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刻沒忘記此次昆侖之行所為何來,就為保住我兄弟陳剛的命,所以仙門開就是我的命門,容不得半點馬虎大意。
忘川就像不知道我已經火撞頂梁了似的,“回去得請我吃串喝酒,最好能整個鐵鍋燉大鵝,那玩意兒實在,還好吃!你看我夠意思吧?都不宰你倆!還有啊…”
“……”為什麽我有種想抽死他的衝動?
就在我要付諸行動的時候,忘川指著河中心說道:“仙門就在那兒開的,我看著古怪,又是黑氣,又是金光,又是陽氣的,三股力量擰在了一起,老覺得不太對勁!”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裏沒有玉靈所說的光華閃耀的大門,有的隻是一片平靜。
看到這一幕,我心口窩一涼,到底還是錯過了嗎?
陳剛看到平靜的湖麵也是略感失落,苦澀的拉扯了下嘴角,故作輕鬆的說道:“沒事兒,反正我壓根就不想進那什麽仙門,進去裏麵肯定也是九死一生,說不定還活不到大劫呢!走,咱回!”
話落,他已經站起身,默默的開始穿衣服。
忘川還算是有心,沒讓我倆就那麽光著給那躺,把之前脫下去的衣服蓋在了我倆身上,旁邊還攏了一堆火,估計怕我倆被凍死。
看陳剛在那兒一件件往身上套衣服,我一把扯了下來,“回個屁回!走,繼續下湖!”
說著,我已經率先一步直接跳進了湖裏,身後傳來陳剛不知所措的呼喚聲,具體喊了啥我也沒聽清,這猛子紮的太狠了,“撲通”一聲,隨後就是水花擊起又掉落的嘩嘩水聲。
等我遊出去得有十多米遠了,我才聽到身後又傳來兩聲落水聲,奔著我的方向遊了過來。
我努力踩著水,扭回頭露出個奸計得逞的笑,就又繼續向前練我的狗刨兒式花樣遊泳。
因為這次不需要往下潛,也就不到一個小時,我們仨就到了湖中心,湖水依然滲涼,但卻沒了之前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瘮人氣息。
我想這應該和我們把湖底的匣子給打開了有關。
想起匣子我又想起個事兒來,問一旁的忘川,“和尚,我倆從湖裏出來的時候你看沒看見我手裏拿個頭蓋骨?”
忘川明顯一怔,“頭蓋骨?沒有啊!你倆就光不出溜的被浪打上岸的,結果一上岸,仙門就開了,光華璀璨的一道門啊,我看的熱血沸騰的。可你倆半死不活的,我也不敢把你們給扔這兒,萬一要是被狼叼走了,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我心思一動,暗道明明出來的時候我捏著那頭蓋骨捏的很緊,怎麽一上岸就不見了呢?
難不成是我們在水中漂著的時候不小心鬆手了?
可漂著的過程中,我明明意識清醒啊,就連被拍到岸上的時候,石頭硌著腰的感覺我還曆曆在目呢。
而睜眼時,卻是忘川那驚天地泣鬼神的聲音把我們叫醒的,平躺在地上,身上蓋著我們下水前脫下去的衣服,難不成是上岸之後我們才昏了的?
那頭蓋骨也不能丟啊。
再一個,那消失的三天時間是怎麽回事兒?
我們下湖明明隻折騰了幾個小時,出來後就是三天了?難不成時間扭曲了?
好多問題都想不通,繞的我頭都大了一圈。
陳剛在一旁問道:“浩子,你說匣子裏麵能不能原本就沒有東西,那麽多屍體鎮著的其實就是那個頭蓋骨?”
他一句話如醍醐灌頂一般點醒了我。
對呀,從打看到那個匣子之後,我就一直覺得裏麵應該有東西才是,可後來匣子露出了本來麵目,其實就是個骷髏頭,那就不存在匣子一說了。
既然不是匣子,為什麽裏麵就一定要有東西呢?不能是那個頭蓋骨本身嗎?
這麽一想,除了消失的時間,似乎一切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八百羅漢鎮著的就是那個頭蓋骨,隻是頭蓋骨為何會憑空消失…
我想我有答案了!
“大妹子,頭蓋骨是不是讓你收起來了?”我沒答陳剛的話,而是問向了回歸我身體的淩飛星。
想想須彌鼎,也是她說收了就收了,從此以後我就再沒見過,不和這頭蓋骨的憑空消失一模一樣嗎?
另外在水裏她就一直很興奮的催促我拿那匣子,否則我可能還不會非拿不可呢,可見她對那匣子的熱切程度,那她拿走就再正常不過了。
淩飛星的聲音很快傳進了我的腦海,帶著獨特的慵懶,“是啊,怎麽了?你拿著又沒用,難道供到你仙堂上嗎?”
我咧了咧嘴,心話我是不能把它給供到仙堂上,但是好歹你拿走了也跟我說一聲啊,這家讓我找的!
可麵對她我不敢有一點小脾氣,隻能好聲好氣的問:“那頭蓋骨到底是誰的?為啥我會對他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還有咋突然就過去了三天時間?我們現在連仙門開的時間都錯過了,咋辦啊?”
我的話裏不無埋怨之意,畢竟涉及到陳剛的生死大劫,我是真有點鬧心。
良久的沉默之後,淩飛星略顯茫然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不記得了,你知道的,我記憶不全,隻是覺得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所以就讓你取了。至於過去了三天時間,那是因為湖底就是一個小三界!”
小三界?
我迷茫了,“啥叫小三界?為什麽小三界就會時間錯亂?”
我發現好像神神鬼鬼的特別喜歡用小來命名一些人或事物,比如小誅仙陣,現在又來了一個小三界,整的我暈暈乎乎的。
“難道你沒聽過天上一日,地下十年嗎?更何況那裏是小三界,連接著天地人三個不同的空間,時間當然和你們陽間不同。”淩飛星很快給出答案,“所謂小三界,就是你們常說的三角地帶,連通三個空間,又不屬於任何一個空間。”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因為三個空間的氣外泄,天上的仙氣,陽間的人氣,地府的陰氣,三股氣互相排斥,空間就被扭曲了,卻又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並沒崩碎,所以湖底最深處才叫小三界。”
她說的十分淺顯易懂,我也聽明白了,可還是難掩焦灼,“那仙門關了怎麽辦?我這哥們可還指望進仙門去找契機呢,他生死大劫就要來了!”
一句話不知道咋就戳她肺管子了,剛才還好好的,此刻立馬來了脾氣,“你小子是不是缺心眼?都告訴你湖底是小三界了,你還問個屁的仙門仙門的,直接下到湖底,那不就是門嗎?老娘怎麽就看上你這麽個笨蛋!”
有了仙門的下落,我也不在乎是不是被罵了,反正也被她罵皮實了,嘿嘿笑了兩聲把我得到的消息和陳剛、忘川一起分享了,我們仨“撲通”一聲直接往水底深處紮。
說起來這已經是三探湖底了,我和陳剛都已經有經驗了,就是忘川還有點不適應,才下潛了不到二十米遠,就有點憋不住氣了,蹬著腳丫子想往上浮,卻被陳剛拽住一隻腳愣給扯下來了。
他指了指我身上冒出來的汽泡,表演一般戳破了一個,緊著呼吸兩口,然後又閉緊了嘴。
忘川也不傻,有樣學樣的也戳開了一個,呼吸了一口之後這把他樂的,眉眼都笑彎了,這回也不往上浮了,跟著我倆一路潛到了湖底最深處。
這回下到湖底,湖底的樣子可就變了,不隻沒有了那些活屍,就連拴活屍的鎖鏈都沒有了,有的隻是清澈的湖水。
我估計活屍應該全讓淩飛星一把火給燒的灰飛煙滅了。
至於鎖鏈咋消失的,就不得而知了,因為先前被我捏斷的那根也是沉到湖底之後就不見了。
匣子原來存放的地方出現一個黑洞洞的入口,裏麵傳出來的氣息十分複雜,我感受到了陰氣,陽氣,還有一股陌生的氣息,應該就是淩飛星所說的仙氣了。
我們仨對視了一眼,“咕咚”一聲直接紮進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