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夢姨在,盧安腎上腺素刹那間飆升,鬼使神差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
那就是雙手抱起孟清池,頭猛地一探,一把吻住了這個魂牽夢掛的姐兒。
在這人潮洶湧中,麵對突如其來的親昵,孟清池怔了片刻,稍後靜靜地看著他。
一時間彷佛畫麵停滯了,時間靜止了。
軟香纏綿,溫潤如玉,一股難以言喻的異樣從雙唇間迸發,瞬間傳遍全身,她整個人酥酥的,麻麻的,軟軟的。
不過這裏人太多,盧安到底沒膽做出驚駭世俗的進一步舉動,十多秒的親吻過後,他就適時抽離了她的嘴。
臉貼臉呢喃:“清池姐,我愛你。”
“嗯。”
這時這刻,孟清池的心空了,思想是透明的。
對於小安的小九九,她幾乎不用費力就能猜出一二:還是怕自己跑了,於是當著媽媽的麵吻自己,徹底鎖定自己。
她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小安就這麽不信任自己麽?
不過她稍後又理解盧安的苦衷:當在乎一個人到了極致時,難免有些患得患失,更何況兩人之間橫亙著一個清水。
雖然抽簽決定了兩姐妹的各自歸宿,但那畢竟隻是口頭上契約,沒有白紙黑字作為證據。
而且,就算有白紙黑字又如何?在具有魔力的愛情麵前,一切契約其實都是心裏安慰。
換句話說,如果當事人信念崩塌,那就是白搭。
對於這點,孟清池都不敢百分百保證哪天清水不會感性發作,又纏著小安不放手了。
甚至於,她都在一定程度上提防俞莞之,因為這位對手有橫掃一切的實力。
見他還癡迷地抱著自己,孟清池略顯無奈,寵溺地開口:
“先放開姐,你夢姨就在後麵不遠處打電話。”
盧安定定看著她眼睛,“今後不許跑了。”
“好,不跑。”
“等我畢業就嫁給我。”
關於嫁娶之事,孟清池沒做聲,但局麵發展到了現在這地步,她也沒有退路可言,於是以默認的方式再次給了他承諾。
真正動人的感情,就是相濡以沫,彼此默契,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相處了兩輩子,盧安對這姐兒了解很深,在收到她的訊號後,彷佛吃了一個定心丸,心頭徹底踏實了下來。
鬆開她,盧安悄悄望向了清池姐背後,他娘的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魂都嚇沒了。
不知道何時起,李夢竟然已經站在了兩人右後方,距離自己和清池姐的距離不到一米遠。
要是沒猜錯,剛才自己和清池姐的情話,李夢應該是全聽到了吧。
四目相視,內心有些忐忑的盧安假裝鎮定,努力擠滿笑容打招呼:
“夢姨。”
李夢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憤怒,或者說,被盧安和大女兒長時間折騰,早就對兩人的一切可能性有了充足心理準備。
不過那麽歸那麽,李夢還是沒法做到視而不見,情緒仍舊波動比較大。
隻是麵皮抽抽過後,她忍住了發火的衝動,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稍後無喜無悲地嗯了一聲,把手機遞給同樣轉過身來的大女兒。
孟清池接過諾基亞,趕忙在小安和母親之間充當潤滑劑,“走吧,先上車。”
李夢率先走了,往停車的地方而去。
盧安和孟清池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他壓低聲音問,“夢姨什麽時候來的?”
孟清池說:“昨天下午到的。”
盧安無語,充滿怨念地開口:“這麽大的事,怎麽不提前告訴我啊。”
孟清池莞爾:“我的小安真怕嗎?”
一句“我的小安”,讓盧安心情大好,頓時不計較夢姨在不在了。
就如清池姐所說的,夢姨在不在,根本不影響他的決心,反而充滿了刺激感,加速了兩人的關係。
回到車上,來時坐副駕駛的李夢這回主動坐到了後排。
見狀,孟清池把奧迪車鑰匙遞給盧安,“你技術比姐好,晚上你來開。”
“成。”
盧安接過鑰匙,把包放後備箱後,一把坐到了駕駛位。
孟清池遲疑兩秒,拉開後座車門,同親媽坐到了一塊。
待車子發動,她問:“小安你吃過晚飯了嗎?”
“吃了,吃了過來的。”盧安如實回答。
這時李夢突然開口詢問,“你是從滬市坐的飛機?”
夢姨這話問得很有目的性,就差明著問他如今還有沒有找清水?
大女兒跟了他,李夢雖然心裏不自在,感到有些別扭,但到底是能接受。
要是他一邊纏著清池,一邊還吊著清水,那李夢今天非得豁出去跟他算賬不可。
關於航班的事,機場有報幕,根本做不了假,盧安索性不隱瞞:
“夢姨,步步升超市如今正在進軍滬市,我去那邊開了個會議才動的身。”
對於夢姨,盧安沒能像對待清池姐那樣坦誠,沒有提及清水和俞姐。
或者說,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徹底坦誠的隻能是清池姐。
就算麵對清水和葉潤,雖然他絕大部分時間保持著真誠,但在某些特定時候他還是要權衡利弊,真誠和撒謊哪個對維護關係最有利的話,他就選哪個。
孟清池去過金陵,去過蘇州,步步升旗艦店的盛大開業場麵對她衝擊不小,於是佛係的她多問了句:“這次打算開幾家分店?”
盧安一邊開車,一邊回話:“滬市的話,暫時計劃開兩家旗艦店和四家普通分店。
然後除了金陵和蘇南四鎮外,蘇省其他市區都有布局,這裏是8家。
另外打算在合肥和杭市各開一家旗艦店,作為日後進軍這兩省的橋頭堡。”李夢這時好奇問:“什麽叫旗艦店?”
盧安沒有硬性解釋什麽叫旗艦店,而是用通俗的話講:“夢姨,步步升超市普通門店的營業麵積大概在5000平左右。
旗艦店的話,一般麵積都在8000平米,比如蘇州旗艦店營業麵積更是超過了10000平,而像滬市這樣的全國經濟中心,旗艦店麵積隻會更大,我們預計開一家超過3萬平的超豪華旗艦店作為在滬市的門臉,旨在提升品牌影響力,擴大口碑。”
李夢忍不住問:“普通門店一般盈利是多少?”
盧安保守回答:“普通門店每日純利潤在23萬到27萬之間,旗艦店差不多翻倍。”
每天這麽多?
李夢聽得暗暗咂舌,彷佛在聽天書,這樣算下來,小安的身家那不是早過了5000萬?
頓時她顧不得生悶氣了,搭腔問:“那你們這回是一次性擴張18家?”
“是這麽多。”
盧安應聲過後,補充一句,“現在政策和市場環境好,所以我們決定快速擴張。”
母女倆對經商之道不太懂,所以問的問題都不深,但就是這樣,她們還是對新鮮事物保持了濃厚興趣,一時間車內氣氛比剛開始見麵緩和不少,三人就著超市的話題聊了許久,直到回到位於湘雅醫院附近的兩層獨棟小樓才停歇。
進到屋裏,三人先是洗漱一番,接著不等盧安和孟清池過多接觸,李夢就發話了。
隻見她對剛坐下的大女兒說:“清池,媽和小安談點事,你去書房看會書。”
聞言,孟清池有些擔心地看了眼正在外麵陽台上晾衣服的盧安,沉思半晌說:“媽,你有什麽事就跟我說,別為難他。”
李夢眉毛一揚,“都到這個份上了,還這麽護著他?”
孟清池道:“不是我護著他,而.”
李夢突然不耐煩地打斷女兒的話,“不是你護著他是什麽?他初中和清水好好的,怎麽忽然就喜歡你了?我看這就是你慣壞的,當初不果斷拒絕他,一直拖著,給了他膽肥的機會。”
孟清池本來就是性子特別溫和的人,見親媽這麽嗆自己,她頓時熄了和母親爭吵的心思。但也沒走,隨手從茶幾上拿本沒看完的醫科書籍,就那樣低頭看了起來。
見狀,李夢定定地盯著大女兒瞅了小半天,最後可能是覺得剛才自己有點衝,稍後緩和下語氣問:“剛才火車站說的都是真的?”
孟清池問:“什麽真的?”
李夢掃眼陽台方向,“他畢業後,你們結婚的事。”
孟清池沒就這事正麵回應,繼續看了一分鍾之久的書後,她抬頭說:“小安畢業的時候,我32,是時候考慮個人大事了。”
想到大女兒的年紀,原本還有許多話要說的李夢滯了滯,心中很多小九九頓時收了回去,最後神色嚴肅地問:“你別打馬虎眼,給媽一個準話,以後親戚朋友問起,我也好心裏有個數,這兩年為你們做好鋪墊。”
李夢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要知道如今所有的親戚朋友都以為盧安和清水是一對,要是驟然換成了盧安和清池結婚,別人會怎麽想?
背後會在怎麽議論?
所以趁著還有時間,她決定采取措施挽回這方麵的輿論,以至於到時候大家能順理成章的接受。
母親的考慮,孟清池沒有否認,沉吟一會說,“小安還太年輕,我們以前都是以姐弟相處,如今換一種身份,可能還有個適應期。”
李夢聽懂了,大女兒是怕兩人之間的感情生變,畢竟愛慕是一回事,男女朋友相處過日子又是另一回事。
這就好比結婚。
婚前浪漫的要死,婚後吵架鬧別扭幾乎是尋常事。更有甚者,當初的戀人成了仇人,離婚的離婚,拔刀相向的拔刀相向,弄個你死我活。
但李夢明顯不好糊弄,直接追問:“適應期要多久?”
孟清池說:“過了十月份吧,到時候我給你準確的回複。”
她之所以把日子定在十月份,是因為小安的夢,兩人把緣分定在了國慶。
如果國慶期間,她和小安水到渠成地發生了關係,然後懷了龍鳳胎,那她會拚著被世人異樣相待的眼光大大方方公布同盧安的感情。
同時還有一絲可能性,要是在這期間,小妹和盧安又死灰複燃,那她會選擇成全,直接抽身遠走高飛,尋一個兩人找不到的地方安安靜靜過一生。
這算是她這個做姐姐的,最後的歉意,留給妹妹最後的機會。
其實她隱隱明白,以小安對自己的執著,這絲可能性不大,更多的是孟清池努力在說服自己,給自己一個緩衝時間,以此全身心接受盧安。
包括跟他談情說愛。
包括跟他同床共枕。
包括給他生兒育女,以及結婚。
都說知女莫若母,對於大女兒的計較,李夢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隻是沒法猜全,沒法猜到夢,沒法猜到龍鳳胎。
不過母女倆話到說到這份上了,知曉女兒矜持性子的李夢沒再步步緊逼,“行,媽這麽長時間都忍過來了,那我就再忍忍你們倆,十月份你要給我個準確答複。”
聞言,孟清池合攏書本,安靜地起身,安靜地去了書房,順帶輕輕把門合上。
沒過多久,晾曬完衣服的盧安端個洋盆走了進來。
見狀,李夢向他招了下手,“過來坐,姨有話要跟你說。”
“好。”
知道這關逃不掉的盧安沒有任何反抗,把洋盆放回洗漱間後,就快速走了過來,坐到了剛才孟清池坐的單獨沙發上。
看著的眼睛,李夢醞釀一番情緒問:“跟姨說句實話,前些年你和清水到哪一步了?”
怕被打的盧安哪敢說實話,極力控製好自己的麵部表情,含糊概念說:“清水還是清白的。”
李夢一時間沒做聲,仍舊死死盯著他眼睛,丈母娘身份帶來的氣場無比強大。
僵持了會,老油子盧安渾然不怕,依舊保持麵色平靜,“初中時期,關係同清水比較密切,而自從進入高中後,夢姨你也知道的,我一直在躲著清水。”
這話讓李夢想起了高中三年時期,清水一直愛粘著他,他卻始終一副不鹹不淡的態度
這一度讓她想過小安是不是不喜歡清水了。
隻是那時候她萬萬沒想到啊,不喜歡小女兒有可能是真,但把目光瞄準了大女兒那絕對是真。
思及此,李夢問:“高中過後呢?”
有些事,不是他單方麵胡說八道就能忽悠過去的,夢姨的眼睛雪亮著咧,盧安措辭說:“由於都在華東,來往雖然不多,但關係有所好轉。”
李夢問:“好轉到什麽程度?”
到這,盧安眼皮自發跳了跳,直覺告訴他,最艱難的時刻到了。
果不其然,沒等回複的李夢下一瞬寒個臉質問:“去年暑假,你和清水在前鎮老家是怎麽回事?她奶事後講,你們晚上單獨在一個房間呆了很久,透過門縫,看到清水衣服都被你脫了,有沒有這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