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說完我堅持之後,陳剛直接開始往外攆人了,“念子,你趕緊走,這貨瘋了,你別搭理他。”

“可是我還沒縫…”王為念露出為難的表情,然而話沒等說完,一低頭就瞧見我胸口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把他神奇壞了,“怎…怎麽會這樣?這也太…太不科學了!”

陳剛白了他一眼,“你都玩招魂幡了,現在在這兒給我講科學?逗我呢?趕緊走吧,再不走這犢子指不定還得讓你給他拉一刀!”

王為念咧了咧嘴直接開始收拾東西,“那不可能,我也是有原則的人!”

眼看著王為念在我的千呼萬喚之下還是走出了門,而我被麻藥放翻根本起不來身,追都追不了,氣的我都想罵人了。

然而嘴還沒等張開呢,就讓陳剛拿膠布給我纏上了,怕我自己動手揭下來,還把生活暫時不能自理的我給五花大綁了,這把我氣的,我估計我臉都綠了。

把我捆那兒就沒人管我了,他們該幹啥幹啥。

胡天宗一心一意的救紅鸞,莫孤北給他打下手,忘川開始超度那些小嬰靈,帝夭夭不用問,已經著手去地府跑關係了。

玉笙寒和陳剛看著像是倆閑人,但也沒閑著,一個忙著去擺弄新到手的寶貝招魂幡,一個則是利用符咒之術,讓司機把王喜來給送回家去。

司機那邊,帝夭夭捆的是死竅,不存在知道今晚的事,等明天醒過來就啥都不記得了。

王喜來來找我們看事兒他還能記得,不過有胡天宗施法,晚上和他兒子發生的撕逼大戰是肯定不記得了。

現在嬰靈都從他身體裏出來了,他肚子也消了,我們這事兒也就算是給他看明白了,至於後麵他死不死的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他來找我就是為了整他那肚子,我們拿的也是這份錢,所以算不上是坑他。

這一晚上忙乎的,昏天黑地的,倒是我成了閑人了。

一看我也幫不上啥忙,話也說不了,但讓我睡吧,我又睡不著,心裏裝著事兒呢,索性閉上眼睛開始修習心法。

這套心法是莫孤北教我的。

講真,這還是我第一次接觸到正兒八經的修行心法,所以格外珍惜,每天早晚都會運行一個小周天。

莫孤北跟我說,這隻是開始,怕運行多了我身體承受不住,等漸入佳境之後每天就要開始加時長了,從一個小周天,到兩個、三個…

等我掌握了要領之後,就是每天吃飯睡覺的時候心法都能自己運行起來,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我這才是第二天開始修煉,不過我有點著急,並沒按他說的早晚隻修煉一個小周天,而是隻要我閑著的時候就催動心法運轉周身。

別看隻有一天的時間,但我卻感覺十分受用,因為我漸漸的已經開始能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氣了,吸收采納起來特別的順暢。

我現在才感覺出來人生有一個導師是多重要,像以前我摸著石頭過河,指不定還得摔多少跟頭呢。

三更燈火五更雞,在我修煉的過程中,天不知不覺的亮了起來,而就在此時,我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嚶嚀”聲。

“紅鸞!紅鸞,你終於醒了!”隨後就是莫孤北激動的聲音,聽著都打顫了。

我馬上睜開了眼睛,果然,那隻紅毛狐狸睜開了眼睛,掩著嘴秀氣的打了個嗬欠。

不過她好像不認識莫孤北了,眨巴著水朦朦的大眼睛看著眼前容顏蒼老的小老頭兒,“你是誰啊?我這是在哪兒?”

激動的不隻莫孤北一個,胡天宗也是眼眶含淚的呼喚了一聲:“紅鸞,小妹,你還記得我嗎?”

紅鸞毛絨絨的狐狸腦袋馬上轉向了胡天宗,還是滿眼的茫然,“你又是誰啊?”

擦,這咋誰都不認識了呢?

這會兒我身上的麻藥勁兒已經過去了,用力一掙紮,就把捆著我的繩子給掙開了,一撲楞坐起來,“宗哥,這咋回事兒啊?紅鸞姐咋誰都不認識了呢?”

胡天宗卻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正常!她魂魄經過碎裂又重聚合,就相當於喝了一鍋的孟婆湯,算是兩世為人了,失去了從前的記憶。”

我瞅了瞅莫孤北,暗暗替他犯愁。

胡天宗那兒倒好說了,人家基本上都壽與天齊了,有的是時間和紅鸞重新培養感情,可莫孤北…

先不說他能不能活到和紅鸞重溫舊夢,單是現在老態龍鍾的,如果沒有之前的感情做基礎,紅鸞還能看上一個滄桑小老頭兒嗎?

莫孤北倒是沒有我想象的那麽灰心喪氣,可能是活這麽多年,什麽都看淡了。

他握住紅鸞一隻毛爪子,情緒從激動到平緩,幾乎就是一眨巴眼睛的功夫,“不記得也沒關係,活著就好!”

紅鸞馬上如個受驚的小女孩兒一般把爪子抽了回去,大眼睛裏滿是警惕,“你們都是誰啊?為什麽都圍著我?我…我曾經認識你們嗎?我…哎…不對…我是誰啊?”

靠,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我怎麽從她身上看到了淩飛星的即視感?

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之後,紅鸞立馬慌神了,掙紮著爬起來,四爪著地,還沒等站穩呢,“砰”的一下就又摔倒了。

她沉睡了太多年,這會魂魄剛聚攏,又沒有妖丹做輔助支撐,所以身體還十分虛弱。

莫孤北趕緊把她給扶了起來,滿是心疼的問:“摔壞沒有?你才剛剛醒過來,身體還虛著呢,別著急下地!”

紅鸞摔的吭哧了一聲,不過似乎看出我們對她沒惡意了,對我們也沒那麽排斥了,“你們是我的朋友嗎?我怎麽了?為什麽我什麽都想不起來?”

莫孤北簡單把他們之間的遭遇給她講了一遍,而這時候我也才騰出功夫來問胡天宗他們之間的淵源。

怎麽好好的東北胡家小妹千裏跋涉跑到了大西北去了,是走丟了?

胡天宗是含著眼淚兒把故事講出來的。

紅鸞並非是走丟了,而是和家裏人鬧別扭偷跑出去的。

那時候她還隻有一條尾巴呢,道行也不高,恰巧又趕上要晉升兩尾的關鍵階段,遭遇雷罰差點沒把她給劈死。

正昏迷不醒間,碰上了進山打獵的獵人。

那個年代物資匱乏的厲害,白撿一個皮子這麽好的狐狸,獵人還不樂壞了?

可正當獵人想要趁她還沒死就成,身體還熱乎的時候扒皮呢,她醒了,對著獵人又是作揖又是跪拜的求饒。

她那時候還不會說人話呢,隻能用肢體語言表達自己的強烈求生欲。

豬人倒是看明白她的意思了,也得虧攤上個心不狠的獵人,就把她給放了。

按說這回她就應該長長記性回家了吧?

誰能想到這小玩意兒脾氣還挺倔,說啥不肯回去繼續修行。

那時候她覺得自己修煉出了兩根尾巴就很厲害了,非要獨自一人出去闖**闖**,混個風生水起再回來見爹娘。

這一闖**就跑丟了,幹進了秦嶺大山之中。

胡家人翻天覆地的找她也沒找著,出馬仙不過山海關這誰都知道啊,誰能料想這頑皮小妹愣是把這話當成了耳旁風,直接進關了?

這一丟就是好幾百年,胡家人都以為她死外麵了呢,後麵漸漸的也就放棄尋找了。

按理說找灰家太爺正常是能找到她的,可她長出兩根尾巴的時候不是挨了一回雷劈嗎?

雷罰之後她命運軌跡就發生了變化,這下灰家太爺也沒辦法了,胡家人也隻能認命。

這些事兒還都是灰家太爺給算出來的,要不胡家人都不知道她出走之後發生了啥。

結合了莫孤北和胡天宗兩人的說法,我們才明白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我不知道別人啥想法,反正我是覺得紅鸞小時候也挺任性的,這得虧是碰上的都是好人,但凡有個二五眼的真就死外麵了。

我們正給這兒嘮嗑呢,忽聽門外傳來“哢嚓”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