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曾子芊和初雲聊完後,盧安沒興趣在英語角久呆,轉身直接走人。
十分難得是,直到他離開,陳麥都沒來找自己。
這讓他一度懷疑這凶妞是否轉性了。
瞧眼時間,4:34
還算早,盧安在岔路口停留會,稍後去了校外公話間,給黃婷了打了個電話。
不過這次不太湊巧,兩人沒說多久,那邊的三姑就在叫她,說ICU的奶奶醒來了,想見她。
“老公,我先掛了,回頭再跟你聯係。”黃婷見三姑門外沒進來,快速壓低聲音說了句。
“好,你去吧,替我向奶奶問句好。”
“嗯。”
電話就此掛斷,付完賬後,盧安徑直走向瀏陽蒸菜館。
老實話,他真是太想吃辣椒了,可這邊又沒正兒八經的湘菜館,就隻能去這種不倫不類的蒸菜館湊合湊合。
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
這次運道不咋地啊,進門就看到了陳麥在一角落點單,他不想招惹這個妞,假裝沒看見,想退出店門離開。
隻是才退兩步,後背上就出現了兩隻手,然後耳邊出現一個聲音:
“哥,你倒著走幹什麽,不想到這吃?”
不用轉頭,聽聲音他就知道是周娟,“你怎麽來了?”
“我本打算去服裝店,過馬路時剛好看到了你,就跟過來了。”
說著,周娟笑嘻嘻地拉著他衣袖子往裏邊走,“好久沒吃辣了,正好今天你請吃我。”
想著前段日子開業,把這姑娘累傻了,盧安沒推辭。
道:“想吃什麽盡管點,今天讓你吃好喝好。”
“真的?嫂子不在對我這麽大方了?”好死不死,周娟拉著他坐在了陳麥隔壁。
從兩人說話起,陳麥就注意到了他們,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剛才要偷偷溜走的舉動,不過她沒去打擾兩人談話,隻是目光時不時落在周娟身上。
盧安無視小辣椒投射過來的眼神,答非所問:“快要放假了,你寒假有什麽打算?”
周娟上半身略微前傾,喜笑顏開地問:“嫂子家裏有事,寒假沒法陪你,要不我陪你?”
盧安沒好氣問:“你店不要了?”
周娟爽利地說:“跟你比起來,幾家服裝店算什麽。”
盧安無語,就不該問這種問題,懶得回答,幹脆低頭點起了單,“要個蒸蛋,還來個梅菜扣肉。”
旁邊的服務員記賬。
周娟跟著叫了臘八蒸和蒸粉腸。
“哥,來瓶啤酒不?”
想著剛才說過“吃好喝好”的話,盧安沒拒絕,“可以。”
周娟要了4瓶啤酒,然後壓低聲音抱怨,“新街口的開業活動過去好幾天了,你怎麽不問問7天營業額是多少?”
盧安淡淡地說:“問什麽問?給你在我麵前嘚瑟的機會?”
周娟捂嘴大笑不止。
陳麥瞄眼兩人,心道小爐子真是個花叢老手,幾下就把這女生給逗開心了。
菜上來了,酒上來了。
周娟倒兩杯酒,給他一杯,然後手指頭在桌上寫了一個數字:
47.8
盧安秒懂,這妹子是告訴他,Anyi服飾在新街口的旗艦店開業7天的營業額是47.8萬。
平均下來每天有7萬多流水。
考慮到新街口有著金陵最大的人流量,考慮到新街口旗艦店的1800平超大規模,這個牛逼營業額還是在可理解範圍內。
盧安端起杯子,“來,辛苦你了,幹一杯。”
“嘻嘻,有哥你這句話,我就一點都不累拉,幹杯!”
周娟有一個特點,就是皮膚白,白裏透紅的白,軍訓期間別個都曬黑了,就她一個人沒啥大的變化,喝杯酒後,就感覺更白了。
“哥,你這樣看我,我會害羞的,臉上有花嗎?”周娟做出一副羞澀樣,逗他玩。
盧安翻翻白眼,要回話時,發現門口進來一個熟人,這人直接坐在陳麥那桌。
定睛一瞧,那不是當時在籃球場跟自己對位的錢濤麽?
沒記錯的話,陳麥扣過這錢濤的頭,如今兩人怎麽還這般熟悉?
隻見錢濤把一個蛋糕放桌上,“麥子,生日快樂!”
陳麥看都沒看眼蛋糕,而是冷個臉講:“趁我現在還沒發脾氣,自己走遠點。”
錢濤的賴皮勁兒上來了,“不要這樣對我,麥子,我們從小就認識,我有多在乎你,你難道真的看不明白?
那盧安有什麽好,他是不是給你灌迷魂藥了,人家都和一個女的睡爛了,你都還要眼巴巴往上趕,這真的還是你嗎?”
陳麥突然發難,抓起跟前的兩盤菜一把扣他頭上,“給老娘滾!有多遠滾多遠,滾你媽肚子裏去!”
見到長相氣質出眾的陳麥這幅凶殘相,店裏所有人都呆傻了。
感受到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異樣眼光,錢濤也是急眼了,用手抹掉臉上的殘根剩飯跳起來說:
“你看你看!我就說他跟一個女的睡爛了,你就發火了,難道這不是事實嗎,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在南大誰不知道他和黃……”
話還說完,錢濤就看到了盧安從隔壁桌站了起來,從進門起,他的心思就一直在陳麥身上,沒注意到還有這麽個人在,頓時不敢說話了。
別看錢濤人高馬大,當初在校運會籃球場上還挑釁過盧安,可今時不同往日啊,當麵見到真人,他瞬間就打起了退堂鼓,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不爭氣,反正看到盧安就心裏犯怵。
盧安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就見陳麥的小辣椒脾氣徹底爆發了,抓起桌上的啤酒瓶,啪地一聲,砸在了錢濤肩膀上,瓶子立馬破碎,酒水灑了錢濤一身。
盧安瞧得嘴角直抽抽,暗道凶妞誒,這可是我的啤酒,我也是用錢買來的啊。
一瓶不過癮,陳麥順手又操起一瓶,又砸了過去。
錢濤不傻,這次躲開了,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出了蒸菜館。
一口氣跑到馬路邊,憋了一肚子火的錢濤對著電線杆狠狠踢了好幾腳,他恨自己窩囊,恨陳麥看不起自己,更恨陳麥隨便進一個飯店就碰到了盧安。
其實今天看似巧合,卻一點都不巧合。
平日裏陳麥一般在學校食堂和大伯家吃飯。時不時來校外,也隻去胖姐飯店和瀏陽蒸菜館。
為什麽隻來這兩家飯館?
蓋因為這兩家飯店她曾偶遇過盧安,留有兩人的一些回憶,她想在出國前多來吃幾次,多來看看。
今天生日,她把寢室聚餐都推脫到了明天,也拒絕了大伯喊她吃飯,現在獨自一個人來了蒸菜館,她想吃辣,想吃梅菜扣肉。
記得第一次在蒸菜館偶遇,盧安桌上就擺了一盤梅菜扣肉,他一口氣吃了三大塊,陳麥都看在眼裏,記憶尤深。
人被趕跑了,可店裏也亂了,陳麥麵無表情地瞥眼目瞪口呆的周娟,隨後拿起一瓶啤酒走了。
臨走前,這小辣椒把兜中所有的錢掏出來放老板手裏,數也不數,就出了門。
在店裏吃了一年多飯,加上陳麥漂亮的罕見,店老板自然對她熟悉,所以剛才一直在袖手旁觀,沒阻止陳麥。
店老板追出去,“同學,錢給多了,兩個破碗不值這麽多錢。”
陳麥停下腳步,說一聲“請他吃飯”,然後又走了。
這個“他”,陳麥沒說清,但店老板卻秒懂,之前這姑娘的眼睛一直明裏暗裏投放在盧安身上,再加上盧安是南大的名人,周邊店老板好多都認得他。
真是個情種,隻是可惜了哎,店老板不禁為陳麥惋惜,他留意過,陳麥每次來店裏點的菜,基本都是盧安曾經點過的,這能說明什麽?
這已經很能說明什麽了!
陳麥走了,周娟此時才慢慢回過神,她對坐下來的盧安悄悄說:
“哥,我現在終於明白別人在背後為什麽喊她‘小辣椒’了。”
盧安翻翻白眼,自顧自吃飯,沒理會這妞的挑撥離間。
就在這時,老板重新拿了幾瓶啤酒放兩人桌上,說一聲“受人所托”就招呼其他食客去了。
周娟頓時賤賤地說:“她對你可真好,為你跟一個男人打架,打完架還不忘安撫你。”
盧安用筷子戳戳碗底,“能不能好好吃飯?不能吃我們就散場。”
周娟笑哈哈轉移話題:“等考試完,Anyi服飾要開一個年終總結大會,哥你這次可不能推脫了,妹子還要靠分紅回家過年顯擺咧。”
盧安這次沒拒絕,“成,到時會你知會我一聲。”
吃完飯,他想付錢時,店老板告知他,已經有人幫他結過賬了,還說錢有多餘,還可以吃好幾餐。
周娟酸酸的,忍不住說:“我怎麽就沒想到這招呢?”
店老板樂瘋了,問盧安:“多餘的錢,你是拿走,還是下回來吃?”
盧安不想接手這錢,“下回吧。”
出了蒸菜館,周娟提議一起去看個電影,盧安假裝沒聽到,悠哉悠哉過馬路進了學校。
目送背影消失,周娟轉身去了服裝店。
她剛進門,劉樂樂就跑過來偷偷問:“你在學校吃過飯了的,不會又吃了一餐吧?”
周娟摸摸肚子,連吃兩餐有點撐。
劉樂樂掃眼周邊,見沒人後,十分不解地問:“班長和阿婷感情一天比一天好,如今更是三天兩頭開車去蕪湖見阿婷家裏人,你這是何必?”
周娟走進辦公室,趴沙發上鬱悶地說:“我何嚐不知道這些,但要是哪天我不喜歡他了,這服裝店我估計也不想經營了。”
“啊?”
劉樂樂啊一聲,大驚:“別啊,我好不容易把畢業目標從去滬市改成幫你做大做強,你不能這樣打擊我啊。”
這半年周娟可沒少給劉樂樂畫大餅,忽悠她畢業後就留下來幫忙,突然聽到這話,劉樂樂想死的心都有了。
周娟半翻個身子,“沒男人我活不了。”
劉樂樂氣得坐另一邊,翹起二郎腿說,“沒男人活不成是吧,那你去死好了,參加完你的葬禮,我就去滬市。”
接著她惡狠狠地補一刀:“放心,到時候班長和黃婷也會來參加你葬禮的。
說不好黃婷站在你墓前還會高興地想:又死了一個不自量力的蠢貨,真爽!”
聽到這話,周娟一骨碌爬起來:“你這樣說,我突然不想死了,趕快去做事,別到這偷懶,我給你開那麽高的工資是讓你偷懶的嗎?”
“你真是個萬惡的資本家!”劉樂樂咬牙徹齒地跟著出了辦公室。
……
另一邊。
盧安往畫室方向行去的時候,沒想到半路上碰到了陳麥。
她正雙手抱膝,坐在路邊草地上曬太陽。
一天能遇到3次,盧安差點口吐芬芳,感覺老天爺在玩他,下意識想繞路避開。
陳麥這時站起來說:“你別跑,我看到你了,我特意在這等你。”
盧安無語,收回伸出去的腳,半轉身望過來,“找我什麽事?”
陳麥走近幾步,攤開手理直氣壯地說:“沒錢了,肚子餓,請我吃飯。”
盧安聽得想笑:“你好大方,幾百塊錢說給就給,回頭找我打秋風算哪門子事。”
“那不是給,是賠人家損失。”
陳麥糾正完他的話,然後追著問:“你就說請不請我吃飯吧。”
盧安一口回絕:“不請。”
陳麥跟在屁股後麵:“今天我20歲生日!”
盧安悠悠地開口,“我媳婦給我下了死命令,不許跟你走得太近。”
陳麥問:“是孟清水?是黃婷?還是那李夢蘇?”
聽到“李夢蘇”三個字,盧安扭頭說:“你上次對李夢蘇說了什麽,把她打擊成那樣。”
陳麥踩著步子說:“你請我吃飯,我告訴你。”
盧安想了想,繞道去了食堂方向,去裏邊打了一盒飯遞給她:“請你吃飯了,你告訴我。”
陳麥退後一步,雙手背在後麵,一臉嫌棄地沒接,“我生日,你就請我吃這個?”
盧安下巴往食堂門口呶呶,“哪,大家都在吃,難道你比他們高貴?”
陳麥抬頭問:“如果是黃婷,你也請她在食堂吃。”
盧安說:“那不一樣,她是我女人。”
陳麥扭下身子,轉動眼珠子說:“請我吃頓好的,我也可以做你女人。”
見盧安不為所動,她還加一句:“黃婷會的我都會哦,還比她做得更好。”
盧安盯著她看了會,然後收回手,從口袋裏搜出200元,再次遞過去:“食堂的飯菜你看不上,這夠你吃頓好的了。”
陳麥還是退一步,不接。
盧安問:“你要鬧哪樣?”
陳麥說:“你請我吃飯。”
盧安甩了甩手裏鈔票,甩得啪啪作響:“你有手有腳,不會拿著自己去吃?”
陳麥蹙眉:“這成乞丐了,要你請我。”
盧安差點一口氣沒吸上來,掉頭直直地往寢室走去。
陳麥跟在後麵,一直跟到寢室門口被宿管阿姨攔下來為止。
這一幕,來來往往好多男生都看在眼裏,頓時心疼不已,紛紛暗戳戳罵:盧安你個天殺的!這可是南大三美啊!你懂不懂憐香惜玉?
不過盧安還沒上到三樓,就從喇叭中聽到了宿管阿姨的聲音:
“322的盧安!322的盧安!樓下有人找……”
盧安充耳不聞,心想有本事你就喊,把喇叭喊爛,喊到天黑。
回到322,發現裏麵一個人都沒有,也不知道那些牲口們去哪了,盧安把盒飯放桌上,拉張凳子休息會。
隻是屁股還沒坐熱,門口就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唐平進來了,手裏捧著一個飯盒,顯然剛從食堂吃完飯回來。
還沒等他開口,唐平就小聲說:“盧哥,法學院的陳麥在樓下找你。”
“我聽著呢,喇叭在喊。”盧安不以為意。
唐平勸他:“要不你下去趟吧,我感覺她急著找你有事。”
盧安靠著椅背,舒服地伸了伸懶腰:“才上來,不想動。”
唐平說:“陳麥讓我給你傳個話,5分鍾之內要是沒看到你人,她就要放大招了。”
盧安好奇:“放什麽大招?”
唐平搖搖頭:“不知道,她跟我說話時,右手一直在揉小腹。”
聞言,盧安瞬間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和唐平麵麵相覷。
好半晌,他問:“你確定沒看錯?”
唐平無比肯定地說:“確定,她怕我看不見,還特意拍了三下小腹。”
盧安問:“她這是什麽意思?”
唐平憋笑坐下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現在過去3分鍾了,要不你再等個2分鍾看看,到時候陳麥肯定會給你答案。”
盧安揉揉眉心,“老唐,我怎麽感覺你在幸災樂禍?”
唐平摸摸後腦勺:“沒有,真的沒有,我要是想看笑話,就不這麽早通知你了,肯定等過了5分鍾再進來。”
說完這話,唐平自己都笑場了,接著提醒他,“盧哥,又過去半分鍾了,就剩一分鍾了。”
盧安頭疼不已,他還真不能賭,以陳麥那葷腥不忌的性子,搞不好還真來狠的,當下站起身:“我書桌上有一盒飯,沒吃的,你拿去吃了。”
唐平說:“盧哥,我吃過了。”
盧安往外走:“我知道你吃過了,但我知道你還能吃一盒。”
唐平送他到門口,“那我就不客氣了,真吃了哈。”
“吃。”
來到樓下,盧安一見麵就跟陳麥大眼瞪小眼,十來秒後,他服氣了,“走吧,你想吃什麽,自己帶路。”
陳麥十分得意,轉身往校外走,那神情,那走路姿勢,活脫脫像一隻鬥勝了的公雞。
不,是母雞。
算了,哪有這樣的母雞?還是公**!
這回沒去瀏陽蒸菜館,選擇了胖姐飯店,還要了201包廂。
見她一口氣點了6個硬菜一個湯,駝子老板忍不住問:
“你們幾個人?要不要等人來齊了再上菜?”
陳麥揮揮小手:“老板你現在上菜,就我們倆。”
駝子老板看眼生無可戀的盧安,蠟黃的臉上頓時擠滿了褶皺笑容,似乎明白了點什麽,反正這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在店裏牽扯不清了。
等老板走後,盧安:“點這麽多菜,你吃得完?”
陳麥強調:“20歲生日是人生大事,排場不能小,大財主你不會心疼這點錢了吧?”
盧安眼皮跳跳,幹脆不跟她對視了,頭枕椅背上,仰頭望著天花板。
見狀,陳麥湊頭過來,諂笑著說:“別生氣,要不你親我一口,算是抵賬了。”
盧安伸手把她的頭推開,問:“你到底跟李夢蘇說了什麽?”
陳麥歪頭瞅他,“你這麽在乎李夢蘇?”
盧安說:“她是我朋友。”
陳麥反問:“那李夢蘇知不知道,你隻想跟她做朋友?”
盧安沒好氣道:“她不像你,一直很矜持。”
陳麥坐直身子,一本正經地說:“我怎麽了?她是沒本小姐漂亮,要是有我漂亮,估計早就你對下手了,哪還會輪到黃婷撿漏?”
盧安眯了眯眼:“我再說一次,黃婷是我女人。”
陳麥避開他那吃人的目光,倒杯茶喝:“好啦,我知道了,別說了,天天女人女人,才多大啊,就把人家搞成了女人。”
盧安臉一黑,就要發作。
陳麥及時說:“放心吧,我不會再去欺負李夢蘇了,她太弱雞了,不值得本小姐再次出手。”
這時包廂門開了,老板送了幾瓶啤酒,還有幾個涼菜。
老板女兒跟在後麵端著一個三鮮湯。
談話被打斷,兩人中場歇了會。
直到後麵6個菜上全,沒人打擾了,陳麥才續上話題:“盧安,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不?”
盧安說:“好的可以問,差的別問。”
陳麥問:“什麽叫好的?什麽叫差的?”
盧安說:“你自己動腦子。”
陳麥問:“那你到底要上幾個女人的床?這是好問題,還是差問題?”
盧安說:“差問題。”
陳麥哦一聲,換個問題問:“孟清水和黃婷同在一張**,你先和誰親熱?”
盧安咬著腮幫子,惡狠狠地道:“你別逼我對你動粗,我過去還沒打過女人。”
陳麥眼睛一閃,再次換個問題:“那你覺得我和蘇覓,誰更漂亮?”
盧安想也沒想:“蘇覓。”
陳麥不氣餒,繼續問:“那我和李悅比,誰更漂亮?”
盧安說:“你們漂不漂亮,關我毛事。”
陳麥盯著某處,若有所思地用眼神詢問:男的也可以沒毛?
盧安拿眼瞪她,“你不是老早就喊餓了麽?吃你的飯。”
陳麥抿著下嘴唇說:“沒毛應該是得了病,要不我陪你去大醫院看看吧。”
望著眼前這張美到極致的臉蛋,盧安好想把它撕個稀巴爛,哪能這樣氣人的?
他拿過一瓶酒,咕咚咕咚喝兩口,“你才有病,還病得不輕。”
陳麥鬆了一口氣,捂著心口說:“沒病就好,那應該是你們次數太多了,磨光了。”
話到這,她語重心長地勸告:“小爐子啊,現在整個南大都知道你和她睡過覺,她長著一張狐媚子臉,你還是要節製點,別年紀輕輕就垮了。”
盧安指著桌上的菜:“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抵在這裏刷碗拖地。”
“別,我最怕幹家務活了。”陳麥說著,果然閉嘴了,安心吃起了飯。
接下來20分鍾,她沒再說一句話,一個人在那裏邊喝邊吃,很過癮。
中間好幾次找盧安幹杯,盧安沒跟她碰,直接喝。
這女人也不在意,跟著喝。
酒足飯飽之後,陳麥摸了摸肚子,忽然認真地對他說:“現在優秀的人都追求出國,去外麵開闊眼界,學習西方先進的文化技術。
你有錢,還在西方名聲那麽大,要不跟我一起去德國吧。”
盧安順嘴問:“我去德國幹什麽?”
陳麥說:“我幫你分析過,你最大的才華在油畫領域,而歐洲,尤其是西歐,更是世界油畫的中心。
你去外麵見識見識新的東西,對你的創作思維會有新的啟發,說不定能更上一層樓。”
這話倒是不假,他前生就是旅居了十多個國家,在不同國家的畫展學習觀摩,才有了新的感悟,才有《永恒》的問世。
今生有機會,他還是要去國外走一走,創作最忌諱固步自封,但顯然不是現在。
見他在座位上沉默,陳麥進一步**說:“跟我一去走吧,到了歐洲,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不同的國家參加畫展,陪你去不同的景點寫生,還可以做你妻子,給你生孩子。”
說到最後這兩句時,她的臉罕見地生了紅暈。
盧安從沉思中醒來,不可思議地問:“你就不嫌棄我跟別個女人睡過?”
陳麥伸手比劃比劃,“還好,主要是我知道了你跟別個睡過,知道你是個花心蘿卜,要是不知道,可能接受不了。”
盧安評價:“你心真大。”
陳麥說:“我也覺得,可我有什麽辦法,世界上又沒有第二個盧安,要不然我不會多看你一眼。”
盧安道:“你死心了這條心吧,你守不住我。”
陳麥握拳,非常自信地說:“那可未必,隻要你上了我的床,就會知道其她女人是豆腐渣了。”
盧安懵逼,“你一個黃花大閨女,什麽經驗都沒有,你哪來的自信?真是大言不慚嗬!”
陳麥說:“你有經驗啊。”
盧安瞅她。
陳麥壓低聲音問:“難道黃婷這個鼎爐沒用?你的技藝還沒大成?要不我再給你半年時間,在孟清水身上練練?”
聽到這不著調的話,盧安徹底沒脾氣了,催促道:“吃飽了沒,吃飽就該走了。”
陳麥提起跟前的半瓶酒,“等我喝完。”
盧安抬起左手腕掐時間,半瓶酒,這妞用了一分鍾。
即將要走出201包廂時,陳麥不死心,還在試探問:“你和孟清水上過床沒?”
盧安說:“上了。”
一句“上了”,陳麥盯著他的後背,不說話了,世界瞬間清淨。
來到一樓,正當盧安要付錢時,小辣椒忽地對老板說:“老板,給我拿瓶二鍋頭帶走。”
駝背老板看眼陳麥,又看眼盧安,從櫃台後麵拿了一瓶二鍋頭給她。
一前一後走進學校大門後,他問了句:“為什麽拿瓶二鍋頭?”
“你同兩個女人睡過了,我傷心了,打算回去悶半瓶酒呼呼大睡。”陳麥低頭用力踢了一腳路麵上的小石子。
小石子應聲飛到了對麵走來的一個男生身上,那男的本想破口大罵,可認出是陳麥後,用手拍了拍胸口,裝著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盧安看得好笑,“傷心就對了,以後離我遠點,我可不是什麽好人。”
陳麥懷抱二鍋頭,難得地沒出聲。
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岔路口時,陳麥問:“你去哪?”
盧安回答:“回宿舍。”
陳麥接口,“我送你。”
盧安改變主意:“我去畫室。”
陳麥依舊說:“我送你。”
盧安拒絕:“不用送,我自己有腳。”
陳麥說:“我還是送送你吧,明年我要努力為出國做準備,我沒多少時間浪費了。”
盧安往畫室走去。
陳麥故意停了停,稍後跟在後麵,視線從頭到腳、從腳到頭,一直在掃描他。
兩人一路上都沒說話,隻有鞋子踩在地上發出不齊整的聲兒。
到了教師公寓所在區域時,陳麥朝前喊:“喂!”
盧安半轉身,“怎麽了?”
陳麥微仰頭:“真不跟我去德國?”
盧安擺擺手:“不了,我對留學什麽的沒興趣,我覺得咱中國最好。”
對視小半天,陳麥問:“我能不能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盧安說:“最好別問。”
陳麥聽了沒強求,隨後幹了一件他掉眼珠子的事。
隻見她打開二鍋頭,當著他的麵就仰頭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盧安怕她喝出事,想伸手拿開。
但陳麥連著退了三步,用眼神製止他。
得,不能幹預她了,要不然酒岔氣了,出事更快,於是盧安就那樣看著她一口一口往下咽。
二鍋頭不同於啤酒,但她卻當成了水一樣喝,比在包廂喝啤酒時還爽利,幾大口幾大口,很快大半瓶就沒了。
“嘔……!”
大半瓶過後,陳麥打了個酒嗝,她舉起瓶子看了看,發現已經喝了一半頓,於是往前走幾步,來到他身前。
把剩下的小半瓶塞他手裏說:“小爐子,今天謝謝你給我過生日,這半瓶酒留給你作紀念吧。”
說罷,陳麥扭身走了。
頭發甩甩,走得幹幹淨淨,頭也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