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魂歸於方寸靈台,我趕緊內視,看到那些遊走於我身體中的白色爬蟲,忍不住一陣惡心。
蠱蟲一共有十隻,不過其中一隻已經不動了,肚囊子的地方破了一個洞,應該就是吞了我人魂的那隻,不過被紅光給照出一個破洞,現在生死不知。
其它九隻還在順著我的血管正往我的五髒六腑遊動,不過顯得很是狂躁不安,蟲身人臉上露出尖利的牙齒,時而在我的血管壁上咬一口。
所有蠱蟲無一例外的長著一張人臉,看著也就指甲蓋大小,全都麵容扭曲,展露怒容。
耳畔驀然傳來參有道的聲音:“咦,人魂回歸了!快,小子,趕緊給那小貓崽子幫忙,他現在分身乏術,還有一隻蠱蟲尚缺位,吞的是你的天魂!”
我雖然人魂歸位了,有意識,但因尚缺兩魂七魄,故而肉身仍是昏迷狀態,隻能用魂力與參有道對話:“參老,麻煩您在外也給幫個忙,用封魂針把那九隻到處亂躥的蠱蟲給定住!”
參有道聽聞我的話卻是沒好氣的回:“你小子是不想要命了嗎?就你現在那到處是破洞的魂魄,再用封魂針一定,你就擎等著死了!”
我卻有些急迫的道:“不會的,您老放心施針,我心裏有數!這些東西現在正到處亂躥,破壞我的內髒器官,如果遊走到我的心髒上,更會讓他們實力大漲!”
參有道沉吟了片刻,“娃子,你可要想好了,我這一套針法下去,是不可逆的,要真把你孔洞百出的兩魂七魄給傷到了,就連老頭子我也沒辦法再救你了!”
“想好了,您老就趕緊的吧,現在一隻已經快到我心髒位置了!”我心急如焚的說道,心中暗道這小老頭兒有點磨嘰。
參有道當下不再猶豫,迅速開始施針。
當一根又一根的銀針紮下來,迅速向我五髒遊動的九隻分魂化魄蠱被定住了。
我長出了口氣的同時,隱隱的頭疼再次侵襲了我,應該是我三魂七魄之間的緊密聯係讓我有了感應。
不過此時我可沒那麽多時間去考慮這些了,瞄準了剛剛最活躍的一隻,閃電一般飛撲過去。
如果所料不錯,這隻正是裝著我天魂的那隻蠱蟲。
人魂回到肉身之後,我腦門上閃耀的紅光就消失了,到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怎麽激活它,更不知道是不是我媽留給我的保命符,隻能用一次,所以我也沒費力去想著怎麽用它,單憑人魂之力準備捏爆那隻蠱蟲。
這隻蠱蟲長著一張男人臉,眼睛又細又長,就跟拿細米拉出來的一樣,尖嘴猴腮的,還有一對招風耳,模樣簡直醜出了天際。
男人的嘴巴一張一合,發出刺耳的尖笑聲:“哈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小子,你的無尚功德歸我了!”
說著,他就張開了嘴,似乎要把我給吞吃進去,兩排類似野獸的牙齒又尖又細,噴出一股綠色的氣體,眨眼之間就撲到了我的麵門。
我擦,能不能換個新鮮詞?每個人都說我的無尚功德歸他們了。
我抬手一擋,頓時傳來一陣“滋滋滋”的響聲,仿佛炒菜爆鍋的聲音,緊接著手臂上傳來鑽心的疼痛。
收回手臂再看時,已經是焦黑一片,焦黑色還在向四周蔓延,有要蔓延到全身的趨勢。
臥槽,太特麽毒了!
我暗暗在心裏罵了一句,不敢耽誤功夫,飛快的拈起兩指,狠狠捏向了男人的肉蟲身體。
然而想象中的腸穿肚破並未出現,男人看著軟乎乎的身體,竟然無比的堅硬,硌的我手指生疼,他卻絲毫不受影響,反而扭頭就朝我咬了過來。
都吃一次虧了,我哪兒還敢讓它再咬上,另一隻手兩指趕緊狠狠捏住了它的腦袋,摳在它下巴上的手指一拉一拽,就想卸掉他的下巴。
可就在此時,男人的後腦勺上的頭發瘋狂生長起來,緊緊纏住了我的兩指,腦後竟然又長出一張臉來,陰險的衝著我一咧嘴,接著尖牙爆長,狠狠戳進了我的指腹。
“嘶”一聲,我驚的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敢再去捏他的身子,回手一掌狠狠拍向了它整個身子。
“噗呲”一聲,等待我的並不是它被我拍爛,而是我的手掌被它堅硬的身體洞穿,堅如鐵殼一般的腦袋再次露出來,嘴一張,又想朝我噴氣。
這捶捶不動,捏捏不爆,一時間真把我整的有點兒手忙腳亂了。
猛然間,我看到他鮮紅的舌尖朝上一卷,猛吸了一口氣,我頓時靈機一動,曲指成爪,拇指與食指指甲蓋相對,猛地一把揪住了它的舌頭。
男人臉上猥瑣的笑容隨著舌頭被我捏住瞬間僵住了,眼神之中的恐懼一閃而逝,卻及時的被我捕捉到。
“原來你的罩門在這兒!嗬嗬,打了我一六十三遭,這回也該我吹吹牛逼敗敗火了吧?”我嘴角一勾,扯出個無比邪惡的笑來。
話音落下的同時,指尖用力一捏一扯,它整條舌頭就被我給扯了出來。
猥瑣男人甚至來不及慘叫,連在舌頭上的老腸子老肚子就全都被我拽了出來。
而隨著腸肚被一起帶出來的,還有我的一魂,隻不過上麵釘著一根封魂針,無法與我的人魂融為一體。
我趕緊又衝著參有道喊話:“參老,放天魂!”
很快,封魂針就被抽了出去,隨後天魂被人魂吸引,迅速與人魂合二為一。
我晃了晃腦袋,還沒等適應過來,又一隻蠱蟲被從內搗爛,緊接著一魄呼的一下朝我飛了過來,沒等我反應過來呢,就已經緊緊依附在人魂之上。
隨後,那隻爆裂的蠱蟲之中又飄出一隻雪白大貓的虛影,正是桑荼。
隻是他連多看我一眼都沒有,一個縱身又撲向了另一隻蠱蟲。
就這樣,在我和桑荼雙戰之下,一隻隻蠱蟲全部被拿下,死的已經不能再死了。
等我的三魂七魄融合完整,一股脫力感襲來,眼前一會兒黑,一會兒白,最後徹底陷入了黑暗。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還是在**躺著,隻不過這一次,我的床邊圍了一大圈的人。
除了外援參有道外,還有常老爺子,黃老爺子,雕老太太及子恒。
眾人無一不是麵露疲態,陳剛他們幾個更是熬的黑眼圈都出來了,一個個胡子拉碴的。
“哎臥槽,你特麽可算醒了,再不醒,老子都要去大鬧地府了!”
第一個開口的是常雲慶,他連最愛的生雞蛋都不吸溜了,整個人造的埋了巴汰的,頭發跟隻雞窩一樣,臉上黑一條灰一條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從炕洞子鑽出來的呢。
我感覺就好像是發了好多天的高燒,身上既脫力又缺水,嗓子幹的都快冒煙了,張了張嘴,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還是女人細心,紅鸞看我嘴幹的都起皮了,迅速走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溫水過來,遞到了我嘴邊,“小浩子,你都睡了快半個月了。參老說你要不是有無尚功德加身,這次你的小命兒就沒了!”
臥槽,睡了半個月?
我就說我這渾身咋好像都快生鏽了似的,好人躺半個月也受不了啊!
就著杯子,我把一杯溫水一飲而盡,可還是口渴的厲害,紅鸞馬上又衝過去倒水。
這時參有道一臉肉疼的拔了兩根胡子下來,伸手奪過了水杯,將兩根胡子給扔進了杯裏,又拿手指頭攪了攪。
透過心眼,我能清晰的看到順著他的手指有一股奶白色的氣體與水融為了一體,接著那兩根胡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一口水入喉,有些黏膩,微帶著點澀苦,但幹如火烤的喉嚨卻仿佛久旱失水的大地逢了一場甘霖,立馬好多了。
“多謝參爺爺救小浩子一命!”我喝水的功夫,就見常老爺子衝著參有道恭敬一禮,姿態擺的十分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