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中飯,想起這姐們平日裏有午睡的習慣。

盧安隧問她:“俞姐,你昨晚沒睡好,要不要補一覺?”

沒睡好?

為什麽沒睡好?

俞莞之怪怪地看了他幾眼,爾後搖頭,“不用,現在精神比較亢奮,我們先去買份地圖,四處走一走。”

老實話,盧安也不困,於是同意了這想法。

買了一份地圖,兩人湊頭研究了會南嶽山的景點,隨後商議下午去一趟磨鏡台,明天清晨趕早起來爬南嶽七十二峰中的最高峰——祝融峰。

來南嶽山,有兩個地方是必去不可的。

第一個是南嶽大廟,這是朝聖進香的地方,不論誰來了,先是去的這兒,等朝拜完了,才想著去其它地方看看。

第二個務必要去的地方就是祝融峰。

來南嶽不去祝融峰,有點去了京城沒去爬長城一樣的意味,會有錯失感。

由於晚上還有時間為爬祝融峰做準備,兩人把地圖一收,就馬不停蹄地趕往了磨鏡台。

不同於進南嶽大廟,這次出行他帶了畫筆本子,準備把沿途的靈感記錄下來。

早在金陵時,他就想來一趟這兒,想延續前生的夢想,畫一畫南嶽山,他一直有種直覺,這趟南嶽他非來不可,隱隱有東西在等著他。

要不是去年10月份趕巧去了京城參加偉人一百周年紀念展,說不得那時候就來了這邊。

磨鏡台位於衡山中線,從龍潭門買票進去後,這一帶有很多和佛教相關的遺跡或寺廟。

傳說中,這裏是大禹治水時留下的遺跡。

而到了唐代,南禪七祖懷讓曾跟北宗僧人道一在這裏鬥法,在此磨磚作鏡,最後降服道一,讓後者改歸南宗。

作為重生者,曾數次來過南嶽的盧安顯示出了知識淵博的一麵,一路上都在充當向導導遊,走走停停為這姐兒指點迷津。

聽著他那風趣不重複的話語,俞莞之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亮,隱隱有光輝,她腦海中在回響一個問題:小男人才20來歲,是如何做到這般知識豐富的?

超高的畫畫天賦已經很玄乎了,到現在都還是個迷,她和陳叔一直沒弄懂來自窮鄉僻壤的他為何會如此的出色?

為何會如此的出類拔萃?

幾年前,她暗暗派人調查過,盧安是否曾接觸過什麽高人?兩人也經常聚一起商討過無數次,可最後都是不了了之,隻得把這一切歸功於天賦。

歸功於“生而知之”的超級天賦,老天爺追著喂飯吃的那種。

好不容易繪畫天賦已經被迫接受了,後來這小男人又作妖了,會唱歌還會創作,真是讓她猝不及防,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好吧,她非常喜歡聽他的歌,更喜歡他那有故事性的嗓音,為了不讓他的喜好埋沒,為了讓自己第一時間能聽到他的新歌,於是心血**地為他弄了個音樂工作室。

結果還不算,旅個遊寫個生,連上古神話到民間傳說也是信手拈來,侃侃而談的模樣,專業程度堪比導遊,真是不得不感歎和佩服。

俞莞之默默凝視著他的側影,心間忽地生出一個念頭:把這小男人切片研究一番。

有說有笑,緊趕慢趕,兩人終於到了磨鏡台。

俞莞之發現,一到磨鏡台,之前還絮絮叨叨像個大學究的盧安,瞬間閉嘴了,瞬間安靜下來了。

隻見他站在高處,就那樣定定地望著前方,臉上神情嚴肅,不言不語,偶爾會蹙眉沉思小許。

俞莞之明白,這小男人應該是突然間撞到了靈感,似有所悟,於是沒敢驚擾他,悄無聲息退後幾步,盡量不讓自己的身影出現他的視線中。

見俞小姐如此謹慎小心,後麵不遠處吊尾跟著的陸青她們更是有眼力見,三女麵麵相覷一陣後,各自分散開來,不讓其它遊客靠近。

此時正值下午時分,西麵的陽光斜斜照在盧安那陶瓷般細膩的側臉上,好似生出了五彩斑斕的暈圈,結合他那與生俱來的藝術範,一時間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獨特氣質,看在俞莞之眼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不得不說,這個小男人的皮相是真心不錯,難怪會那麽招女生喜歡,隨後她的思緒又飄到了過往幾次他匍匐在自己身上肆無忌憚索取的畫麵,經驗豐富、手段老練,特別會調情。

她自認為是一個比較淡然的人了,要不然快30歲了也沒想男人,可一碰到他,自己變了,變得自個兒都快不認識了。

在他的口舌下、在他的手掌下,自己的身子柔弱無骨,敏感無比,那種禁忌愉悅常常讓她感到難以啟齒,事後卻又無比懷念,又總是情不自禁想起,真真是自己的克星。

見俞小姐目光柔和地、出神地注視著盧先生,三女同時心生感慨:真是一物降一物哎,俞小姐算是徹底載了。

要是擱幾年前,如果有人告訴他們,俞莞之會鍾情於一個小9歲的鄉下少年,三女打死也不會信。

但現在,她們不僅信了,就算將來俞小姐有更過分的舉動,也覺得不是不可能。

什麽是更過分的舉動?

在她們看來就是搶人了,下場爭奪盧先生,下場掃清障礙,譬如黃婷、孟清水和葉潤等女生。

接著陸青想到了孟清池,視線不由在盧安和俞莞之身上徘徊幾趟,她不自覺地揉了揉太陽穴,俞小姐想清場其她女生或許有把握,可要清掉孟清池,估計有難度。

這難度還不是一般小。

她經常跟在盧安身邊,從他的言行舉止和行事軌跡中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盧先生對待孟清池同其她女生是不一樣的。

至於具體不一樣在哪,陸青這個情感小白一時說不清道不明,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就是不一樣兒。

明鏡台是一處梯形圓環,這設計有點像古羅馬鬥獸場,視線正前方是一簇突出的青鬆翠柏,此時恰巧有一群飛鳥掠過斜陽,那淩亂卻又井然有序的騰空畫麵,在盧安眼裏是那般生動唯美。

目光跟著飛鳥圍繞青鬆翠柏繞三匝,盧安福至心靈地掏出事先準備好的速畫筆和本子,顧不得地上的殘雪和枯枝敗葉,就那樣盤坐著畫起了素描。

盧安平日裏喜歡遊戲人生,很多事情不會太較真,可一旦做起事兒來,那比所有人都專注,比所有人都投入。他沒有像一般畫家那樣抬頭低頭取景寫生,而是一直低著頭速畫。

因為到了他這個水平,繪畫已經不是臨摹逼真,更在意的是那份一閃而過的傳神、自然圓融和意境,已然做到了眼裏無畫、畫在心中最高境界。

後麵陸陸續續又來了一些遊客,他們十分好奇那個年輕人在畫什麽?很想湊過來觀摩一番,可是都被陸青等人給禮貌阻止了,這就讓大夥兒更好奇了,頻頻側目的同時,還有好些人把這一幕給用相機記錄了下來。

當然了,好些個年輕男人一開始對盧安很感冒,可正麵見到了俞莞之的真容後,頓時驚為天人,在驚豔中,他們很快忘記了盧安,忘記了磨鏡台,腦子裏滿是這張傾國傾城的臉。

這一坐,盧安呆了半個小時有多,一口氣畫了3張,呈現不同角度的3張速寫畫,讓後頭的靜靜觀看的俞莞之頗有感觸。

兩人是一起來的,幾乎處在同一個方位,可小男人卻能在平凡中察覺到不平凡,這份敏銳讓她自愧不如。

她很喜歡光影裏的那群飛鳥,每隻鳥的形態和展翅都不一樣,仿佛它們是穿越時空而來,特別期待用油畫呈現出的效果。

等到他畫完最後一筆,俞莞之才敢出聲打擾,柔聲說:“地上冷,先起來。”

不提還好,一提感覺屁股下麵濕漉漉的,坐了半個小時把雪都給坐化了,能不濕麽?

盧安拍拍屁股,站起來咧嘴笑:“畫得怎麽樣?”

俞莞之說:“還是你一如既往的風格,把時間和空間結合在一起,非常玄妙。”

盯著素描,她又補充一句:“我很喜歡光影交錯裏的飛鳥,非常具有想象力。”

“俞姐眼光真毒辣。”

說實話,剛看到那一幕時,他十分震撼,青鬆翠柏直立在斜陽光暈裏,那種錯位、那種虛無縹緲的畫麵像極了科幻電影中的某些鏡頭,瞬間充實了他的心靈。

俞莞之再次觀賞了半會,隨後當寶貝一樣把三張速寫畫收入包裏,問:“太陽快落山了,我們是繼續逛會,還是往回走?”

“不逛了,今天已經有了收獲,我不能太貪。”盧安果斷見好就收。

之所以做出這種決定,是因為今天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靈感,此行不虛,他怕在這地兒再待下去,看久了,會慢慢沒了那種新鮮感,導致後麵油畫效果缺乏想象力而大打折扣,那樣會得不償失。

“好。”俞莞之本身的繪畫功夫就不俗,現在又幾乎把所有的心思放到了他身上,差不多猜到了他的想法,當即轉頭原路返還。

來時盧安妙趣橫生,淵博的知識讓俞莞之異彩連連,回去他基本保持沉默,心頭滿是剛才的畫麵,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可這樣的小男人,俞莞之不但不愛,反而更加欣賞,她喜歡他的專注魅力。

回到南嶽古鎮,盧安就一頭鑽進了旅舍房間,對周邊的人、對外邊的事不管不顧,搭好畫架,布好畫布,就開始調顏料繪畫。

好在俞莞之不忘初心,還記得此行的目的,來之前就把這些東西給準備好了,盧安根本不用去另外找,拿起就用。

在邊上看他把顏料調好,俞莞之抬頭瞅了會,隨即拉開房間中央的屏風,囑咐唐希買兩個亮一點的燈泡過來。

她沒管旅舍老板願不願意,這些瑣事唐希自會搞定。

這個晚上,盧安一直在作畫,俞莞之靜靜地陪伴在旁邊,直到次日小晌午才停歇。

吃過午飯後,盧安胡亂洗了個澡,一覺睡到天黑。

在夢中,他有些滿意還有遺憾。

滿意是,剛畫了一副佳作。

遺憾是,來南嶽之前的那種缺失感還在,今天這幅《磨鏡台》好像不是自己想要尋找的那種靈感。

換句話說,就是這幅畫不是自己心中一直尋覓的那幅畫,南嶽之旅不圓滿。

俞莞之則在畫架前站立了大約20分鍾才回到**,呃,其實沒床,就是通鋪,脫下衣服,她緩緩躺下,蓋上被子準備入眠。

隻是明明很困了,卻怎麽也睡不著,合上眼睛許久,臨了她又睜開眼睛漫無目的地望了會天花板,最後她無意識地側身,視線像星光點點一樣匯聚,漸漸地匯入到身側這個小男人臉上。

某一瞬,她忽地恨自己比他大了9歲,恨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某一瞬,她有著強烈的情緒,想把他身邊的女人全部趕走,獨自擁有他,不許他再和別個親熱。

可一想到他的性格,一想到他心裏已經有了個根深蒂固的女人,想到兩人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想到繪畫需要開放性的視野,俞莞之不願因為一己私欲把他禁錮在牢籠中,隧又把這些雜七八的念頭收斂起來。

這個中午,她思維飄散,考慮了許多許多,權衡了許多許多,但細細一回顧,仿佛什麽也沒想,什麽決心也沒下,就這樣進入了夢鄉。

晚上6點過,當外麵的天色再次陷入黃昏時,盧安和俞莞之相繼醒了,好似心有靈犀一般,兩人同時發了幾秒呆,同時轉頭看向彼此。

四目相對小會,爾後兩人相視一笑,盧安問:“餓不餓?”

俞莞之說:“嗯。”

盧安問:“想吃什麽?”

俞莞之說:“想吃竹筒飯,臘肉和豆腐腦。”

盧安笑道:“你還真是會挑,這些都是南嶽的特色菜肴,走,我現在就請你去吃。”

“好。”

這看似平平淡淡的交談,卻是俞莞之過去最想要、最憧憬的生活。

她感覺自己快要戀愛了,感覺自己現在的生活不再是行屍走肉,每一句話、每一個交匯的眼神都是如此地多姿多彩,令人驚喜。

離開旅舍後,兩人去外麵吃了竹筒飯、臘肉和豆腐腦,然後挺著瓷實的肚皮,又去買了軍大衣、買了防滑雪地靴和毛絨帽,為明早攀爬祝融峰做準備。

當然了,買這些衣物隻是順帶的,逛街、觀光、買紀念品和吃各種小零食才是今晚的主題。

路過一賣玉佛的攤位時,見這姐兒對著一個如來玉佛牌多瞧了好幾眼,盧安不廢話,當即買了下來,送給她。

俞莞之顧盼流連地說:“你給我戴上。”

“啊?”

盧安啊一聲,驚訝過後問:“不是,這東西才5塊錢,你確定戴這個?”

俞莞之會心笑笑,身子往他跟前傾了些許,動作說明了一切。

見狀,盧安啞然,不再矯情,不顧周邊十多雙看熱鬧的眼睛,把玉佛戴到了她脖子上。

臨了也懶得問她喜歡不喜歡?

實在是!

實在是這東西也忒便宜了些,配不上她。

俞莞之倒是十分欣喜,低頭瞅了一陣,末了問,“好看不?”

盧安說:“好看是好看,不過我覺得不是玉佛的原因,你就算係一個狗尾巴草在脖子上,也必定別有一番風味。”

俞莞之聽笑了,“你這是誇我,還是貶我?”

盧安走近一步,附耳嘀咕:“我特別愛吃莞之的紅燒肉,你說我是誇?還是貶?”

什麽叫紅燒肉,有肥有瘦才能做出紅燒肉,人身上哪個地方有?

嗯哼……!

俞莞之用異樣的眼神瞥了瞥他,隨後優雅地朝前走了去,不搭理這壞坯子。

佛牌好似打開了一項大門,接下來兩人開啟了買買買模式,盧安記得小姑父和那些表弟表妹的要求,接二連三地買了二胡、笛子和竹簫。

俞莞之問:“你會這些?”

盧安說:“會,不過不是給自己買。”

他解釋了一遍。

聞言,俞莞之也挑了兩根長笛,“我也會一些,有時間咱們試一試。”

盧安說成。

這個夜晚,興致勃勃的兩人逛了許久,從6點過出門,到淩晨12點多才回旅舍。

簡單洗漱一番,兩人開始睡覺。

隻是才躺下,俞莞之發現自己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她一開始沒怎麽在意,以為是疲勞過度,於是閉上眼睛休憩。

可半夜三點左右被過道對麵的通鋪吵醒後,她察覺到自己的右眼又開始跳了,這回她沉思了好久好久,稍後忍不住輕聲問:

“盧安,你醒來嗎?”

“嗯,醒了,俞姐也被吵醒了?”

俞莞之側過身子,問他,“在你們習俗裏,左眼皮跳動,是跳財還是跳災?”

盧安不假思索地回答一句:“左眼皮跳財,右眼皮跳災。”

然後反問:“俞姐左眼皮在跳?”

考慮到再過一小時,兩人要去爬祝融峰,在這種冰天雪地裏,難免出現意外,她沉默一會後說了實話:

“是右眼皮,入睡前跳了好多次,現在醒來又跳。”

盧安錯愕。

有點後知後覺地明悟過來,剛才這姐兒沒第一時間問右眼皮跳動是何情況,感情是想聽自己真心話,怕自己聯想到什麽安慰她。

他也想到了爬祝融峰可能會出現危險,於是試探問:“要不別去祝融峰了?”

俞莞之聽了沒反對,也沒堅持,而是問:“我記得你暑假說過,你信命,現在還信嗎?”

盧安遲疑片刻,才過去半年不好立即改口,於是點點頭:“信。”

俞莞之糯糯地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好運和不幸都是命中注定的一部分,那必定無法避免。”

說完,不等他回複,她又補充說:“明早我們去南嶽廟卜一卦吧,要是打個聖卦,我們就去,要是陰卦和陽卦,就下次再說。”

盧安覺得這主意不錯,而且自己心間一直有個念頭,他應該去一趟祝融峰,他前生記掛的那種缺失感,也許在祝融峰上能彌補遺憾。

或許,他能再次突破自己,再次畫出如同《永恒》、《無題》和《心境》這樣的巨作。

但他很愛惜小命的,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是真怕死啊,所以“以毒攻毒”最好不過,右眼皮跳災嘛,要是聖帝像打卦順暢,那眼皮跳就自動破了。

要是聖帝像打卦不順,那肯定不去了,誰去誰傻啊。

其實俞莞之比較困惑,她對爬祝融峰沒有非去不可的想法,沒有那麽執著,隻因她這些年一直有心結纏身,對“命”這種東西她始終半信半疑,試圖想找機會驗證一下。

隻是,這個驗證,她並不想波及到盧安。

因為這個小男人是她生命中的一束光,她舍不得,所以才把實情跟他講明。

去?

還是不去?

抉擇權給他。

就著“命”這個話題,兩人睡意全無,後麵沒再睡了,是聊天度過的。

4點半左右,兩人起床,再次買門票進了一趟南嶽大廟,在南嶽菩薩跟前打卦問今天的情況。

結果一卦到底,不論還是盧安,還是俞莞之,或者陸青三女,一律都是聖卦。

盧安怕了自己的技術,特意不占卜,讓俞莞之問卦,但五個卦都非常順暢,卦象顯示一行人沒有危險。

盧安問:“俞姐,去嗎?”

俞莞之轉頭看向三女。

出門前,陸青已經知曉了這事,酷酷地表示:“我打探過,走路去祝融峰幾乎沒什麽危險,每天早上都有成千上萬的人爬登。今早應該也不例外。”

這話一出,三女的態度了然,壓根不迷信這些玩意。

盧安笑了笑,同俞莞之相視一眼說,“那現在就出發,不耽誤時間了。”

俞莞之溫溫地說好。

南嶽大廟離祝融峰大約9.1公裏,要是純粹走路得把腿走斷,一行人先是跟隨大流搭乘了一段班車,隨後才開始攀爬。

正如陸青所講,每天早上去祝融峰的人不計其數,今晨同樣如此。望著絡繹不絕的香客,聽著此起彼伏的交談聲,盧安和俞莞之把之前的“陰霾”藏到了心底,開始一邊走,一邊熱熱鬧鬧地拍照。

尤其是半山腰上的霧凇,那真是絕了,讓想要試“命”的俞莞之都把這“陰霾”給暫時拋到了腦後,全程笑意不斷。

看著俞小姐的開心模樣,陸青私下還跟兩女感慨:今天俞小姐的笑容比過去8年加起來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