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給這兒興奮莫名呢,就聽見陳剛焦急而又遙遠的聲音在我耳邊回**,“浩子,浩子,你咋啦?你別嚇我!”
我咋了?
沒咋啊!
定了定心神,我倏地一下清醒過來,就感覺心口一陣翻湧,“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身子栽了幾栽險些暈過去。
我這是怎麽了?
明明前一刻還好好的,得知我是紂王之後,還想著重整三界秩序,怎麽下一刻就好像生了重病一般,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竟然還吐了血。
很快,一雙有力而又溫熱的大手將我扶住。
是陳剛!
我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他,可是無論我怎麽努力,都無法看清眼前的人臉,目之所及,一片模糊,“我…我怎麽了?”
陳剛不停用大手撲挲著我的心口,帶著哭腔的說道:“你剛才就跟瘋了一樣,又是吼又是叫的,還打人,眼珠子血紅血紅的,活像一個要吃人的惡魔。薑…薑王後…被…被你給打的魂飛魄散了!”
什麽?
我心頭大駭,再次嘔出一口血,腦子裏一片空白,“你…你說我打死了薑王後?”
講道理,盡管薑王後有些愚蠢,但我從未想過要殺她,而且她這一生活的已經夠悲慘了,實在不該落這樣一個下場。
所以一得知我親手把薑王後給打的魂飛魄散,除了心煩意亂,還被負罪感給淹沒了。
眼前模糊的臉重重的衝我點了兩下頭,“是啊,也不知道你怎麽突然間就發狂了,我攔都攔不住,還給了我一拳頭呢,我肩膀頭子差點讓你給我幹碎乎。”
歇了好一會兒,我眼前才漸漸恢複清明,但看人還是有重影。
最主要的是我發現我現在虛弱的很,好想就這麽睡過去,仿佛夢裏有什麽東西在召喚我一樣。
陳剛怕我睡著,也是有意在減輕我的負罪感,一直跟我說話,“薑王後殺了就殺了,我總感覺那娘們也不是啥好逼玩意。你知道嗎?看到你發狂,我竟然發現她在笑,還是很詭異的那種笑。說不定你發狂就是她整的!”
鬼的確能夠幹擾人的腦電波,要不怎麽說鬼迷心竅呢?
可我感覺我這情況好像和一般人的鬼迷心竅好像不太一樣。
隻聽說過鬼能操縱人自殺或者殺人什麽的,可從來沒聽說被鬼迷了還會吐血的。
怎麽說呢,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走火入魔了。
我一直執迷於我的身世,現在突然間得到了可靠消息,一時間受了刺激,引出心魔倒也算正常。
陳剛見我不說話,趕緊拍了我臉幾下,“你可別睡啊,這地方太邪門了,萬一睡著要是被什麽東西給勾了魂可就麻煩了!咱家老仙兒請不來,我叫魂兒就是個二把刀,整不回來咋辦?”
他沒怎麽用力,打在臉上也就是麻酥酥的,隻是那不輕不重的兩下卻讓我感覺好像被火燒了一般,疼的我倒吸了口冷氣,當時就精神了。
隨後我一骨碌滾到了一邊,“操,你手上抹硫酸了咋地?咋這麽燙聽?”
我這一嫌他燙,他還不樂意了,“還嫌我燙聽?哥都沒嫌你跟塊冰疙瘩似的呢,沒把我拔死!我是怕你凍死,這才抱著你給你點溫度,還好心當成驢肝肺了。”
我倆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我看他的臉是紅中透著黑,黑紅黑紅的,感覺像是在發燒,至於他看我啥樣我就不知道了。
想到此我直接從地上撿起一塊鏡子碎片,觀察著自己的臉色。
不知何時,鏡子已經恢複了原本的顏色,亮銀亮銀的,我估計和薑王後的魂飛魄散有關。
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我突然感覺好像不認識裏麵的人了。
那是怎樣一張臉啊?
白到近乎透明的臉色,隱隱透著青藍,兩道劍眉之下一雙狹長而又妖異的雙瞳。
之所以說妖異,是因為眼神之中裹夾著殘忍的笑意,一種連我自己都看不懂的笑,可我分明沒有笑啊。
如同吃了死孩子一般的雙唇,紅的那麽刺眼,和青白的麵容形成鮮明的對比,嘴角還向上彎著,就…就好像在笑!
特別是眉心的那點紅朱砂,妖異懾人,仿佛是個生命體,活了一般,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我現在覺得是我自己的問題了,別看陳剛像是發燒了一般,但再怎麽發燒,也不至於讓人感覺到燙的像是烙鐵。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發現半天肌肉才彈回來,這不是水腫就是肌肉已經開始僵硬了。
想到此,我忙站起來做熱身運動,活動活動,讓血液能迅速流動起來。
然而活動了足有半個來小時,我的四肢還是僵硬的要命,臉上的青藍也沒有退下去的跡象。
陳剛在一旁焦急的看著我,“咋樣,好點沒有?”
我搖了搖頭,也停下了跳躍的動作,神色凝重的說道:“走,先不管了,先找到萬枯山屍鬼洞,出了毒烈的肚子再說。”
反正暫時也不耽誤我行走,我也沒必要非得糾結於此,還是先出了這詭異的地方是第一。
陳剛張了張唇,卻是欲言又止,沉默了半晌,才歎了口氣,“走吧!”
根據玉靈提供的路線,我倆踩著滿地的鏡子碎片繼續向前行進。
當來到下一條岔路的時候,裏麵的情景又變了,這一次路上全是跳躍的鬼火,幽綠幽綠的。
可就是看著這麽詭異的一條路,相反還是最安全的,我倆一路走來除了需要躲避時不時會飄到近前的鬼火,竟然什麽危險都沒發生。
“浩子,你說這裏一具屍體都沒看到,咋會有這麽多鬼火呢?”陳剛疑惑不解的問。
“這裏的詭異早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就見怪不怪吧,別想那麽多了。”我淡淡應著,其實心底還是很不安的。
鬼火的形成基本上已經是眾所周知了,人死後軀體腐爛發生化學反應形成磷化氫,燃點很低,因為是氣體,所以會到處亂飄。
陳剛的話一下子就說到點上了,這裏一具屍體都沒有,連骨頭架子都沒看見一具,那鬼火又是從哪兒來的?
我總覺得這條路平靜的太過分了!
陳剛張口欲言,然而一句話還沒等說出來呢,就見一道快到極致的黑影已經飄到了我們近前。
我倆一直加著小心呢,反應也快,各自抬起一隻腳就向黑影踹了過去。
這一腳結結實實的踢在了黑影上,卻對他沒有半分影響,來勢不減的依然奔著我倆過來了。
離的近了我倆才看清,那是一顆骷髏頭,不像普通的骷髏一般是白色的,相反黑的透亮,也大的出奇,足有磨盤那麽大。
骷髏頭頓的那一下,張開嘴巴就衝我倆噴出了一口黑氣,帶著刺骨的陰寒。
“我操,這什麽玩意?腦瓜子這麽大,活著的時候得多高?”陳剛倒吸了口冷氣,睜大一雙恐懼的雙眼瞪著麵前的骷髏頭。
話一出口壞了,因為那口黑氣正好被他吸進了肚腹,緊接著眼神就變了,眼珠子向上翻了兩翻,就隻剩下白眼球了。
此時我已經閉住了呼吸,飛快的從背包中翻出八卦鏡,對著骷髏頭就是一照,同時手肘一曲,一拐子撞在了陳剛的肋下,一個掃堂腿過去,把他給撂倒了。
然而就在他倒地的瞬間,一口咬在了我的小腿上,疼的我差點一口氣憋不住。
萬分慶幸我的反應足夠及時,否則這一口就不是咬在我小腿上了,而是我的脖子。
我掄圓了腿劃了幾圈也沒甩開他,咬的實在是太緊了。
一看甩不開,除了疼點兒也沒別的了,索性我也不管他了,專心和那個磨盤大小的骷髏對戰。
八卦鏡也隻是讓它愣了片刻,轉瞬間就又能行動了,牙齒交錯間發出“哢哢哢”的響聲,奔著我又吐出了一口黑氣。
我用八卦鏡一擋,扭過臉去趕緊換了口氣,再回身時卻發現上好的八卦鏡以肉眼可見的迅速變黑變軟。
操,八卦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