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風水羅盤,我們巡視了一圈,可是找了半天,我們也沒相中一個好穴。

倒是跟著我們的盧家人說話了,開口的正是盧定文,“小小子,你們不用這麽糾結。我爹以前就說過,尋山點穴這個東西講究的是個緣分,不追求什麽龍穴,隻要不方著子孫後輩,安安穩穩的就好!”

頓了頓,他又笑著說道:“我雖然沒學過風水之類的,但多少也知道那麽點兒。我爹說過,點穴點大了,真要點在了正經的龍穴上,如果是普通人家也經受不起。咱家不圖大富大貴,隻求安安穩穩就好。”

道理我也知道,其實我也沒打算給老爺子的墳點在正龍眼上,那不是助人家呢,而是在坑人。

他們這一大家子,雖然孫子輩的子嗣我沒看著,但就這哥幾個的麵相,也的確不是啥達官顯貴的命。

而且龍穴是可遇不可求的,古話說三年尋龍,十年點穴,龍穴要真那麽好找,也不至於曆代帝王花一輩子的時間去找了。

隻是我琢磨著怎麽著也得給老爺子找一處好點的地方,至少三輩兒之內得借著點力。

可別說這片山頭了,整個村兒我們都找了一遍,也沒看到一處好穴。

“大爺,你們這兒為啥後山不讓埋人啊?”尋思尋思,我還是問了出來。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好穴,縱觀了一下局勢,其實後山有幾處地方不錯,可無論是盧定文,還是盧定全,都說後山不能埋。

甚至我們想往後山去,他們都攔著不讓。

盧定文沉默了片刻,這才有點忌諱的講了出來,“唉,算了,反正你們也懂,就不瞞著你們了。這後山啊,有一個時而出現時而消失的古廟。他們都說後山邪性,有好幾次村裏人進山之後莫名奇妙的就在山裏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

接下來,他又開始給我們講述起這後山的秘密來。

其實說起來也算不上是啥秘密了,因為幾乎整個村子裏的人都知道,就是這後山邪性的厲害。

前些年的時候,牛馬的進去就沒了,哪怕是碰上再識途的老馬也一樣,照樣下不來山。

後來他們村子裏的人丟了牛馬肯定要上山去尋,這一找就看到已經被餓死隻剩下皮包骨的牲口了。

沒有野獸啃咬的跡象,更沒有被剝皮抽筋的恐怖場景,就是被活活餓死的。

可這事兒就奇怪了,那可是山林啊,裏麵野草叢生,到處都是野花野果兒的,草食牲口進去別說幾天了,哪怕整個一年半載的也不可能餓死啊。

再後來就聽說有人看見山頭上,就是正山尖上曾經出現過一座小廟兒。

據說這座小廟一共出現過三次,每次一出現肯定就有人口失蹤,然後隔一段時間再出現。

而這些從山上下來的人,你再問他們都不記得消失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啥。

當年有那不信邪的人,還專門上山去找來著,其中就包括盧定全這個傻大膽。

他啥都不信,所以膽子也格外的大,可是別說小廟兒了,在山頂上守了差不多半個多月,連隻野鳥都沒看著過。

後來沒轍,想著雖然小廟兒的出現整的人心惶惶,但到底沒對村子裏的人有啥影響,隻是牲畜一旦上山就會被餓死,那幹脆就繞著點兒走得了。

久而久之的,後山就成了村子裏的禁地,哪怕秋天采蘑菇榛子的旺季,人們遠遠的都能看著後山如雨後春筍一般長出來的山果野蘑,都不敢往後山去了。

這我就有點奇怪了,按時間推算,那時候老爺子還是此地的土地爺呢,後山要真有啥山精野鬼的,就算沒殺人害命吧,但是禍害牲口也不行啊?

他咋可能不管呢?

我仔細瞅了瞅整片後山,也沒發現什麽山精野鬼出沒,更沒發現任何異常。

“還有這麽邪乎的事兒?我還就不信了,走,咱上山看看去!”陳剛當時就不服氣了,拉著我們就往後山走。

我知道他這是肯定獸瞳也沒看出來啥,這才非要上去瞅瞅不可。

盧定文這次也沒再攔著我們,他也看出我們也都是有點真本事的,跟著我們就一起上山了。

進山之後我繼續抱著風水羅盤擺弄,可是照樣沒啥異常,羅盤的指針顯示都很正常,一點兒打轉的跡象都沒有。

直到上到了山頂,我們居高臨下的往山下看,我才倒吸了一口冷氣,指著遠處霧氣籠罩的山莊,“大爺,那是不是你們村子?”

大爺都快七十了,眼神兒也跟不上了,把垂在胸口的老花鏡給戴上瞅了半天才說道:“是啊,這咋霧氣糟糟的?今天也沒起霧啊!”

我沉著臉又觀察了一會兒,這才冷笑道:“恐怕又碰上大活兒了!”

忘川給一旁接口,“這是山神之怒吧?你看那霧氣,看著不像是陰煞之氣,倒是有點神光。隻不過神光之中隱有戾氣,不可能護佑一方,倒是可能為禍!”

我點了點頭,轉而又看向身旁的盧定文,“大爺,你仔細回憶一下,你們村丟牲口的日子是哪一天,隻要日期就行,看看是不是都是每年的同一天。而且你們看到小廟兒的時候,是不是也是每年的同一天。”

看到這兒的時候我心裏基本上已經有點兒數了,隻不過還是不敢確定。

我總想著山神爺不至於這麽小逼賤懶子吧,隻是沒給他上供,他就發雷霆之怒了?

那可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盧定文尋思了好半天,還是搖了搖頭,“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實在記不住了。後來這後山就成為村裏人的禁地了,誰也不往這山上去。就是小孩崽子都知道,誰也不去觸那個黴頭。”

我一尋思也是這麽回事兒,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講究了,誰的記憶能保留的那麽清楚?

不說別的,就是現在讓一個人回憶十年前的事兒,能把時間記得一清二楚的也太少了。

不過不算那些傷春悲秋的紅男綠女,記著什麽失戀日分手日的。

而且那些失蹤的人回來之後又想不起來具體發生了啥,那就更難找一個能說得清的人了。

思忖了片刻,我琢磨著要不要請山神爺出來問問,看看到底是不是他搗的鬼。

可山神又是有神職在身的,也不是我們說請就能請的,我要有孫大聖那兩下子就好了,金箍棒往地上一杵,叫天天應,叫地地靈。

琢磨了半天,也隻有我家堂上幾位封神有位的大仙兒才能請得動他們了,於是乎我衝著陳剛說道:“剛子,準備準備,請神兒吧,把黃老爺子給請下來,看看讓他和山神爺溝通溝通!”

陳剛點了點頭,正準備拿出文王鼓和趕將鞭來請神兒,就見一旁的老忘川邪氣一笑把他的手給抹了下去,“叫山神出來而已,還用得著請那麽大的人物出來?那不殺雞用牛刀了嗎?看我的!”

話落,他已經把佛珠往空中一拋,“舍利本無金身果,菩提加持有功德,手持善惡念佛偈,奉請此地山神爺,一不拘來二不拿,還請法相速速現。金身童子到,金身童子到!山神速現啊!”

哎我去,他終於不再念鳥語了。

這段法咒倒是和道門的法咒有些相似,隻是我聽著依然陌生,我估摸著是密宗的特殊請神咒。

隨著他那句“現身”倆字落下,我就感覺手上拿著的風水羅盤驀然狂打起轉來。

我心中暗道一聲真快,比陳剛請神兒還快呢!

不大一會兒,一道衣著破爛的虛淡影子就從一棵老樹中顯現出來,頭頂著幾根翠綠的樹葉,人倒是不似小說演義中描述的那麽矮,足得有兩米多,跟姚明站一起都得冒冒高。

“小和尚,召請本神來此,意欲何為?”不用問,這應該就是此山的山神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