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剛不明所以,看我往出跑他也急忙跟上,電話卻是已經撥出去了,把地址報給了莫孤北,隨後我倆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攆著出門不到十分鍾的大叔一家三口。

陳剛不知道啥情況,急忙問我:“你這咋地了,一驚一乍的?”

“我知道無涯子要幹什麽了!”我邊跑邊回他,“這老犢子應該是在楚鳳霞和她姑娘身上種了蠱,而那蠱就是從三途獸身上采的精氣,大叔帶回來的陰魂厲鬼就是小三途獸的養料,吸足了怨鬼戾氣,指不定會培養出多少的三途獸來!”

陳剛一聽臉色都變了,“啥玩意兒?一隻三途獸都那麽難對付了,他整出那麽老多來,是想滅世啊?”

“他不是想滅世,是野心勃勃,趁著三界即將大亂之際,打造一支無堅不摧的三途獸大軍!他特麽是想當王,當三界的王,登上權力巔峰!”想到這些我就不寒而栗,這無涯子的野心也未免太大了,比林揚的野心還要大。

陳剛驚訝的已經合不攏嘴,“這…這也太瘋狂了!”

雖然一切都是我的猜測,但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我就說他和薑尚怎麽走的如此近。

兩個同樣野心勃勃的陰謀家湊到了一塊,可不是一拍即合嗎?

相傳薑尚助周伐紂結束之後封神,原是給自己留了神位的,還是權力最大的玉皇大帝。

但元始天尊曾說過,薑子牙隻有人間將相福報,難封神道,所以封神榜上無名。

薑尚自然不服,他自認助周伐紂大業完成,他功德無量,該當擔任天庭最大一職,也就是玉皇大帝,故而想瞞天過海,做成既定的事實。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激動興奮的想給自己封神之時,說了一句:“奉天之命,玉皇大帝,舍我其誰?”被事先悄悄躲在封神台下的張舍我捷足先登。

就這麽地,陰差陽錯之下,張舍我成了玉皇大帝,而薑尚封神無名。

他當時氣憤難當,卻又無可奈何,因為封神榜上已無神位,玉皇大帝是最後封的,便倒臥在房梁之上,翹起一隻腳大喝:“薑太公在此,諸神退位!”,還自封了一個光明神,監察周天諸神。

說到底,這個所謂的光明神根本就不在編,更沒什麽實權,當你是個寶你就是個寶,當你是棵草,你就是棵草。

這對於汲汲營營了一輩子權力的薑尚如何能忍?

他滿心憤懣無處可宣,處心積慮的想要重整三界,再來個封神大戰,但天界秩序那時已經成型,再也不是他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時代了,便去找他的師父元始天尊哭訴。

元始天尊被他磨的沒辦法了,就指著他手中的打神鞭誆他說,你都有打神的資格了,周天諸神都要受你約束,還要什麽神職?自在逍遙不好嗎?

最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至於薑子牙心裏是咋想的咱就不敢揣測了。

而今看來,薑子牙和無涯子倆人走的這麽近,這倆人明顯是在謀天啊!

好在大叔一家沒跑出去太遠找住的地方,就在家門口找了家小旅館,我和陳剛正滿大街撒摸的時候大叔正從小旅館出來,迎麵碰上了。

大叔是想回去找工人和物業溝通去拆了那個鍾,看到我們匆匆趕來還有些意外:“小商?小陳?你們倆怎麽出來了?是清理房子缺啥東西嗎?跟叔說,叔去買。這都夠麻煩你倆的了,不能再讓你們搭錢了…”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以三途獸為原材料的蠱,哪兒有心情聽他給我這客氣啊,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叔,趕緊把我姨還有你姑娘給找回來,她倆身上應該被人給種了蠱了。三兩句的我也跟你說不明白,你趕緊的!”

“蠱?”大叔臉色大變,咽了口唾沫撒丫子又往小旅館跑,嘴裏還一直應著:“哎,哎,我這就去!”

不大一會兒,我們又重新回到了大叔家,莫孤北也火急火燎的趕過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忘川。

據說老忘川是受不了玉笙寒和端木雨晴倆人狂撒狗糧了,說是內心受到了一萬點爆擊,出來散散心,就也跟過來了。

我把情況簡單和老莫兒交待了一下,然後讓他看香爐碗裏的碎豆渣,讓他看看能不能發現點啥。

莫孤北震驚之餘馬上接過了香爐碗,小心翼翼的翻動著裏麵的豆渣,很快就肯定的說道:“是蠱無疑了,不過是不是三途獸我無法確定。現在還不是蠱卵的活躍期,應該是被什麽外力給幹擾了,它們現在很暴躁。”

我指著全程懵逼加駭然的楚鳳霞和姑娘,“你給她們娘倆看看,我懷疑蠱卵是寄生在她倆身上的。”

莫孤北抬眼往兩人打量過去,先後給兩人搭了脈,麵色凝重的衝我點了點頭,“這個下蠱之人的手法很霸道,以我之力,解不了蠱。而且這蠱有些邪門,不像是實物,倒更像是一股精氣!”

這就對上了。

三途獸本身就是不死不活的東西,以咒怨之氣凝結而成,又哪兒來的實物?

大叔的聲音都打顫了,插了一句嘴,“那怎麽辦?我閨女和我媳婦有沒有性命危險啊?”

莫孤北扭臉看向他,又是一皺眉:“這人怎麽鬼氣森森的?”

我這才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完整的給他講了一遍,聽的他唏噓不已,“這是拿他們一家子當蠱盅了,一個夢裏遊魂去找養料,兩個蠱盅在家吃現成的。也不知道你沒插手之前,已經有多少幼蠱流出去了。情況不樂觀啊。”

我轉了轉眼珠,臉色也很難看,“看來無涯子、薑尚和巫族已經擰成了一股繩,三途獸大軍尚未成型,他們還畏懼天道因果,真若讓他們複製出無數的三途獸出來,他們有了倚仗,恐怕就要爆發二次諸神大戰了。”

謀定而後動,這些人也算是老謀深算了。

我此時無比慶幸沒一怒之下不管大叔家的事兒,否則真等他們把事兒做成了,恐怕就無力回天了。

我不想標榜自己有多高尚,多悲天憫人,但也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

俗話說的好,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是個人都不想天下大亂。

莫孤北深吸了口氣,“現在怎麽辦?我解不了她們身上的蠱。現在蠱蟲尚未活躍,一旦被刺激到活躍起來,這娘倆肯定會被吸幹!屆時蠱蟲破體而出,自己就會尋找可口的食物,野蠻生長,非人力可控了。”

我抬頭望著天花板,很快拿定了主意,“把林放找回來,他的巫蠱之術雖然還未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但有基礎,咱不還有《天巫秘卷》在手嘛!”

“你想讓林放學《天巫秘卷》?”莫孤北明顯的不讚成,“浩宸,我觀那小子生性油猾,不是可托付之人,萬一他真學成了再回歸巫族,你豈不是養虎為患了?”

我狠狠一咬牙,“要是你能解蠱,我也不想冒險,可咱們現在不是沒第二條路可走了嗎?”

頓了頓,我一拍桌子,“幹了!先不管以後,咱得先把眼目前的事兒給解決了!要是當下都沒了,還何談以後?”

莫孤北歎息了一聲,“看來也的確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可惜我不是出身巫門,資質有限,那上麵的上乘巫蠱之術實在學習不來。”

我拍了拍他肩膀,“這不是你的問題,巫族有他們天生的優勢,這東西強求不來。況且林放雖然油猾,但還算是有些血性,再一個,林揚現在恨他入骨,他要真再吸收了《天巫秘卷》中的力量,就更成為林揚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所以,林放回歸巫族的機率並不大,倒是被林揚抓回去汲取力量的可能性更大。他不是傻子,利害分得清!”我又安慰了他幾句,馬上讓黃堂人馬給雕家人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