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日記

現在來說一下這個遠東大廈的情況。

這個大廈算是哈爾濱早期比較著名的高層建築,在前兩年是一棟以出租為主的高檔寫字樓,名字也並不叫遠東大廈,不過今天在李小白二哥的介紹下,我才了解了實情。

原來現在的遠東大廈,已經被一個老板低價買斷了,整棟大樓都是他公司的私產,這公司叫做遠東集團,整個一層到六層都是他集團總部所屬辦公樓,七層以上才是向外出租的寫字間。

至於原樓主賣出的原因,就是因為這是個十八層的大樓,最開始的時候,這個樓主聽信了別人的話,蓋了18層,原是想取18=要發的諧音,這個講究在最近幾年特別流行,但是實際上這個老板的生意卻在大廈落成後越來越差,那老板很是迷信,又聽信了別人的話,認為是這樓是十八層地獄,很不吉利,於是就低價拋售了。

而現在這樓其實也很空曠,由於樓層太高,占地太大,所以實際上這棟樓是有很多空置房間的,就比如遠東集團的總部,一共六層樓,可事實上哪有那麽多員工啊,所以在這裏工作的白領們待遇都非常好,稍微上點級別的一律都是單人辦公室,普通的員工也就頂多是4、5個人占一間大屋子,也很是奢侈了。

所以,我們這些臨時雇來的清潔工,也得以在這大廈裏占了好幾個房間,當然這其實隻是空置的辦公室,買了一些單人折疊床,扔幾床軍用被,就算做是我們的宿舍了。

隔壁的幾間屋子就是保安和一些最底層員工住的地方,例如更夫,保潔,李小白剛好就住在我們左邊,這小子是最牛的一個,自己獨占一間房,我估計可能是沒人願意跟他住一間房吧,說實話,他那眼神瞅人,真容易把人看毛了。

這間房是我和老紀單獨住,兩張折疊床底下分別扔著我們的背包,他仰躺在那裏,枕著胳膊,似乎在發愣。

我則是半倚半坐在**,緊張而又期待的翻開了老趙頭那本看上去頗有年頭的日記本。

翻開第一頁,隻見上麵歪歪扭扭的寫了一排字

“我當陰曹官的那幾年”

哎呀我去,老趙頭這是要逆天啊,我才是主角好不好啊,大爺......

這一頁就這幾個字,再往後翻,發現這原來是一本日記,密密麻麻的記述著很多老趙頭這些年所經曆的事,當然了,都是陰曹官的那些事......

“王二嘎對他娘不好,明天晚上把他爹招回來,嚇唬他個龜兒子,別忘了。”

“張大民媳婦死的冤,那小子就知道賭錢,逼死老婆,給他記上,他老婆雖然橫死,盡量安排投胎,別忘了。”

“徐老蔫的衣服又被別的鬼搶跑了,讓他兒子去多燒點,可別讓他爹再光腚了,這事明天第一個辦,別忘了。”

“齊齊哈爾那邊流年不利,衝撞太歲,出了好多事,應該去跟太歲商量下,別忘了。”

.......................

翻了很多頁,全都是諸如這樣的內容,下麵還標注著年月日,從70年代一直到這兩年都有,看來這老趙頭知道自己的毛病,特意記下來,怕白天的自己給忘了,可是這對我有什麽用呀?還有,這些瑣碎的事,以後不會都讓我去做吧?天呐,這太可怕了!

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直接把日記本翻到最後幾頁,發現這裏麵記著的,不再是日記了,而是一段一段我所沒見過的文字符號,不知怎的,我在看到這些文字後,腦子裏就一個字一個字的飛快閃過,居然都能看的懂,每個字的含義我都能理解,但就是不知道讀音。

這太奇怪了,我再仔細一看,每個字下麵還有英文字母,也是寫的歪歪扭扭的,辨認了一下後,我氣樂了,這哪是什麽英文字母,這是老趙頭用漢語拚音給那些字標的讀音......

這整個就是一字典呀,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殄文,能夠跟惡鬼溝通的文字?

“吳憂,你說將軍墳那,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紀雲忽然開口跟我說話,我合上了日記本,扭頭看了看他,紀雲皺著眉,一副努力思索的樣子。

“幹嘛那麽操心,這又不是你的責任,你也不是考古隊的,我看你都有點茶飯不思的意思了,至於嗎?”

“是啊。”紀雲點點頭,“這事兒是跟我沒關係,但是、但是你不理解,就好比一個數學家發現了一道難題,天文學家發現了一顆彗星,你說我一探險家發現一個神秘的古墓,我能不上心嗎我?”

我撇撇嘴:“別跟我提天文學家啊,我跟你說,我要是從小學四年級就能堅持理想,現在發現彗星的就他媽的是我了,人走到哪一步,就說哪一步的話,你想那麽多有用麽?把自己整的挺累的,那古墓又不是你二大爺的,你犯得上麽?”

紀雲歎了口氣:“話是這麽說,但是這心裏總是抓心撓肝的,這一趟下去,什麽東西都沒找到,一點線索都沒有,就給老趙頭幫忙了,不過能除掉他娘這個禍害,也算是收獲不小,我也沒白探險。”

“你個盜墓的探個毛險,書裏我都看過,那叫倒鬥,對不?你也別鬱悶,其實我那天無意拿到了一件東西,還沒得空跟你說呢。”

說著,我從包裏拿出了那把金色彎刀,炫耀的在紀雲眼前一晃,嘿嘿笑了下。

紀雲蹭的就從**蹦了下來,一把搶了過去。

“這是什麽?你在哪拿到的?”紀雲的語聲顯得有點激動。

我無所謂的說道:“我哪知道是什麽呀,你這個倒鬥的都不知道,這是在老趙他娘的棺材裏發現的,怎麽,你認識?”

紀雲搖搖頭:“不認識,不過好像是...”

他說著話,順手從背包裏拿出照相機,對著那金刀前後左右的拍了好幾張照片,這才接著說:“我妹妹應該認識,回頭拿給她看看就知道了。”

做完這些,紀雲仿佛心裏終於放下了什麽,又從包裏翻出兩個大蘋果,扔給我一個,也不洗,在衣服上蹭了蹭,哢嚓就是一口,邊嚼邊口齒不清的說:“睡覺睡覺,明天還幹活呢,哎,這三十塊錢還真難賺......我說你沒事可別瞎說啊,我可不是盜墓的。”

看著他如釋重負的晃著腿,啃完了蘋果,三兩下甩掉衣服,呼呼大睡去了,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現在想想,紀雲活的比我反要單純的多,心裏就那點事,放下了就不再牽掛。

但是我這,還有一腦門子的官司,我隨便咬了兩口蘋果,也躺了下來,緩緩閉上了眼睛,還是先睡一會吧,萬一等下又來找我去過陰審案呢,我得抓緊休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