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青龍的話宛如一個晴天霹靂,把我給砸的暈頭轉向,好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

詛咒起源於上古,是巫蠱之術中的一種,專門用來加害仇敵的,除了詛咒外,還有射偶人和毒蠱等。

按青龍的說法,之前我們在外麵遭受的也不是正兒八經的雷,而是陰雷,詛咒正是被下在了陰雷之中。

難怪我覺得奇怪呢,為什麽和我前兩次挨劈不一樣,隻有過電的感覺,卻沒有大火球出現。

現在總算是明白了,這是五雷借法,借的也不是陽間至正至純的陽雷,而是陰曹地府的陰雷。

也是,陽雷又怎麽能容得下詛咒這樣的邪法?可不得用陰雷嗎?

想通之後,我暗覺心驚,這可是一環套一環,使的是連環計啊,要不是一路上我們先後碰到不化骨和這條上古青龍,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陳剛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那浩子身上的詛咒現在解了嗎?還會不會有危險?”

青龍斜睨了他一眼,“上古的詛咒哪裏又是那麽容易解的?他現在所中詛咒叫大五衰咒,即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腑下汗流,身體臭穢,不樂本座,乃天人五衰之相,壽命將盡!”

陳剛一聽馬上急眼了,近乎吼著的問:“那咋解啊?”

青龍盯著我審視良久,卻還是歎了口氣,“我隻能恢複他自身一點生機,讓他能夠魂歸肉身,可解咒之法,我也不知道。如果他沒中屍鬼之毒,這點生機至少還能讓他堅持個三五七天,足夠他安排後事了。不過…”

話至此一頓,它滿眼憐憫的盯著我許久,“不過屍鬼之毒能夠讓詛咒立竿見影,他能堅持到現在直到遇見我,還是他身上的無尚功德護佑,否則早在化骨洞,他就應該已經死了。”

“……”我一陣無語,這麽說就是無解了?

我現在好後悔沒在從雲南回來後好好鑽研一下巫蠱之術,這整的我一點譜都沒有,連如何破解都摸不著頭緒。

可現在後悔有啥用啊?我現在隻能寄希望於能活到回東北,然後找我家老仙兒想想辦法了。

想到此,我拱手向青龍道別,“多謝相告,那我們就此告辭了,等闖出昆侖再想辦法破解我身上的詛咒。”

此時拿到骨刃的喜悅早已**然無存,我感覺這昆侖就是一個又一個大雷,還好像專門給我預備的似的,每一腳都踩個正著。

青龍看我雖然蔫頭耷腦,但卻沒一蹶不振,好像還挺欣賞,“再提醒你們一句,昆侖雖被譽為萬神之山,實則卻是仙人之塚,這也是世人為什麽又把昆侖稱為昆侖墟的原因了。”

我點了點頭,神情一片肅穆,“也就是說,這一路上我們碰到的任何陰魂鬼怪都不可小覷,因為埋骨此處的非仙即神,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是吧?”

此地凶險一早我就猜到了,隻是沒料到會險成這樣。

這還沒等深入腹地呢,單是毒烈的一個肚子,就已經把我給造這逼樣了,真不知道昆侖一行,我們到底有沒有命能活著出去。

青龍衝我點了點頭,巨大的龍頭上數根龍須都跟著一起晃動起來,可眼神之中又流露出了一抹欲言又止,好像有啥話想說又不想說的。

我也沒細瞅,想著時間不等人,和陳剛拿上背包就上路了,沿著兩儀道那五個人走時的路線踏上了征程。

走出數步,我又猛然回頭,“龍大哥,再問你一個事兒!”

青龍正目送我們,聞言點了點頭,“你說!”

我抬眼看向他,又沉吟了許久,這才問道:“有人和我說,萬鬼欲窟有六十年一個輪回的說法,而每隔六十年,就會出現仙門,這是真的嗎?”

這個消息是呆頭呆腦的玉靈給我說的,可那小丫頭片子有點二缺,就是傻缺和二百五的簡稱,所以她的話我還真有點二乎乎。

我覺得還是求證一下的好,別整到最後陳剛的一線生機沒找著,反倒耽誤了救人時間,那可就劃不來了。

聽我這麽一問,青龍的須子都打結了,好半天才遲疑的開口:“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被困在此地幾千年,踏不出忘鄉林半步。如果不是碰上你們,可能這輩子都無法重見天日,所以這麽多年來昆侖有什麽變化我也不知道。”

“……那之前呢?”我抽了抽嘴角繼續追問。

“之前?之前這裏就是闡教賊人的修行之地,後來因為成聖封神的多了,才被稱為昆侖仙境,本就是仙境,又何來的仙門大開一說?”青龍反問。

好吧,當我沒問。

這一次,我們腳步沒再停留,近乎是一路小跑的開始趕路了。

一路上陳剛都用那種充滿擔憂的眼神兒盯著我看,看的我直發毛,“你老瞅啥啊?我臉上長花兒啦?”

“浩子,哥對不起你!”吭哧癟肚半天,他嘞出來這麽一句話,差點沒把我氣笑了。

“你對不起我啥了?是不是腦子有病?”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陳剛惡狠狠的一咬牙,“可不就是腦子有病嗎?你說要來昆侖的時候我就應該橫扒拉豎擋著,死活不出來,愛特麽咋地咋地,大不了死了我就上咱家堂口唄!現在可倒好,整不好咱倆都得搭裏。”

說著說著,他眼圈都紅了,淚花在眼睛裏麵直打轉。

他向來是個感性的人,看到陌生人吃苦受罪的都會跟著難受,更何況現在是我?

估計他這會心裏指不定咋埋怨自己呢,那我能讓他這麽難受嗎?

眼珠子一轉,我計上心來,故作不耐煩的衝他吵吵,“瞅你那損出,別整那哭唧尿嚎的啊!啥叫死了上咱家堂口啊?那你要死了,我上哪兒找你這麽好的二神兒去?咱兄弟倆還得飆著膀子往前走呢,誰都不興死,聽到沒?”

他嘴唇顫了幾顫,好半天才把眼淚給憋回去,“那你現在咋整啊?這又是屍鬼的毒,又是上古詛咒的,連那條上古青龍都整不出個頭腦來,咱家老仙兒估計也夠嗆能整明白!那不擎等死了嗎?”

我齜著牙一樂,安撫他道:“等啥死等死啊,屍鬼的毒不化骨不是已經教了解決的辦法了嗎?隻要咱們拿到陰天靈玉,毒自然就解了。至於詛咒…”

眼珠骨碌碌轉了幾圈,我神秘兮兮的湊到了他耳邊小聲低語:“隻要解了屍鬼的毒,那我的玄靈丹田就能用了,到時候什麽破詛咒,我一把火給它燒了,看它怎麽詛咒我!”

這也不全是我的安慰之語,走了這一路,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而且我還大膽臆測了下青龍欲言又止的表情代表了什麽意思。

陳剛眉頭皺成了一個小疙瘩,一臉的不樂觀,“你就是故意哄我的吧?”

“真不是哄你,你聽我說…”

接下來我就把我的猜測一一給他說了一遍。

首先,大五衰咒是我在進入毒烈肚子之前被種下的,而進入毒烈肚子之後遭遇幽冥鬼火,淩飛星曾經醒來過。

她那麽神秘莫測的人物,我中了詛咒能沒發覺出異常嗎?

可從始至終,她連提都沒提,估計就是沒放在眼裏,她的本命真火肯定能對付的了,所以就沒多事兒。

而屍鬼之毒壓製了我自身的陽氣,淩飛星又剛好吞噬了幽冥鬼火需要煉化,估計是沉睡了,所以不了解情況,這才任毒性擴散至了我全身。

我雖然煉化了淩飛星的本命之火,但這二代火肯定沒人家一代火精純啊,所以對付不了屍鬼之毒也就正常了。

再一個,青龍沒說出口的話,我估計就是這一路我們是機遇和風險共存的。

隻不過可能風險更大一些,它不想盲目的給我們希望,讓我們大意輕敵,反倒害了我們。

試想一下,昆侖仙境埋骨的都是什麽人?

都是神、仙不假,但肯定是截教門人居多啊,要不咋會說是截教門人的葬身塚呢?

既然截教門人居多,那基本上就算是我這撇子的了,說不定我還能救出來一兩個,成為我的左膀右臂呢,上古青龍不就是一個嘛!

那兩把骨刃雖說不能算是什麽大法寶,但也肯定是世間少有了,防身用絕對杠杠的。

陳剛聽完我的講述才不再愁眉苦臉了,眼神之中還隱隱透出了興奮之色,“這麽說這一趟咱來的也不算錯了?”

我點了點頭,一抬眼就看到遠處露出了一個山頭,山上黑霧籠罩,山體卻呈現一片白色。

因為距離太遠,我的天眼又失去了作用,所以看不清白山之上到底有什麽,就是感覺白的那麽瘮人,又那麽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