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黑,校園裏此時正是人來人往的高峰期。

一路走過去,竟然看到了好幾個稍有姿色的女生,呼!南園8舍不愧是華東最大的女神集中營啊,沒白來,沒事要多來。

心情好,心思就活泛,他娘的大有飽暖思**欲的意味。

“這次叫誰?”

宿管阿姨嘴下有一顆大痣,正磕著南瓜子,見到盧安過來,笑咩咩地問他。

“阿姨記憶力真好。”身子靠著窗戶,盧安不費錢的恭維一句。

“這是我的專長。但凡麵相好點或醜點,或者頻率高點的男生女生,我都能記住。”宿管阿姨開始了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盧安笑問:“這樣啊,那我這臉蛋在阿姨這裏是什麽水平?”

宿管阿姨沒想到他會厚臉皮這麽問,頓時笑了,右手一撈,抓了好大一把南瓜子給他,“自己家裏種的,嚐嚐。”

盧安一副受寵若驚地樣子接過,道了聲謝謝,隨後跟人家一邊嗑瓜子一邊嘮嗑。

宿管阿姨認認真真打量他一番,稍後給出答案:“嘖嘖,你這麵相天生就是用來欺負女娃子的,我在這裏幹了十多年,發現每年都會出幾個你這模樣的。真是怪事。”

盧安假裝歎口氣,“我還以為自己是生的最好的呢。”

宿管阿姨大嘴一歪,“那我不能違背良心。”

得,這話不中聽,盧安說:“幫我叫下301的……”

他話還沒完,宿管阿姨已經打開了話筒,喊:“301的葉潤!301的葉潤!樓下有人找……”

盧安:“……”

Mmp的,自己要是往這裏多走幾趟,估計今後沒隱私可言了。

說來也巧,葉潤下來時,陳麥剛好從外麵回來,不過這妞這次不是一個人了,身邊有兩夥伴。

葉潤好奇地看向陳麥。

陳麥則冷瞅了眼盧安手裏的打包飯盒,然後徑直地穿過兩人,走進宿舍大樓。

葉潤接過飯盒,小聲嘀咕了句:“第四次見麵了,真有緣。”

盧安嗯一聲,開玩笑道:“等到第10次,我就去追她。”

葉潤搖了搖頭,“我覺得你追不上。”

盧安伸手推她胳膊一下,“這麽看不起我?”

葉潤身子晃了晃,朔起嘴皮子很是不滿,瞄瞄宿舍阿姨後,走近一步附耳威脅他說:“你要是還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到女生宿舍散布你和孟家兩姐妹的曖昧關係,我看哪個女生敢跟你好?”

盧安背起雙手,不為所動,“瞧你這話說的,真是出息了,還敢威脅我。我跟你講,要是南大有任何不利於我的風言風語,我就當是你散布的,到時候我非讓你抵債不可。”

“混蛋!”

見他軟硬不吃,鬥不過嘴的葉潤頓時氣結,提著飯盒轉身走了。

氣性大的,謝字都忘了說。

等到葉潤走後,宿管阿姨對他偷偷摸摸講:“剛才那女娃叫陳麥,宿舍是409,經常有男生想追求她。”

盧安無語,這阿姨閑的啊,真適合找個糟老頭子報團取暖。

見他要走,宿管阿姨朝他喊:“你就不問問那些男生有沒有追到?”

盧安背身揮揮手,以示告辭。

至於問?

這麽冷的女生,這麽凶的女生,問啥子嘛?

想起今天俞莞之說的話,要為自己在四年內舉辦一個畫展,他心裏著實有些激動,在十字路口一拐彎,去校外雜貨店買了一副掛曆回來。

322就唐平一個人在,在埋頭寫信。

盧安走進去問:“老唐,怎麽就你一個人在宿舍?其他人呢?”

唐平說:“他們和317去飯店了。”

盧安問:“你怎麽沒去?”

唐平說:“我劃拳輸了,留在寢室等你回來。”

盧安爬上床頭,把日曆掛上去,“時間不早了,你塊去吧。”

唐平問:“盧哥你不去?”

盧安回答:“我吃過飯了的,今天走的地方有點多,累了,不是很想動了。”

沒想到唐平直接說:“那我也不去了,我的信還沒寫完。”

把日曆掛好,盧安連著瞅了好幾眼,心潮澎湃,有種時不待我的感覺。為了畫展,他決定從今天開始,努力奮鬥。

呃,今天就算了,不太早了,該洗澡睡覺了,明天吧。

節假日大家可能都在外麵瘋,澡堂竟然沒什麽人。

當洗到一半時,唐平也拿著盆子衣服過來了。

盧安問:“你信寫完了?”

唐平鬱結:“沒有,信都寫了4遍了,感覺都不對。”

盧安看了看他,“給女生寫的?”

四處張望一番,沒看到人,唐平說:“一個高中同學。”

盧安再次瞧瞧他,識趣地沒往下問。

早秋衝澡就是涼快,連著幾桶水澆下去,靈魂都快冒出來了,那叫一個舒爽。

連著衝了5桶水,唐平突然結巴問:“盧哥,你談過戀愛嗎?”

盧安說:“沒有。”

唐平哦一聲,沒了下文。

盧安瞥他眼,“下次要是想請教我,就直接問我和女同胞上過床沒?”

唐平眼珠子瞪得老大。

趁他驚魂未定,盧安直接捅一刀:“你和女生上床了?”

唐平慌亂地擺手:“沒有,就是她主動給我寫信。”

“哦。”這次輪到盧安哦了一聲。

心道老唐還是太嫩了啊,一句話就把底訛了出來,沒甚意思。

看他又不說話了,唐平心虛地問:“盧哥,如果我不想拒絕她,該怎麽回複?”

盧安問:“你想當渣男,想吊著她?”

唐平要暈了,低聲說:“我對她也有好感。”

盧安跟一句:“那你就回:寒假的南嶽衡山很美,你打算去那兼職當和尚。

你給了她時間地點,她要是想更進一步,肯定會來衡山進香的。”

唐平咀嚼一番這話,稍後陷入了沉思。

回到宿舍,唐平奮筆疾書,很快就寫好了一封信。

盧安在**看著這一切,心頭一陣草泥馬飄過,他就隨口一忽悠,沒想到老唐當真了還。

晚些時候,孟建林他們回來了。

一進宿舍,方雲就對唐平一陣炫耀,拍拍唐平肩膀說:“老唐,你今天不去吃飯,真是損失了一萬塊,那新同學黃婷真是美若天仙,真是太漂亮了。”

唐平問:“比薑晚還好看?”

方雲手指比劃比劃,接著蹦出一句:“不告訴你,憋死你丫的!讓你不去吃飯。”

劉嘉泉問盧安:“老盧,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盧安說:“剛到宿舍。”

劉嘉泉學方雲的樣子拍拍他肩膀說:“那你真是太可惜了,錯過了和黃婷的第一次用餐。”

盧安:“……”

李亦然身上背著一把吉他,一屁股坐盧安身邊道:“盧哥,吉他買回來了,我還沒開封的,首唱獻給你。”

盧安接過吉他試了下音,意外地不錯:“花了多少錢?”

李亦然說:“1700百多。”

聽到1700這個數字,宿舍瞬間死寂,齊齊湊過來盯著這把吉他猛瞧。

孟建林伸手東摸摸,西摸摸,咂舌道:“老李,這就是一塊木頭和6條牛筋啊,咋這貴?”

盧安:“……”

李亦然也愛惜地摸摸:“這是進口貨,樂器店便宜的也有,我沒買。”

劉嘉泉盯著看了好久,悻悻地來一句:“軍訓看老盧唱得那麽**,本來我也想跟他學。

但你成功勸退了我,這哪是彈吉他啊,這是燒錢啊,我家上山下山忙碌一年都存不了這麽多錢,傻了我才學。”

這話說到其他人心坎裏去了,一同點頭。

李亦然感覺有點太高調了,老臉火辣辣地疼,連忙轉移話題說:“盧哥,新吉他要個好兆頭,要不你來一首。”

“來一首!”

“必須來一首!”

這話一出,宿舍樓眾人紛紛附和,紛紛拉張凳子過來,呈半圓形圍觀。

盧安一邊調音,一邊問李亦然:“你最喜歡誰的歌?”

李亦然問:“張國榮的沉默是金,盧哥你會唱不?”

這麽經典的歌曲,怎麽可能不會唱呢?

盧安點點頭,調好音後,專注地唱了起來:

夜風凜凜,獨回望舊事前程

是以往的我充滿憤怒

誣告與指責

……

5人聽得很認真,也聽得心情很是複雜,很是羨慕。

一曲完畢後,李亦然忽然說了句:“可惜我不是女的,我要是女的,肯定愛上盧哥。”

這話聽得盧安整個人都不好了,把吉他丟給他,笑罵道:“死一邊去,別到我跟前說這麽惡心的話。”

看著兩人說笑,其他人像木頭一樣坐著沒回過神,倒是方雲說:“我要是會吉他,天下沒有我不敢追到女人。”

劉嘉泉不信:“新來的黃婷你敢不敢?”

方雲抱著腳丫子,“為什麽不敢?追不追得到是一回事,老子從來不慫。”

這個晚上,盧安一邊教李亦然彈吉他,一邊聽幾人吹牛怎麽去追女生。

從薑晚到黃婷、到陳麥、到蘇覓,這些嫩小夥是越說越歡,到淩晨三點還在鬧騰。

把盧安都聽懵了,他娘的,原來嘴巴型選手不隻自己一個呢。

第二天,322的牲口們集體睡懶覺。

反正課還沒開始正式上,還用不著卷,軍訓後難得休息兩天,大夥可是使勁賴床。

“322的盧安!322的盧安!樓下有人找……”

方雲反應最快,從被褥裏鑽出頭:“老李天天被女生在後麵追著趕,盧哥你也開始了嗎?”

盧安睜開眼睛望了會天花板,緩了緩才起床:“我可沒老李這麽精神,估計是有人找我有事。”

孟建林爬起來說:“大爺的!我不信,我要跟你去看看。”

盧安笑了笑,任由他跟著下樓。

原來是她,昨天給俞莞之開車的年青司機。

見到盧安和司機離開宿舍,後麵的孟建林大罵晦氣,轉頭跑回**又睡了。

李亦然問他:“怎麽樣,是美女麽?”

孟建林心想不能白跑一趟,忽悠道:“是美女,比追你的那位學姐還美。”

出了宿舍,盧安問:“昨晚你們沒回去?”

女司機回話:“俞小姐已經到了滬市。”

聞言,盧安不再問,跟著對方來到了教師公寓這邊。

女司機從兜裏掏出鑰匙打開二樓最右邊的房門,走進去說:“這是三室兩廳的布局,也是這邊最大的戶型,盧先生你看怎麽樣?要是滿意的話,就把它改成畫室。”

盧安逛了一圈,發現采光、空間和周邊環境都不錯,確認問:“俞姐安排的?”

司機點頭:“俞小姐希望你有一個好的創作空間,要是這裏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去校外看看,那裏有一棟2層獨立小院,帶花園和後院。”

盧安問:“遠不遠?”

司機如實相告:“離漢口路校門大概200米左右。”

咋一聽還蠻近,可要是每天跑多了,就會累,不方便。而且安全性肯定沒校內好。

這般想著,盧安熄滅了去看一看的想法,感謝地說:“辛苦你了,就這吧。”

隨後他問:“房租多少?”

司機禮貌回答:“房租的事情我不清楚,是俞小姐跟一老教授談的,已經付了4年房租。”

盧安詫異:“已經付了?”

司機說:“付了。”

接著她補充一句:“俞小姐覺得盧先生肯定會選這裏,所以提前付了。”

和聰明人相處就是舒服,盧安也懶得矯情了,相比兩人之間的利益關係,房租這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隻是毛毛雨。

既然人家有這份心意,他就大大方方受了。

房子定了,盧安特意換了把鎖。

等他把鎖弄好,準備去市裏買繪畫工具時,女司機又來了。

這次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後麵跟了一串串搬運工。

一眼看過去,畫架啊、畫筆啊、顏料啊,甚至連國畫用的宣紙和墨水都有了。而且還不止一種,各種大品牌的生宣和熟宣都搬來了一堆。

倒是墨水隻有一種:那就是一得閣的經典雲頭豔。

這可是市麵上最好的國畫墨水了欸。

再次感歎大腿的力量,盧安都他娘的快心猿意馬了。

指揮眾人把東西按自己習慣的位置放好,最後他跑到校外,在電話中很是好好地感謝了一番對方。

聽到一連串不帶重樣的奉承話,俞莞之右手捏著茶杯,無聲無息笑了許久,臨了問:“你的國畫是什麽風格?”

聞玄知雅意,盧安秒懂她的心思,肯定是想給自己找老師。

於是說:“自學的,不拘一束。”

俞莞之說:“好,你有時間盡快畫一幅山水畫,我有用。”

關係到大事,盧安可不敢打馬虎眼,當即拍拍胸口說:“這個月內給你。”

“嗯,期待你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