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三章 要挾
東方開始泛白,大片大片的雲彩便燃成了略微發粉的顏色,雖然太陽還沒有出來,但是天色卻已經亮了,現在是淩晨…四十五分,距離朝陽出現,隻剩下半個小時不到。
一聲炮響,在山穀之中回**,打遠望去,那樹林之中飄出了片片煙霧,一股火藥的氣味兒彌漫,要說這片森林之中的動物今晚確實很倒黴,一夜之間,受到了數次的驚嚇,現如今全都躲閃的無影無蹤。
燃西這一次,再也無法淡定了,隻見它略帶一絲驚訝的說道:“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一個入了魔道的人,竟然恢複了理智很明顯,這已經超出了它的理解範疇,李蘭英入魔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被小八種了魔種,心魔發作,注定要當一輩子的傀儡活死人,可是,如今這個小胖子竟然活蹦卵妖的,明顯恢複了神誌。
其餘的幾個卵妖同樣十分的驚訝,話說回來,其實在它們的心裏,這場戰鬥早就結束了,畢竟縱使那張是非如何的強,說白了,他也是個人,而李蘭英卻是一件沒有感情的工具,這就像是人跟手槍是一樣的,手槍可以毫不留情的打人,但是人可以毫不留情的撞槍口麽?那初三由於舌頭被割掉,已經無法言語,但是它的眼神之中卻是驚訝萬分,它這種表情,奇遇的幾個兄弟或多或少的都有,隻有那初十沒有,初十見那李蘭英又恢複了神誌,竟然躲在最後笑了,也不知道它笑的是什麽。
“怎麽不可能。”張是非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後,之前的那些傷與疼痛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將仙骨爆發到最大,藍光遮體,然後麵露笑容的說道:“在我的字典裏麵,沒有不可能。”
崔先生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張是非講道:“行了,別說廢話了,給你。”
張是非回頭,隻見崔先生將腳邊插在地上的那把唐濤拔了起來,然後丟給了張是非,張是非一把接過,倉琅一聲唐刀出鞘,隻見張是非將那把唐刀平舉,刀刃對著那燃西,然後說道:“我贏了。”
那燃西沒有說話,這時的李蘭英才轉頭然後小聲兒的問那崔先生:“分頭,咱們現在在哪兒,這是怎麽回事兒,它們是誰啊?”
它們,自然指的是那燃西一夥兒了,崔先生看著這個渾身髒兮兮的胖子,見他似乎對入魔以後完全沒有了記憶,便對他說道:“說來話長,咱們現在不在哈爾濱,而你眼前的這些家夥,就是平時總說的燃西一夥兒了。”
聽到這話,李胖子的嘴巴就合不上了,悲催的他,雖然知道自己好像是被什麽家夥給坑了而入魔,說起來,他之前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的家裏呢,他隻記得自己躺在**睡覺,之後好像是做了很長的一場夢一般,雖然他已經明白了之前的那個不過是一場夢,但是現在醒了竟然出現在了這麽莫名其妙的地方,這讓他或多或少的真就有點接受不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李胖子覺得,自己之前的那場噩夢如真似幻,自己醒了以後,渾身竟然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力量,他也不知道這些力量是從哪兒而來,但是心裏麵卻有一股理所當然的感覺,他明白自己做夢的這段期間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盡管他很好奇,但是卻也很識趣的沒有再追問,因為他信任自己身邊的這些家夥,完全的信任,既然他們說了眼前的這幾個骨骼驚奇的家夥就是燃西一夥兒,那現在一定是十分緊張的局麵,所以,還是等安全了的時候再問吧。
李蘭英望了望自己的雙手,然後歎了口氣,心中想到,該死的,我好像錯過了很多狠重要的事情啊。
就在李蘭英發愣的時候,崔先生將自己那包裹著黑布的銅錢劍反持在身後,然後對著那燃西說道:“咱們的約定,應該還算數吧,現在,天還沒亮呢。”
“…………”燃西沉默著沒有說話,由於上半身包裹著黑霧,所以看不見它現在到底是什麽樣的表情,不過張是非猜,它現在應該很是懊悔吧,懊悔自己怎麽就定了一個這麽操蛋的規矩。
這時,燃西身後的卵妖們開口了,那鼠哥對著燃西輕聲說道:“母親,您看怎麽辦?要不咱們……”
燃西依舊沒有回答,初三現在說不了話,初十躲在最後邊低著頭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初五的樣子很淡定,它隻是望著燃西,似乎隨時聽它的指揮,什麽樣的決定,它都堅決服從,而那初二,也十分狼狽的走了回來,人高馬大的它現如今步履蹣跚,但是並沒有死,易欣星見這個家夥受了自己一發憋屈炮竟然還沒掛掉,不由得有些感歎,果然是個狠角色,再某種程度上說,這個家夥確實有囂張的資本。
不過話有說回來了,這家夥又不是神鳥不死之身,結結實實的被打了一炮後,也確實夠它受的了,現如今,這初二渾身上下**,張是非現在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它們為什麽會說自己是有今生沒來世的家夥了,確實沒有,平的,什麽都沒有。
那初二渾身焦黑,似乎被燒了個四成熟似的,縱使這樣,它也咬著牙,沒有發出任何的哀嚎,相反的,它的眼睛裏麵充滿了憤怒,隻見它來到了燃西的身旁,然後對著燃西叫道:“母親事情到了這一步,還跟他們講什麽規則?讓我上去把他們撕碎了算了”
燃西依舊沒有說話,沒有否定,也沒有同意,就在這時,張是非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好,果然啊,就是不能跟妖怪講原則,現如今這老妖怪一聲不吭,心裏麵一定又在憋什麽壞水兒,現在他們已經贏了,這些卵妖,真的會善罷甘休嗎?張是非咽了口吐沫,現在的他終於明白自己之前想的事情有點天真了。
這玩意兒,其實就跟黑社會似的,平時都是滿口的仁義道德,可是在利益驅使下,還管個屁原則,黑吃黑什麽的不照來?
而崔先生,卻冷笑了一下,然後故作輕鬆的說道:“怎麽著,不認賬了麽?說話啊你倒是,這規矩是你自己定的,你還有什麽話好說?啊,對了,是不是因為胖子還沒有親口說出認輸倆字兒啊?好說,我說小胖兒,來認個輸,大點聲兒,別等會又被人說成聲音太小沒聽見。”
李蘭英聽崔先生這麽一說,又望了望他那張半笑半不笑的怪臉,那張臉上此時分明就好像寫了幾個大字‘讓你幹啥就幹啥,如果多問一句就揍死你。’
李蘭英苦笑了一下,他雖然不清楚怎麽回事兒,但是剛才在夢境裏麵張是非確實也跟他說過類似讓他認輸的話,要知道李胖子也不是啥好麵子的人,認個輸有什麽難的,他又望了望張是非,張是非對著他點了點頭,李蘭英這才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那啥,我認…………”
“等一下”就在李蘭英即將認輸的那一刹那,忽然一聲怪叫從樹林的上空傳來,眾人皆是一愣,張是非抬頭望去,隻見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眨眼就落在了燃西的身邊,等它落地之後,張是非方才認清了這個家夥是誰。
這個家夥之前見過,賊眉鼠眼渾身瘦的好像都沒二兩肉,打遠一看就跟個中華蚱蜢扁擔勾似的,滿臉盡是陰險猥瑣的笑容,肩膀之上,還扛著一個偌大的麻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張是非心中想到,我當是誰呢?這個損賊不就是那個在真心招待所院兒裏被崔先生毆打的卵妖十一麽?
見到這十一突然出現,那一旁的光頭頓時露出了滿臉的不削,不過,它用餘光掃了一眼那十一肩膀上的麻袋後,頓時皺了皺眉頭。
隻見那十一單膝跪在了地上,然後對著燃西說道:“母親,我回來了。”
那燃西似乎沒有看它,隻是輕聲的問道:“這幾天你去哪兒了?”
那十一獻媚的說道:“去辦了一件事,相信母親知曉以後也會開心。”
開心個屁啊,張是非哼了一聲,他望著這個竹竿男,心想著你這家夥來的真不是時候,不過這樣也好,你們幾個全到齊了,也能見證一下自己一族是怎麽徹底的失敗的,於是,他便開口說道:“我說你們能不能一會兒再說,拖延這點時間有意思麽,來,老李,別理他們,繼續認輸。”
那李蘭英木訥的點了點頭,他剛要開口,跪在地上的十二就對著張是非擺了擺手,然後嬉皮笑臉的說道:“嘿嘿,先別著急啊,我幹保證小胖子如果現在認輸的話,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後你大爺悔,張是非很明顯不相信它的屁話,要知道那個麻袋裏麵能裝什麽東西?核武器麽?靠。
而這時,那十一笑嘻嘻的起身,同時向前走了幾步,並將肩膀上的麻袋往地上一丟,隻是這麽一丟,那麻袋之中竟然發出了一聲悶哼,是個人那袋子裏麵裝著一個人
崔先生聽到那個聲音,頓時臉色瞬間就變了,隻見那個十一說道:“我說,你們也真是的,自己在這風流快活,卻讓朋友先回去?我怕他寂寞,所以就把他也請來了。”
說到了這裏,那個竹竿男一把就將那個麻袋扯碎,張是非的心頓時咯噔一聲,因為那麻袋被扯成碎片的同時,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滾在了地上,竟然是早就已經回哈爾濱的蔡寒冬
娘的張是非愣住了,他望著那蔡寒冬,很顯然它傷的不輕,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兒的,眼鏡不見了,眼皮腫腫的眯成了一條縫兒,他怎麽會在這兒??
隻見那十一嬉皮笑臉的將腳踩在了蔡寒冬的身上,然後對著張是非一行人說道:“現在,你們還會想要贏麽?”
也不知道為什麽,見到這蔡寒冬竟然被這十一個抓了,張是非心中頓時冒出了一股無名的怒火他大爺的它們還能再無恥一些麽?竟然抓了這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來要挾他們
但是現在要挾什麽的已經不重要的,讓張是非氣憤的,是因為蔡寒冬受了這麽重的傷,分明就是被打了,要知道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啊,那能經得起妖怪的毒打?見他現在嘴也被堵上了,但是似乎還有意識,沒暈過去,但也差不多了,見到蔡寒冬趴在地上,虛弱的望著自己,張是非真的感覺都要氣炸了
要說蔡寒冬,是他們這一行人之中最為普通也是最不起眼兒的家夥,存在感超低,而且平時弱不禁風的,誰看誰都想要欺負,可是,張是非他們一直把他當做朋友,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能力,更多的,是因為在蔡寒冬身上張是非看到了一些他們共有的東西,那是一種迷茫,特別是上次他們一起喝酒的時候,蔡寒冬講出了自己的經曆與無奈,張是非明白,他其實是恨自己為什麽沒有能力,沒有力量去阻止那一切。
他是那麽的不起眼,那麽的善良
可是,這些卵妖竟然如此對待他從一開始來到這個小縣城的時候,張是非就一直在忍,但是此時此刻,張是非真的再也忍不住了,聽到那蔡寒冬被十一用力一踩,發出了一聲悶哼之後,張是非也顧不上什麽了,他隻感覺到腦袋裏麵哢吧一聲,然後猛地一咬牙,嗖的一聲就竄了出去,由於憤怒的關係,他此時當真是不顧一切了,他實在無法忍受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家拿好朋友來要挾
唐刀在手,張是非的速度十分的驚人,一瞬間就已經來到了那卵妖十一的麵前,隻見他一把就扯住了那十一的衣領,然後舉刀便要砍將下去。
崔先生明白,這個時候說住手已經太晚了,雖然張是非的速度飛快,但畢竟那幾個高級卵妖也不是吃素的,燃西沒有動,但是那幾個高級卵妖卻不約而同的出手了,就在張是非要揮刀砍死這個十一的時候,那幾個卵妖已經將他包圍,似乎張是非隻要落刀的話,他們便會一起動手將張是非撕成碎片。
“老張”李蘭英見到張是非有危險,二話沒說就要衝上去,但是被易欣星一把拽住,李蘭英大聲的叫道:“易哥你幹什麽”
崔先生陰沉著臉,然後對他說道:“等一下。”
崔先生和易欣星之所以沒讓李蘭英衝上去,是因為他倆明白,現在這個狀況,衝上去的話一定得不到什麽好處,因為那燃西一直沒有動,貿然進攻的話隻會自亂陣腳,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可是李蘭英現在哪兒能聽進去這個啊,隻見他大吼道:“還等什麽啊,雖然不知道咋回事兒,但是現在都讓人家騎脖頸上了”
“忍。”崔先生望著那燃西一夥兒,李胖子這才注意到到這崔先生現在的變化,隻見崔先生望著那張是非和地上蔡寒冬,渾身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他將雙手緊緊的握著,右拳手指的縫隙之中竟然滴滴答答的流出了鮮血,看來是被自己的指甲所刺,隻見崔先生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也一直在忍。”
張是非雖然被包圍,但卻並沒有害怕,他現在心中滿是憤怒,隻見他冷冷的說道:“動手啊看誰快。”
那十一當真沒有想到這個家夥竟然強到了這種地步,一息還沒有過自己就已經敗下了陣來,它望著張是非右手那把明晃晃的唐刀,心中當真是害怕了,於是它慌忙叫道:“別,別動手你動手的話,信不信我殺了他?”
說到了這裏,那十一腳上一用力,蔡寒冬頓時又發出了痛苦的哼叫,張是非氣的不行,隻見它喝道:“都說了,動手,看看咱倆誰快”
說罷,他右臂用力,仙骨之氣瞬間覆蓋住了刀身,這一刀下來,他要讓這個十一人頭落地,那些卵妖見張是非要動手了,也都打緊了精神,準備在他動手的同時一起出招,可就在這時,那燃西開口了。
隻見燃西輕聲的說道:“不要動手。”
“我為啥要聽你的?”張是非冷哼了一聲,完全沒有把那燃西的話聽進去,可是這時,那崔先生也開口了,隻見他對著張是非說道:“小張,回來。”
“為什麽”張是非狠狠的說道,崔先生咬著牙說道:“你即使殺了這個雜碎,可是冬子卻還會被那些家夥害死,你這麽做完全就沒有意義要救冬子,就給我回來”
崔先生這番話,是吼出來的,在幾人之中,也就李蘭英能夠真正的了解崔先生,他明白,其實崔先生看似冷靜的外表下有一顆火熱的心,這要放在以前,他也會像張是非一樣的衝上去,但是現在他卻偏偏要充當起智謀的角色。
相信崔先生現在應該在自責吧,他現在心中很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麽就沒有把這件事想的周全,恨自己當時為什麽沒有殺死這十一,現在反而留下了禍根,但是事情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別的辦法,所以,他一直強忍著怒火,緊握著拳頭,刺破自己的手掌,強製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現在自己不能亂,他如果亂了陣腳的話,大家都會跟著遭殃。
張是非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稍微冷靜了一下,崔先生說的對,張是非現在也不是以前那玩鬧的心性了,他明白,自己這樣,確實沒有任何意義,救不了人,還會把自己的命搭上,人都會死,但是要死的有意義。
想到了這裏,張是非便罵了一聲,然後鬆開了手,沒有理會一旁的卵妖,一步步的走回了李蘭英的旁邊,那些卵妖見張是非鬆手,竟然也沒有輕舉妄動,它們也不傻,現在的情勢如此緊張,稍有動作恐怕就會影響大事,現在,看來就全要看雙方的決定了。
這個決定,是真正影響著這一場勝敗的關鍵。
崔先生盯著那燃西,他清楚燃西此刻也在望著自己,接下來,就要看雙方到底會做出怎樣的讓步,現在大家都心知肚明,決鬥什麽的,隻不過是一個引子而已,而接下來的這一場談判,才是真正勝敗的關鍵。
(兩更並一更,今天卡文,更晚了大家見諒,感謝打賞的朋友們,由於時間關係,所以不細說了,留明天一起感謝吧,就這樣,謝謝我們明天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