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章夜半“鬼”壓床
這小旅店的房間裏,是一個四人間,四張上了鏽的鐵床,連牆皮都斑駁不平,那破門都關不嚴實,條件很是簡陋了,簡直就是個鄉村野店,尤其現在正是八月火爐天氣,這房間裏密不透風,悶熱的很,隻有一個吊扇在頭頂半死不活的轉著,那懶洋洋晃悠悠的勁頭,我還真懷疑睡到半夜它會不會掉下來。
不過這一天下來,我們三個也是真累了,也顧不得好歹,衣服也沒脫,倒頭就睡。
小白是不管不顧,對他來說,睡在哪都差不多,剛躺下就打起了呼嚕,記得我姥爺曾經有一句話說的真對,這沒心沒肺的人那,睡眠質量就是高。
老紀也是沒受過苦的人,別看他好像到處冒險,四海為家的樣子,其實他最矯情,把房間裏的被子都丟到一邊去了,鋪上了的幾件衣服,湊合著搭了個鋪,捏著鼻子躺了下去,手裏抓著個扇子狂扇,一個勁的小聲咒罵這該死的破地方。可憐的老紀,我估計要不是因為地上有些潮,他就直接睡地上了,反倒還要涼快一點。
其實我也是忍著,心想反正一會到了時辰,我就去地府找柳無常了,先將就一會吧。
就這麽躺了一會,連老紀也睡著了,發出了微微的鼾聲,看看大概也差不多了,折騰了一天,我也有點困了,心想著一會千萬別睡著,就是七月初一,今天必須去問問柳無常,否則找不到酆都鬼城的所在,可就丟人了。
這房間裏沒有窗戶,關了燈,黑的不見個人影,還有些陰森森的,這也就是我們仨,換幾個人,估計都不大敢住。又過了大概一刻鍾。已經是九點多了。我的眼皮都快睜不開了,估摸著時辰也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就在我剛打算過陰的時候,不知怎的,屋子裏忽然有些發冷,就好像,從那門縫裏起了陣陰陰的風。
我身上就打了個冷戰。那股迷糊勁一下子就去了一半,這不應該啊,就這樣的天,除非睡在空調房裏能有這個效果,這小破地方,連風扇都是爺爺輩的。咋還突然來了冷氣了?
我心裏納悶,就眯縫著眼睛往門那邊看去,這一看不要緊,那門忽然動了,居然就像是有人推一樣,無聲無息的就開了。
這門一開,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有小偷!
這是一個很自然的想法,就這破地方。跟荒村野店似的。看上去就帶個黑店的樣,這老板黑了二百塊錢還不夠。還要夜半入室盜竊,真是該死,這也算他撞到槍口上了,今天老子就好好教訓教訓你們。
然而我這主意一打定,那門口卻忽然出現了一個白影,我頓時就是一驚,因為這白影是渾身上下一片白,頭發長長的垂在胸前,身子一閃就進了屋。
哎呀我去,這不是小偷,敢情原來是個鬼啊,我說咋這麽冷呢,咦有點不對,這個鬼要幹嘛?
我疑惑的盯著那個白衣鬼,就見它歪歪斜斜的進了屋,雙手斜伸,頭發擋住了臉麵,看不到樣子,隻是晃晃悠悠的往屋子裏走,而離它最近的,就是小白的床。
它就緩緩的奔著小白的床走了,一步三搖,就跟電影裏頭那貞子似的。就在此時,從那門外又進來了兩個鬼,隻是這兩個鬼身穿黑衣,渾身上下一片黑,無聲的跟在那白衣鬼身後,動作倒好像敏捷了不少。
我按下了跳起來的衝動,心想莫急,先看看這豐都鬼城的鬼,能鬧出花樣來,也算是觀摩學習了,於是就沒吭聲,半眯縫著眼睛,偷偷的盯著那幾個鬼。
那白衣鬼走的雖慢,幾步也來到了小白的床前,畢竟屋子就那麽大點,小白還完全不,呼呼睡的正香。
白衣鬼走到小白跟前,居然先是俯身看了看小白的臉,端詳了好一會,就跟搞對象似的,伸手在小白臉上比劃了半天,也不是在幹啥,然後這白衣鬼就伸起了雙手,做掐人狀,奔著小白的脖子就去了。
忽然,小白猛的抬手啪的就給了一個大嘴巴,那白衣鬼頓時嚇了一跳,整個呆住了,兩隻手一下子縮了,它後邊一直跟著的那倆黑鬼也一縮腦袋,看那樣子好像要趴地上似的,小白卻喃喃的嘀咕道拍死你拍死你,***蚊子,敢咬老子……”
敢情小白是打蚊子呢,卻剛好嚇了那鬼一大跳,小白嘀咕了這一句,伸手撓了撓臉,就哼哼唧唧的繼續睡著了。
那鬼呆了片刻,抬頭打量了我們一會,又回頭看了看它的那倆同伴,一副疑惑的樣子。
這個鬼好像挺有意思啊,我不知不覺看的都上癮了,這鬼太好玩了,它碰上小白,那純粹是撞上槍口了,你等一會小白醒了的,不拽著你們幾個來個秉燭夜談算我沒說。
白衣鬼站在那似乎猶豫著,明顯思想鬥爭了半天,這才下定決心,繼續抓小白。
不過這次它換了路子,整個都上了床,看那架勢分明是要趴到小白身上啊,這是要附體?這我可不幹了,看熱鬧不能整過勁了,雖說他附體我也不怕他,但小白身體弱,可不能讓他受折騰。
我剛要忍不住出手,那鬼動作居然快的很,剛才還是慢條斯理的,這麽一下就附在了小白的身上……
不對,不能叫附,應該叫壓在小白的身上才對,因為那鬼趴在小白身上毫無任何要附體的跡象,隻是壓在小白的身上一動不動,而小白好像意識不清醒,隻略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
我心裏暗暗一驚,這不對啊,不科學啊,這算,鬼壓床?正宗的鬼壓床啊。
然而更讓我驚訝的卻是那兩個跟在後麵的黑鬼,因為它們倆並沒有跟那鬼一起上,反倒是走到了小白床鋪的另一邊,而且讓我意料不到的是,他們兩個居然撿起了小白隨手脫下的衣服,還有小白扔在地上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