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走了。
幾乎是以一種逃離的方式跑掉的。
漫無目的地不知道前行了多遠,當來到一處沒人的拐角落時,走不動了的薑晚額頭抵著牆壁,懊悔不已!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出那麽荒唐的話,可得知盧安心裏藏的那個人是孟清池時,她一時又氣又急,恨鐵不成鋼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這一刻,她身體滾燙滾燙,整個人好似發燒一般,羞愧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實在是沒臉見人了。
她不知道接下來的大學生涯怎麽跟盧安相處?
她不知道盧安會不會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待自己?
她擔心盧安會認為自己是一個隨便、輕浮的人。
她覺得今天的行為是對阿婷的一種冒犯、是對兩人之間友誼的褻瀆。
內心在無數次問責自己:
薑晚你怎麽變成這樣的人了?
你怎麽能為了一個男人這樣?
右手捶打牆壁,薑晚內疚過後,又開始了擔憂,擔憂黃婷知曉盧安喜歡的是孟清池時,會不會受得住?會不會暴走?
心頭隱隱有一種不安,一個不好,這回阿婷可能會同盧安鬧掰。
……
另一頭。
目送背影倉皇離去,盧安倒是沒有多想,沒有把薑晚的驚駭之言放在心上。
相處快兩年了,他自認為對薑晚的性子是有一定了解的。以這姑娘的秉性,別說做自己的地下情人了,估計光明正大做自己的紅顏知己都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薑晚跟劉薈是一類人,喜歡你、卻做不到跟其她女人共享。
兩女區別在於,成熟後的劉薈心情好時愛逗他、愛**他,但尺寸都拿捏得非常到位,讓他近在遲尺卻又遙不可及,讓他永遠愛而不得,這是對盧安的一種折磨。
也是對她自己的一種懲罰。
至於為什麽會這樣,緣由大抵是劉薈想要忘掉他、但又忘不掉,又不願意跟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自尊心拖著拖著就成這樣了。
而以他對薑晚的認知,隻要機會到了,這姑娘應該是會義無反顧地離開自己,徹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要是沒猜錯,現在薑晚指不定躲哪個角落裏後悔呢。
人非聖賢,都是從懵懂地青春期走過來的,情急之下比這更過分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盧安倒是能理解薑晚的衝動和恨鐵不成鋼。
隻是對於前生的情緣,他沒得選,是注定了的。
他暗歎一口氣,有一種直覺在告訴他:今天也許會成為倆人友誼的轉折點,當薑晚認為她自己破壞了規矩時、認為她自己處於不受控的邊沿時,她大概率會選擇退縮,會選擇藏在陰影之下。
甩甩頭,把腦袋中的雜亂思緒清理一空後,他離開了南大,乘車前往步步升超市。
現階段曾子倩在蘇南四鎮忙碌,金陵三家超市的運營和建設主要是楊雪在打理。
先是去了東南大學那邊的超市,接著去了新街口,繞一圈最後才回到鼓樓區步步升超市,進門就恰巧遇到了公司運營主管李仁軍。
“老板。”李仁軍背著兩個包打招呼。
盧安打量一番他,問:“這個點了,你這是要去哪?”
李仁軍回答:“去參加無錫的新員工培訓。”
盧安問:“鎮江、常州和蘇州的員工培訓搞定了?”
李仁軍回話:“鎮江和常州已經培訓完了,蘇州那邊的旗艦店曾經理親自培訓,這個禮拜應該也差不多了。”
盧安點了點頭,示意他去忙,接著往三樓走。
此時楊雪正在召開臨時會議,會議主題是即將到來的超市開業大酬賓活動,商議一等獎、二等獎、三等獎等各階段的獎品種類和數量。
由於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開業了,在場的人都有經驗,所以盧安坐在邊上旁聽沒參與,直到會議開完了才問楊雪:
“劉主管和初見怎麽沒在?他們去哪了?”
王雪整理好文件,抬頭回話:“他們去了倉儲物流中心那邊驗貨,老板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盧安下意識瞅眼手表,不早了,頓時熄了心思,“今天就算了,跑一圈有點累,等改天再去,供應商這邊的情況怎麽樣?”
提起這事,楊雪比較滿意:“自從5號失勢後,供應商都老實了,現在一切進展都比較順利。”
盧安頷首,這個結局倒是在意料之中,“這一次換了多少供應商?”
“78家,都是前段時間看衰我們步步升超市比較鬧騰的供應商,我按照你的意思,一個沒留,全換成了他們的競爭對手。”
話到這,楊雪麵露譏諷說:“老板,你今天來晚了,不然能看到他們痛哭流涕上門裝可憐、求我們高抬貴手的樣子。”
盧安笑了笑,吩咐道:“這些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不要手下留情,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扶持他們的競爭對手弄垮他們,讓外界看看,敢對我們步步升超市落井下石的下場。”
眼看距離四月一號越來越近,公司也越來越忙,兩人就著開業活動聊了大半個小時才散。
快要走出會議室時,楊雪突地停下了腳步,掃眼門口方向小聲說:“老板,俞小姐母親今天下午聯係我了。”
“電話?”
“是。”
盧安問:“說說,找你什麽事?”
楊雪猶豫了兩秒,說:“詢問步步升超市的情況。”
盧安蹙眉,“你怎麽回答的?”
楊雪掏出一份文件遞給他,“這是步步升超市上個月的各種統計數據,純利潤為1317萬,我匯報時打了7折。”
上個月的純利潤之所以有這麽高,主要原因是春節和元宵帶動的巨大消費,不然以平時每天27萬左右的利潤,壓根沒這麽多。
盧安看完後把文件還給了她,不動聲色問:“楊阿姨為什麽向你問這個了?以前問過沒?”
“沒有,這是頭一回。”
楊雪十分迷糊,“說實話,我想了一下午也沒想通,本想明天上午去南大找你,沒想到老板你今晚過來了。”
盧安問:“你向俞姐求助過沒?”
楊雪搖頭,表示自己知道誰給她發工資,知曉好歹。
盧安有些鬱悶,遲不問早不問,偏偏在俞姐懷孕的節點問,難道是巧合麽?
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