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和破軍單獨拎出來說或許很多人都不太熟悉,但如果提到殺破狼三個字恐怕任何人都能講出個一個。

前些年還有個很經典的電影名字就叫《殺破狼》,講的雖然不是星宿之事,卻也暗含了寓意。

所謂的殺破狼三星,如果七殺、破軍和貪狼三星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命格上,天下必起兵戈易主,比帝王星降世還厲害。

但如果七殺、破軍和貪狼三星單獨出現在某個人身上,通常來講,犯七殺者好殺戮,和平年代裏不是做殺手就是做屠夫。

犯破軍者,主戰爭,要麽是將軍命,要麽就是黑社會頭子,反正一生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奔往打仗的路上。

貪狼主色欲,這樣的人無論男女,異性緣必定極好,無論長相好壞,桃花朵朵開,不過貪狼命格的人通常**邪,別指望著對誰負責。

當然,這些說的都是普通人,老王頭也正是普通人當中的一員。

他八字不夠重,骨又輕,命犯兩星的情況下沒成殺人如麻的殺人犯都算是僥幸了,但從今天他能對我們動刀,已經說明他骨子裏其實就藏著這些暴力因子。

隻不過他還算是懂法,加上常年打獵,發泄出去很大一部分,沒整成變態殺人魔。

“這麽說,被他殺死的那些生靈其實是給人擋災了,要是沒有動物可殺,那他還不得殺人啊?”聽我解釋完,陳剛一臉驚悚的問道:“現在他情況越來越厲害了,我家和他家還是鄰居,那咱爸咱媽…”

他看向了爺爺奶奶還有陳叔陳嬸,整個人都不好了,“爸,媽,爺,奶,過完年你們就和我去省城,說啥都不給這呆了。”

莫孤北卻是失笑搖頭,“沒那麽嚴重,你沒看老王頭都已經被無數怨靈給支配了嗎?他的命已經到頭兒了,最多活不過三天,就得到枉死城去報道。”

陳剛這才長出了口氣,抹了抹腦門上的汗,“可嚇死我了,你說這就東西兩院住著,真出事兒躲都躲不開。”

人家大年三十都喜氣洋洋,就我們整了個驚魂夜,晚上迎神的餃子都沒心情吃了,直接倒頭睡覺。

陳剛家屋子多,又都是火炕,住起來還算是寬敞,可我卻說什麽都睡不著,一晚上翻來覆去跟烙餅似的。

好容易有點兒困意思了,卻又被惡夢給驚醒了,夢到了啥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激靈一下子就醒了。

看著還是滿天星鬥的窗外,我骨碌一下爬了起來,突然間就特別想回自己家看看。

我沒驚動其它人,鳥悄的就下了地,穿戴整齊正想往出走,一道黑影擋在了我麵前,“嘎哈去?”

冷不丁的看到一團黑影兒,我魂兒差點沒嚇飛了,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忘川。

他嘴裏還噴著酒氣呢,一手拎著褲子,睡眼惺忪的,顯然是剛才出去方便了。

晚飯的時候啤的白的我們都整了不少,估計他這是起夜去了。

我看了眼炕上睡著的玉笙寒和莫孤北,馬上衝他“噓”了一聲,拉著他就往出走,“我想回我家看看去,你別把他們吵醒了!”

陳剛家和我家距離不遠,走路都能走回去,開車的話也就是放個屁的功夫,我尋思著回去看一眼,馬上就能回來,就誰都沒想打招呼。

我也不知道撞啥邪了,但是那種強烈的欲望讓我控製不住,就想往回奔,好像家裏有什麽東西在召喚著我一般。

忘川打了個酒嗝,抹了抹眼睛上的刺麽糊,直勾勾的盯著我看,然後睡眼很快就清醒了,“走,我跟你一起去!”

我看他眼神兒明顯不對,心跟著“咯噔”了一下子,“你別嚇我,我就回去瞅瞅,最多一個小時就回來,還能發生啥事兒咋地?你跟著幹啥呀?”

家那頭兒很久都沒住人了,大冬天的,不燒火的地房在東北那就是個天然大冰窖,我不可能呆太長時間,更不可能在家睡。

可那種強烈的欲望又支配著我必須回去看看才放心,所以我才想一個人回去看看,哪怕看看家裏的老物件也能讓我躁動的心稍稍安定一點兒,真沒想別的。

可他這出把我給驚著了,就好像我過去要闖什麽龍潭虎穴一樣。

忘川趕緊把褲子給提好了,此刻睡意全消,拎過新買的大棉襖就往身上套,“你頭上籠罩著一層我看不透的陰雲,感覺情況不太對,我還是跟著吧,省得你出點兒啥事連個幫手都沒有。”

他沒特意把音量放輕,以至於話出口馬上就把淺眠的老玉和老莫兒都給吵醒了。

隨著閉火按下的聲音響起,漆黑的屋子裏白光刺眼,我卻猛然間發現在燈亮起的瞬間一個紅衣小女孩兒臉上掛著獰笑的身影一閃而逝。

燈一亮,她的身影就消失了,仿佛我看花了眼一般,但我敢肯定我沒看錯。

我擦,這屋子裏住著倆道士,一個和尚外加我一個出馬的,關鍵是我身上還帶著黃九童和黃九幽兩個護身報馬呢,這不見鬼了嗎?

和尚看我直勾勾的盯著炕稍看,馬上意識到了什麽,“咋了,浩子?你老盯著那瞅啥呢?”

“你看沒看著一個穿紅衣服的小女孩兒?”我指著剛剛小女孩兒出現的地方,幾個人全都朝我指的位置上看去。

我摁著電燈的開關迅速把燈關了,果然那個詭異的紅衣小女孩兒飛快的出現又消失。

這下不隻我看到了,所有人都看見了,老玉還眼疾手快的飛過去一道符,嘴裏大喝一聲:“妖孽,受死!”

可符咒沒有碰到陰物的任何反應,輕飄飄就落在了炕革上。

我再次飛快的把燈摁亮,燈光一滅一亮的功夫,紅衣小女孩兒又是閃了一下消失。

所有人一下子就都精神了,互相望著彼此,臉上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和尚拈著下巴跟看西洋景似的,“臥槽,這啥情況啊?大風大浪都走過了,不會小陰溝裏翻船了吧?”

莫孤北也是嘴角呷著笑,“感受不到陰氣,卻偏偏能看到邪物,是有點兒邪門!”

玉笙寒沉默著沒說話,爬到炕稍把先前打出去的符咒給撿了起來,專注的看了起來。

我們這邊鬧出動靜馬上把隔壁房間的陳剛也給折騰起來了,披著衣服走進來問咋回事兒。

我也沒給他多說,直接關燈開燈給他展示視覺效果。

本來他還迷迷瞪瞪的,結果看到那紅衣小女孩兒後一下子就精神了,“臥槽,啥玩楞?”

我們所有人都衝著他一攤手,“不知道!”

陳剛一下子就毛楞了,“那我爸我媽我爺我奶還敢給家呆嗎?隔壁住個犯七殺破軍的老王,家裏還有這麽個東西,就算沒傷害性,冷不丁子一下子也得把老爺子老太太們給嚇個好歹啊!”

和尚拍了拍他的肩,“急啥?咱這不都給這兒呢嗎?肯定得整利索的再走!”

此時陳剛才發現我和和尚都穿整整齊齊的,“你倆這是要幹啥去啊?大半夜的不睡覺!”

和尚指了指我,“浩子說心裏沒底,想回自個家看看,我看他頭頂陰雲籠罩,怕路上碰到點兒啥事兒,準備和他一起回去看看。”

我已經把打坐中的黃九幽和黃九童給拎起來了,讓他倆查查小女孩兒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他倆跑出去辦事兒去了。

聞言我也馬上解釋起來,“也不知道咋了,今晚說啥都睡不著,就老感覺心一直往下沉,好像掉無底洞了似的,家裏麵好像有什麽東西一直牽引著我,非回去不可。”

陳剛咋咋呼呼的說道:“那就一起回去看看唄,你還偷三泯四的幹啥?我又沒拿鏈子拴著你不讓你走!走走,一起過去看看!”

“你們就都給家呆著吧,大晚上的折騰啥?再說家裏也不太幹淨,不能離人!就我和和尚跑一趟就行了,沒啥事兒的話個把小時就回來了!”說完,我也不等他拒絕,跟和尚就一起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