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大哥大,俞莞之玩味問:“黃婷查崗?”

盧安無語,“為什麽不能是想我了?”

俞莞之一笑,“明天要不要我送你回南大?”

盧安無所謂:“可以啊,我正好懶得搭車。”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盧安重新發動車子,準備回住處。

沒想到俞莞之望著雨落說:“再等等。”

盧安觀察她一番,最後眯著眼睛休息,留著她一個人怔怔地看著車外出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盧安被俞莞之搖醒了。

他打個哈欠,迷糊著問:“幾點了?”

俞莞之說:“2:43。”

盧安呼口濁氣:“我睡了這麽久?那什麽?是不是要回去?”

俞莞之答非所問,“你剛才做夢了?”

盧安沒做聲,偏頭。

四目相視,俞莞之似笑非笑說:“你為什麽在夢裏喊我名字?”

奶奶個熊!太不科學了,太不講道理了!

他自認為臉皮厚,可這,臉皮再厚也罩不住啊。

有些尷尬,但尷尬一下下也就不尷尬了,問也不問,直接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俞莞之目視前方,沒阻止。

隻是過了會後,冷不丁又問:“已經不是第一次夢到我了吧?”

刹!

盧安一腳緊急刹車,直接破防了,直接擺爛:“你來開車,再這樣下去咱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肯定出車禍。”

俞莞之淺笑著勾了勾落在臉上的發絲,糯糯地說:“開車,我有些困了。”

說罷,她眼瞼下垂,合上了眼睛。

視線在她臉上停留兩秒,又在她胸口停留兩秒,盧安有賊心沒賊膽,收回了目光。

不,賊心也隻是在夢裏偷偷冒頭,現實生活中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同時暗暗立下一個規矩,以後不能再她麵前睡著了。

真他娘的咧,這女人比蘇妲己還妖啊,相處久了容易陷進去。

穩了穩情緒,右手擰開車載電台,好不容調到一家午夜檔欄目,才繼續開車。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安靜地回到住宿。

休息一晚。

第二天早上7點過,兩人坐上了去滬市的飛機。

可能是昨夜熬到太晚的緣故,俞莞之一上飛機就睡著了,直到滬市上空才被陸青叫醒。

出機場,一行人上奔馳來到了私人酒店。

這時俞莞之說了自昨晚沉默後的第一句話:“要不要進去坐會?”

盧安看看時間,搖頭:“我要去一趟滬市醫科大學,等會還得趕去金陵,時間不太夠了。”

俞莞之沒勉強,開門走了下去。

目送陸青開車載著盧安遠去,從酒店出來的伍丹對俞莞之說:

“你們現在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了,我真擔心盧安會哪天受不住你的魅力,那樣就可惜了。”

俞莞之望向她。

伍丹解釋:“我希望多個對等的朋友,而不是對你言聽計從的男人,那樣和奴仆差不多,沒甚意思。”

俞莞之笑了笑,“他挺好玩的。”

伍丹聽得一臉莫名,跟著進了酒店。

……

另一邊,滬市醫科大學。

看到盧安過來,宿管阿姨一眼就認出了他:“小夥子,喊207的孟清水?”

盧安說聲謝謝。

自年前一別,再次相見的孟清水那笑意盈盈地麵皮下藏著一臉委屈。

她又不是真傻。

初四那天,當姐姐以赴閨蜜之約的名義離開後,她曾悄悄打過一次電話到十字路口小賣部。

她說:“找下盧安。”

小賣部那老板直接告訴她:“盧安不在家,你是哪位?”

孟清水沒有說出自己是誰,而是默默掛了電話。

就是這一句簡單的對話,她心裏升起了諸多猜測。

之所以選擇結束通話,是不敢再問下去了,害怕這些猜測變成現實。

盧安問:“吃過中飯了沒?”

孟清水搖頭,微仰頭:“你前天電話裏說今天會回滬市,我在等你。”

盧安嗯一聲,“走,我們吃飯去,我都快餓暈了。”

“好。”孟清水嫣笑著說好,跟他並排著離開了學校。

“你想吃什麽菜?”

“上次那家飯店的火鍋不錯,咱去吃個魚火鍋。”

進到飯店,孟清水關心問:“拜師順利嗎?”

盧安笑著點頭,從包裏翻出一些在羊城拍的照片給她看:

“這個是我師傅,關老。”

“怎麽這麽老,年紀多大。”

“1912年出生的,今年80多了。”

“這個呢?”

“老師女兒。”

孟清水細致地查看照片,忽然指著一個人說:“咦?這人好像有點眼熟,我是不是哪裏見過?”

“他叫徐xx,是老師的徒弟,同是也是一個影星,在香江。”

“難怪。”孟文傑喜愛香江電影,經常拖朋友從香江那邊帶碟子回來,孟清水還真見過邁克爾傑克遜·舞伴徐。

把所有的照片翻了個遍,孟清水最後對著他和俞莞之的合影、發自內心地說:“俞姐真好看。”

盧安認可這話。

那女人不僅好看,還有毒,端莊的麵孔下還藏著另一麵:愛玩。

幾個女生走進飯店,向孟清水打招呼,“清水,你男朋友來看你了啊。”

孟清水笑吟吟地瞅盧安一眼,回話:“嗯,你們現在才吃飯?”

吃過飯,孟清水期待地問:“時間緊不緊?”

盧安說:“我陪你到校園裏走走,消消食,下午再回金陵。”

聞言,孟清水又給他當起了向導。

走到一半時,她忽地頓了頓,像上次一樣,“自然而然”地伸手挽住他手臂彎,走完了剩下的校園小路。

要分開時,她立在身前問:“俞姐的拍賣會是哪天?她有告訴你嗎?”

盧安點點頭:“她昨天告訴我的,說是5月1號,到時候我會來滬市,你把那天的時間留出來,我帶你一起看看。”

孟清水滿心歡喜地應聲好。

“那我先走了,你到這邊照顧好自己,有事打我電話,或者Call我。”說著,把畫室電話號碼留給了她。

虎頭奔走了。

孟清水像木雕一樣在校門口站了會,隨即低頭盯著便簽上的手寫號碼。

通過挽手、拍賣會和這張紙條,她確認了一件事:他對姐姐仍舊沒死心,但還沒得逞,要不然剛才的一係列事情與自己無緣。

姐姐是不喜歡他嗎?

還是因為我,姐才一直拒絕他?

思緒中,鬱悶至極的孟清水轉身進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