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中空間?”陳剛呢喃著重複了一句,眸中帶著不解。
我嗯了一聲,隨即解釋起來,“傳說中有一種石頭,內含水,稱為水膽,多為瑪瑙,叫做水膽瑪瑙,是瑪瑙中的極品。據說這種瑪瑙是因為形成的時候晶體之中有封閉的空洞,其中含有水或水溶液。”
陳剛茫然四顧,“你是說這裏就是瑪瑙的水膽?可這裏沒有水啊!”
“是沒有水,我也說了,那叫水膽瑪瑙,雖然同宗同源,卻又不是一種東西。玉石曆經多年成形,誰又能說在形成的過程中沒有封閉空洞呢?”我指了指上麵的大旋渦,“那上麵封著無數的陰魂,包括龜靈聖母的。”
陳剛還是滿臉的不解,“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這片空間隻能智取,不能力破!你想想,龜靈聖母那是什麽級別的存在,都被封存在玉石之中多年逃不出去,更何況你我?”
陳剛垂頭喪氣的,四處瞟了瞟直齜牙,“這裏光不出溜的,連個搭手的地方都沒有,想爬都爬不上去,咋智取啊?”
我卻幽幽一笑:“還記得封魂玉嗎?你不覺得這裏就跟封魂玉的作用是一樣的嗎?試試老玉教你的收放魂口訣,看看能不能把咱倆給送出去!”
沒錯,看到那個旋渦之中困著的陰魂,再一反觀陳剛身體裏藏著的那麽多陰魂,一個個無比安靜,我就想到了封魂玉。
如果這真是陰天靈玉的話,那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巨型的封魂玉。
毒烈藏了這麽多魂魄不全的屍鬼在肚子裏,如果三魂七魄俱全,肯定會外泄人氣,必然會引起昆侖山上的神仙注意。
所以他另辟蹊徑,找了這麽一塊巨大的陰天靈玉,把所有曾經慘死昆侖的截教眾仙抽取陽魂封在靈玉之中,這樣就不會人氣外溢引來外界的疑慮了。
至於毒烈為何不把三魂七魄俱都收進靈玉之中,我想他應該是想這些仙家即便身死之後也能不忘修煉吧,這樣就能在複生之後道行提升一大截,成為截教複興的一大助力。
當然,這一切都還隻是我的猜想,毒烈至今為止到底是敵是友我還不清楚呢,不敢妄下定論。
陳剛聽完眼前一亮,二話沒說趕緊念起了鬆魂咒。
下一刻,我就感覺眼前一花,密閉的空間如水波紋一般**開,眼前再次恢複明亮的時候,我們已經由那個封閉的空間之中出來了。
陳剛喜的跟什麽似的,又是蹦又是跳的,都語無倫次了,“哎臥槽,真行哎,真行!還特麽真是塊封魂玉!浩子,你這腦子咋長的,也太好使了吧?我咋就想不到呢,哎臥槽,哎臥槽…”
隨著我們從陰天靈玉中出來,我發現藏在陳剛各個竅中的殘魂陰魄漸漸蘇醒了,他們眼中不再隻是空洞迷茫,轉而全是狠戾凶殘。
時間不等人,我趕緊斂了心神提醒:“剛子,別蹦了,趕緊的,把我的肉身十指全部割開,摁在靈玉之上,讓靈玉吸收我體內的屍鬼之毒。”
鑽進陳剛身體的殘魂一蘇醒,他就感覺一陣燥動,馬上也意識到了什麽,再不敢嘚瑟了,趕緊按照我教的方法用骨刃割開了我十根手指,撲楞撲楞地上的灰土,把我十根手指全部按了上去。
我現在還魂無望,身體對人魂的排斥已經達到了頂點,我就是撞破腦袋都回不到自己的肉身上,說不定還可能損傷了人魂,索性就讓他來操作了。
再一個,我得和他身體裏蘇醒的殘魂戰鬥,不能讓這些玩意兒掌控了陳剛的身體,否則麻煩可就大了。
至於我咋知道方法的,其實也簡單,這是誅邪破妄最常規的操作,也難怪不化骨說碰到陰天靈玉,我身上的屍鬼毒自然可解了。
就這樣,我倆一個內一個外好痛忙活,我都顧不上去看我肉身的情況了,一道人魂力戰群鬼,打的叫一個熱火朝天。
我在裏麵戰鬥,陳剛也不好受,悶哼聲不斷,聽起來極為痛苦。
但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的戰鬥力還是挺強的,特別是有無尚功德在身,那些殘魂似乎極為忌憚,不大一會兒,就讓我給幹出去不少。
不過我旨在往出趕,並沒下死手,畢竟都曾經是助商有力的大功臣,雖未盡全功,但也付出了,他們不該得到一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浩子,快出來,我感覺差不多了!”正激戰中,我聽到陳剛的一聲怒吼,幾乎是咬著牙根叫出來的。
可此時我哪兒敢出去啊,我這一出去,再想離魂還不會了呢,可他身體裏這些玩楞怎麽整啊?
不把他們全都趕出去,先不說陽氣會不會被耗盡,就是他們群戰搶奪陳剛身體的掌控權,也得把他的元神給撕吧碎了。
“剛哥,再堅持一會兒,等我把他們全都趕出去的!”匆匆應了一聲,我再次投入到戰鬥中。
講道理,我也累的不行了,現在的堅持不過就是一股信念在支撐著。
俗話說得好,好虎還架不住一群狼呢,即便我再怎麽強悍,也架不住這麽多人圍攻我一個啊,我人魂都被掏出無數個窟窿了。
這還得虧有無尚功德在身,掏出個窟窿就修補上了。
也直到此刻,我才知道無尚功德的作用,能穩住魂魄不散,難怪修行之人都積攢功德呢。
直到天光放亮,東方破曉,我才把最後一個殘魂給趕出去,而此時的陳剛早已經精疲力盡的累趴下了。
不過就算昏著,他也是趴在我的身體之上的,生怕我被複生的屍鬼給傷到,也怕我體內的毒沒清理幹淨。
不過好在殘魂被我揍出去的時候都受了不輕的傷,短時間內不可能有行動能力,這才能讓我倆平平安安的挨到了天亮。
下一刻,我直接由陳剛的身體躥出去鑽進了自己的身體。
剛回魂,身體還很不適應,緩了得有一會兒,我才爬起來,感覺身體已經恢複正常,各個關節也不那麽僵硬了,趕緊扶起了陳剛。
此刻所有的屍鬼已經全部消失,眼前再次出現了白骨山,而我們所處的位置已經是山腳下了。
我從兜裏摸出事先鹿萬生給我們準備的丹藥,又擰開一瓶礦泉水給陳剛灌了下去,撲挲著他的前胸給他順了好一會兒的氣,他才悠悠醒轉。
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國罵:“特麽的,可挫勁死老子了,這輩子都不想讓人上身了,哎哎哎,好疼,操,感覺全身好像被卡車給碾了!”
看他還能罵人,我懸著的心頓時鬆了下來,笑啐了一聲:“你不說你扛造嗎?就這麽扛造的?”
“操,你說話呢?換你讓一堆鬼上身試試!”他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這才活動活動手腳,自己坐端了,趕緊摸出一根煙來,哆哆嗦嗦的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這會兒他才注意到我恢複正常的臉色,又咧開嘴笑了,感慨道:“總算像個人了,你都不知道,你這兩天走我身邊沒把我嚇死!都還活著,真好!”
我也笑了,順勢坐在他身旁,從他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上,“是啊,都活著,真好!感覺來到昆侖就像做了場噩夢似的!”
陳剛哈哈一笑,調侃道:“你說咱倆要是給普通人說這事兒,人家是不是得把咱倆當精神病給送到四平精神病院去?”
“估計差不多!”我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隨即又樂了,“所以咱倆就別沒屁咯了嗓子了,趕緊想想咋從這鬼地方出去吧。”
正說著呢,遠處突然刮來一股旋風,煙塵滾滾的,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我倆逼近。
“好小子,敢破壞老夫的道場,還傷了老夫這麽多屍鬼,我要你們的命!”旋風之中傳來一道陰寒的聲音,眨眼間已經到了近前。
我倆瞬間就被卷進了風暴中心,沙石迷的都睜不開眼,周身頓時被陰寒之氣包裹,冷的我倆直打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