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市。
掛斷電話後,孟清池罕見地主動靠在他懷裏,額頭貼著他的額頭,安靜地出聲,“小安.”
“清池姐,沒事。”盧安哪裏不知曉她的心思,是怕自己想不通去怨恨文傑哥呢。
“嗯。”孟清池嗯一聲,雙手圈住他脖子,胸口再進一步貼緊他胸口,親密無間。
感受到她的濃濃愛意,盧安雙手摟緊她腰腹作為回應。
一時間客廳靜悄悄地,要不是兩人呼吸漸漸加重,還以為沙發上有一對鴛鴦雕塑呢。
過了許久,孟清池說,“明天下午出發,先去你夢姨家裏吃飯,然後回上村。”
盧安問,“陪我一起回村裏嗎?”
孟清池眼帶笑意說是。
盧安激動地吻住她,一輪窒息地熱吻過後,他開心說:“清池姐,有你真好。”
孟清池沒做聲,隻是微閉著眼睛,任由他再次吻住了雙唇。
由於孟文傑的催動,兩人今夜更加情動,更加地親昵,從沙發上到**,一直抱在一塊,直到沉沉睡去都還舍不得分開。
次日,天漸漸亮,孟清池就習慣性地張開了眼睛。
先是偏頭端詳會了身側的男人,隨後往被窩中瞅了眼,發現小安連睡覺都不安分,右手竟然覆蓋在自己私密部位,讓她想起床都難。
半個小時後,盧安跟著醒了,見懷裏的清池姐睜大眼睛看著自己,他不由問,“清池姐,怎麽了?”
孟清池搖頭。
盧安哦一聲,“我還以為你被你老公帥氣的臉蛋看呆了。”
孟清池莞爾,輕輕蠕動下身子說,“放開姐,該起來了。”
盧安右手緊了緊,含著她的耳垂呼熱氣,“不要,讓我在抱會。”
說是抱,但他的手一直在暗暗作怪,被褥隨著他的雙手發力不時改變形狀,好不熱鬧。
孟清池沒抗拒,仍是一如既往地寵著他,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
見他愈**熱,見他恨不得把自己掰碎了揉進身體中,她柔情蜜意地呢喃:“小安,想要嗎?姐給你。”
一聲問,盧安頓時清醒了許多,“不是說等一個月嘛?”
孟清池右手在他臉上來回撫摸,“姐看你挺想的,怕你難受。”
盧安這次壓抑住了衝動,從她身上下來,“清池姐你別慣著我,我再忍忍。”
黑黑的瞳孔中全是他的影子,直到他的生理特征慢慢平息下來,孟清池才確信他真忍住了,微笑說:“拉姐起來,快上班了。”
“成。”盧安一躍而起,伸手拉住她,稍稍發力。
起床後,兩人先是簡單洗漱一番,由於時間不夠做早餐了,兩人隻得去馬路對麵的早餐店解決肚子問題。
接著,盧安親自送她進門診樓,在診室待了好會才走。
離開湘雅醫院時,盧安掏出諾基亞給家裏去了電話,這回大姐終於第一時間接聽到了電話。
盧安開口:“大姐,吃早餐了沒?”
盧燕說:“剛吃完,準備去鎮上,二弟你怎麽這會打電話了,是不是有事?”
她是一個地道的農村女人,骨子裏沒什麽彎彎繞繞,說話都是直來直去。
盧安說:“姐你今天別忙太晚了,早點回去,把屋裏打掃一下,我和清池姐晚上回來住。”
“誰?”
盧燕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孟清池?”
“嗯。”
盧安嗯一聲,“她開車送我回來。”
盧燕忍不住問:“清水沒跟你回來?”
盧安回答:“清水在滬市,我這次回來辦點事,辦完就要走。”
錯了看看吧看了看各個屋角落,覺得還算幹淨,但還是應承下來,“好,我曉得了,吃完晌飯我就回來,到時候喊小姑過來幫忙。”
晌飯就是中飯的意思,盧安聽得放心了。
雖然清池姐去過上村好多回了,但今生以男朋友的身份第一次帶她回家,盧安有種不一樣的感覺,特別興奮,特別重視。
通話結束,他像昨天那樣去了趟菜市場,做好中飯等清池姐回來吃,像極了一個家庭煮男。
盡管兩人正式確認身份的時間不長,但孟清池明顯十分享受小安帶來的這份愛,特別珍惜,吃飯期間全程洋溢著笑容。
下午一點剛過,兩人就出發邵市,到邵市時恰好趕上早晚餐。
想著昨天孟文傑的電話,盧安臨下車時忽然有點緊張,條件反射般地摸了摸大腿,心道他娘的這輩子可得注意點啊,別被整那麽慘了。
孟清池好似看出了他的顧慮,自發笑了笑,隨後伸手捏了捏他手心,率先開門下了車。
聽到院子裏的動靜,此時孟振海和李夢已經出了大門,徑直走了過來。
見狀,本來就心虛的盧安沒敢裝大,趕忙跟著下了車。
“孟叔、夢姨。”
盧安口幾親甜,像往常那樣一見麵就親熱地打著招呼。
孟振海不愧是混體製的,視線不著痕跡在盧安和大女兒身上徘徊一趟,含笑點頭,“你們回來了,你夢姨一直在念叨,早上就開始準備飯菜了。”
孟振海的語氣詞還是出現了變化,以前都是喊盧安“小安的”,這次卻用上了“你們”,很顯然是把他和大女兒放在了同等位置,表麵看起來這算是一種符號,也算是一種身份認可。
就是不知道他的真心有多少?
孟振海能混到如今的位置,突出的特點就是比一般人能忍,更理智,也更懂得抉擇。雖然對盧安在姐妹之間橫跳頗有微詞,但為了照顧大女兒的臉麵和感受,他還是選擇過濾掉那些不好的層麵,以對待女兒同樣的態度對待盧安,算是他的一個表態。
主打一個家庭和睦,家和萬事興。
清池的終生大事不是小事,李夢昨晚和丈夫商量了一夜,就算對盧安有諸多不滿,但兩口子權衡一番利弊後,還是選擇接受了盧安的大女婿身份。
接受的原因有三:
一是清池年紀不小了,如今還把身子給了盧安,這在90年代可都是大事。要是強行拆散他們,難免有些殘忍,也沒法接受由此帶來的後果。
萬一大女兒今後自閉了怎麽辦?
萬一清池今後不談婚姻怎麽辦?
這是兩口子最擔憂的點。
二是盧安確實足夠優秀,孟家對他滿意。
就算早前和清水不清不楚,但近幾年在孟家人眼裏他始終對清水表現的有些淡然。
在孟家人的感官上,清水才是主動的那一方,才是纏著盧安的一方,因此,夫妻倆心頭有氣歸有氣,可也沒法把全部責任歸咎到盧安身上。
第三個原因是,夫妻倆的慣性使然,過去他們一直比較喜歡盧安,不論是兩家的關係上,還是盧安的自身原因,孟振海和李夢都看他特別順眼,從小留下的好印象在夫妻倆這裏是一個很大加分項。
所以一夜長談下來,孟振海也好,李夢也罷,最終還是選擇了接受盧安作為大女婿的身份。
眼神像X光線掃描一遍大女兒,李夢發現其麵色紅暈,精氣神比以往更足,很明顯清池全身心投入到了同小安的感情當中,非常享受。這讓她這個當母親的心裏總歸是好受了些。
就在四人寒暄的時候,嫂子出來了,後麵還跟了個孟文傑。
盧安一眼就看得出,孟文傑是嫂子拉出來的,臉上還帶有一絲不情願呢。
嫂子倒是沒什麽變化,見著兩人就是一連串關心問候。而孟文傑就不一樣了,死魚眼先是看了看大妹,接著看了看盧安,然後又看向大妹,再看向盧安,臨了開口:“清池,你怎麽找了個小8歲的?”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說這話?
原本都打算睜隻眼閉隻眼了的,可一見到兩人,他就不可抑製地想到了清水,心裏就特別特別不舒服,非常別扭。
孟文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更偏愛小妹一點?但總覺著盧安這小子不可靠,大妹似乎搶了小妹的男人一般,短時間內他無法接受。
反正嘛,他這話一出,嫂子頓時急眼了,暗暗埋怨:這混球,自己剛才的好話都白說了。
嫂子心裏急,但麵上卻擠滿了笑容,拉著清池的手說:“別理你哥,他中午喝多了,現在酒還沒醒哩。”
李夢雖然能理解兒子的感受,但卻踢出一腳,“大白天的說什麽胡話,沒看到那麽多東西嗎?還站著當什麽老爺?”
親媽發火了,孟文傑悻悻然彎腰拿地上的各種袋子和包裹,一臉煩悶地進了屋裏。
此時,孟振海默默拍了拍盧安肩頭,笑著圓場:“有段日子沒見著你了,等會陪叔好好喝幾杯。”
“好。”
對於大舅哥的脾性,盧安見怪不怪了,沒事人樣地應了聲好。
晚餐吃得有些不得勁,當然不得勁的是孟文傑。
反正當事人盧安壓根不受影響,該吃吃該喝喝,嘴巴像喝了蜜一樣甜,把孟振海都給哄醉了。
嫂子怕大妹對丈夫有意見,餐桌上一直在極力彌補,剛開始還勸酒來著,但孟清池毫不避諱地一句“嫂子,我在備孕,不能喝酒”的話,頓時讓其懵逼了。
懵逼的不止是嫂子,還有孟振海、李夢兩口子。
好吧,李夢在長市汽車站時曾提及過此事,心裏隱隱有些準備,但看到大女兒這樣直白講出來,她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視線不自覺在盧安身上停留幾秒,李夢眉毛張了張,一時沒明白過來,這小安到底是給清池灌了什麽迷魂湯?怎麽迷成這樣?
不過,孟家最懵圈的當屬孟文傑,這下子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問:“盧安都還沒畢業,你就計劃給他生孩子了?是不是太慣著他了?”
這問題一出,桌上安靜了。
孟家人齊齊看向孟清池,他們也想知道其到底是怎麽安排打算的?
孟文傑狠,但孟清池更狠,“應該有了。”
一句話,斷了所有後路,不僅是她自己的,還包括孟家的。
有沒有懷孕先不談,日後總能找到各種理由和借口搪塞過去。但孟清池就是要讓家裏所有人都知曉一個理:婚姻是她自己的,小安也是她自己中意的男人,希望得到家裏尊重,不是挑三揀四地找茬。
很顯然,她昨晚能容忍大哥一次,但今天不會容忍第二次。
她這話就是赤果果地衝著孟文傑去的,不滿的意味表達的很清晰。
這姐兒真給力,盧安心裏樂開了花,昨晚清池姐還開導自己呢,沒想到現在自己要反過來開導她了,見氣氛不對,趕忙對大家解釋:
“昨晚我和清池姐在湘江散步時,一時興起看過兩個八字,那些八字先生都說清池姐應該是懷孕了。”
李夢神色認真,“小安,真看過八字?八字真這麽說?”
盧安表情到位,猛點頭,“姨,八字真這麽說。那些八字先生講,清池姐可能懷了一對龍鳳胎。”
清池姐既然下藥,那盧安就幹脆來一記猛藥,反正事情都這樣了,他渾然不怕。
孟清池笑看他眼,伸筷子給他夾了一塊五花肉,爾後轉移話題對父母說,“爸、媽,吃完飯我和小安要回上村一趟?”
孟振海瞄眼盧安碗裏的五花肉,問:“都這個點了,今天還走?”
孟清池說:“小安已經跟家裏說好了的。”
聞言,孟振海點了點頭,“既是說好了的,那得回去,等會別讓小安開車。”
盧安咧個嘴,笑道:“曉得。”
如今大女兒都徹底說開了,身為一家之主的孟振海也不好再裝聾啞人,於是對盧安說,“小安,叔和你夢姨打小就喜歡你,如今你更是和清池走到了一塊,我和你夢姨雖然有些意外,卻蠻高興,過去是一家人,現在是親上加親,就個人大事,你和清池有過商量沒?”
盧安是老油子了,哪能聽不出這嶽父是想要自己一個公開態度呢?當即不含糊,“我和清池姐有約定,等我畢業就直接結婚。”
這都是意料中的答案,李夢昨夜就曾有過告訴他,但今天聽盧安親口講出來,意義自然不一樣,孟振海心頭最後一絲遲疑也消去了,拿起杯子說,“好。”
就一個“好”字,什麽多餘的話也沒說,但盧安卻聽得滿心歡喜,也跟著端起酒杯,碰了一個。
飯後,李夢拉著大女兒進了房間,視線落在其小腹上,再次確認一遍問:“小安說得是真的?”
孟清池答非所問,而是右手撫摸小腹說:“我覺得有了,這種感覺很強烈。”
李夢沉默當場,許久問:“生理期是哪天?”
孟清池回答:“9天後。”
李夢在屋子裏來回走幾步,嘴裏念念有詞,卻聽不清說了些什麽,末了問:“小安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孟清池問:“媽你不知道?”
李夢說:“知道,但這事馬虎不得。”
孟清池猜到母親是要去給自己和小安合八字了,想了想,把盧安的生辰八字給報了出來。
傍晚6點左右,孟清池和盧安離開了。
目送奧迪車消失不見,一直忍著的嫂子這時突然對孟文傑發難,“你是不是個豬啊,昨晚怎麽跟你說的,你是怎麽答應的?怎麽見麵就嗆清池和小安?”
嫂子是真氣,而且平日裏跟公公婆婆關係極好,所以這時也沒兜著了,罕見地在公開場合沒給丈夫麵子。
小兩口鬧嘴,孟振海和李夢第一時間就看了過來,不過還沒等他們開口,孟文傑已經發飆了,對妻子吼:“怎麽怎麽?在外麵我要事事忍著,在家裏還不能說句真話了?我昨晚做夢都夢到清水在哭!你們照顧清池麵子,顧忌盧安名聲,怎麽就沒一個人考慮下清水?煩躁!”
吼完,他頭也不回地進了屋裏,進了臥室,門“砰”地一聲關閉,倒頭就睡,連鞋都沒脫。
丈夫發真火了,嫂子一時有些愣,問題是她無法反駁,她作為家裏的外姓人,自然說話做事得麵麵俱到。
但不可否認的是:盧安的億萬身家和名聲,還是讓她在無形中偏向了清池。
所以,此時丈夫發飆說真話,嫂子是有點內疚的。
李夢理解兒媳的為難之處,走過去安慰說:“別理他,他就這豬脾氣,這點兒小寶快醒了,你進房間看看,要是醒了就拉他出來吃點東西。”
嫂子聽完,跟著進了臥室。
院子裏此時就剩兩個人了,李夢扭頭看向丈夫,無比憂愁地說:“文傑說得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我就怕清水哪天會生幺蛾子,她那性子你是知道的。”
孟振海點根煙,默默吸完半支才出聲問:“你是擔心清水哪天會摻和一腳?”
李夢走近一步,壓低聲兒說:“不是哪天,直覺告訴我,清水可能現在就還沒死心。”
孟振海問:“你當時是怎麽說服清水的?”
李夢說:“哭了一場。”
孟振海愕然,到嘴的煙忽然吸不下去了,索然無味,捏著煙蒂半晌道:“糊塗!”
李夢蹙眉,“你也覺得清水會不甘心?”
孟振海抬頭遠眺天際,沒吭聲。
等了會,等得不耐煩的李夢拉下丈夫衣袖,“說句話,我心裏沒底。”
孟振海歎口氣,“清池和清水,可以用感情牌委屈清池,卻對清水沒效,時間長了會反彈得更厲害,你這是走了一步臭棋哎。”
李夢下意識說,“那怎麽辦?小安喜歡你大女兒喜歡得緊,你難道看不出?而且、而且清池年歲也不小了,我當時就、就”
“就”後麵是什麽,不言而喻,當然是根據這兩個原因壓著清水了。
隻是現在兒子一鬧騰,她也跟著沒底了,也有點後悔。