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蛾災
眼前這個分頭,一看就不是啥善茬,張是非心裏想道。
眼前這個分頭,一看就不是啥善茬,李蘭英心裏想道。
眼前這倆孫子,一定認為我不是啥善茬,那崔先生心裏想道。
但是現在可不是糾結這種事情的時候,張是非心中這個驚訝,自己的身體為什麽不在這裏,難道是被眼前這分頭藏起來了?不對啊,自己的爹媽呢?他們不會不管的啊?
而且,這小子竟然知道我倆是妖怪?開玩笑!這兒又不是瀛洲,這小子也不可能是神仙,一普通人能看出來我倆的原本麵目麽?
不可能。
兩人心中同時想道,但是現在似乎隻有一句話要問,就是那句百問也不過時的話:“你是誰?”
隻見那崔先生皮笑肉不笑的冷笑道:“哼,妖怪,沒想到你們還真敢過來啊,也不打聽一下這裏是誰的地盤兒?”
張是非心想著這人是不是有病,這不答為所問麽?要知道他自從去了瀛洲之後可是受了一肚子的窩囊氣,現如今好不容易看見個人還這種語氣跟他說話,頓時他心中就十分的不爽,於是他大罵道:“你是不是有病,我問你話呢!!”
但是那崔先生似乎並不想回答他,反而大喊一聲:“躲開!!”
這一嗓子嚇的兩人渾身一哆嗦,就在這時,背後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寒意,就好像有人在他倆背後打開了一個冰箱一般,這股寒意使得兩人後背飛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兩人下意識的向後望去。
隻見方才張是非驅趕的那些圍繞著路燈旋轉的飛蛾忽然成群的向他們撲了過來,這種飛蛾很大,後背上都有類似眼睛的花紋,看上去惡心極了。
兩人還沒弄清楚咋回事兒,便下意識的往兩邊一閃,那群飛蛾便一窩蜂的飛進了福澤堂中,成百上千隻飛蛾揮動翅膀的聲音是那樣的惡心,聽到了耳朵裏全身都發癢。
隻聽啪的一聲,福澤堂的大門便關上了,張是非和李蘭英忽然經曆如此詭異的事情,都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他們此時正滿腦袋問號,不知道這是咋回事兒。
隻見李蘭英小聲的說道:“怎麽今年天熱,蛾子都成災了?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報應啊,他罵咱倆妖怪,然後被現世報了?”
張是非小聲的罵道:“呸,你忘了,咱倆現在本來就是妖怪。”
兩人想到這裏,便沒話了,對啊,這次盡管兩人回到了人間,但是卻變成了妖怪,嗎的,李蘭英又說道:“你說,這麽多撲棱蛾子飛進了屋,能把他惡心死不,這孫子是誰啊到底,咱倆的身體呢?”
張是非搖了搖頭,剛想說話,隻見那福澤堂的大門忽然又開了,那崔先生帶著一身鶴壁天元的味道走了出來,隻見他出了門以後並沒有看張李二人,反而是先咳嗽了幾聲,然後便對那路燈的方向喊道:“你大爺的!早就知道你在那兒了!趕緊給我出來!”
張李二人愣住了,那邊除了路燈之外連個毛都沒有啊,他倆又看了看這崔先生,看上去他雖然不怎麽精神,但是也不像是神經啊?
他在跟誰說話?
正當兩人腦袋裏的問號持續增加的時候,忽然那路燈晃了幾下,然後滅掉了,周圍頓時暗了起來,這裏位置很偏僻,隻剩下了這屋子裏發出的光以及天上那不算明天的月光照明。
隻見那路燈滅掉之後,那燈柱之上,竟然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個黑影兒!
張是非和李蘭英都看的驚了,心想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連哈爾濱都變得如此不正常?難道那什麽一二真的到了麽?
那個黑影明顯不是人,倒像是一張紙片一般,隻見它發出了‘桀桀桀’的幾聲怪笑,然後飄飄忽忽的,竟然像這邊飄了過來。
那東西飄到了近處,張是非和李蘭英方才看清楚它的模樣,確實不是人,因為人不可能有這麽多的眼睛,看到了這裏,兩人又是一哆嗦,這到底是啥玩意兒!!
這東西的眼睛確實挺多,不過兩人看錯了,其實那並不是真的眼睛,而是類似那些飛蛾背後的花紋一般,布滿了那個‘人’的全身,那些眼睛跟真的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都還會動的樣子。相反的,他的腦袋上確實光禿禿的一片,連個嘴巴都沒有。
可是這玩意卻偏偏會說話,隻見它用好像連抽了五天旱煙沒喝一口水又吃了三串變態烤翅的聲音說道:“桀桀桀,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張李二人頓時又起了身雞皮疙瘩,而那崔先生並沒有害怕,反而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說你變點別的好不好,我常年住這兒,那路燈都壞了一年多了,政府哪有功夫和閑錢來修?你當我傻呢啊?”
那怪人弓了弓腰,然後狠狠的說道:“我勸你還是別管這麽多,快把他倆的肉身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等等,這跟我倆有什麽關係啊!!”李蘭英脫口而出,但是那崔先生和那怪人都沒有搭理他。
隻見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說:“得了,趕快省省你那老掉牙的台詞吧,小說裏都用爛了,咱們能不能商量一下,我不想殺生····好不好?算我求你,求求你讓我放過你,趕緊自覺的鑽哪個深山裏去吧。”
隻見那怪人哈哈大笑,然後狂妄的說道:“不可能!!你認為我能聽你的麽?你認為我······”
它的話還沒說完,隻見那崔先生已經如同箭一般的衝了出去,他的速度快的驚人,兩人還沒回過神兒來,隻見他已經三兩步衝到了那怪人身前,也不廢話,直接一個大耳雷子,抽在了那怪人臉上竟然冒出了噓噓黑煙。
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愣住了,他倆的腦袋實在是理解不了這是為什麽,為什麽兩人千辛萬苦的回到了人間,卻沒有看見自己的身體,這也到罷了,可是偏偏又目睹了一場離譜的打架,這他嗎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
難道那陳摶畫門的時候畫錯地方了?這不是哈爾濱?也不可能啊!這裏每一處街道都是這麽的熟悉,怎麽會錯呢?
正當兩人愣神兒的時候,那崔先生已經將那怪人放倒在地,隻見他一麵抄起拳頭往那怪人身上招呼一麵罵道:“你大爺的,給你臉不要臉,偏偏要逼我殺生!你說你多大罪過兒?啊?說啊?說啊?”
當然那怪人已經被打的沒有了說話的空閑,而這時,隻見那崔先生翻身就騎在了那怪人的身上,一伸手從後屁股兜裏好像掏出了一張黃紙樣的東西,隻見他好像念了一句什麽東西,他說得太快導致張李二人沒有聽清,好像是雞雞什麽的,大概是髒話。
隻見那崔先生念完後,便將那張紙貼在了那怪人的身上,那個怪人便發出了殺豬樣的聲音,但是很短,不到一秒,那怪人竟然‘彭’的一聲,就化成了一堆灰塵。
張是非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快當機了,盡管他之前在瀛洲的時候也有這感覺,但是這畢竟是在哈爾濱啊!怎麽可能有這種超乎現實的事情發生?
這時候,張是非忽然覺得,如果不是眼前那崔先生瘋了,就一定是自己瘋了,可能隻有瘋子才會幻想出這種荒誕的畫麵吧。
可是偏偏他們誰都沒瘋,隻見那崔先生站了起身,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褲子,然後笑著想他倆走來,就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隻見他笑著說道:“你倆就是張是非和李蘭英吧,我等你倆一天了。”
兩人大吃一驚,怎麽,這個看上去不善的分頭竟然認識他倆?於是,張是非慌忙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倆的名字?而且又知道我倆會到這兒來呢?”
隻見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兩人說道:“這事兒說起來有點兒話長,咱們還是進屋裏說罷。”說完,他自顧自的走進了那店中,並把那店門敞開,兩人隨後跟了進去,隻感覺到一股刺鼻的氣味迎麵而來,再看這小小的佛店的地上已經撲滿了蛾子的屍體。
那崔先生拿了個笤帚簡單的把沙發上掃了一下,然後對兩人說:“做,別客氣,喝點兒什麽不?”
一時之間這分頭的態度讓兩人有點適應不過來,不過那啥說的好,既來之就安家之,所以兩人也沒想太多,便坐在了那沙發上,見那墳頭到裏屋的冰箱中取了三罐兒百事,然後遞給兩人兩罐,自己拽了個凳子坐在了兩人麵前。
多長時間沒喝碳酸飲料了!李胖子此時心中竟然有些激動,但是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問,所以他急忙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快點告訴我們成麽?這還都蒙在鼓裏呢!”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又拿出了一盒長白山,打開了分給兩人兩根後才說道:“別著急,這件事兒挺複雜的,你讓我先搞清楚頭緒再說,反正這夜還長著呢,有足夠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