死一生。

當然,我們也從玉靈那裏打聽好了去萬鬼欲窟的路,不怕失散之後找不到入口。

而且我相信仙門大開引來的人肯定不隻這一撥,後麵指不定還要來多少人呢,就比如說茅山。

作為盛極一時的名門大派,能放過白日飛升的好機會?

我們現在化明為暗,正好探查他們的動向。

來到山腳下,玉靈有些慌神兒,“你…你們這算是綁架我了嗎?可我不能離開真身太久,否則會消散的。”

這小萌娃,把自己的短板給泄了個一幹二淨!

不知道為什麽,別看她是毒烈的馬前卒,我卻一點兒都不討厭這個傻乎乎的小玉靈。

很快我就從背包之中翻出了一塊封魂玉,“進去吧,這樣你就不會消散了。等幫我們辦完了事兒,自然會放了你。”

玉靈“嗖”的一下就鑽進了封魂玉中,還對我們說了聲“謝謝”,整的我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我和陳剛拿出在西寧買的地圖,一邊研看,一邊吃東西補充能量,直到天光大亮,才二次出發。

聽玉靈說,其實我們已經身處在死亡穀了,而萬鬼欲窟正在死亡穀的最深處,離的也不算太遠,以我倆的腳程,最多倆小時就能走到,所以不著急。

一路走來,我們才發現這死亡穀有多可怕,到處都是死屍,有動物的,有人的,更詭異的是整座山穀之中,沒有一棵植物。

都說死亡穀有去無回,連隻鳥飛進去都出不來,這下算是真見識了。

“浩子,你有沒有一種壓抑的感覺?”走著走著,陳剛揉著胸口問我,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

高原之上,我倆凍的跟孫子似的,來的倉促,也沒帶厚衣服,誰想到大夏天的,這裏能這麽冷。

“可能是高原反應吧,大氣壓影響的。”同樣氣喘籲籲的我拉著他坐在冰冷刺骨的沙丘之上。

這是死亡穀的腹地,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沙漠——庫木庫裏沙漠,海拔在三千七百米到四千七百米之間。

因為海拔高,沙土之中又富含水,水和沙子結合在一起都凍成冰了,屁股下麵瘮涼瘮涼的。

我更耐寒一些,已經把外套脫給他了,可他還是凍的不行,大鼻涕淌挺老長,直吸溜。

陳剛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掏出礦泉水來“咚咚咚”灌了幾口,“你說怪事兒了,為啥那個山上那麽暖和,反倒是這裏這麽冷?”

我也挺納悶兒的,按說山上的地勢更高一些,應該更冷才對,可偏偏就相反。

但這裏本來就不是正常地方,所以也見怪不怪了。

還沒等我回話呢,就聽“轟隆隆”幾聲巨響,一個驚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了下來,正砸在我倆腳邊上,這給我倆嚇的,屁滾尿流的爬起來就跑。

驚魂未定的我倆還沒等緩過神來呢,又是幾個炸雷滾滾而來,直劈向我和他的腦門。

操,趕上雷暴了!

傳說死亡穀經常會出現雷暴,晴天霹靂是常有的事兒,我倆也真是倒臊,就這麽巧的趕上了,而且一點兒預兆都沒有,讓人防不勝防。

我已經被雷劈習慣了,拽著陳剛就是一頓飛跑,我倆就跟躲地雷似的,前腳剛邁出去,後腳就炸起來了,把冰沙地麵給砸的一個坑又一個坑。

“哎呀我操,這雷是不是長眼了?這咋追著咱倆劈呢?”陳剛邊跑邊喊,聲音卻被巨大的雷聲給淹沒了。

幸虧我耳朵好使,雖然沒咋聽全,但是也理解了個大概意思。

這一路跑,我也看出問題了,不由苦笑道:“你忘了咱倆身上都有半妖之血了?這死亡穀應該是有什麽禁製,能發現異族,這雷就是衝著咱倆來的,不劈咱們劈誰?”

“那咋整?這是不劈死不罷休啊,咱們這麽跑體力也跟不上啊!”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陳剛的雙腿已經開始打顫了,說話的時候都帶著顫音。

高原之上,氧氣本就稀薄,再加上這麽玩命的跑,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我思忖了片刻,心一橫,摟頭就把他給撲倒了,整個人都壓在他的身上,嘶吼道:“那就來個瞞天過海!你別動,我扛…扛雷!”

一句話沒等說完呢,我的後背就傳來一陣劇痛,緊接著電流傳遍全身,電的我一抽一抽的。

被我壓在身下的陳剛也被電的一激淩一激淩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頭發瞬間被電的全都炸了起來,頭發絲都拘亮了。

操,我一著急把人體導電的事兒給忘了,趕緊又爬起來,掄起陳剛就把他拋到了先前雷劈出來的一個大坑裏,隨後一個箭步躥過去,把坑給蓋住了。

這雷的確是長眼睛了,不過因為沒有雷神操控,所以沒有人會思考,就是一頓劈,劈完看我不動彈了,可能就覺得任務完成了,打道回府了。

這個過程持續了差不多將近半個小時,陳剛看我又挨雷劈心疼的眼珠子都紅了,幾次想開口說話,都被我用手勢給製止了。

我怕一說話就暴露我沒死的事實,驚雷又卷土重來。

直到雷聲停下,我都半天沒敢動彈,誰知道這驚雷走沒走遠啊。

又過了差不多能有五分鍾,我才敢挪動一下身體,一骨碌翻到了旁邊的平地上,仰麵朝天的躺在冰冷的沙冰上,這才感覺後背上火燒火燎的疼痛感緩解了一些。

身上的電流還沒完全過去,所以我的身體還是直抽抽,過了好半天,才過勁兒。

不過奇怪的是,每次雷劈都伴隨著大火球,這一次卻沒有,難道是贗品雷?

想想也是,我估計這裏應該就是哪個神仙設下的一個禁製,要麽就是什麽高級符咒,比如五雷符、馭雷符之類的,不是真正的天雷。

陳剛從坑裏爬出來,看我仰麵朝天的躺在地上,急忙幫我翻了個身。

看到我後背的那刻,他氣的拿拳頭直砸地,“操他姥姥,這是哪個王八犢子整的這玩意兒啊?不玩死人不罷休是吧?不去了,不去了,操,不能為了我活命,就把我兄弟命搭這!”

我估計我後背現在肯定是血肉模糊的,一下子刺激到他了,故作沒事兒人一樣的衝他擺了擺手,“你瞎嚷嚷什麽玩意兒?我又不是第一次被雷劈了,哪次劈死我了?而且你不知道,雷劈的時候是疼,可是過後可得勁了。”

說著,我還故意扭了扭身子,裝出一副舒服到家的樣子。

其實說實話,真不好受,我感覺我身體裏的電還沒放完呢,皮膚一碰滋滋疼。

陳剛一巴掌蓋了下來,“滾犢子,你給那兒糊弄鬼呢?你看你後背成啥樣了?都看不出模樣了,還能得勁?”

眼看著巴掌都快蓋在我臉上了,可他又停住了,氣的反手抽了自己一嘴巴子,近乎哀求的說道:“浩子,咱回吧!這裏現在不是咱能踏足的地方。雖說我有生死大劫,但不行咱等劫來的時候再想辦法唄,咱不去了啊!”

我知道他是看我遭罪心裏不得勁,這才打退堂鼓了。

可是他的生死大劫就在眼前,連我家老仙兒都說沒辦法破解,隻有昆侖有一線生機,我說什麽都不能放過。

我緩緩從地上爬起來,語重心長的說道:“剛子,你就想想,自從咱出馬開始,除了頭半年在鎮上的時候沒接著啥大活,後麵看的哪個事兒不危險?給別人看事兒咱都豁出命去了,那咋給我自己哥哥救命,我還當上縮頭烏龜了呢?”

陳剛緊抿著嘴不說話,默默從包裏翻出紗布藥棉幫我清理後背,氣氛一瞬間變的凝重。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烏雲翻滾,轉瞬間飄起了鵝毛大雪,被呼嘯的北風刮的飄飄搖搖。

然而就在我抬頭看天的刹那,我猛然間彈起,臉色大變的吼道:“快,趕緊找地方避一避!”

陳剛從黯然之中回神,不明所以的問:“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