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起初都不敢接錢,緊著往後躲,那張臉讓陳剛打的都快沒法看了。

後來是我硬把錢塞到了她手上,她才接著,“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輕信壞人的話就過來找你們麻煩。以後我保證把孩子當親生的養,再不隨便和他動手了。大兄弟,這錢我就接著了,那你看我家男人的事兒…”

是人都有自私的一麵,女人能做到這樣我覺得已經相當不錯了,趕緊安慰她說:“大姐,你放心,你男人的事兒其實我們早就給你整了。現在那就是一具普通的屍體,回去好好安葬就行了!”

頓了頓,我又繼續說道:“你放心,那個人不敢再去找你麻煩了,有我家老仙兒盯著呢。而且他威脅你的那些罪名根本不成立,你不用害怕。訛我們的事兒就算了,誰都有危難招災的時候,做法是缺德了點兒,但過去就過去了!”

女人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那就多謝大兄弟了!”

其實說起來她過來訛我們,我們救了她又揍了她,理論上來講也算兩清了。

但現在還涉及到一個孩子的歸屬問題,我有點兒放心不下。

孩子太小,而且出生媽就沒了,有些事兒不了解。

所以為了孩子的將來,我還是得問上一問:“大姐,孩子親媽雖然沒了,爸這邊也沒親人了,但是他媽那邊也沒親人了嗎?你現在帶著一個孩子,恐怕不好找下家,他也不是你親生的…”

隻是沒等我把話說完,女人就急忙打斷了,“大兄弟,你啥都別說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是怕我再虐待孩子!可天地良心,我是真將這孩子當成親生的來養的!你說說,這世上有幾個當媽的沒打過孩子?我打兩下就證明我不愛他了嗎?”

“可是…”我還想再說,卻又被她打斷了。

“你是說孩子身上那些傷吧?我承認是我打的,但那是因為他不聽話,跑去河邊玩,說了八百六十遍都不聽,我隻能下狠手了!”她看著我的眼神兒十分真誠,“你說要是掉河裏淹死了咋整?那我能不著急上火嗎?”

細尋思尋思她這話還真特麽的挺有道理。

小男孩兒本來就皮,不聽話也是常有的,她又是當後媽的,責任擔的就更大了。

別說是她了,這要是我兒子,三說四說都不聽,那我也得揍。

這女人估計也是怕和自個男人再因為管教孩子發生矛盾,隻敢打在一些隱秘的地方。

反正男人把孩子扔給女人就不管了,平時就動動嘴,一般也發現不了。

孩子身上的傷我也看了,都是皮外傷,不是掐的就是拿樹條子炫的,除了疼點兒也沒大礙。

就是今天的行為過激,也可能是被嚇的,再想著又拖著這麽一個拖油瓶,心裏煩躁,下手難免就沒輕沒重了。

當然了,這些都是我想的,至於她心裏咋想的,隻有她自己清楚,我還是更傾向於把孩子交給他的真係親屬撫養。

“大姐,你先別說這些,就說孩子媽媽那邊還有沒有親人!”我執著的問。

女人搖了搖頭,“我不清楚。我丈夫的前妻是外地人,聽說當初死了媽後,酒鬼老爹要把她賣了她逃出來的,和我丈夫結婚不到半年,她那個酒鬼爸就喝死了,至於其它親人,實在聯係不上。”

她似乎也知道我想把孩子從她身邊奪走,苦口婆心的跟我說:“大兄弟,這孩子從小就跟著我,我承認我恨他爸,不讓我生個屬於自己的孩子,還總是指責我對孩子不好。但天地良心,我要對孩子有一點兒壞心思,讓我天打雷劈!”

不等我說話,她又繼續說道:“常言道,慣子如殺子,我現在要不好好教育他,等他長大成人了,難道讓社會教育他嗎?以後不管我找不找下家,我都會帶著他,我不會讓孩子成為孤兒的!”

她都說的這麽誠懇了,而且孩子也確實沒啥直係親屬了,貌似跟著她還真是最好的。

接著女人抹起了眼淚,“我承認這次的事兒是我心術不正,但我也是想以後孩子跟著我不受苦!要是真能拿著點兒錢,以後我們娘倆就一起過了,還找啥男人?沒幾個靠譜的!”

在我還在猶豫的時候,陳剛捅咕我腰眼兒,小聲嘀咕:“浩子,你看這大姐說的多好,你就別為難人家了!男孩兒皮,小時候多吃點苦,長大了肩膀上才能擔起責任來。咱老話不也講嘛,棍棒底下出孝子,打兩下子無可厚非。”

我又仔細觀察了下女人的麵相,沉吟了片刻說道:“行吧!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兒,接受我們隨時探望孩子!另外把你們打成這樣,我們確實也有責任,該賠償的我們會賠償,至於你們是治病還是留著日後生活,那就隨你們了!”

女人連連點頭,我這才讓陳剛上樓把孩子給抱下來。

陳剛邊走還邊和孩子說著話,“你說你咋這麽皮呢?那電也是能隨便碰的?萬一電著咋整?”

小男孩兒眨巴眨巴眼睛還振振有詞:“爸爸會幫我打它的!”

這麽一看,這孩子還真有點兒熊。

估計平時可能孩子爸覺得孩子親媽沒了,慣的太不像樣子。

把孩子交到女人懷裏,孩子看到女人臉上的傷,眼神之中明顯露出一抹狡黠。

講道理,從這麽小的孩子臉上看到如此心機的表情,真是讓我不寒而栗。

不過以後這對母子咋樣,也不是一言能定的,但願女人能善待孩子的同時,把他身上的一些惡習給改過來吧。

不圖他日後成材,但求他無害於社會。

說著話的功夫,天就已經擦亮了,他們一大夥人呼呼啦啦的拉上棺材就要離開。

可這時莫孤北卻開口了,“等等!”

墳頭兄率先回頭,“啥事兒啊?你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們也沒說再訛你們,那咋地還沒完了?”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更何況這小子本來就是個小惡霸,此時好了傷疤忘了疼,語氣又有點兒不耐煩了。

莫孤北人家不像我們一點兒涵忍性都沒有,不緊不慢的走到他跟前,“小夥子,口氣別那麽衝,我是要救你!”

話落,他已經抬手擒住了墳頭兄的肩膀,另一隻手一掀他的皮衣,嘩啦那麽一擰,就把他的衣服給扒下來了,露出半身的紋身。

看到墳頭兄的紋身我都驚呆了。

這都紋了些啥啊?

四相都上身了,他有多大的氣運,能壓住這麽多神獸?

這也就算了,關鍵是那四相的眼睛明顯與眾不同,血紅血紅的,還泛著冰冷的邪光。

墳頭兄被扒了衣服立馬叫喚上了,“哎,哎,你嘎哈玩意兒?還沒打夠啊?”

莫孤北也不搭理他,從戒指中又彈出那根粗壯的針,三下五除二就把四相的眼睛都給紮破了。

下一刻我就驚呆了,隻見從四相的眼睛裏流出綠色的**來,就跟熒光劑似的,還閃著光呢,明顯不是血。

“我靠,這啥玩楞?看著咋這麽邪性呢?”陳剛扒著我的肩膀不錯眼珠的盯著墳頭兄的後背看。

彼時墳頭兄也看到自己的情況了,臉都嚇白了,嘴唇兒哆嗦的看著自己的大花臂,“大…大師…這啥玩意兒啊?咋…咋這麽…這麽嚇人?我都紋了…紋了好些年了,不會…會是中毒了吧?”

莫孤北保持著高冷沒搭理他,拈著朱砂和白礬又往四相的眼睛上塗抹了一陣,隨後看向我,“去找幾個火罐過來,這東西埋的還挺深,拔不出來!”

陳剛“咚咚咚”爬上樓,拿下全套的小火罐給他打下手。

就見莫孤北從懷裏摸出數張符紙,嘴裏念念有詞,吹上一口氣,符紙就自燃起來,塞進火罐之中,趁著熱乎勁扣在了傷口之上。

這時墳頭兄已經徹底相信他的話了,知道是在救他,也不掙吧了,盡管疼的齜牙咧嘴,也一動沒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