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剛被莫孤北看的有點炸毛,我估計要不是因為莫孤北曾是抗倭英雄,都得動手摳他眼珠子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抻著個脖子往後仰了仰,怪叫道:“你瞅啥?還想挖我內丹啊?告訴你啊,我吃了就是我的,想要,沒門!”

我心話你得虧沒說咱倆出去嘮嘮,要不就真得幹起來了。

莫孤北挺尷尬的,急忙擺了擺手,“沒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能結識你們這群奇人也是挺意外的!”

我笑了笑,接過話茬,“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莫老前輩放心,隻要我不死,一定幫你救活紅鸞!”

莫孤北點了點頭,“叫什麽莫前輩?修行之人無大小,以後就叫我老莫,我也叫你們名字,這樣不是親切許多?”

一說一笑間,我們就結成了同盟,彼時蛤蟆腿也烤好了。

別看那癩蛤蟆背上包包癩癩的,腿卻光滑無比,而且肉質鬆嫩,雖然沒啥佐料,卻香的我們差點把舌頭給咬下來。

莫孤北還拿出了自己釀的藥酒,我們邊吃邊喝,簡直是難得的愜意自在。

“哎臥槽,這啥酒啊?比地瓜蒙還上頭!”陳剛不過喝了兩口進肚,粗獷的臉膛就泛紅了,打了個酒嗝讚歎不已。

不隻他,隻要喝了酒的,全都麵頰泛紅,一個個暈暈乎乎的,好像飄上了雲端一般。

玉笙寒自始至終沒喝,就吃了兩口肉,此時警惕之心大起,七星劍都提起來了,目光凜冽的看向莫孤北,顯然是起了疑,以為他在酒裏動了啥手腳。

我忙安撫的按了按他的手,示意他沒事兒。

藥酒的確有點說道,但肯定不是下了毒,相反好像還能增長道行。

因為我已經感覺出來丹田處躥起一股熱浪,遊走於全身,渾身的筋脈仿佛都舒展開了一樣,說不出的舒服。

當然,好像也不全是藥酒的功勞,蛤蟆腿的藥效應該也不低,兩者配合,才有了神仙般的感受。

玉笙寒這才收起了劍,鎖著眉頭坐在那裏繼續無聲的吃起了蛤蟆腿兒。

好東西當然不能獨吞啊,我拿著酒壺遞給他,“嚐嚐,好東西!”

玉笙寒抿著嘴,半天沒接,最後可能是出於對我的信任,這才接過去小抿了一口,紅暈頓時撲了滿臉。

他可能很少喝酒,或者是根本就沒喝過,一口酒下去把他給嗆了夠嗆,一連灌了兩瓶礦泉水這才壓下去,“好強的藥效!”

輔一停止嗆咳,他就大歎藥效的神奇。

這次對莫孤北徹底改觀了,不再滿是敵意,態度也恭敬了許多,“敢問酒裏都放了些什麽藥材?竟然能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莫孤北聽聞此言哈哈大笑,“看來你也精通此道!不過裏麵的藥材我也叫不出名字,都是前兩次在這昆侖秘境采集的天靈地寶,凡間難尋。我對藥理還算有幾分見解,知道都是些大補之物,沒有毒性,就拿來泡酒了。”

話至此他神秘一笑,“否則你們以為我這行將就木的老頭子,焉何能活成老妖怪?”

玉笙寒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了良久,不斷的掐著指節,好一會兒才露出恍然的表情,“原來如此!壽元八十三,你早該死很多年了,卻依靠著天材地寶,多活了數十載!”

“……”

我聽的一腦門子黑線,心話這娃子也太不會說話了,難怪下山之後人人喊打呢,挨揍都是輕的,這要在過去都容易挨黑槍。

不過莫孤北都活了一把年歲了,十分有涵養,即便他的話不中聽,也沒往心裏去,還和他交流起煉丹製藥的心得來,倆人嘮的還挺投緣。

吃完東西,我們一行五人就又繼續上路了。

陳剛聽了莫孤北的話之後感覺昆侖秘境裏的東西全是寶貝,連那隻癩蛤蟆血哧呼啦的屍體都沒放過,拿個防水袋子給裝了起來,隨手就放進了背包。

我們這裏就他對各種奇毒都免疫,也隻有他最適合幹這事兒了,一旁的玉笙寒和莫孤北都看的連連點頭。

一路走著,沒再碰到什麽妖獸,反而是玉笙寒和莫孤北這倆熟悉藥性的人采了不少的藥草果子,可謂是大豐收了。

走著走著,天光開始放亮了,頭頂的大太陽烈的仿佛能把人給曬冒油,可就是如此毒的烈日,卻沒讓我們感覺到一絲的溫暖,反而遍體生寒。

那種冷仿佛能鑽進人的骨縫之中,直凍的人瑟瑟發抖。

莫孤北表情一凝,小聲提醒道:“小心了,前兩次每到這裏,我都會被濃鬱的陰氣擾的迷失方向,不停的在這裏兜圈子,可卻沒發現任何陰魂鬼怪,根本無從下手破解。直到仙門關閉,沒了那股陰氣方能從這裏離開。”

我點了點頭,心道這應該就是三界交匯地中屬陰的那段路了。

沒有陰魂鬼怪,卻又有濃重的陰氣,整的此地磁場徹底亂了套,想不迷失方向都難。

因為在這裏羅盤等一幹辨別方向的工具完全沒作用,端看玉笙寒掏出風水羅盤,指針直接瘋狂轉圈就知道了。

陳剛聽聞此話脫下鞋就想扔,被我給攔住了,哭笑不得的問他,“你幹啥?”

“找邪啊,看看哪裏邪咱就往哪兒走!都說危險和機遇並存,哪裏有危險,肯定哪裏就有機遇,不帶錯的!”陳剛一副求誇獎的表情,引得我們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咧了嘴。

他是認準一門是一門,我都讓他給整無語了,“剛哥,你真是我哥!這裏哪兒都邪,你還找啥邪啊?行了,快把鞋穿上吧,一會兒我們都得讓你給整中毒了!”

幾天沒洗腳了不知道嗎?

本來他腳就臭,再連著幾天不洗,那味兒,整個就是毒氣彈啊。

陳剛一臉鬱悶的把鞋給穿上了,“那接下來咋整?啥玩意都不好使,難道就在這兜圈子?”

我四處看了看,除了天上那輪太陽,還真就沒有任何參照物了,但這個辦法我相信莫孤北這個老江湖肯定早就用過,所以我馬上否定了用太陽做參照物的方法。

這裏的景象跟我們之前走過的路就像是兩個極端一樣,身後還是繁花碧草,樹木橫生,眼前就是一片紅褐色的荒蕪之地,別說樹木了,連棵小草都沒有,而且涇渭分明,就像有人拿線給割開的一樣。

不隻如此,刺眼的陽光根本照不到這片土地上,一眼望去,紅蒙蒙的一片。

見過沙塵暴嗎?跟刮沙塵暴一樣一樣的,就不知道進去裏麵會不會吃滿嘴沙子。

思索了半天,我吐出口氣,從兜裏翻出一球紅線和數根柳枝,把紅線綁在柳枝上。

如此做了九根紅線柳枝,隨後又讓所有人幫我一起用黃表紙做簡易的紙紮人,一共需要五個。

莫孤北看的滿眼好奇,邊紮紙人邊問:“這是什麽法門?”

我看了看眼前的那片荒蕪之地,咧嘴一笑,“這叫九天歸一,原本需要九個人共同施法,可咱們這裏人不夠,隻能用紙人填數了。”

“九天歸一?”莫孤北呢喃了一句,還是沒明白怎麽回事兒,“什麽叫九天歸一?道門也好,出馬的也好,沒聽說過這麽個法門啊?”

他之前為了救紅鸞,涉獵十分廣泛,什麽陰陽學,易經風水,道門法術,包括我們出馬的,都鑽研過,能問出此話也就不奇怪了。

我卻一時之間不知道咋跟他解釋了,因為九天歸一說陣法不是陣法,說奇門遁甲不是奇門遁甲,總的來說就是個術,至於什麽術,《玄門異術》一書裏也沒記載。

而且九天歸一也不是專門為了辨別方向的,主要作用就是能讓人保持心神通明,不被外物所擾。

咂摸了半天嘴,我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莫孤北還以為我不想說,挺尷尬的笑了笑,“忌諱忌諱,是我壞了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