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說吧,陸老沒徹底變成魔是不幸中的萬幸,哪怕他現在是以魂魄狀態活著呢,對我們也是一種安慰,至少不會斷絕輪回路。
可是越想我越憋屈,似乎人人都有個師父教導著,咋這好事我就趕不上呢?
老玉那悶葫蘆教我畫了一段時間符,可每次他看我畫符都是搖頭歎息,說我不是學符咒的料,此一生能達到藍光符已經是極限。
老莫兒也教了我一段時間,可除了心法之外,他說他也教不了我別的了,原因就是我的身體太特殊,正常的修煉之法對我屁用沒有,學了也是白學。
《玄門異術》都快讓我翻爛了,也按照裏麵的修習心法早晚打坐,然而也是沒有什麽用。
采的天地之精華,日月之靈氣都不夠我玄靈丹田塞牙縫的,所以我的道行現在是所有人裏漲的最慢的一個。
不過有些事兒也的確羨慕不來,就像我的體質,他們也羨慕,說我就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
感慨了一番陸老的奇遇,我們開始研究破機關,我們五個人,加上本體前來的常雲慶和紅鸞,人數將將夠,可誰下水銀做成的護城河底去破壞機關,我們的意見起了嚴重分歧。
我說我去,因為我體質特殊,就算是中毒,也未必能毒死我,而且我閉氣到一定程度,就會激發身體的潛能,自產氧氣,不至於被憋死。
陳剛說他去,因為他百毒不侵,估計水銀的毒性應該也不能將他咋樣,而且我又不懂咋破壞機關,肯定是他下去更合適。
我倆爭的臉紅脖子粗,卻聽常雲慶“嗷嘮”一嗓子,“都別爭了,我去!”
很快,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七叔,你可別開玩笑了,這可不是逞強的時候,肯定要選最合適的人!”
常雲慶瞪了我一眼,“誰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剛子,你把破機關的方法趕快跟我說說!我一出一進也就是片刻的功夫,等著你們倆遊下去得猴年馬月?而且我本身就是毒體,不敢說是玩毒的祖宗,但肯定比你們耐毒!”
我和陳剛還想說什麽,卻見他立馬豎起了眼睛,“都別跟我吵吵啊,小心我削你們!撒楞的,整這麽磨嘰!”
“……”
“……”
我和陳剛齜著牙咧著嘴對視了一眼,最後把目光看向了雕老太太,“雕老太太,您看誰最合適!”
一邊說,我還一邊衝她不停的使眼色,意思是請她開口讓我去。
來的人裏我也看出來了,黃天烈老爺子地位和輩份最高,但性子太過剛烈,壓不住火,還護犢子的厲害,我正好是那個犢子,他是肯定不帶讓我去的。
其次就是雕老太太了,雖然她也格外疼我,但性格沉穩,能壓事兒,最是顧全大局,所以隻能從她這邊下手了。
可打眼色打的眼睛都快抽筋了,她也沒理我,而是神色凝重的看向了常雲慶,“雲慶,切記一切小心,萬不可大意,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行事太過魯莽。”
“……”這就拍板定案了?
常雲慶拍著胸脯保證:“雕姑姑放心,雲慶雖說一根筋,但我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一切都會以大局為重,您就放心吧!”
我急的猴跳的,正要跳起來反對的時候,雕老太太總算是把目光給向了我,“小浩子,我知道你是不放心雲慶,想著啥事兒都自己衝到最前麵。但這件事兒的確雲慶去最為合適,你也就別再爭了。”
“不是為啥呀?為啥隻有他是最合適的?就因為他是毒體嗎?”我不解反問,“那他被火燒的皮肉都沒了,能迅速複原嗎?他有我皮糙肉厚嗎?”
“你還真說對了,你常七叔就是比你皮糙肉厚,看到他那身鱗甲了嗎?那就是最強的保護罩!”雕老太太一錘定音,“所以,都別再爭了。”
忘川此時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邊跑還邊往下扒他那件都已經快看不出本色的僧袍,“我再給常七爺個雙重保證,浩子,這回你該放心了吧?”
說著,他已經將僧袍給脫下來了,遞到了常雲慶手裏。
他這件僧衣我家老仙兒都知道是件至寶,看到他為了保護常雲慶,連衣不離身的五行袈裟都給貢獻出來了,也是頗為動容。
常雲慶將袈裟披在身上,衝他一拱手,“多謝了!”
忘川大度的一擺手,“不謝不謝,別給貧僧弄丟了就行!”
這就算是徹底拍板定案了,我要再繼續磨嘰就顯得矯性了,索性也就不吱聲了。
陳剛拿出紙筆一邊畫圖,一邊給常雲慶臨時惡補機關知識,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總算是都敲定了,我們所有人開始行動。
最具有戰鬥力的莫孤北不由分說的搶了主中位,也就是左數第三個位置,而和他情比金堅的紅鸞與他相視一笑,立馬搶了副中位,右數第三位。
兩人的眼光在空氣中相撞,擦出無數愛的火花,一切已是盡在不言中。
這對神仙眷侶已經搶了最危險的位置,我馬上也飛身迎上,占據了左數第二位,玉笙寒則是站到了右數第二,剩下相對來講最為安全的尾一則是陳剛和忘川站定。
剛一站定,耳畔就傳來一陣古老機關“嘎啦啦”轉動的聲音,隨後城牆上無數塊方磚縮回雲,孔洞之中萬箭齊發,而城門樓子上的箭樓更是彈出一個類似於紅衣大炮的機關。
機關轉動,單次足有百支左右的連箭駑激射而出,力道之大,都帶著龍吟虎嘯之聲。
實物體的東西,元神出竅狀態的老仙兒是不能直接接觸的,除非附身,所以眼下雕老太太他們是幫不上任何忙的,隻能在後麵觀戰。
麵對比雨點兒還要密集的箭雨,我們絲毫不敢大意,莫孤北手中的齊眉棍秒變九節鋼鞭,舞的密不透風。
不得不說,我們幾個人裏,數莫孤北和玉笙寒的下盤最穩,倆人的雙腳就仿佛長在了地上一般。
紅鸞身後驀然長出七根帶著銀毛的大尾巴,尾巴翻騰起來就是最強有力的武器。
玉笙寒手中的七星劍快到劍氣連成了一片,根本看不到劍了。
忘川的舍利佛珠被他不知施了什麽法,飛快在半空中旋轉,形成了一個天然屏障,穩穩將他給護在了中間。
鐵焰山中時,毀掉的不過是舍利佛珠的投影,等我們從幻境中出去之後,看到那串佛珠還安安穩穩的在忘川脖子上掛著呢,隻不過有幾顆佛珠出現了破損,後來是我幫著補的。
陳剛的戰鬥力同樣不俗,此時他手中用著的已經又換成了趕將鞭,鞭子所過之處就是無數支羽箭被打落在地。
我自從修成心眼之後,哪怕不是時時開啟狀態,但隻要氣運丹田,就會讓眼神更加銳利,哪怕速度快到極致,在我這兒看著都像是在放慢動作,所以應對起來也算遊刃有餘。
我們這邊一動,常雲慶也馬上行動了,身化成小白蛇,快如閃電般化作一道白光飛撲進護城河。
耳聽得“撲通”一聲,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我們隻要抵擋到他將機關鎖死就夠了。
一分鍾,五分鍾,十分鍾…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好像很長,又好像很短,就在我們所有人都已經累的通體大汗,快被打落的箭給埋起來時,耳畔驀然傳來一陣悠揚而又哀婉的歌聲:
“趙女采藥緊忙碌,路遇秦贏少年郎,少年郎啊你莫要怕,我乃山中采藥女,山中蚊蟲多有毒,藥女為你把毒清…”
“贏郎你莫要太傷心,妾雖身死心永依,願有來生太平世,隻做鴛鴦不問世,不求仙來不問道,逍遙天地與君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