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紅謊稱自己遭遇車禍,在東北足足又呆了兩個多月,去模仿羅青的一切,又用羅青的死亡賠償金雇傭了私家偵探一個個去了解羅青生前的人際關係。
她以為下了兩個月的功夫,就能頂替羅青的一切,但她忘了,有一項東西不是她臨時抱佛腳就能模仿來的——那就是專業知識。
羅青當初應該是恨極了原生家庭,連她最喜歡的醫學專業都放棄了,而是報考了與醫學毫不相幹的建築專業。
兩個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專業導致羅紅一到了任職崗位直接展示了白丁,不久就讓人發現了端倪,特別是與羅青相處甚深的男友。
話說到這兒我就有點不明白了,插嘴問道:“你不是懷孕了嗎?在東北又逗留了兩個多月,回去已經顯懷了吧?你姐夫就沒發現問題?”
羅紅翻了個白眼,一臉鄙視的看著我,“懷孕就不能打掉?再說,我哪兒知道羅青那個白癡到底和良哥上過床沒有?要是沒有,那我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好吧,我再次刷新了眼前這女人的無恥下線,擺乎擺乎手示意她繼續講下去,多一句都懶得和她再說了。
羅青的男友發現問題之後的確提出了質疑,後來羅紅見瞞不下去了,隻能“實話實說”了。
她說姐姐回東北遭遇車禍,臨死之前托她照顧對方,並且完成姐姐生前的遺願,做一個有名的建築師。
羅青的男朋友也特麽是個書呆子,再加上之前不明不白的和羅紅發生了關係,心裏始終過意不去,還真就信了她這番鬼話,慢慢試著接受羅紅。
一段時間內,倆人相處的還真不錯,倆人一起緬懷羅青,一起奮鬥,再加上羅紅這個女人是真的會聊騷,很快就把羅青的男友給迷的不要不要的。
羅紅為了嫁給金龜婿也是拚了,放棄了以前醉生夢死的生活,開始努力學習她完全不懂的專業知識。
但羅青男友是個青瓜蛋子,人家父母可不是白給的,幾番接觸下來就發現了問題,最後沒辦法,羅青男友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父母說了個清楚。
羅青男友的父母一聽就炸毛了,說羅紅人輕浮也就算了,心機還那麽深,遠遠不是兒子這個青瓜蛋子能駕馭的了的。
原本人老兩口子就覺得他和羅青不配,是羅青一直以來的溫婉淡雅打動了老兩口,這才同意倆人交往的。
可羅紅是個什麽東西啊?
再加上羅青之死人家老兩口子就感覺出不太對勁了,而且冒名頂替的事兒一旦查出來,那兒子這個包庇犯能摘得清?
他們可不想兒子的前程盡毀!
羅紅哄人的那套撒嬌賣萌在一對大學教授麵前狠狠踢到了鐵板,也就她爹媽吃她那套,沒多久倆人就被老兩口給“棒打鴛鴦”了。
沒了男友這棵大樹背後給羅紅托底,任她人際關係維護的再好,沒有專業知識做支撐,人家一問三不知,她的工作也幹不下去了。
隨著同事和校長對自己的意見越來越大,已經有了校內要辭退她的內部消息傳出來,羅紅想盡了辦法最後也無濟於事,最後被約談了。
無可奈何,羅紅隻能灰溜溜的逃回了東北。
這時候的她已經認識到了,沒有專業知識,羅青的那一紙文憑於她而言就是諷刺。
所以臨離開那個城市的時候,她罵罵咧咧的把羅青的畢業證和學位證給撕了個粉碎,又做回了第一次互換身份的那個醫科大肄業生。
故事講到這兒基本就結束了,我和陳剛對視了一眼,心都讓她給氣哆嗦了。
其實她講的時候委婉多了,這是我們從她口述之中分析總結出來的完整故事,按她的說法就是羅青自私自利,冷血無情,不顧姐妹親情。
原本所有事情都該按她的想法來安排的,就是羅青的不配合才讓一切變成了悲劇,而且現在羅青還回來找她複仇,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行,事兒呢我們已經知道了,現在還早,要辦事兒也得等晚上的。這樣吧,你先回去,晚上把你爸媽也一起叫來。”我靠在椅子裏,無處安放的手指不停的敲打著桌麵,要不我怕我的拳頭下一刻就招呼到她臉上了。
羅紅的確是事件的主角,但她父母的偏心才是一切的罪惡根源。
既然我家老仙兒有意要替羅青出頭,那沒說的,所有當事人必須都得到場。
咱們就來個冤有頭,債有主,替羅青這個可憐人狠狠出把氣。
“我爸媽?”護士挑了下眉頭,風情萬種的撩了撩頭發,“他們恐怕來不了了,自從羅青死後,他們就瘋瘋癲癲的了,整天叫著對不起羅青什麽的,後來情況越來越嚴重,我就把他們送精神病院了。”
“操,你特麽還有沒有人性?”陳剛拍著桌子就站起來了,我看他手上的青筋都暴跳了,感覺下一刻一拳頭就得懟她臉上去。
可不知道為啥,聽到羅家兩口子的下場,我心裏咋就那麽舒坦呢?
於是我上前攔住了陳剛,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沒事兒,人不活著呢嗎?隻要人活著,哪怕成植物人了,你背也得給我背來!”
“為啥?”羅紅不解,眼底極快的閃過了一抹厭惡。
“為啥你自己心裏沒點逼數嗎?你們家裏但凡有一個人給羅青一點家庭溫暖,她至於死嗎?你以為她隻恨你一個人?”我沒好氣的懟回去一句。
羅紅卻是絲毫沒有悔過之心,理不直但氣很壯,“切,啥叫沒給她溫暖啊?那她是吃風喝屁長大的?不也是我爸媽給她養這麽大的嗎?還供她讀書!她恨我們,她有什麽資格恨我們?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隻有不孝的兒女!”
我幽幽冷笑了一聲,“反正條件給你開出來了,你愛帶不帶,不帶啊,晚上你也不用來了,都特麽給我遠點扇著!”
這下羅紅不嘚瑟了,嗎搭了我一眼,拎上她的包就往外走,嘴裏嘟嘟囔囔的,“帶就帶唄,罵什麽人啊?反正是你們讓帶來的,到時候倆瘋子作可不怪我!”
話落,她已經揚長而去。
她剛離開,陳剛就把桌子掀了,“我操她損奶奶的,這特麽一家子都啥鳥啊?老天爺咋揍的他們一家子呢?沒一個是人揍的!”
我肉疼的看著碎了一地的玻璃茬子,“哥呀,你摔的是咱家東西,回頭還得咱自己拿錢買,拿錢!”
一聽錢,陳剛立馬消了火氣,同樣換上了一臉肉疼的表情,趕緊去衛生間拿來了笤帚過來掃,“這錢得讓她出!”
我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來,“她就是想出我還不讓她出呢!你沒看她堂口錢沒壓,我都沒提醒她嗎?”
不消片刻,陳剛就反應了過來,“我明白了,你小子這是壓根就沒打算給她往好了整!她沒壓堂口錢,那咱就不欠她啥,因果也不用咱們背,是這意思吧!”
我點了點頭,一起開始收拾。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晚上,也就不到七點,天剛剛完全黑下來,羅紅就到了。
她身後還跟著四個人,兩個是五花大綁,有著一頭花白頭發的中老年夫妻,還有兩個年輕小夥子,連撕吧帶摞的把人給送進了店裏。
進店以後原本還掙紮的中老年夫妻立馬老實了,雙眼之中露出了驚恐的神色,眨也不眨的盯著我家的堂單看,不停的吞咽著口水。
羅紅扭頭和兩個年輕小夥子交待了兩句,兩個年輕人就走了,屋子裏隻剩下了我們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