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今天這一步,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能想象的範圍。
鴻鈞老祖,昊天上帝啊,那是連三清四禦都未必能了解看透的兩個人,更何況是我們這些凡人?
而我悲哀的發現,我不過是個容器,是這兩個人之一的容器!
也不知道這老二位在玩什麽,把自己給玩死了。
問題是你死了就好好挺屍唄,還把心髒給孕育到我的身體裏,憑啥啊?
陳剛緊皺著眉,滿臉不解的問:“啥意思啊?”
“沒什麽!”我甩開惱人的未知前程,撐著身體站了起來,“走吧,先拿到軒轅劍再說!”
不想讓所有人都因為我的煩惱而憂心,我沒再多說。
不管這顆心髒是誰的,也不知道當真相水落石出的那天來臨時,我的意識會不會被抹掉,還是要活好當下。
既然活在陽間,那就繼續幹陽間的事兒!
胳膊猛然間被人給拽住了,陳剛眼圈有些發紅的說道:“浩子,你到底咋了?你是不是知道啥了?我咋感覺你不對勁兒呢?你別嚇唬哥,哥還想跟你做一輩子的好兄弟呢!啥叫還有你嗎?”
我扭回頭,故作輕鬆的衝他笑,“那是必須的,你這輩子是甩不掉我了,到哪兒都黏死你!快點兒走吧,剛才聽蒙恬說,好像還有不少人盯著軒轅劍呢,別讓人給捷足先登了!”
海眼幻境中我也看到了他,還有老玉他們,也全都是犯說道下來的。
但他們比我好的一點兒是,他們隻是轉世輪回,最後頂多想起上輩子的事兒,他們還是他們。
我就不一樣了,我隻是那個了不得的大人物的容器,等到那個大人物歸來,我這個容器也就沒用了。
人家拿回屬於自己的心髒,我也就該消失了吧?
陳剛眼底的擔憂因為我的三言兩語消散,咧開了大嘴叉子,“你說你,一天天淨整這神叨的,我屎都快讓你給嚇出來了!”
聽著他的絮叨,我竟然第一次感覺如此的珍貴,也不知道我還能聽多久。
我衝他笑笑,率先一步邁出了南城門。
南城門的什麽機關陷阱都被我之前的一頓狂轟濫炸給整散花了,現在就是一片廢墟,我們踩著破瓦爛磚踏進了內城。
街道上商鋪林立,一路上用陶俑做成的老百姓或挎著籃子,或牽著孩子,臉上洋溢著笑容,怎一副盛世繁華的畫卷?
出了外城,我讓玉笙寒把夏阿房又放了出來。
她回望了一眼幾乎變成廢墟的北俱城,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你…竟然把這裏毀了?”
嗯了一聲,我不冷不熱的說道:“囚困了你這麽多年的地方被毀了,你難道不該高興嗎?”
夏阿房跟在我身旁,抿了抿唇,“我的容身之所都被毀了,有什麽可高興的?”
我笑了下,笑容卻不達眼底,“到時候送你去輪回,重活一世不好嗎?”
眼前這個女人還是溫溫婉婉的,不帶一絲煙火氣,“總要解開困擾了我幾千年的謎題,我才能安心去投胎!”
“我不管你懷著什麽目的跟我們合作,但我奉勸姑娘最好老實些,別動不該有的心思。”我威脅味十足的警告著,“我的戰鬥力你也看到了,滅你跟玩一樣!你總不想囚困兩千多年,一出來就被我宰吧?”
我現在算發現了,在絕對實力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徒勞。
夏阿房眼神閃了閃,有些心虛的不敢看我的目光,“放心,我對你們沒有惡意!”
嗯了一聲,我沒再多說,指著繁華的街道問:“這條街道有什麽機關陷阱?”
夏阿房搖了搖頭,“沒有,這條街幹淨的很。那是贏政為自己建造的繁華盛世,又怎會埋下機關陷阱?機關都在四方城中,最大的危機則是在他的紫薇帝宮。他怕死的很,日夜憂心別人會害他,所以為自己打造了一個堅不可破的牢籠。”
我挑了挑眉,大搖大擺的走在了最前麵。
這件事情上她並未撒謊騙我們,一路走來,我們連隻屍蟞都沒發現,真是幹淨的讓人意外。
不過我卻感覺到了暴風雨前的寧靜,那座已經能看到的巍峨皇宮,裏麵陰氣籠罩,皇宮正上方的黑氣宛如猙獰的野獸,張牙舞爪,卻隻盤踞在皇宮上方,一絲一毫都不會外溢。
“好像有陣法!”走在我身旁的玉笙寒淡淡提示著。
嗯了一聲,我很快給出了答案:“外有玄機六甲陣,聚攏陰氣,招納八方陰煞,內布骷髏陣、陰鬼陣、地火陣…共有八八六十四個小陣型!”
“你…怎麽能看出那麽遠?”他有些驚訝的看著我,嘴張成了“O”型。
我指了指心髒的位置,“開心眼了!”
“你不怕耗損太多,一會進去沒力氣打仗了?”陳剛馬上怪叫一聲:“老秦說要過三屍洞,九龍亭,沉羽河,三屍我們現在才幹掉一個,還有倆呢!後麵那倆咱還沒碰到,你不留點力氣啊?”
我衝他咧開嘴角,“我先觀察一下,馬上就關閉了,耗費不了多少真氣!”
事實上卻是打完那一仗後,我的心眼就處於常開狀態了,不過損耗小了很多,可能是剛剛入魔的時候又激活了我身上的啥零件。
不過我也不想多做解釋了,解釋的越多,他們越擔心。
說著話我們就來到了紫薇帝宮門口。
金黃色的琉璃瓦在頭頂明珠的照射下閃著耀眼的光芒,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四個大字“紫薇帝宮”。
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五莖蓮花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這是高仿的步步生蓮,極盡奢華之能。
門口兩隻巨大的銅鑄獅子威風凜凜的守著宮門,兩列陶俑衛兵手執長戈,整齊劃一的排開,麵容栩栩如生。
夏阿房仰望著匾額上的題字,眼神似相思,似回味,有苦有甜,最後都化成了嘴角一抹諷刺的淡笑:“多年未見,這裏變的更美了!”
她呢喃間,已經踏上了台階,我慌忙要去拉她,“你幹什麽?”
然而她的速度卻突然間加快了,閃電一般飛撲到朱漆大門前,抬手就去推門。
可就在此時,兩側的陶俑衛兵瞬間複活了,無數長戈齊齊砍向了她嬌弱的身軀。
“靠,機關被激活了,快退!”陳剛猛地一拉我,飛快的向後退去。
我們還沒等退到安全地帶,就見腳底下的蓮花猛地下沉,形成一個個凹槽,凹槽之中迅速滲出帶著腥味的黑紅色**,**中還有不少細如絲線的小蟲子。
“不好,是屍線蟲!”莫孤北大喝了一聲,眨眼間已經飛身而起,探手抓住宮門口一棵由上等翡翠做成的大樹,“快,快,都上樹!”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紅鸞甩出的大尾巴給卷了回來,“快回來,危險!”
就抓那麽一下,莫孤北的手心已經血肉模糊,疼的他臉都綠了,“走眼了,竟然是毒壤!”
我們此時已經顧不上許多了,正忙著對付屍線蟲。
別看這東西又細又小,攻擊力卻不低,順著腳麵子爬到腿上就往肉裏鑽,腿上傳來密密麻麻針刺的感覺,已經不知道有多少的屍線蟲鑽進了身體裏,整的我們一群人都手忙腳亂。
水越積越深,地麵還在整體下沉,幾乎是眨眼之間,水就已經沒到了我們膝蓋,那水又腥又臭,就好像積了十幾年的大糞坑。
常雲慶此時化出本體,巨大的身體瘋狂滋長,身子向上一拱叫道:“快,都到我背上來!”
我們幾個二話不說全爬上了他寬厚的脊背,趕緊往出捉那些鑽進皮肉的屍線蟲。
屍線蟲這種東西,侵入人體之後會破壞身體的各個器官,導致器官迅速衰竭枯死,搶救的時間都沒有。
關鍵這玩意兒跟蚯蚓似的,生命力頑強的很,哪怕隻剩下一小截,都能活著,吸收了養份之後還會繼續生長,所以必須要連根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