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九 相遇意外 *!? ?相(8 54)
“其實你這個人心眼還是挺好的。”
這是葉子在第二天把我們送到火車站之後,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她就去了。
這一次,隻有我和郭瘸子兩個人出門,姥爺和趙陽陽暫時在我家住了下來,而小白被我趕回了家,他這兩個月跟我瘋跑,一直沒回家,也太不像話了。
這趟火車,要過了中午才走,我們兩個背著簡單的行囊,百無聊賴的在候車室待了幾個小時,天很熱,人很多,吵吵嚷嚷的鬧得很。
這麽令人煩悶的地方,郭瘸子腰板卻是拔得溜直,老臉上泛著紅光,也不是熱的,還是興奮的,估計他老人家這半輩子都沒出過遠門,尤其還是去向往多年的地方。
哎,跟老頭出門就是別扭,這要是帶著小白,我們倆就去火車站旁邊的地下商場打遊戲機了,那過的多快,也不用在這遭罪了,但是沒辦法,我總不能把他扔下,再說了,估計他也不可能扯著老臉跟我一起去遊戲廳。
慢慢的捱到了中午,我們倆簡單的吃了點,回到候車室繼續等,不過這回已經快了,看了看表,大概再有不到半個小時,就要發車了,今天晚上,就能趕到地方。
就在這時,忽然有兩個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不,或者應該說,是他們身後的第三個“人”吸引了我。
那是一個虛影,身形高大的虛影,身上隱隱籠罩著一層黑氣,一直跟在那兩個人的身後,那兩人走,它就走。那兩人停,它就停,如影隨形一般。
我隻看了兩眼,身上瞬間就起了一層寒意,這個虛影,好眼熟!
再看那兩個人。我更是驚詫萬分,雖然隻看到他們的背影,但是,那兩個人身上不合時宜的黑色長衣很是古怪,還有,其中的一個人,分明少了一條左臂!
這、難道……
冤家路窄?!
那少了左臂的人,忽然在這時候往我這邊側了下臉,我隻瞟了一眼。就心驚肉跳的馬上把臉扭到了一邊,下意識的用手遮了臉。
常恨天!果然是他!
毫無疑問,旁邊那人一定就是馬天成,那他們身後的……
莫非是長白山出世的神秘邪神?!
一,我心裏的驚駭難以言表,他們為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他們也坐火車?可是那個邪神會跟在後麵,這大白天的。火車站人這麽多,居然對它沒有影響?
人多的地方。陽氣自然就重,尤其火車站這種場所,每天都被各種人所充斥,陽氣的濁重難以想象,一般來說,邪靈鬼魂都是不可能來這種地方的。
其實我急忙轉過頭。並不是怕被認出來,我是怕被認出來之後,萬一他們要在這裏動手,那死傷的無辜之人可就太多了,再說。上次帶的無名劍我又沒帶著,因為過不去車站安檢,僅憑著自身的力量和郭瘸子的二手法術,是萬萬對付不了他們的,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並不是雙方算賬的時候。
還好,常恨天似乎隻是無意中回了下頭,好像並沒有我,然後他們就坐了下來。
我這才暗暗鬆了口氣,正要轉,卻在我前麵挺遠的地方,一隊正在檢票的人群中,有一個人在對我招手,好像還在喊我,但是距離太遠,人聲又吵,我根本聽不清。
而我之所以看出這個人是在對我招手打招呼,是因為我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這是一個我曾經魂牽夢縈的人,多少年,那日記本裏滿滿的相思,甜澀的回憶,都隻為她。
那個,初初心動的女孩,在韶華歲月裏,永遠難忘的她。
小蕊,居然是她。
那一瞬間,我的心中似被一下子堵住了,隻覺得呼吸困難,大腦缺氧,呆呆的望著遠處的她,嘴唇動了動,卻都沒說出來,想揮手,卻硬生生的放下。
我不能,我不能去回應,任何驚動常恨天等人的舉動,我都不能去做,此時此刻,我隻能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要,他們從來都不是會避諱的人,即使是火車站。
這一刻,我好想奔跑,大聲的喊著她的名字,奔跑,告訴她,這一年多,我其實很想她,很惦念她,我想問她,這一年裏在遠方是否還好,是否也一樣思念著我,
可是,我不能。
這種感情,是刻骨銘心的,是每個人都終生難忘的,無論歲月如何流轉,時光如何改變,哪怕彼此不聯絡,不相見,但心裏的那份思念與牽掛,對那美好青春時光的回憶和眷戀,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在生命中,總會有那麽一個人,無論,多少年,多少歲月,再相見的那刻,隻想與你緊緊相擁,任淚水將彼此淹沒。
可是,我還是不能。
在我們之間的必經之路上,常恨天和馬天成,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
我的嘴唇微微顫抖,眼簾微微顫抖,雙手微微顫抖,全身都在微微顫抖,但目光,卻是一瞬不瞬的望著小蕊,眨也沒眨,我怕一眨眼,她就從我的眼中突然消失了。
那是開往四川重慶的一輛列車,無數的人流擁擠在一起,不斷的往前麵蠕動,她在人群中,不斷的往後擠,一邊鍥而不舍的叫我,拚命的招手。
可是無濟於事,沒有人給她讓路,急匆匆即將踏上遠去列車的人們,毫不理會這個用盡力氣往相反方向擠動的女孩,洶湧的人潮,就像一道無情的洪流,一點一點的把她帶向前進的方向。
我緩緩咬緊了牙齒,穩定著的情緒,但雙眼卻漸漸的模糊,一陣心悸,一陣酸楚,同時湧上心頭。
那個眼中的身影,終於漸漸遠去,我看到小蕊倔強的回著頭,用一種很別扭的姿勢,還在人群攢動中努力找尋著我的目光,也許,她也在不解,為我眼睜睜看著她,卻無動於衷。
但,終究是無奈,她還是離我漸來漸遠,那隻揮動許久的手,也終於緩緩落下,那熟悉的臉龐,夢中的倩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
就在那最後的刹那,我終於控製不住,猛的站了起來,舉起雙手,搭在一起,做了一個心的形狀,高高的舉過頭頂,向著小蕊離去的方向。
她的身影已經被淹沒在人潮中,但在我舉起手之後,我分明看到了,在人潮中飄搖不定的她,也舉起了雙手,做了和我一樣的手勢,向著我的方向。
兩顆心,那是我們曾經的語言,時光,仿佛永遠定格在這一瞬,定格在那尚未遙遠的青蔥歲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
這一刻,我淚流滿麵。
……
“你咋的了?哭啥?”
郭瘸子突然詫異的問我。
我趕忙坐了下來,用力的擦了下眼睛,強笑道困了,活動活動,打個哈欠……”
“你這哈欠打的也太大了吧,滿臉淌眼淚?”
“呃,用力過猛……”
“精神點吧,快到咱們這個車了,你們年輕人啊,就是吃不了苦,天熱點就這樣,我們那時候,再熱也得下地幹活,也沒有風扇沒有空調,哪像你們,真是啊,科技越發達,人就越完犢子……”
我胡亂的應著,再轉頭看時,小蕊的身影已經完全的消失了,看了下時刻,她那列火車,再有十分鍾就要發車了,很快,我們就又要天各一方。
我深深呼吸,把目光從那邊移開,往馬天成和常恨天那邊看去,他們還是那個姿勢,坐在那一動不動,像兩個雕塑,而且由於他們兩個人行為穿著看上去就很古怪,所以在他們的旁邊周圍,有一小圈空白地帶,沒有人願意挨著他們坐,或許是他們身上的氣息,或者是他們身後站立的邪靈,讓人們不自覺的遠離。
這樣也好,起碼不會有人招惹到他們,我鬆了口氣,心裏隻默默的盼望,他們兩個趕緊起來走人,或者,我們這趟車趕緊檢票吧。
很快到了,我們都站了起來,可是,他們倆也站了起來,依然是麵無表情,隨著人流的前行,緩緩的跟著往前走,居然很守規矩。
可是,這兩個家夥,居然好像是跟我們一趟車!
我忐忑不安的走在後麵,心裏暗暗焦急,卻絲毫沒有辦法,他們一點點的往前走,終於到了檢票口,掏出車票,走了進去。
我絕望了,看來他們兩個真的是跟我們一趟車。
我心神不寧的和郭瘸子一起,也走過了檢票口,一直在後麵遠遠的瞄著他們,看他們到底去哪節車廂。
結果,等人群都開始往車上湧的時候,我放下了一半的心,但卻有一半,高高的懸了起來。
他們是臥鋪車廂,跟我們的硬座車廂還距離好幾節,應該,在火車上是不會遇到了。
可是,到了地方辦,下了車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難道跟我們一樣,也是去鐵刹山三清觀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