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眾人麵麵相覷,滿眼不解之時,忘川的聲音緩緩傳來:“不用試了,我想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在了他身上,隻聽他從鼻孔之中噴出一聲冷哼:“好一條無回路,好一道斷魂橋!若我所料不錯,後麵還會有不歸林、絕塵穀,最後迎接咱們的就該是殺手鐧天葬峰了!”

“什…什麽意思?”我聽的糊裏糊塗的,反正聽這幾個名字都不像啥好去處,讓人有點毛骨悚然的。

“就是說這一條路就是有去無回路啊,咱們隻能往前,不能後退了。菩薩畏因,眾生畏果。對方給咱們的暗示就是你越是畏懼什麽,他越要給你製造什麽。”忘川侃侃而談,“咱們選擇進來就是因,他要讓我們畏懼這果,永無退路!”

原來如此,可這什麽又是無回路又是斷魂橋的,都是什麽東西啊?

陣?沒發現有陣法痕跡!

幻境?要是幻境那就應該能出去了,至少我家老仙兒是肯定能出去的!

機關?這個倒是有可能,隻是有陳剛和灰滿堂在,想要破解一道機關想是不難吧?

那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呢?

難道是什麽局?亦或者是封印?

想不明白咱就問,忘川也不負所望的給我們解釋清楚了。

這就是類似於我們在昆侖碰上的那個八百羅漢鎮妖邪,隻不過那個是鎮煞局,而我們所碰到的是斷絕後路的局,五花連一煞,也叫絕命局。

其實從打我們進了這座古墓之後,我們的後路就已經被斷絕了,第一層那個倒轉的空間連著的正是斷魂橋。

連接第一層與第二層的正是我們眼下所經曆的無回路。

據忘川說,每個連接點都有得道高僧甚至可能是羅漢佛陀什麽的用佛家四大法咒,即《楞嚴咒》、《六字大明咒》、《準提咒》及《法華咒》共同加持過的佛家大手印。

就像剛才他打在牆上的那些佛手印一樣,能封住一切生靈,隻要是活物,那就有效。

而事實上也證明了這一點,他的確把那些陰魂給困在了牆裏,再未往出跑。

聽完他的講解,我們也都恍然了,不由全都苦笑起來。

真是好算計,斷絕了來者所有退路,逼著來人一步一步踏入最恐怖的深淵,最後迎接死亡。

隻是我有些納悶,“不是說看守這裏的是清虛道德真君嗎?他一個道家人,怎麽還請來了佛爺替他布下這樣的隔絕煞局?難不成元始天尊和如來佛祖也聯起手來了?”

忘川聞言卻是“噗嗤”一笑,“聰明的時候,你是真聰明,可不開竅的時候也是真不開竅。我就問你一句,如來佛祖的真身是誰?觀音菩薩又是誰的化身?還有那文殊、普賢…”

我瞬間恍然,失笑著搖頭:“都是道門中人,且不少還都是元始天尊坐下弟子!我明白了,看來西方教和闡教才是一家親啊!”

“不不不,也不完全是!你把西方教和佛教給混淆了,西方教是西方教,佛教是佛教,兩者根本不是一回事兒。”忘川急忙擺了擺手,“如來佛祖在菩提樹下靜思苦禪後頓悟妙法,這才創立了佛教,自稱為佛。”

“……”靠,彎彎繞太多,我被繞的有點兒頭暈,一臉白癡的盯著他看。

他馬上又繼續解釋起來:“西方教本是佛教的前身,還包括密宗、淨土宗、禪宗、華嚴宗等等,修的同是大乘佛法,教義卻大相徑庭,而且所尊之佛也不一樣。這麽和你說吧,佛教的那一支而今勢頭是最盛的,但是已經被你道門同化了!”

行吧,反正我也不打算捋這些彎彎繞的東西,隻要知道現在是佛教和闡教是一家就夠了。

現在後路斷絕,是逼著我們必須要往前走了。

不過就在此時,我腦子裏靈光一閃,滿懷期望的抬眼再次看向老忘川,“哎,和尚,你不是也會那大手印嗎?這玩楞既然能印就能抹吧?你有辦法把那大手印給抹了嗎?”

忘川頓時怪叫連連:“你當我是什麽?我才修了幾年的佛法?是能和那些前輩大佬比的嗎?靠,做夢都不敢這麽做,你咋尋思的呢!”

好吧,到底是我想多了,那還能咋辦?捏著鼻子也得往前走了!

決定下來,我就在陳剛的攙扶下慢慢往那樓梯上爬,卻聽此時那些陰魂再次開口:“若要繼續,我等願為吾上帶路!隻是懇請吾上這位朋友大發慈悲,將鎮於牆中的其它人給放出來,我等但得解脫,發誓效忠吾上,聽憑差遣,莫敢不從!”

話落,那百十來號的人就飄飄悠悠的過來了。

別說,他這一句還真就提醒我了,我現在不正應該是大量招兵買馬的好時候嗎?

既然咋著都得往上走,那何不順水推舟,連帶著把他們給一救,不但兌現了承諾,還能收編一支隊伍,可謂是一箭雙雕啊。

想至此,我遞給忘川一個眼神兒,嘴裏也沒閑著,“放他們出來可以,但是你們又怎麽能保證他們出來不會對我動手?”

眾陰魂馬上又把之前那個代言人給推了出來,“他們雖然受人操控,意識全無,本能的會攻擊人,但隻要您的一點血就能喚醒他們的神智。我看這地上血還不少,應該夠讓他們每人都吸食上一口了,還請吾上放心!”

說著,他還指了指先前我打坐的地方。

直到此時我才發現之前那會兒我到底是吐了多少血,為啥把胡天宗他們給急的都吵起來了。

就那一灘,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少說得有一斤多,如果再算上我之前吐的那兩口,可就差不多1000CC了,任是誰看了都得急的火上房。

人身上一共才有多少血啊?我這一吐就是二斤來的。

可是…

架不住狼多肉少啊,能夠他們分嗎?

忘川卻在此時和我對視了一眼,擠眉弄眼的暗示我這事兒包在他身上了,讓我盡情和他們談判就行。

我立馬想到了上次他坑王喜來時用的紅草灰了,心領神會的略點了下頭,轉而看向陰魂,“你們被困多年,才出狼窩,就又進了虎口,現在不是一心求解脫,想要去輪回嗎?怎麽又發誓效忠於我?我拿什麽相信你們?”

這些可都是修煉上千年的老鬼了,實力不容小覷,整編了這支隊伍那於我可是大大有利,所以我必須得要他們一個保證。

別回頭我把他們救出來了,翻回頭來他們就不認賬,那我不白高興一場了?

那個代表馬上把胸脯拍的“啌啌”直響,“那就請您拿到地陰鏡帶我等出去之後,擺下香案,讓我等立重誓發誓效忠,若有違誓言,定當遭天打雷劈,形神俱滅!”

誓可不是隨便發的,尤其是鬼修,最忌諱的就是許願不還願,立下誓言卻又反悔,那可是要遭天譴的。

可是這麽多從忘川河裏“偷渡”出來的鬼都被我收編了,地府那邊恐怕不好交待。

我抬眼看向了子恒,地府那邊最能說得上話的就是他了,跑關係疏通啥的基本都是他。

我倒是不怕我自己會遭啥報應,就怕他夾在中間兩邊為難。

子恒似乎讀懂了我的眼神兒,幾不可見的衝我點了下頭,嘴角還向上翹了翹,露出個不太明顯的笑來。

我知道他這就相當於是在告訴我不用替他擔心,想怎麽幹就怎麽幹就行了。

得到了指示,我馬上給忘川使了個眼色。

就見他鬼鬼祟祟的拿出了一小包紅草灰,往那灘血上灑了一小把。

眨眼之間,整個空間都彌漫上一股腥鹹的血氣,隨後,他大手一揮,“啪啪啪”打了一套掌法,牆上印著的大手印子就消失不見了。

掌印一消失,馬上又有數不清的陰魂從牆壁之中鑽了出來,貪婪的吸食著空氣中彌漫的血氣。

然而變故真的是無處不在,那些吸食了我血的陰魂非但沒清醒,反而狂躁起來,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般奔著我就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